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图案纹样在现代陵园墓碑设计中的运用与表现——以北京天寿陵园碑样为例

李毓超

（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湖南长沙410004）

1.引言

墓碑设计是一门综合性很强的艺术，它的信息量大，包括创意定位、结构造型、图案雕刻、书法诗文、石料建材、花草植物等元素的组合。近几年，学界专业人士积极探讨，蒋定文先生的《现代艺术墓碑设计漫谈》[1]主要从宏观角度去阐述墓碑设计在现代陵园中的意义；邵锋、宁惠娟、苏雪痕的《墓园植物造景初探》[2]主要从植物造景角度去阐述植物在陵园设计中的运用情况。笔者主要从图案的运用及其雕刻手法层面对北京天寿陵园墓区中墓碑的图案纹样进行调研。

2.图案纹样在我国墓碑领域运用与表现

2.1 传统图案纹样与我国古代墓碑的联系与表现

在中国，古人把石碑立在墓前，既不埋入墓中，下葬后也不撤走，上面刻有墓主的官爵姓名、生辰年月等，立于墓之正前方，即为“墓碑”之始。东汉，墓前立碑刻石蔚然成风，许多墓碑上除刻有墓主官爵姓名生辰年月外，还刻上介绍墓主家世生平事迹并加以颂扬的长篇文字，此为“碑文”之始；此外，各朝人们还在碑上端或周围雕刻一些图案，如早期的墓碑上部仍穿孔，顶端或做尖形，曰“圭首”或作圆弧形，刻上图案，曰“晕首”。后世则还有雕龙、螭、凤、雀、虎等动物；碑身下还有碑座，曰“趺”，多用龟造型，曰“龟趺”，花样翻新，从而使碑与雕塑艺术联系起来了[3]。也使传统图案与墓碑的雕塑艺术联系起来。

2.2 传统图案纹样在现代陵园墓碑设计中的运用与表现

近几年随着中国殡葬行业的发展与进步，陵园中的碑型也呈多元化发展趋势。墓碑设计发展方向从单一的传统墓碑样式向成品墓碑、艺术墓、树葬碑、廊葬碑、壁葬碑、喷泉葬碑、塔葬碑、草坪葬碑、花坛葬碑、假山葬碑等多种碑样发展。中国传统纹样图案在现代碑体上表现手法和方式也呈多元化发展。

笔者走访了北京天寿陵园墓区，发现该陵园常用的中国传统植物图案有：松柏、兰花、竹、梅花、菊花、桂花、水仙、莲花、菊花；动物图案有：鱼、鸳鸯、鹤、麒麟、龙、凤凰、龟、蝙蝠；动物植物结合构图图案有：喜鹊站在梅梢构图、莲花与鱼构图、松树与仙鹤构图、金鱼与莲花构图、凤凰和牡丹组图等；自然纹：云气纹、山水纹等；文字纹：万字纹、福字纹、寿字纹、二十四节气纹；几何纹：回纹等。

现把几种典型中国传统图案在墓碑设计中的运用与雕刻手法按照动物图案纹样中的龙图纹、植物图案纹样中的莲花图纹、动物图案纹样与植物图案纹样构图中的松树图纹与仙鹤图纹、自然图案纹样中的云图纹、几何图案纹样中的回图纹、文字图案纹样中的二十四节气图纹和“寿”字图纹顺序，按照传统图案名称、图案纹样样式、材质种类、材质颜色、墓碑类型、雕刻手法、表现位置、加工工艺、同类图案在墓碑设计中出现频率、图案纹样造型在该陵园出现重复度、图案视觉效果、图案纹样造型对应逝者身份等几个因子角度做调查说明。

2.2.1 动物图案纹样中龙纹图案造型纹样在墓碑设计中运用与表现

龙纹图案吉祥寓意：在远古时代的先民，为祈求风调雨顺，赋予龙以超自然的能量，认为龙是主水之神。后来，龙逐渐演变成了氏族贵族及统治阶级的通天工具以及人们避邪求祥的吉祥物。

