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MM的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模型

张 义，鲍广宇，姜志平，张慧文

(解放军理工大学指挥信息系统学院，江苏 南京 210007)

随着复杂条件下遂行多样化军事任务需求的不断发展，军队所面临的使命任务更加复杂。如何通过信息采集、作战任务分工与协调合作，来寻求最合适、最有效的指挥控制方法，已成为世界各国军队着力研究的关键问题。在此过程中，主要困难是选择哪些指挥控制方法，以及如何充分利用适当的指挥控制方法，使其在特定的环境和时间内被准确地运用，以达到更有效地履行作战使命任务、减少作战损失的目标，而能够有效实现这一目标的能力即称为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Command and Control Maturity Model，C2M2)。

1 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模型的研究现状

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体现了指挥控制方法或者指挥控制体系具备的水平和能力，也表明了一个指挥控制过程能力的增长潜力。近年来，以美国和北约组织(NATO)等为代表的外军非常重视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的研究。北约研究分析与仿真委员会(SAS)下属的SAS-065研究工作小组在2005年公布了C2(指挥控制，Command and Control)概念参考模型，在此基础上，于2009年又公布了“网络赋能指挥控制(C2)成熟度模型(N2C2M2)”。

该模型用实体、集体等概念来描述参与特定军事组织遂行指挥控制活动的各种作战单元和决策机构，通过定义一组变量来描述组织之间的结构——即在不同实体的集合(或称之为“集体”)之间进行交互作用和传递信息的模式——这些实体的集合共同完成复杂的指挥控制活动，在指挥控制过程中，某些实体可能会把决策权转交给集体。N2C2M2定义了集体可能实践的五种C2方法(有冲突的C2，集权型C2，协同型C2，合作型C2，边缘型C2)，并且描述了集体C2成熟度和敏捷性，即集体有能力选择、适应并使用适当C2方法的能力，来应对作战环境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所构成的挑战，满足必须的响应要求。

外军通过N2C2M2对影响指挥控制过程的相关要素提出基本假设，在此基础上定义了一个描述性概念模型，并通过对一些非战争行动的案例(如“卡特里娜”飓风和2004年印度洋海啸)分析、实验和总结，验证和确认了该模型的合理性、适应性和有效性。研究表明，N2C2M2对指挥控制方法的改革和指挥控制手段的完善有促进作用，有助于提升针对不同使命任务的军队指挥控制能力。

目前看来，N2C2M2模型的主要缺点在于缺少模型构建的过程控制分析和要素的定量描述，外军也在加强对这些问题的研究。由于我军对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相关的研究基本属于空白，因此，本文通过借鉴外军研究情况，结合我军实际，从理论到方法上逐步建立适合我军的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模型，对有效评估我军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不断提升我军在遂行多样化军事任务过程中的指挥控制综合效能，将具有指导意义。

2 基于CMM的C2M2构建方法

本文针对指挥控制过程的特点，借鉴软件生产能力成熟度模型(CMM)方法，研究指挥控制过程能力，并结合研究对指挥控制能力有影响的要素，来构建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模型。

2.1 CMM介绍

软件生产能力成熟度模型(Capability Maturity Model for Software，SW-CMM模型)是由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软件工程研究所提出的一种用于评价软件承包商能力并帮助其改进软件质量的方法，该模型包括5个成熟度等级、18个过程域、52个目标和300多个关键实践，如图1所示。

图1 CMM的五级框架

CMM描述了成熟软件生产过程的基本实践及基本原则，能够有效促进软件过程由低效混乱向成熟有序演进，从而提高软件开发的过程成熟度。CMM默认高成熟度等级的过程域已经覆盖并达到低成熟度等级过程域及目标的要求，同时有新的目标提出。关键实践是对相应每个成熟度等级的关键活动进行定义，详细诠释不同成熟度级别的内涵，从而成为软件过程评估、改进以及能力评定的一项指南［1］。

2.2 C2M2模型结构

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模型(C2M2)是通过对比研究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与软件过程能力成熟度，借鉴SW-CMM框架来构建。类似地，也可采用层次分析方法来说明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模型的结构，图2显示了一种层次化的C2M2结构，我们将之命名为C2M2-H(C2M2 with Hierarchical method)。

