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证据
2013-08-16李红锋
■李红锋
小青跟小米结婚五年了。五年以前，平安无事。五年之后，突然风起云涌……
那天早上，小米夹着黑公文包上班去了。 小青不上班，还躺在床上睡懒觉，睡到十点多钟，开始起床，先抻了一下懒腰，然后穿毛衣，将一只胳膊伸进毛衣袖子里，接着伸另一只胳膊，事情就发生了……
是小米的手机响了。 小米真健忘，又把手机忘家里了，小青接听，一个甜蜜蜜的女人的声音，找小米。
小青问她：你找小米有什么事吗？小米不在家，上班去了……
小青还想向她说点什么，可对方突然把手机挂断了。
小青想：这个人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小青穿好了衣服，到卫生间去洗刷。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甜蜜蜜的声音， 小青又问她： 你找小米吧？……但那人又把手机挂断了。
小青忽然觉得古怪，如果打错了，她也应该说声对不起啊， 可她一句话也不说就马上把手机挂断了，她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其实小青和小米一直感情不错，他俩是大学同班同学，上大二那年就开始恋爱了，两人毕了业有了工作之后就结婚了。 小米现在在一家外企上班，已经当上业务经理了，工资也很高，属于白领阶层。小青的工作也不错，当初她不想去企业，就考公务员进了政府，现在市档案局做档案管理员。 俩人一个在外企挣大钱，一个在党政机关捧铁饭碗，人们都说他俩是最理想的家庭组合。 但遗憾的是结婚五年一直没有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原因，反正老是不怀孕，不过感情仍然不错。可这个突如其来的甜蜜蜜的女人的电话却叫小青感到心烦，小青觉得这个电话鬼鬼祟祟的很不正常， 在她记忆中好像从没发现有陌生女人找过小米，更没陌生女人给小米打过电话，这会儿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女人呢？ 小青素质较高，虽然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老是翻来覆去地想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是不是小米在外边遇上的知己？ 小青始终保持沉默， 没有像那些爱吃醋的厉害女人那样沉不住气，逮住丈夫非要刨根问底。夫妻之间最主要的是相互信任，如果就因为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便猜测丈夫有外遇，和丈夫争吵起来，岂不是会伤害双方的感情吗？但小青心中的乌云总是挥散不去， 小米是业务经理，手中有权，人也长得帅气，是那种人见人爱的成熟男人，小青心想对丈夫也不能不防。
要弄清小米在外边的一些活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青每天都要上班，总不能请了假去跟踪小米吧？虽然在电影里看过警察跟踪嫌疑人的那种镜头，可那种跟踪小青学不会，她也不能去做，如果被小米发现，她怎么向他解释呢？ 小青不能亲自跟踪小米，又没有办法向小米身边的人打听小米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知心朋友替她去了解小米在外边的所作所为。小米想想周围的人，觉得找哪个人都不可靠，因为这不是一般的事情，现在的人都爱看别人的笑话，要是他们的嘴不牢，把话传出去，弄得满城风雨，自己将多么难堪，甚至还会破坏了她和小米的感情。 如果小米原本在外边什么事情也没做， 小青就更对不起小米了。
