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业化水平提高看我国FDI流入
2013-10-13陈洋林
陈洋林
(中央财经大学金融学院,北京 100081)
引言
从我国经济发展历程来看,中国经济经历20多年高速增长。GDP增长的原因很多,从已有研究成果看,大部分学者认为这不仅有制度因素,还有技术、人口红利因素。当然,经发展过程中资本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这在新古典经济学中早有论述,并且该因素往往还成为掣肘发展中国家经济经济发展的重要原因。对于发展中国家资本缺乏的论述,麦金农、格利和消的影响最大。他们鼓励发展中国家实行金融自由化改革,开放资本市场。上世纪80年代后中国也采取了引进外资政策,我国FDI自1990年的35亿美元增加到38668亿美元,同期的GDP、固定资产投资、工业产值、贸易额也大幅增加。其中固定资投资由1990年的4451亿元增加到2012年的374676亿元工业产值,进出口总额由1990年的35 亿美元增加到2012年2535亿美元 第二产业产值也由7717.4亿元增加到2012年的220412.8亿元。
不仅如此,外资在缓解了我国经济发展中资本稀缺,促进了经济发展同时,也存在着技术溢出,这影响着我国工业化水平提高。如果按照标准定义,用第二产业的产值与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来衡量工业化水平,则我国工业化水平在近20年间发生了巨大变化。伴随着工业化水平不断上升,对相应先进技术与设备的需求也大量增长,而FDI中尚有一部分投资采取实物资产的形式,因此工业化水平在一定程度上也带了FDI的进入,但这两者在数量上的关系值得我们探索。
1 相关文献
国内外关于FDI,工业化水平的研究很多。在对FDI的研究中,其研究角度涉及FDI流入原因、FDI对宗主国与东道国的影响。早期研究将FDI流动原因归结于利润追逐,随着研究进一步开展,开始出现了了多动因理论,研究者开始考虑资本所有者的风险规避因素,将其流动的原因从收益扩展到风险(马科维茨,1952),从而丰富了原有资本流动理论。到了上世纪50-60年代随着对外投资在海外扩张加剧,分析视角也日益多样化,布朗逊得出了资本流动取决于收益、风险以及投资者财富的结论(布朗逊,1968)。随后,弗兰克尔运用货币分析法,从货币经济学角度来分析资本流动,认为一国资本流动取决于国内外货币供求状况。从经济发展与资本了流动的发展历程看,上述理论都有一定现实基础。尤其是发达国家货币政策宽松时,国内收益率下降,但同时,发展中国家由于资本稀缺以及技术落后,资本收益率较高,这时大量资本以FDI形式流入到发展中国家,尤其是亚太与拉美地区,这些资本大多以FDI形式流入。在拉美国家,FDI一方面获取了高额收益,另一方面促进了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伴随着这些现象的出现,对这些地区FDI流入的研究也掀起了高潮。这期间,对FDI流入的原因大致可以分成“推动说”与“拉动说”,前者认为一国宏观经济的稳定,独立的开放政策,潜在的市场是FDI流入的重要因素(Edwards,1995,Dooly,1996,Calve and Rainhart,1992)。后者认为发达国家的因素推动者资本流动,造成这些资本进入发展中国家进行投资,艾青格林与莱因哈特从20世纪70-80年代资本流入南美的历程分析,认为这个阶段资本流动的原因不仅在于南美的引进外资政策,也在于外界低利率的推动(Eichengreen,1998,Reinhart,1994)。与理论研究同步,国外许多学者也从实证的角度研究了FDI流动。