图2所示的C2M2-H结构中，能力成熟度等级、若干关键过程域、共性特征、关键实践构成了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的基本元素。其中，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等级表示了指挥控制能力和其针对不同使命任务的适应性水平。相比于N2C2M2只能进行概念描述而言，C2M2-H模型的每一个能力等级都可通过研究给出明确定义和约束。因为C2M2-H的每一级别都包含了对应的关键过程域，而这些关键过程域正是评价或提升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的必要条件。进一步地，C2M2-H的过程域被分解为若干需要达到的目标，而这些目标的实现，是由一系列被称为关键实践的子目标实现决定的，其共性特征是对诸多关键实践的规范化与制度化约束。

综上所述，关键过程域、关键实践和共性特征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为:关键过程域指定了实现某一成熟度等级所必须解决的问题，而关键实践则是选出的能够描述某一成熟度等级的最优实践类，共性特征则是对某一成熟度等级的制度化描述。

图2 C2M2-H模型结构

3 C2M2模型的具体构建

依据C2M2-H模型结构，参照CMM能力维的概念，可将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由低到高依次划分为5个等级，并且定义每个能力等级应该达到的关键过程域目标——由一组关键实践构成的集合。C2M2模型假定:指挥控制的关键实践、从属实践及补充性说明只有实现了某一成熟度等级关键过程域所设定的所有目标，才会认同其指控能力达到了这个成熟度等级。其中，指挥控制能力的三维空间是研究的基础，在构建C2M2之前，有必要对其进行详细分析。

3.1 指挥控制能力的三维空间

为了描述和解释指挥控制，本文借鉴北约的研究、分析和仿真委员会(SAS)下属的SAS-065研究工作小组对指挥控制方法的研究成果。该成果分别从信息域、认知域和社会域建立三维空间坐标，其中，信息域是提取、加工、处理和存储信息的区域，在此域内，信息可以共享，作战意图和计划被传送，包括信息系统、处理设备和传输网络等。认知域是完成感知、认识、理解、推断和决策等认知活动的区域，它存在于决策者和参与者的头脑中，同时也是价值、信念和决心的驻留之地。社会域是组织、指挥控制体系、个体和个体、个体和设备之间关系存在的区域［2］。

具体的三维坐标系分别是:成员中共享信息程度(信息域)、成员分配权力程度(认知域)以及组织成员的合作程度(社会域)，包含的5种C2方法为:冲突型(无指挥控制)、集权型、合作型、协同型、边缘型，处于该三维空间的模型如图3所示。

图3 指挥控制能力三维空间模型

3.2 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等级特征的描述

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等级特征可从指挥控制的三维变量实现的程度或者在能力空间分布的情况来描述，本文参照N2C2M2模型的等级划分，将指挥控制能力5个等级的级特征作如下描述。

第一级:非正式执行级，最大的特点就是只要指挥控制的基础实施被执行了，那么就会达到初始级，而不管其包含的实施是如何执行的。

第二级:在这一级中，实体往往根据指挥控制实践的经验和教训逐渐意识到，实体如果对指挥控制采取合理地管理，指挥控制的实施就可以取得良好的效果，实体己经认识到指挥控制的执行也是一项可管理、可规范化问题。实体开始对指挥控制过程中的各实施的执行进行计划，并不断监视各项指挥控制执行的成本和进度，及时发现指挥控制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并予以解决，指挥控制都能够顺利实施。

第三级:在该级中，实体对指挥控制的执行定义了一套完善操作标准，这些标准是实施指挥控制的实体或实体群在以往工作和经验中总结出来的，是经检验的、合理的、可操作的执行标准。这些执行标准帮助实施指挥控制的实体提高效率，当这些标准在遇到特殊的情况时可以进行相应的裁剪，从而使得这些标准具有一定的灵活性［3］。

第四级:这一级要对指挥控制实施的过程建立一系列可度量的指标，参考这些指标对指挥控制的实施进行控制。实体或实体群对指挥控制进行量化管理，就可以采取主动的控制方式对指挥控制过程能力进行评估和改进。由于指挥控制能力可度量，所以在指挥控制实施的过程中有偏离预定的目标时，可以很快查到产生问题的原因并加以处理，对指挥控制的过程和能力进行定量的预测和控制。

第五级:在这一能力等级中，实体或实体群根据指挥控制实施的目的和技术等因素，明确实施过程中的优缺点，进行缺陷预防和提升。在这一级，实体群根据第四级的量化管理的结果，对指挥控制实施的过程进行不断地优化，当实体群在实施指挥控制过程中出现新的影响因素时，能够根据已有的量化管理采取一些创新思想和新的技术，使实体群实施的指挥控制可以达到自我进化和完善的能力。

