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志愿军18万余烈士名单分类

朱 进

(作者:朱进，抗美援朝纪念馆研究科科长、副研究馆员)

2013年，是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胜利60周年。对于中国人民志愿军牺牲人数的研究分析，是对英勇献身者的纪念，也为军史研究者提供宝贵的资料。笔者以抗美援朝纪念馆征集的18万余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名单为依据，对其进行整理、归类。分为以下7个类别。需要说明的是，志愿军女战士牺牲人数和民工牺牲人数为单列，未与其他类别交叉，避免了重复统计的问题。

一、各地区的烈士

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人数是从各省、市、自治区民政部门征集统计而得的。因此，在对志愿军烈士进行分类时，按地域分类是最为简便直观的。1992年，抗美援朝纪念馆扩建期间，为了丰富陈列展览内容，客观、真实、完整地反映抗美援朝战争及抗美援朝运动的历史全貌，决定在展厅增加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志愿军烈士人数一项陈列内容。而1990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的《抗美援朝战争》一书和1988年军事科学出版社出版的《抗美援朝战史》一书中记载的志愿军伤亡数字均为36万余人，且没有具体分出“伤”与“亡”的人数。为准确统计抗美援朝战争牺牲的志愿军烈士人数，抗美援朝纪念馆曾从国家民政部借来部分省、市的烈士名册进行清点。因烈士名册中把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和抗美援朝战争时期的烈士名录混合在一起，所以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仅查出2万余名抗美援朝烈士名单，因工作量太大，只好放弃了此种统计方式。为赶在新馆开馆前做好此项工作，抗美援朝纪念馆又特派专人到军事博物馆，对全国28个省、市、自治区革命烈士名册进行筛选、清点，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工作，筛选、清点出28个省、市、自治区志愿军烈士171669名。1993年7月，抗美援朝纪念馆新馆开馆时，依据这一数字，按各省、市、自治区分别展列出志愿军烈士人数。新馆开馆后，征集志愿军烈士名单工作列入抗美援朝纪念馆重要议事日程，作为一项重要研究课题，由纪念馆研究科专门负责这项工作。从2000年到2006年，经过6年的艰苦努力，研究科人员走遍了全国，从各地民政部门征集到30个省、市、自治区抗美援朝牺牲的烈士名单计183108人，分别为:北京市1551名;天津市808名;河北省11853名;山西省5488名;内蒙古自治区1995名;辽宁省13374名;吉林省18499名;黑龙江省8683名;上海市1576名;江苏省8444名;浙江省3361名;安徽省6375名;福建省1173名;江西省3258名;山东省19766名;河南省11048名;湖北省7183名;湖南省11541名;广东省3307名;广西壮族自治区3418名;海南省91名;重庆市9468名;四川省21051名;贵州省2957名;云南省1604名;陕西省3387名;甘肃省1259名;青海省56名;宁夏回族自治区441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93名。2006年4月，抗美援朝纪念馆向社会公布了最新征集的抗美援朝牺牲的烈士人数。此后，新华社也正式对外公布抗美援朝纪念馆最新征集的抗美援朝牺牲的烈士人数。

二、直接阵亡人员

志愿军直接阵亡人数，按《抗美援朝战争史》的说法是:“阵亡11.6万余人”。为了准确掌握18万余烈士中到底有多少人为直接阵亡，笔者按省、市、自治区将18万余烈士名单中记载有直接阵亡的信息筛选出来，从而统计出各省、市、自治区直接阵亡的烈士人数分别为:北京市1528名;天津市785名;河北省11732名;山西省4940名;内蒙古自治区1991名;辽宁省12733名;吉林省17619名;黑龙江省7855名;上海市1541名;江苏省7859名;浙江省3208名;安徽省5987名;福建省1036名;江西省2775名;山东省18107名;河南省10727名;湖北省6381名;湖南省10519名;广东省2976名;广西壮族自治区2931名;海南省84名;重庆市7652名;四川省18262名;贵州省2936名;云南省1604名;陕西省3371名;甘肃省1241名;青海省50名;宁夏回族自治区408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89名。即在志愿军烈士中，直接阵亡的总人数为168927人。