小青把她身边的人细筛了一遍， 都觉得不合适。正在为难之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好友紫燕的哥哥紫蓝。
紫蓝是警察出身，搞侦破工作非常出色，曾经当过市刑警大队副队长，破了不少棘手大案。 但紫蓝个性很强，不善交往，和他上司总是搞不好关系，经常被打小报告穿小鞋，成绩斐然却得不到重用，因此他非常恼火，一气之下辞职不干了，自己开了家私人侦探公司。
公司开业那天小青还去贺喜了呢，当时小青对紫燕说：你哥哥是不是脑子灌水了？放着警察不当，开什么私人侦探公司，我担心今后连白开水也喝不上！
紫燕却笑着说：小青，你先别把话说死了，没准哪天你还会有求于他呢。
小青笑笑说：我又不需要搞什么侦探，才不会求你哥呢。
小青和紫燕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真被紫燕应验了。
小青思考了好长时间后，终于羞羞答答地给紫燕打电话了。小青在电话里结结巴巴地把那个甜蜜蜜的女人的声音说给紫燕听。
紫燕听完笑了：小青，不会吧？ 小米这样忠诚的人，哪会背着你找情人呢？
小青说：可那个电话太古怪了！
紫燕说：就凭一个电话，不能说明问题。
小青说：我也知道不能说明问题，但总觉得可疑，心里的疙瘩解不开啊，所以才找你帮忙嘛。 求你带我找你哥哥帮我查一下， 我想知道那女人是干什么的，她和小米是什么关系？
紫燕笑笑：小青，真有这必要吗？
小青说：怎么没有啊！ 我问你，这忙你帮还是不帮？
紫燕了解小青的脾气，小青只要想干的事就一定要干到底，即使紫燕不肯帮小青这个忙，小青也会找别人帮忙的，如果推辞就会伤了她俩的感情。 紫燕忙说：小青你别急，这忙我一定帮，不过这事你千万别对小米说，要是他知道是我，还不骂我个狗血淋头啊。
小青笑笑：紫燕，你想想我能那么傻吗？我还害怕你把这事透露给小米呢。
紫燕就说：那好吧，你什么时候找我哥就给我打电话。
小青说：你先和你哥联系好，等他有空你就叫我出来。
小青终于找到了人帮忙， 似乎能喘一口粗气了，但小青心里还是不能平静，想来想去，她和小米在志向、感情甚至两人的性生活上都很和睦，从没有出现过感情裂痕，小米怎么会喜新厌旧呢？ 小米也不像那种人啊。 小米腼腆内向，以前见了女人头都不敢抬起来，更别说去跟那些女人说话了。 小米每次理发都要小青陪着，且不喜欢女的给他理。如果小青没时间，小米宁愿头发长得很长也不去理。
小青就笑他：小米你怕啥？ 她们能把你吃了吗？
小米就生气：你不想陪我去就算了，我不理了！
小米连理发都害怕女孩子，他又怎能跟那个甜蜜蜜的声音交上朋友呢？ 交不上朋友就不可能有外遇。小青越想越糊涂，也许小米善于伪装，从前在女人面前脸红，害怕女孩子理发，都是伪装给小青看的吧？小青想自己跟小米结婚五年了，五年的时间竟然连小米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弄不清楚，真是悲哀！ 如果真是这样，这婚姻就太可怕了……
一个星期后，小青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紫燕突然来电话了。
紫燕急急地说：小青，你手机怎么老是关机啊，我打了一个上午都没打通，你在哪呢？我哥出差刚回来，正在公司，我和他联系好了，快过来，他在等我们。
小青原本是有思想准备的，可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突然心里紧张起来。 她心里清楚找紫燕的哥哥帮忙是去调查自己老公的隐私，这是在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她心里怎么会不紧张呢？ 如果小米真是那种寻花问柳的男人， 小青也许会觉得这样做心安理得，可现在小青手里并没有小米的证据，仅仅是对小米产生了怀疑， 这种怀疑从感情上说就已经对不起小米了。然而，想想那个古怪的甜蜜蜜的女人声音，小青心里又直冒火，疑团解不开，她一天也无法安宁，她必须弄个水落石出。小青镇静了一下，决定还是去找紫燕，然后跟着紫燕去了紫蓝的公司。