3.3 关键过程域的设计

C2M2模型与CMM对于关键过程域的设计存在显著差别，CMM过程域是指为了达到某一成熟度等级必须解决的具体问题与关键领域，高成熟等级过程域包含了低等级的过程域;C2M2模型中所有关键的活动可能贯穿于任意成熟度之间，即C2M2的关键过程域是反映各成熟度等级在该关键过程中实现的程度。

依据这一思想，经过大量的指挥控制活动需求调研和专家咨询，本文从信息域、认知域和社会域三区域个分析影响指挥控制能力的各要素关键程度，确定了9个关键过程域。用4种表现级别表现各能力等级在某关键过程域上的实现程度，分别设定为:不充分的，0分;部分充分的，2分;大部分充分的，4分;完全充分的，6分。表1表示了某指挥控制成熟度等级与关键过程域的对应关系。

表1 某C2成熟度等级与关键过程域对应关系

4 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模型的应用

在实践中，C2M2模型可以用于上级对下级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的测评，也可以用于实现指挥控制实体的自我评价。在完成模型构建的基础上，还需要进一步解答如何利用该模型进行测评和如何提升能力成熟度等级的问题。

4.1 基于C2M2的指挥控制能力测评

利用C2M2模型评估过程的描绘如图4所示。

图4 基于C2M2模型的测评过程

第一步，成立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测评小组，成员必须熟知指挥控制理论、过程及要素，对C2M2模型有充分的认知并有能力进行扩展及修正，因为测评过程遇到的情况较为复杂，C2M2模型并不能完全予以概括。

第二步，分析对照C2M2模型涵盖的要素，以此为依据设计问卷，目标明确地选择指挥控制实体中的成员完成此问卷。同时，对被测评实体的内部文本、活动记录等数据资料进行核查统计。

第三步，分析总结测评小组所获的信息，并且通过约谈或答辩的形式对管理者进行提问，以此来比较和确认相关信息，进而判断指挥控制关键过程域及所属关键实践的实现程度。

第四步，分析和论证测评小组所得的结论，制作指挥控制过程清单，并绘制出一个指挥控制关键过程域剖析图，显示实体已满足或未满足的关键过程域及关键实践。

第五步，评定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等级，并向指挥控制实体的领导层提供最终测评结果。

4.2 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等级的提升

当一个实体的指挥控制能力被认定为处于较低成熟度等级时，则成熟度等级亟待提升，而提升的执行者应该是指挥控制实体本身。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等级提升的线路包括:诊断与目标确立、路线与策略拟定、提升与行动、总结与再推进［5］，具体结构如图5所示。

图5 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提升路径

5 结束语

尽管C2M2模型不能解决该领域的所有问题，但为指导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的评价和成熟度等级的提升提供了基本的思路与框架，具有很强的实践价值。国外尤其是美军已对其研究多年，并在非军事领域成功应用，国内还没有系统性的研究成果。我们应充分认识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模型的重要意义，开展相关模型的研究工作，以形成科学、客观、适合我军的指挥控制能力成熟度评价体系。

［1］ 张晓卿．基于CMM的组织信息化能力成熟度模型研究［D］．哈尔滨:哈尔滨工业大学，2010，06．

［2］ 李敏勇，张建昌．新指挥控制原理［J］．情报指挥控制系统与仿真技术，2004，26(1):1-12．

［3］ Systems Security Engineering Capability Maturity Model Model Description Document-Version 3.0［EB/OL］．2005，june 20．http://www．sse-cmm．orgd．

［4］ 唐宏，陈少卿．指挥控制系统的效能评估［J］．系统仿真学报，2001(13):392-393．

［5］ 田志刚．地方财政内控能力成熟度的测评研究［J］．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11(6):7-11．

［6］ SAS-065．NATO NEC C2 MATURITY MODEL［EB/OL］．http://www．dodccrp．org/sas－files/n2c2m2－finaldraft．pdf．

［7］ 张杰勇，姚佩阳，周翔翔，等．网络化作战指挥控制组织设计方法综述［J］．电光与控制，2012，19(5):63-67．

［8］ David A．Alberts，Richard E．Hayes．理解指挥与控制［M］．赵晓哲，杨健，等译．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