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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真高

2013-11-15吕斌

雨花 2013年7期
关键词:电话妻子儿子

●吕斌

天空真高

●吕斌

世界很大,具体到某件事上,又很小。

妻子往包里塞着衣服说:“我明天就走。”

刘学志瞪大了眼睛盯着妻子,有一种欣喜撞击着胸膛,他脑海闪过几个女人的身影和面孔,其中一个很清晰。他压抑着兴奋,赞同也是鼓励地说:“好长时间不回老家看看了,该回去看看。”

妻子又把一条红纱巾塞进包里,说:“我也呆不了几天,快去快回。”

刘学志盘算着心中的乱事,有些紧张,她可多呆几天呀!他一直就盼望着这种机会,他装作无所谓地说:“不用着急回来,家里也没什么事。”

太阳又升起来的时候,刘学志像每天一样到了单位,工作很忙,他不站脚,不停手,依旧那样积极,脑海里却想像着,妻子乘坐的班车到了哪里?350公里的路得走四五个小时,七点半发的车,十二点以后给老家打电话询问妻子到了没有就行,得先侦察好妻子确实到了老家再给王怡打电话。晚上把王怡叫到家里是先跟她说话还是抱她上床?抱她上床她干吗?他想像着和王怡会面的场面有一种幸福感,尽管那场面的细节还不确定。

这一上午刘学志工作特别有干劲,同事们玩笑般地问他加了什么油注入了什么新鲜血液?今天咋这么欢势?他朝同事们幸福地笑。

很快就到中午了,下班回家的脚步也兴奋得深一脚浅一脚的,美好的晚上等着他呢。中午他要给念中学的儿子做饭,儿子吃完饭要睡午觉,他也要跟着睡午觉,要睡到两点叫醒儿子上学。他睡不着,他算计着妻子走到哪里了,想像着王怡来了躺在他身边的样子,晚上十点之前可得打发她走,十点儿子就下晚自习回来了。他反复地想妻子和王怡,就更睡不着,很困难地挺到两点钟,打发走儿子,他低着头朝单位走,太阳很亮,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街上很多人,很多的车,他不看一眼,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很紧张也很兴奋。

进了办公室他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的是一个固定电话,接电话正好是妻子,说明妻子到了老家,这么远的路妻子当天是回不来的,当天没有返回来的班车。刘学志看看电话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四点钟,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离儿子晚上放学时间更长,他谋划好的事情就发生在天黑到晚上十点之间。他现在坐在办公室的电话机旁,思量怎么跟王怡说,想好了他就开始拨电话号码,边拨边想像着王怡的样子,身腰那么细,脸蛋那么圆,眼睛那么黑,光芒那么亮,马尾巴辫也是那么好看——电话通了,他心跳厉害了,随着蜂音一声一声地响着,他的心也快跳出了嗓子眼儿,响了一阵,却始终没人接,他的心跳也随之慢下来,这是个手机,王怡怎么不接电话呢?响到自动挂断,刘学志泄气地放下听筒。他奇怪,她把手机忘到家里了?还是放到办公室里去了厕所?再拨一次,他一下一下地拨,通了,他耐心地等待,蜂音在一声一声地响,响得他相当地紧张,响到自动挂断,还是没人接。他坐在电话机旁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晚上越来越近了,妻子只有两三天不在家,这可是宝贵的两三天呀。妻子两三年不离开家了,这两三年他和王怡通过无数次电话,见过无数次面,在办公室在晚上的街旁暗处拥抱过无数次,那种睡在一起的愿望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而且越来越强烈。刘学志半开玩笑地跟王怡提出过开一间房住一宿,他在报纸上看过有这么干的人。王怡忸怩地说:“不嘛,那里不安全,也没有家的味道。”不安全指的怕警察来怕人发现还是怕肚子大了?没有家的味道是不是想把妻子撬开她占窝?他问王怡:“你说哪里好?”王怡说:“我想上你家看看……”这让刘学志泄气,家里有妻子儿子,是随便去的吗!那你就得等机会,他赌气地冷淡王怡,王怡却依旧像粘糕一样粘乎他,让他欲罢不能,王怡那眼睛、脸蛋儿、腰身时时都晃在他脑海里,他渐渐产生了撵妻子出走一次的念头,他经受不住王怡的激情,他要和王怡体验一次。

快下班了,王怡的电话仍然打不通,确切点说是她不接电话,以前没有过这种事呀,这个王怡关键时刻掉链子!如果王怡因为某种原因没拿电话,过后发现手机上有未接电话,一定会回电话,得让她知道电话是谁打的,他掏出手机给王怡的手机震了一下铃,王怡熟悉他的手机号。

还有二十分钟下班了,不能让这个晚上白白过去,找不到王怡找个替代的人吧。他把脑海中的熟与不熟的女人滤一遍,第一替代人选出现了,她就是同单位的郑小燕。他之所以首选郑小燕,是他和郑小燕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亲密交往,眉来眼去过,单独在一起过,郑小燕也有过对他非份之想的暗示,但就是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经历,这点他认为怪郑小燕,每到关键时刻她总是生出一个理由避开,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一直拿不准,次数多了,他就不想跟郑小燕来往了,也就跟郑小燕有一种隔阂感,他认为这样的女人虚假,虚假的女人让人恶心,要不是今天事情紧急他才不理郑小燕呢。他抄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那边有人接了,他熟悉这个声音,嗲声嗲气的,他故意问:“小燕吗?”