来到紫蓝的公司， 紫蓝正在接待一位阔太太，紫蓝叫她俩先在接待室里等。接待室与紫蓝的办公室通着，中间隔着一道玻璃墙。紫燕和小青坐下后，透过那道玻璃墙看见紫蓝跟阔太太在谈话。
阔太太四十岁左右，矮胖的个子，粗糙的脸庞，嘴唇抹得很红，眉毛也画得细长，脖子、耳朵、手上都戴着闪闪的金银珠宝。 紫蓝对阔太太很客气，用一次性纸杯为她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里边装的全是照片，一大摞。他把照片摊在阔太太面前，用平静的口吻对阔太太说：你自己看吧。
阔太太迫不及待地看那些照片。照片是用五寸相纸洗出来的，彩色的，拍摄水平还是不错的。唯一遗憾的是人物不太清晰，像是远距离拍摄。 人物虽然不很清楚，仔细看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照片中有男人搂着女人喝酒的镜头，有男人和女人亲吻的镜头，还有男人和女人在汽车里做爱的镜头。
阔太太瞅着那些照片，抹得很红的嘴唇变成了O型，她气愤地骂：这个千刀万剐的畜生，我真想剥了他的皮！当年我和他千辛万苦打创家业，现在有钱了，他却在外边养了女人，怪不得他天天晚上不回家，原来是小妖精把他的魂勾去了！
阔太太由于气愤，竟然失了态，那张胖脸都气得变了形。 紫蓝在阔太太那张愤怒的脸上扫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太太，还需要录像吗？
阔太太摇摇头：不，不要了，这些证据足够了！
阔太太把照片收进手提包里，又愤怒地说：他想抛弃我没那么容易，哼！ 看我怎么收拾他！
阔太太气愤地走了， 小青和紫燕从接待室走出来。
紫燕笑笑：嗨，这位阔太太真厉害啊！
紫蓝也笑笑：她可不是一般人物，看见了吗，她开的那辆红色宝马跑车二百多万呢。她老公在外边寻花问柳，养了一窝，还生了一个儿子，她一直蒙在鼓里。现在老公要和她离婚，她觉得离婚无所谓，但财产不能让老公占了便宜， 可她上法庭告老公有婚外恋，法庭要她出示证据。 她没有，才来找我帮忙。
紫燕说：她手里那些照片能有用吗？
那就是证据啊。 紫蓝扭过脸朝小青笑笑： 哦，小青，你有事需要我帮忙？
小青被紫蓝问得脸一下子红了。紫燕瞪了哥哥一眼：你明知故问，我不是电话里都告诉你了吗？ 对，这就是那个女人的手机号码，你去查吧。
紫蓝忙朝小青抱歉地笑笑：小青，没问题，给我一星期时间，我保证能调查个一清二楚。
小青从紫蓝的公司回到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青虽然三十多岁了，依然美丽动人。 大学里和小米恋爱的时候，她是学校公认的校花，有不少男生成天死皮赖脸地追求她，可小青眼眶子高，一般的男生都不在眼里，那些男生追求小青都失败了，小米却轻而易举地把她弄到手了。小米是什么魅力打动了她的心？ 小青也说不清楚，她只记得那次学校组织中秋诗歌朗诵会，小米的长诗《 我永远爱你》写得真好，小米用他那赵忠祥般带有穿透力的磁声，声情并茂地朗诵了一遍，竟深深打动了小青的心。 小青至今还记得小米最后那几句诗： ……让我用血肉凝聚的纯洁，为你铺筑爱情的通途；让我用魂灵造就的真诚，为你打造永久的幸福……小青当夜就给小米写了一封火热的情书，小米收到情书也没迟疑，第二天一早就给小青回了一封同样火热的情书。俩人的爱情发展得又迅速又简单，又猛烈又温存，甚至没有一丝曲折，就像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行船，一帆风顺。