表1：动物图案纹样造型在天寿陵园墓碑设计中的运用与表现：

传统图案名称：龙纹图案；图案纹样样式：适合纹样；材质种类：汉白玉；材质颜色：白；墓碑类型：成品墓；雕刻手法：浅浮雕形式；表现位置：碑身；加工工艺表现种类：机器表现；同类图案在墓碑设计中出现频率：高；图案纹样造型在该陵园出现重复度：高；视觉效果：不明显；图案纹样造型对应逝者身份：普通市民。

2.2.2 植物图案纹样中莲花纹图案造型纹样在墓碑设计中运用与表现

莲花纹寓意：在佛教上被认为是西方净土的象征，是孕育灵魂之处。古人赞美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把莲花喻为君子，给以圣洁的形象。

表2：植物纹图案样在天寿陵园墓碑设计中的运用与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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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图案名称：莲花纹；

图案纹样样式：连续纹样；

材质种类：紫水晶花岗岩；

材质颜色：蓝紫；

墓碑类型：树葬碑；

雕刻手法：沉雕形式；

表现位置：树池部分；

加工工艺表现种类：机器表现；

同类图案在墓碑设计中出现频率：高；

图案纹样造型在该陵园出现重复度：低；

视觉效果：较明显；

图案纹样造型对应逝者身份：无。传统图案名称：莲花纹；

图案纹样样式：独立纹样；

材质种类：山西黑花岗岩；

材质颜色：黑；

墓碑类型：成品墓；

雕刻手法：沉底线雕；

表现位置：碑身部分；

加工工艺表现种类：机器表现；

同类图案在墓碑设计中出现频率：高；

图案纹样造型在该陵园出现重复度：高；

视觉效果：较明显；

图案纹样造型对应逝者身份：普通市民。

传统图案名称：莲花纹；

图案纹样样式：连续纹样；

材质种类：麻石；

材质颜色：灰；

墓碑类型：艺术墓；

雕刻手法：浮雕；

表现位置：碑座部分；

加工工艺表现种类：机器表现；

同类图案在墓碑设计中出现频率：高；

图案纹样造型在该陵园出现重复度：低；

视觉效果：不明显；

图案纹样造型对应逝者身份：学者。传统图案名称：莲花纹；

图案纹样样式：适合纹样；

材质种类：山西黑花岗岩；

材质颜色：黑；

墓碑类型：成品墓；

雕刻手法：浮雕；

表现位置：碑身部分；

加工工艺表现种类：机器表现；

同类图案在墓碑设计中出现频率：高；

图案纹样造型在该陵园出现重复度：低；

视觉效果：较明显；

图案纹样造型对应逝者身份：医生。传统图案名称：莲花荷叶纹；

图案纹样样式：独立纹样；

材质种类：蓝珍珠花岗岩；

材质颜色：蓝；

墓碑类型：艺术墓；

雕刻手法：线刻；

同类图案在墓碑设计中出现频率：高；

图案纹样造型在该陵园出现重复度：低；

表现位置：碑身部分；

加工工艺表现种类：人工表现；

视觉效果：明显；

图案纹样造型对应逝者身份：无。

?

传统图案名称：莲花纹；

图案纹样样式：独立纹样；

材质种类：山西黑花岗岩；

材质颜色：黑；

墓碑类型：成品墓；

雕刻手法：影雕形式；

同类图案在墓碑设计中出现频率：高；

图案纹样造型在该陵园出现重复度：高；

表现位置：碑身部分；

加工工艺表现种类：人工表现；视觉效果：明显；

图案纹样造型对应逝者身份：无。传统图案名称：莲花纹；

图案纹样样式：独立纹样；

材质种类：黑金花花岗岩；

材质颜色：黑；

墓碑类型：成品墓；

雕刻手法：浮雕形式；

同类图案在墓碑设计中出现频率：高；

图案纹样造型在该陵园出现重复度：高；

表现位置：碑身部分；

加工工艺表现种类：机器表现；视觉效果：不明显；

图案纹样造型对应逝者身份：普通市民

2.2.3 动物图案纹样与植物图案纹样中松树与仙鹤构图纹样造型在墓碑设计中运用与表现

松树与仙鹤构图寓意：仙鹤一般都与松树搭配构图，经常作祝福老人高寿之用。生活中往往是指长寿老人，寿终正寝无疾而终，人们敬献的挽联上就要写上，愿某某人仙逝，早登极乐世界，或者称该人驾鹤西行英名千古等。