伴随着我国引进外资政策推出与随后的高速经济增长,国内学者对FDI的研究也日渐增多。吴念鲁从经济发展战略的角度指出利用外资的长期性(吴念鲁,1985),项卫星等分析了FDI的原因与影响,吴云松也做了类似分析。他们认为人均GDP、经济增长潜力以及制度环境改善促进了FDI进入新兴市场(项卫星,2007)。祝国平认为市场吸引力、国家禀赋以及贸易放开政策是FDI流动的主要原因(祝国平,2011)。当然,对FDI的研究不仅涉及原因,还涉及FDI对东道国与宗主国的效应(陈涛涛、陈娇,2006,赵伟、张萃,2007),FDI对金融深化的影响(孙爱萍,2008,任永菊、 张岩贵,2011)。周瀚醇、石奇则运用因素分析法构建了工业化指数,并且运用江苏省数据作为样本分析,认为FDI流入促进了该地区工业化水平提高(周瀚醇、石奇,2006)。周光友从中国经济增长两个阶段不同特点入手,分析了中国引进外资的深层次原因,认为中国在引进外资过程中存在着替代效应,并且认为中国需要对引进外资政策反思。
从以上文献分析看,FDI流入的原因包括市场因素、制度因素等等,具体来说包括东道国潜在的市场需求,开放的外资政策、稳定的经济环境以及引进外资的税收及土地政策方面的优惠。不过,通过从经济理论与发展经济学角度看,FDI同工业化之间关系不仅仅为单向,一国工业化水平的提高往往也促进了FDI流入。因此,本文试图从中国1990-2012的数据分析中探索此问题。
2 指标选取说明与研究方法
按照上文分析,引起一国FDI流入的因素很多。主要有一国收入水平、贸易开放度、引进外资的优惠政策等等。很明显,如果一经济体收入上升表明该经济体具有巨大市场。这对于FDI具有巨大的吸引力,会促进FDI进入到该市场。而衡量市场需求的主要指标是收入水平,从一国角度出发,我们选取GDP;另外,一经济体需求不仅包括本国(地区)内需求,还包括其出口,如果一国的出口比较大,对该国产品的需求也较大,这也会影响FDI的流入。现实中,FDI流入往往为了利用东道国资源与劳动力优势,进行两头在外的生产。因此,一国贸易开放政策也是FDI进入需要考虑的重要因素。这样看来,一经济体体开放程度也影响着FDI流入,而衡量一国开放程度的重要指标是对外贸易。因此,我们选取一国对外贸易作为考虑FDI流入另一动因。除此之外,一国的础设施完善与否会直接影响到FDI投资便利程度,投资水平往往决定了而该国的基础设施是否完善在于该国的固定资产投资。因此,也考虑将一国固定资产投资作为影响FDI流入因素之一。除了上述因素会影响FDI流入之外,笔者认为一国工业化水平也是影响FDI的一个重要因素,一国工业化水平提高后,所生产的产品满足了FDI投资需求。因为因为FDI形式的投资往往在东道国采购资源与原材料甚至生产设备,尤其对于合作形式的直接投资来说,东道国原有的工业水平贡献则更大,这正如固定资产投资便利了FDI一样。不仅如此,工业化的过程往往伴随着收入的上升,收入的上升利于FDI市场的扩大。另外,工业化水平提高往往伴随着收入的上升,这也扩大了市场需求,进一步吸引了FDI流入。因此,我们也拟将工业化水平作为考察影响FDI流入的又一因素。
对于收入水平、投资水平、与开放度我们依次可以用GDP、固定资产投资规模与一国进出口来表示。但工业化水平衡量指标的选取尚存在一定难度,从已有研究成果看,不少学者人均收入、劳动力结构以及城市化水平等角度来考察。测度主要指标具体为人均GDP、第二产业占GDP的比重、第二产业就业人口比例。从不同角度来衡量工业化水平都有各自的依据,不过这些指标之间也存在一定相关性。从定义上说,工业化通常也被定义为第二产业在国民收入中所占比重不断上升的过程。从劳动经济学角度看,倘若劳动力市场充分竞争、忽视不同劳动部门之间转换成本及摩擦,那么劳动力单位产出应当相同。这种情况下,各就业部门劳动力人数直接影响着该产业的产值,以就业人数作为工业化水平的衡量指标便无可指责。但是,在现实中不仅劳动力之间存在着异质性,劳动力在不同劳动部门之间流动也存在障碍,劳动力在不同产业部门之间的边际效率也不同。这样一来,以就业结构作为指标来衡量工业化水平就不是最优选择。因此,选取第二产业产值作为衡量工业化的指标。不过,我们也认为选用该指标有一定优越性,毕竟第二产业是一国经济主导产业,如果第二产业发展较好,该国收入水平必然提高,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满足以人均收入作为衡量工业化水平依据。同时,工业化水平提高,自然会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至少在后工业化阶段之前尤为如此。