三、负伤后医治无效牺牲者

设负伤医治无效牺牲类别，是为了统计出在朝鲜战场上负伤后医治无效牺牲的志愿军烈士人数。笔者以志愿军名单中记载有在医院牺牲的信息为依据，对18万余志愿军烈士名单进行逐个筛选、清点、归纳，统计出各省、市、自治区负伤后医治无效牺牲的烈士人数分别为:北京市(无);天津市(无);河北省2名;山西省13名;内蒙古自治区(无);辽宁省1名;吉林省(无);黑龙江省319名;上海市(无);江苏省5名;浙江省3名;安徽省8名;福建省4名;江西省8名;山东省19名;河南省8名;湖北省12名;湖南省42名;广东省19名;广西壮族自治区2名;海南省1名;重庆市28名;四川省12名;贵州省6名;云南省(无);陕西省3名;甘肃省1名;青海省1名;宁夏回族自治区(无);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无)。即在志愿军烈士名单中，负伤后医治无效牺牲的总人数为517名。

四、病故人员

设病故人员类别，是为了统计出在朝鲜战场上病故的志愿军烈士人数。此类别中，也包含有极个别60年代或70年代因旧伤复发病故的志愿军烈士。经过对18万余志愿军烈士名单进行逐一筛选、清点和归纳，统计出各省、市、自治区志愿军病故人数分别为:北京市2名;天津市(无);河北省(无);山西省17名;内蒙古自治区(无);辽宁省1名;吉林省1名;黑龙江省1名;上海市(无);江苏省14名;浙江省3名;安徽省32名;福建省5名;江西省40名;山东省31名;河南省4名;湖北省23名;湖南省35名;广东省7名;广西壮族自治区6名;海南省(无);重庆市12名;四川省7名;贵州省1名;云南省(无);陕西省(无);甘肃省1名;青海省(无);宁夏回族自治区1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1名。即在志愿军烈士中，在朝鲜病故人员总计为245人。

五、牺牲的女战士

设志愿军女战士牺牲类别，是为了关注女战士这一特定群体，统计出在朝鲜战场上到底有多少牺牲的志愿军女战士人数。笔者从18万余烈士名单当中，将在朝鲜战场上牺牲或失踪的志愿军女战士名单提取出来，研究发现，在朝鲜战场失踪的志愿军女战士人数只属极个别，绝大部分是在战场上牺牲的。各省、市、自治区牺牲的志愿军女战士分别为:北京市(无);天津市(无);河北省5名;山西省(无);内蒙古自治区(无);辽宁省10名;吉林省41名;黑龙江省12名;上海市2名;江苏省9名;浙江省3名;安徽省2名;福建省(无);江西省(无);山东省22名;河南省1名;湖北省4名;湖南省14名;广东省1名;广西壮族自治区3名;海南省2名;重庆市8名;四川省16名;贵州省(无);云南省(无);陕西省2名;甘肃省1名;青海省1名;宁夏回族自治区(无);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无)。志愿军烈士中，在朝鲜战场牺牲或失踪的女战士人数总计为159名。

六、失踪人员

失踪人员，是指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在战场上或其他情况下失踪的志愿军人员。这些志愿军人员没有直接阵亡的记载，也没有其他生存的任何信息，是后来被追认为烈士的。分此类别的目的，是准确统计出志愿军烈士名单中失踪人员的人数，并将他们与被俘等人员相区分。志愿军失踪人员，以抗美援朝牺牲的183108名烈士名单上记载有失踪信息的烈士名单为准，经过对烈士名单的严格清点、筛选，详细统计出各省、市、自治区失踪的烈士人数，分别为:北京市17名;天津市23名;河北省103名;山西省442名;内蒙古自治区1名;辽宁省172名;吉林省496名;黑龙江省135名;上海市29名;江苏省365名;浙江省124名;安徽省225名;福建省100名;江西省386名;山东省1470名;河南省243名;湖北省620名;湖南省718名;广东省262名;广西壮族自治区471名;海南省4名;重庆市1715名;四川省2674名;贵州省4名;云南省(无);陕西省1名;甘肃省8名;青海省3名;宁夏回族自治区29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3名。即在志愿军烈士名单中，失踪的人数总计为10843人。

七、其他原因牺牲者

设其他原因牺牲类别，是为了统计出18万余志愿军烈士名单中，不包括在上述几个类别中的烈士人数。在对志愿军烈士的研究中，此项分类是最复杂的。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由于交战双方经济力量和武器装备对比悬殊，因此，也就决定了战争的极端残酷性。这些特性，反映在战场上，则表现为志愿军牺牲人员情况的复杂性。在18万余志愿军烈士名单中，笔者概括出其他原因牺牲的情况主要有:在战场上或行军途中因车辆事故而牺牲;在战场上因抢修、施工而牺牲;在战场上或行军途中遭敌机轰炸扫射而牺牲;在执行任务中牺牲;因敌人炮击牺牲;在朝鲜因公牺牲;为前沿阵地送饭而牺牲;构筑工事而牺牲;因触雷、被暗杀、意外事故而牺牲;因敌人发动的细菌战而感染牺牲。还有运送军用物资牺牲的火车司机等等。经过对抗美援朝牺牲的183108名烈士名单的严格清点、筛选和归纳，详细统计出各省、市、自治区此类烈士人数分别为:北京市(无);天津市(无);河北省(无);山西省74名;内蒙古自治区1名;辽宁省260名;吉林省229名;黑龙江省127名;上海市(无);江苏省175名;浙江省19名;安徽省120名;福建省28名;江西省47名;山东省112名;河南省60名;湖北省137名;湖南省211名;广东省42名;广西壮族自治区5名;海南省(无);重庆市53名;四川省80名;贵州省10名;云南省(无);陕西省10名;甘肃省7名;青海省1名;宁夏回族自治区3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无)。即在志愿军烈士名单中，其他原因牺牲的烈士人数总计为1811名。