表3：动物与植物构图纹样在墓碑设计中的运用与表现：

2.2.4 自然图案纹样中云纹纹样造型在墓碑设计中运用与表现

云纹寓意：云纹是建筑、器物装饰纹样之一，用云朵形纹饰象征高升和如意，多与龙、凤、蝙蝠等组合而成，如云龙、云凤、云蝠等，也可单独作为纹饰装饰画面上，云纹多作为辅助纹饰出现在建筑周边或器物口沿、足胫等处。

2.2.5 几何图案纹样中回纹纹样造型在墓碑设计中运用与表现

回纹寓意：回字纹因其形状像汉字中的“回”字，所以称为回字纹，回字纹是一种传统的装饰纹饰，是由古代陶器和青铜器上的雷纹衍化来的几何纹样，回字纹是一种吉祥文化，寓意富贵久远，故而苏州民间称其为“富贵不断头”。

表5：几何纹样在墓碑设计中的运用与表现：

2.2.6 文字纹图案纹样中二十四节气纹纹样造型和寿字纹纹样造型在墓碑设计中运用与表现

表六：文字纹在墓碑设计中的运用与表现：

寿字纹寓意：“寿”字寓意：生命绵延不断，“长寿”则是借助寿字长条的形式表示生命的长久，而花寿是寿字与图案的组合搭配，以寿字为主题体，辅以各种具有吉祥意义的人物、花卉等。二十四节气纹寓意：逝者圆满人生的象征，也是后人无论在哪一个节气都离不开逝者的象征。

3.结论与讨论

3.1 结论

笔者通过调查发现：北京天寿陵园传统图案种类丰富，总体来讲，不同种类纹样数量由多到少的排列顺序是：植物纹样图案数量>动物纹样图案数量>动物植物结合构图图案纹样>文字纹>自然纹图案纹样>几何纹样；动物纹样图案数量从多到少的顺序是：狮子图案纹样>龙纹图案纹样>蝙蝠图案纹样>龙凤呈祥图案纹样>凤凰图案纹样>鸟、鱼图案纹样；植物纹样图案数量从多到少的顺序是：莲花图案纹样>松柏图案纹样>兰花图案纹样>竹图案纹样>梅花图案纹样>水仙图案纹样>菊花图案纹样；动物植物结合构图图案纹样数量从多到少的顺序是：松树与仙鹤构图图案纹样>莲花与鱼构图图案纹样>喜鹊站在梅梢构图图案纹样>凤凰和牡丹构图图案纹样；自然图案纹样数量从多到少顺序是：云气纹>山水纹；几何纹样图案数量从多到少顺序是：回纹图案纹样>其它；文字纹样图案数量从多到少顺序是：寿字纹>福字纹>二十四节气纹>其它。工艺种类数量从多到少顺序是：浮雕>线雕>影雕>圆雕>透雕>其它。图案选用材料数量由多到少顺序是：山西黑花岗岩>印度红花岗岩>天山红花岗岩>汉白玉>北大青花岗岩>猫眼石花岗岩>假山石>其它。图案材料运用视觉效果评价排列顺序是：山西黑花岗岩>印度红花岗岩>天山红花岗岩>北大青花岗岩>猫眼石花岗岩>汉白玉>假山石>其它。