鉴于数据可得性,文中运用1990-2012年国家统计局的《统计公报》与《统计年鉴》、中国人民银行的《货币政策执行报告》、国家外汇管理局的《年报》所公布数据。但是绝对数的OLS回归中,自变量之间存在着多重共线性,为了消除多重共线性的影响,且考虑量纲一致,我们一律采取相对数分析方法,即采取各变量与GDP的比例来进行最小二乘回归,使用软件为Eviews6.0。
3 实证分析与结果
在分析的过程中我们依次使用FDI相对规模(fdi=FDI/GDP)、投资水平(inv=Investment/GDP)、进出口水平(tra=Trade/GDP)、工业化水平(ind=Industry/GDP)来分析。按照上面文献回顾与指标选取说明,可以认为fdi=f(ind ,inv,tra)。
3.1 数据的平稳性分析
由于时间序列分析要求数据平稳,为此我们首先使用ADF检验来验证数据平稳性,得到的结果如下表:
表1 变量的平稳性检验结果
3.2 OLS回归结果与误差修正模型
从上面的结果看,各变量经过一阶差分以后均平稳。下一步可以进行OLS回归,得到的结果为:
从回归结果看,方程拟合度不高,但是除了贸易开放度之外的其他自变量t值都通过了检验,这并不说明贸易开放度对于FDI没有影响,只是相对于其他变量显著性稍低。同时F.值也显著这说明方程总体显著,上述因素对FDI/GDP有一定影响。同时,ln(FDI/GDP)、ln(IND/GDP)、ln(INV/GDP)ln(TRA/GDP~I(1),按照计量经济学常识,如果一组变量存在同期单整关系,那么这组变量可能存在协整关系。为了说明这种关系是否存在,我们对其分析才能说明分析。协整分析第一步得到的回归方程中中,变量inv与变量tra均没有通过t检验,在接下来的分析中首先将其剔除,然后重新回归,得到ECM为:
从ECM观察,每当工业化水平受到一次冲击,经过一次调整以后,FDI/GDP的水平就会朝着长期水平调整45.93%,这种修复机制使得FDI与工业化水平保持稳定关系。
4 结论与政策意义
通过对FDI/GDP与 IND/GDP的协整分析和误差修正模型的估计、检验,我们可以得到以下结论:
首先,工业化指数水平和FDI这两者之间具有显著的协整关系,即它们之间存在在长期稳定关系,这不仅证明通常意义上所说FDI会促进工业化水平的提高,也说明工业化水平的提高往往也带动了FDI的流入,两者之间存在者互动循环关系。不过,这种得出的初步结论未免草率,毕竟采用的是时间序列数据。如果采用面板数据分析,能改进分析效果且证明前面结论,那么我们可以认为这种关系成立。可惜,面板数据的获取存在困难,这也是作者下一步需要研究的所在。
其次,由于数据上的原因,我们没办法考虑FDI流入的真实性,因为我国几乎各地都存在引进FDI的优惠政策,在这个过程中大量资本假借FDI名义流入我国。这部分流入的资本往往没有进入实体经济领域,而想热钱一样进入了一些高利润与高风险领域,这些FDI不但没能发挥促进经济发展的作用,反而会在经济状况恶化时趁机汇出国境,造成一定的经济风险。南美金融危机与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部分原因就是这些国家盲目引进外资,这就要求在在工业化水平过程中引进FDI实施检测,预防热钱进入加大金融风险。
第三,从以往的文献分析看不同宗主国的FDI技术溢出效应在不同行业存在差别,因此,它们的进入未必能促进工业化水平提高,对于那些低技术水平的FDI需要采取相应的限制政策以提高工业化水平,从而形成经济的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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