“是,啥事?”声音柔和像猫爪爪抓他的心,他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无法彻底抛开这个女人,男人怕嗲嘛。

“你在忙啥?”

“没事,闲呆。”好象领会了他的意思才这样回答的,这个女人就这样善解人意。

“到楼下我办公室来一趟好吗?”他只因为商量的口气,是没把握能把她叫来,她知道自己叫她的用意,她要是不来多没面子。郑小燕不作声,他想到和郑小燕的隔阂,补一句:“咱们好长时间不在一起了,坐在一起说会儿话。”他遮掩着说。

郑小燕说:“好,我这就下楼去。”

刘学志拉开一点门,给她进屋提供方便,他看一眼门口,心不踏实,这个时候可别来个别的同事坐着说话不走。他坐在椅子上,装作看报纸,心里可没闲着,郑小燕来了说什么呢?她晚上会上自己家吗?头几年她可疯了般地追自己,还说过离婚的话,后来自己不答应娶她,只想做个情人,又故意冷淡她,她才拉倒了,听人们私下议论她和几个男人有来往,大约这个信息让自己不愿意和她再来往的吧?

郑小燕像一只猫悄悄地进来了,她这种不事张扬的性格很适合刘学志的脾气,这也是两个人藕断丝连的缘故吧。郑小燕反手关上门,门的自动锁咔嗒一声锁上,就说明郑小燕理解了刘学志叫她的含义,这让刘学志满意。郑小燕坐在刘学志的办公桌旁沙发上,离刘学志很近,热切地看着刘学志,一副很懂事的样子,那粉色脸蛋儿依旧诱人,二十七八岁似十八九的身腰,只是她穿一身发旧的衣裳,刘学志说过她穿得太旧,她却说这种穿法才前卫呢,刘学志就想到关键时刻她的躲避行为,联想到衣裳说:“咱们俩对事情的理解不一样啊!”那是无限的失望语气。

刘学志见郑小燕坐在他的身边,亲近地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终究一年不大来往了,又是心怀鬼胎叫人家来的,他不敢正眼看郑小燕,望着桌子或者墙壁跟郑小燕说话。他知道下班时间马上到了,不能拖延,他几句过后就直奔主题:“我媳妇出门了,孩子晚上十点钟才回家,晚上我一个人太孤独了,白天又没什么事,找你呆一会儿。”

郑小燕眼睛亮了,很有兴致很急切地问:“你媳妇走多长时间了?”“干啥去了?”“啥时候回来?”……问的全是“你媳妇”,在郑小燕发问时,刘学志就心急,他边答边盘算,不能让她无休无止地问下去,时间不多了,得说事儿,他瞅准郑小燕问话的空儿,心虚地绕着那个目的问:“今天晚上我请你上我家吃饭。”

郑小燕犹豫一下,问:“几点?”

刘学志心思有点乱,说:“下班后。”

郑小燕看看窗户,顾虑什么,说:“我还得接孩子,她们小学作业多,晚上我还得关照她写作业……明天中午行吗?”

刘学志就有点郁闷,又来了不是,中午我家里有孩子,你以为我是请你吃饭呀?你是知道我要干什么还是装糊涂?有多少次了,一提这种事你就有理由逃避,是假装高尚还是真没看上我?见识过她这个样子,刘学志就决定放弃了,他说:“那就再说吧。”生气地站起来做下班要走状。

郑小燕莫名其妙地慢慢地站起来,见刘学志绷着脸,没有回心转意的表示,不情愿地往门口走。刘学志不屑,自己哪次生气时她都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装的!

到家,晚饭刘学志只煮了一碗面条,几下吃完,坐在客厅沙发上,把手机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不想看电视,不想睡觉,什么也不想干,呆呆地坐着。他盼望手机响,王怡看见未接电话会回话的,以前就有过这种情况:就是王怡不回电话,郑小燕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家,回过味来也会给自己打电话。

屋子里空空荡荡,外面有孩子的吵闹声,他盯着电话,等待它响起来。一个孤独的人等待一样东西,时间真难捱呀!