余论

通过对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名单进行分类，笔者发现其中一些尚待解决的问题。

1.牺牲的民工问题。牺牲的民工包含在183108烈士名单内。所以文中涉及到183108烈士数字时，都用了抗美援朝牺牲的烈士这一表述。民工牺牲人员，以担架队员为主，另有其他工作人员。由于朝鲜北部与中国接壤，所以，抗美援朝时期，后勤运输和支援前线的主要人员出自东北三省，其他省市则相对较少。志愿军入朝初期担架队员主要是民工，后期的担架队员都是部队编制人员，所以民工牺牲类别不包括部队编制的担架队员。部队编制的担架队员牺牲人数或失踪人数都统计在直接阵亡类别或失踪类别的人数当中。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资料能够完全显示抗美援朝时期民工牺牲人数。笔者对18万余志愿军烈士名单进行整理，逐一筛选、清点记载有民工信息的烈士名单。统计出各省、市、自治区民工牺牲人数，分别为:北京市4名;天津市(无);河北省11名;山西省2名;内蒙古自治区2名;辽宁省197名;吉林省113名;黑龙江省234名;上海市4名;江苏省17名;浙江省1名;安徽省1名;福建省(无);江西省2名;山东省5名;河南省5名;湖北省6名;湖南省2名;广东省(无);广西壮族自治区(无);海南省(无);重庆市(无);四川省(无);贵州省(无);云南省(无);陕西省(无);甘肃省(无);青海省(无);宁夏回族自治区(无);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无)。民工牺牲的总数为606名，这部分烈士不应列在志愿军烈士名单中。

2.烈士人名重复的问题。在对18万余志愿军烈士分类过程中，发现有个别志愿军烈士名单存在重复现象。例如:毛岸英烈士，列在湖南省烈士名录里，也列在北京市的烈士名录里。当然这只是极个别现象。笔者认为，在今后的志愿军烈士人数统计中，应将重复的志愿军烈士名单去掉，以确保志愿军烈士名单人数的准确性。

3.一些烈士名下无详细信息的问题。由于历史原因，当年的许多志愿军烈士的姓名、性别、籍贯、参加革命时间、所在部队、职务、牺牲时间、牺牲地点等基本信息没有弄清楚。有的志愿军烈士只有姓名，而其他信息都是空白。这种情况在各省、市、自治区志愿军烈士名单中普遍存在。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经过地方各级民政部门和军队系统的共同努力，做大量查询、核实、补充、完善的细致工作。

4.少数志愿军烈士所属部队为朝鲜人民军的问题。这是志愿军烈士名单中存在的特殊情况，而且只有吉林省志愿军烈士名录中有此情况。笔者认为，这些志愿军烈士原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于1949年7月返回朝鲜的2个师或于1950年春返回朝鲜的1个师。这3个师返回朝鲜后，都被编入了朝鲜人民军，所以他们牺牲时，所属部队为朝鲜人民军。但因这些烈士籍贯仍在中国吉林省，所以吉林省各市民政部门将他们列在当地烈士名录里。

5.志愿军烈士名单中少数民族牺牲人数问题。在18万余志愿军烈士名单分类中，少数民族烈士应作为一个单独的类别。但此次没有这样做，这是因为有的省、市、自治区提供的志愿军烈士名单信息不全，有的志愿军烈士信息中没有标明民族信息，不知道这些烈士是何民族，所以，无法准确统计出志愿军烈士中少数民族的人数。这项工作今后还需要各级民政部门大力配合才能完成。

以上对抗美援朝纪念馆2000年至2006年间征集的抗美援朝牺牲的183108名烈士名单进行的分类，不一定科学和规范。2006年以来，抗美援朝纪念馆仍在致力于征集抗美援朝烈士名单以及完善志愿军烈士信息工作，我们一定要圆满完成这项工作，以告慰牺牲的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