传统图案在天寿陵园现代墓碑设计中的运用与表现有了很大进步，但是仍存在不足，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雕刻技法单一性。我国主要的雕刻技法有十种，即微雕、圆雕、浮雕、镂雕、链雕、透雕、沉雕与线雕、薄意、篆刻、钮雕等，但是经过我们走访发现陵园墓碑上图案雕刻技法比较单一，微雕、链雕、透雕、薄意、钮雕几乎没有出现。

第二：表现形式滞后性。传统写实形式与现代抽象形式充分发展，传统图案作为历史的产物，受到各个历史时期人文及思想的制约，其图案形象较为具象复杂，到了近代，图案更是繁琐，这都已经很不适应现代审美情趣的需要，现代装饰图案要求简洁明快，因此在现代设计中运用传统图案，应对其进行一定的变化整理，如简化归纳、夸张变化、抽象变化等手法。对于传统墓碑我们可以继续保持传统表现形式，艺术墓可以借鉴大胆的抽象形式、简约手法形式去表现图案构成。

第三：客户选择墓碑石材的盲目性。逝者家属不知道哪种石材的图案表现效果最合适。山西黑花岗岩的图案影雕视觉效果要比印度红花岗岩的图案影雕视觉效果要好，但是印度红花岗岩的浮雕视觉效果要强于山西黑花岗岩的浮雕视觉效果，山西黑花岗岩的浮雕视觉效果就如同水泥一样没有色彩生机，印度红花岗岩材浮雕效果略带红润，尤其针对烈士墓碑非常适合。

第四：图案内容缺乏地方特色。北京可以说是外来人口集聚之地，基于对逝者的尊重和对传统文化的继承，园区工作人员可以和逝者家属沟通，引导逝者家属或听从逝者家属意见选择逝者本地传统民间图案。

第五：缺乏再设计阶段。有的墓碑图案视觉效果不是很好，但是我们可以进行再设计，可以从墓碑周边的硬质景观和软质景观的色彩去做改变，加强补色和明度对比，可以强化一定的视觉效果。

第六：图案设计没有很好引导逝者家属选择生态葬式。树葬、草坪葬、花坛葬、壁葬是国家民政部为了减少土地资源浪费，极力支持多元生态葬式。北京天寿陵园的树葬、草坪葬、花坛碑葬样式虽然花了精力去做，树池部分图案精美，如果树葬、草坪葬、花坛碑葬样式的图案部分结合名人的衣冠冢或中国传统的孝道文化图案，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引导客户选择树葬等其它多元生态葬式。

第七：墓碑上的图案没有结合我国的传统风水文化去做。中国有着博大精深的风水文化，尤其在陵园中的运用更是讲究，不同的碑型结合地形和不同的方位应该搭配何种图案，将是设计师面临的一个重要课题。

第八：墓碑图案保护工作不是很到位。北京地区天气干旱、寒冷、风沙大，石材容易风化，导致图案表现效果的持续性不是很好，这就需要园区养护人员做好石材的养护工作。

3.2 讨论

墓碑上图案的装饰题材广泛，就其功能来说，墓碑图案装饰常常可增加墓碑的美感，加深墓碑的印象和个性特征，提高了墓碑可识别性；另一方面，墓碑装饰图案的题材大多具备吉祥、风雅、道德教化的内容与象征，所以造型优美的图案和蕴含的祈福内涵，以及精湛的工艺，真正使图案表现达到一定的艺术效果，发挥了图案装饰精神功能。所以墓碑上的图案要达到敬祖启后、尊老爱幼、修身齐家等道德教化目的，在很大程度上强化其精神文化功能，使墓碑艺术和装饰艺术达到了高度的统一，使之更好地为逝者及逝者家属服务，让两个世界的人都满意。

[1]蒋定文.现代艺术墓碑设计漫谈[J].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4,11(3):75-77.

[2]邵峰,宁惠娟,苏雪痕.墓园植物造景初探[J].安徽农业科学,2009,(11).

[3]王治国.殡葬文化学[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1997.

[4]程建军,孙尚朴.风水与建筑[M].南昌:江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