墙上的电子钟嘀嘀嗒嗒地响着,在静静的屋子里那秒针的脚步声坚定有力,它不因为屋子的空荡和一个人的孤独而停止或有所犹豫。

时间流水一样过去,他在焦虑中等到了十点钟,儿子回来了。儿子兴致勃勃地跟他说学校的事,说得神采飞扬,他没像每天那样很有兴趣儿地听。他蔫头耷脑地说我太困了,走进卧室爬上床睡了。

太阳又出来时,刘学志上班了。他走在街旁,无视街上的车和行人,他埋着头走,脑海里灌满了妻子、王怡、郑小燕、师佳欣等女人的身影。他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桌子上的电话给王怡打电话,他非常好奇,王怡怎么不接电话呢?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刻板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他失望地放下电话,嘀咕:“这丫头崽子干什么去了呢?”他平时跟王怡说话常用“丫头崽子”这个称呼,他一说这个称呼心里就狠了狠,有一种快感,王怡一听就乐,她本来就是个丫头崽子嘛!

刘学志给老家北山县打电话,得侦察一下,老婆可别半道杀回来,晚上撞进屋看见自己和一个女人翻天覆地的就灾难了。找个什么理由呢?没理由打电话她会起疑心的。他苦苦地想理由,电话突然响了,吓他一跳,他机械地拿起电话听筒,妻子的声音响起来:“我明天回不去了,想多呆一天,告诉你一声。”

他回过神来,有些高兴,宽洪大量地说:“回来也没啥事,在那儿多呆几天吧!”

妻子嘱咐说:“你们俩可别饿着啊。”

刘学志说:“你放心,两个人的饭好做。”

妻子关心地说:“你们俩买些熟肉食品。”

刘学志爽快地说:“保证比你在家安排得好。”

说是安排得好,今天晚上的安排就有点六神无主。他思量,王怡联系不上,郑小燕不愿意晚上到自己家去,还有哪个女人可约呢?他想到了第二替代女人师佳欣。想到师佳欣,他又不愿意给她打电话。这个女人漂亮倒是漂亮,跟刘学志呼达得也挺紧,可她……怎么说呢?她成天东跑西颠的,和许多男人有来往,还喜欢参加个宴会什么的,这种女人水性杨花;更让刘学志讨厌的是她特认钱,她每次到刘学志办公室来和刘学志坐在一起,唠着唠着她就说起钱:“我对象做买卖赔了三十多万,欠的债都得我还,家里的开支都指望我那点工资,我要和他离婚,你帮助帮助我吧,给我找点挣钱的门路,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干。”那看着刘学志的眼神分明是朝刘学志要钱。

她说得非常急切,直截了当,饥不择食,慌不择路,这样的女人没有情趣儿,没有格调,没有意思,和她在一起没有享受感,也没有休息感,是一眼看到底的浅薄女人。她跟你好是想从你身上得到利益,而不是出于感情。刘学志就不冷不热地跟她来往,抛弃可惜,取之无味,鸡肋式的女人呀!

这么和师佳欣一对比,刘学志又想到了郑小燕的好处,以前她躲闪着,也许是年龄小,还不懂人世间的事,过了好几年了,几近人老珠黄了,还有什么可拿捏的,再试试她,这一次不能给她打电话了,用另一种方式。

刘学志上楼到郑小燕的办公室,假装找别人有事。他上了楼,一进屋,用眼角余光瞟见郑小燕坐在办公桌旁,看见她眼光中放射出了渴望,一定是他昨天下午的举动让她的芳心死灰复燃,以为刘学志是为她而来。刘学志不看郑小燕,装做大大方方地问她的对桌于美丽:“张冲干啥去了?”他朝靠窗子的张冲的办公桌扬扬下巴。

于美丽和郑小燕都转过脸看着张冲的空办公桌,于美丽说:“他去北山县出差了。”

刘学志念头一闪:上妻子老家出差了?他问:“干啥去了?”

于美丽就意味深长地笑。刘学志奇怪地问:“笑啥?”

于美丽看看郑小燕,郑小燕也在笑,于美丽玩笑般地说:“干啥去了可是人家的秘密。”

刘学志见郑小燕瞅他,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他问:“啥时候回来?”

于美丽拿不准地说:“明天,也许后天。”她看着郑小燕问:“他啥时候回来?”

刘学志可以正眼看郑小燕了,郑小燕脸有点红,激动的红,眼光有了含情脉脉的成分,她一本正经地说:“谁知道他。”好像心思在刘学志身上。

刘学志心里有点乱,为郑小燕的脸,为郑小燕的眼光,哦,她心中还保留着对我的热望。刘学志往屋外走。于美丽问:“刘主任你找张冲有事吗?”

刘学志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转身对屋子说一句:“我让他改的那个材料改完了吗?”