婚后的事情也是一帆风顺。 小米没脾气，在家里从不高声说话和发火，小青是个急性子，遇到不高兴的事就会摔油瓶摔碗，小米一声不吭，等小青摔够了，他再拿把扫帚把破碎的玻璃和碗碟扫起来。小青瞅着温和的小米也就没气了，小青一直认为小米是个永远不会变心的男人，一次小青开玩笑说：小米，从现在起我要对你约法三章：一是不准你抽烟；二是不准你喝酒；三是不准你好色，这三条你能做到吗？小青说完自己都笑了，小米却说：行，我保证做到！ 小米就当着小青的面砸碎了打火机，焚烧了口袋里的香烟，最后指天指地地发誓：我这辈子要是背叛你，我就被闪电击死，被雷打死，被火烧死……
小青马上捂住小米的嘴：我是说着玩的，你怎么当真了呢？
小米说：不管你是不是玩笑，我都当真的！
小米在公司要经常陪客户喝酒，但他真的做到了滴酒不沾。小米把烟酒都戒了，就差“ 色”了。小青对小米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小米确实做得不错。 小青有时候还悄悄想，如果小米每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带着一身熏人酒气回家，连做爱也无力，倒床像死猪一样呼呼大睡，自己还不是要陪小米一辈子啊。
小米的公司忙，晚上经常回来很晚，一般都在十一点钟后。 在没有出现那个甜蜜蜜的女人电话之前，小青没有多想，也习以为常了。 男人在外边本就应该忙于工作干事业的，好女人不会把自己的男人系在裤腰带上， 就像好母亲不会把自己的儿子笼在身边，而是鼓励他们到外边闯荡，只有见风雨见世面才能有作为。 小青的思想一直是这么纯真的，她从来都不愿意把世界想得那么坏。她也一直认为她的家庭是幸福美满的。可那个甜蜜蜜的陌生女人的古怪电话却一下子破坏了这个平静的家庭，扰乱了小青的生活。 现在小青的思想无法纯真了，变得特别敏感和复杂。 每当小米很晚回家，小青心里就会疑虑重重，就好像从小米身上嗅到了一种异味。 她心里就想小米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和手机里那个女人约会去了？小青还多次偷偷地检查过小米的衬衣和内裤，小青听单位里一位老大姐说，好色的男人一定要留心他的衬衣和内裤，有时一些女人会把口红或香水味等痕迹留在男人身上。那位老大姐有亲身经历，她丈夫就喜欢寻花问柳，老大姐在男人衬衣上发现了口红印，老大姐用这种办法粉碎了男人的不轨。老大姐的这个办法现在对小青很实用，小青可以照抄照搬。
一次小青的手刚伸进小米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口袋里， 想检查一下男人是不是藏有不可告人的东西。不巧小米洗完澡突然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了，小米问小青：你找什么呀？
小青十分紧张：啊，什么也没找，我看看你的西装是不是脏了，给你洗一洗。
小米笑笑说：不是昨天早上才换的吗？
小青哑口无言。
小青心想做贼似的勾当真让人感到尴尬，可不这么做又有什么办法？都是那个该死的甜蜜蜜的陌生女人的电话惹的！弄得小青坐立不安，饭吃不香，觉睡不着，真快神经质了。
小米也觉察到小青这些天神色不定，好像有什么心思。
小米经常出差和应酬，常常回来都半夜了，他不忍心惊动小青， 所以已有半个多月没和小青做爱了。从前小米和小青基本上一星期做两次爱，小米小青都处在性欲旺盛期， 每次做爱时小青总是非常热烈，像一股汹涌的潮浪，来势是那么凶猛，小米都有些招架不住。 小米就觉得自己像一叶漂浮在潮浪上的小舟，一会儿被凶猛的潮浪推向浪尖， 一会儿又被卷进漩涡。 可那天晚上小米和小青做爱时，小青却像一潭死水，小米做了很大的努力，结果还是没能唤起小青的激情。
小青心里有一种厌恶感，不想和小米做爱。
白天上班时， 小米单位那个老大姐说她离婚了，老大姐离完婚回到办公室，气愤地说：现在真不能轻信任何人，更不能相信什么爱情呀白头到老啊之类的鬼话！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真正的爱情，初恋时他爱的也只是你的神秘，脱下那层婚纱就无爱可谈了。 就好像买了一双皮鞋，新的时候还爱惜，穿旧了就想换双新的。