于美丽说:“改完了吧?他回来我让他给你送去。”

刘学志出了屋,走在走廊上步子有点踉跄。

这一上午刘学志很忙,他脑海里虽然想着晚上的事,但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表露,跟同事说工作和自己干工作都是一副投入的样子,他的敬业精神在单位里是有口皆碑的,传说他就要升迁了。

郑小燕这半天从他的办公室门口来回走好几次,看上去是为了工作,刘学志却认为她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因为郑小燕每天的工作没有必要从刘学志门口走这么多次。刘学志很快就明白了,她一定是提醒自己中午请她吃饭。中午还有儿子呢,哪有那个空闲时间,晚上吧。

中午刘学志顺着大街旁往家走,判断郑小燕是不是还在等自己请她吃中午饭。想得美,平白无故请你吃什么饭!他的步子坚实,心里踏实,妻子此时回不回来他并不在乎,因为中午他除了给儿子做饭,什么阴谋也没有,这叫心底无私天地宽。

下午刘学志有点着急,眼看着妻子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得抓紧,他到办公室给王怡打电话,手机还是关着,又没有别的联系方式,不能白扔这一晚上,退而求其次,邀请郑小燕吧!他拨打郑小燕手机,通了,他抑制着心跳,说:“小燕,说话方便吗?”

郑小燕说:“方便,于美丽上厕所了。”

刘学志说:“今天晚上上我家吃饭吧!”

郑小燕说:“我不跟你说了吗,不行,中午还行。”

刘学志少气无力地说:“那就算了。”他放下听筒,想,这是个不可救药的女人,总是让你有着美好的愿望,又总是让你无法实现。没办法,只好给师佳欣打电话。

“嗯,是师佳欣吗?你在忙啥呢?我不忙,媳妇出门了,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单位的事又不多,我就想起你来了,给你打个电话,咋样,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饭我就不吃了,你上次帮助我找的那种替人写材料的活儿还有吗?再帮助我找几个,你看我家拉那么多饥荒,我缺钱呀,今天晚上我请你吧,你说个饭店。”

刘学志心在往下凉,这个漂亮娘们儿,请我就是想从我身上弄钱,跟这样的人话都没法说,还谈什么情感。他放弃地说:“你请我吃饭还得花钱,你又没有钱,咱们谁也别请谁了。”不等对方说话,他挂了电话。

晚饭后,刘学志又坐在了沙发上,把手机依旧放在茶几上,等待有人给他打电话,他特别盼望电话响,哪怕是一个陌生人打来也行。他想到昨天晚上电话没响过,今天再不响咋办?不如出去撞一撞运气,到街上走走,说不定碰上王怡呢!

街灯很亮。刘学志顺着大街旁走,注意着每一个走过来的骑自行车或步行的女人,有几次他都看见王怡走过来了,兴奋得心通通通地跳,但走到跟前细看却不是。他走了两三条大街,这样心跳了好几次,终究没见着王怡,他只好回家。

他坐在沙发上,孤独地坐到十点钟。他听到儿子上楼的脚步声,这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他很泄气。他刚想站起来给儿子开门,电话猛然响起来,吓了他一跳,他哆嗦着、气恼地拿起手机,想着谁这么不知道好歹,这个时候打电话。妻子的声音:“明天有个方便车,我明天就回去了,下午到家,你干啥呢?”

响起儿子很响的敲门声,他大声说:“我在给儿子开门。”他大步走到门口,拉门很有力,对着电话说:“你跟儿子说话吗?”妻子说:“说两句吧。”他把电话递给儿子,不管他们说什么,朝卧室走去,他太累了,他要睡觉。

刘学志躺在床上,问自己,我一心八伙地要找个女人干什么?细细地想,哦,是想找个女人说话,俗话说,和异性在一起是最好的休息方式,当然这个异性必须说得来,两个人文化、教养、性格等等都得一样,坐在一起能心心相印,自己费了半天劲没有寻找到这样的女人。世界很大,具体到某件事上,又很小。

太阳又升起来了。刘学志走在上班的路上,妻子今天就回来了,一切正常了,他的心踏实了、宽敞了,扬头看看,太阳真亮,天空真高,心情真好,从来没发现世界这么美丽过,他要唱歌,他要欢呼,人一高兴都是这样的。

手机响了,他接听,是王怡欢快的声音:“你给我打电话了吧,我在外地呢,没给你回电话……”他哦哦着,这已经不重要了,都过去了。有人拍他的肩膀,他边关电话边转过脸去看,是同事张冲,他问张冲:“你不是去北山县了吗?”

张冲说:“我昨天晚上回来的,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刘学志看着张冲说:“我哪也没去呀。”

张冲满脸疑惑地说:“不对呀,前天晚上我在北山县同学家吃饭,饭后十二点多了,回宾馆时,我看见前面的街旁有一男一女并着肩走,胳膊扭在一起,走近了看清女的是你媳妇,那个男人的背影是你,要不是几个同学拉着我进了宾馆,我还想跟你打招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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