老大姐的一通议论对小青震动很大。过去大家都夸老大姐好福气， 都说老大姐的丈夫是模范丈夫，还是个处级干部呢。 当那么大的官儿，却对老婆特别恩爱，洗衣做饭一类的家务活常常帮老大姐做。 下雨天时，处级干部还撑着一把伞来接老大姐。 可这个处级干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老大姐终于在丈夫的办公室把他和那个小妖精抓住了，可是抓住又有什么用？ 只能一气之下跟他离了。
小青现在就有和老大姐一样的感受，觉得好像受了小米的欺骗，所以现在和小米在一起总是高兴不起来，做爱的事就很勉强了。
三四天了，紫蓝还没来电话。 小青天天在盼紫蓝的电话，小青不知道紫蓝那边进展如何，是不是找到很多证据了？ 可小青心里十分矛盾，每当听到电话铃响又突然紧张起来，竟然不敢伸手去拿话筒，她害怕电话是紫蓝打来的， 更害怕紫蓝说你马上来一趟吧，证据我都收集到了。然后像那天她看到紫蓝对那个阔太太一样，把一堆照片摆在她面前，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那一切。
那天电话铃响了半天，她没有伸手去接。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小青觉得不接不行了，才胆怯怯地抓起电话，那头先抱怨起来：小青你怎么不接电话呀？
小青这才听清是妈妈打来的，妈妈先把她埋怨一番，然后才说：你们有好久没回来了，明天周末，你哥哥嫂子都回来，你和小米也回来吧。
小青听完电话，瘫坐在沙发上。
第七天下午，紫蓝果真打来电话了，小青握话筒的手都颤抖得不能自持。
紫蓝说：你现在有空过来一趟吗？
小青的心一下子跳到喉咙口， 声音颤抖地说：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紫蓝笑笑说：你先别紧张，你来了我慢慢对你说。
小青都记不清是怎样下的楼， 她两腿一直软软的，坐到出租车上还觉得没一点力气。 如果不是马上就坐上车，她可能会瘫倒在马路上的。
来到紫蓝办公室，紫蓝发现小青脸色苍白，给她倒了一杯水，叫她先休息一下，过了一会才对她说：已经调查清楚了， 给小米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叫白玉，今年二十八岁，未婚，大学学历，是金泰来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这是一家外企，总部设在加拿大，在中国的主要业务是经营石油、化工和汽车，是一家资本雄厚的企业。 白玉的父亲就是我们市的白副市长。 我这里有一份白玉的个人简历，你先看看。
小青拿过简历，但没细看，因为刚才紫蓝都介绍清楚了，她粗粗过目了一眼，就抬起头朝紫蓝焦急地说：她和小米是怎么认识的？
紫蓝笑笑说：他们有业务往来，就认识了。
小青说：那他们除了业务，还有什么呢？
紫蓝说：你问的是男女之间的事吧？
小青说：是的。
紫蓝说：据了解，白玉是个独身主义者，她曾经谈过恋爱，后来分手了，她过去的男友现在在美国。这次失恋对白玉打击太大，她决定一辈子不嫁。 她现在还是一个老姑娘，一直不谈恋爱。
小青说：那她不会对小米有什么意思吧？
紫蓝说：我们对小米和白玉跟踪了几天，发现小米与她有两次约会，一次在春来阁酒楼，另一次在桃源酒家。 两次都只他们两人。 我们偷录下他们的谈话记录，还拍了照，他们一直在谈业务，小米有电子产品想通过白玉帮忙出口到非洲， 白玉准备帮小米的忙。后一次约会， 小米想通过白玉的父亲审批一块土地，那块地在繁华地带，小米的公司想弄过来建座商贸大楼，但很多商家都在力争，小米的公司自知势力不如人家，就想走白玉父亲这条路。两次约会时间都不长，加起来不超过三小时，都是在公开场合，谈完话后就分手了。
小青说：可是那个女人给小米打电话，声音非常甜蜜的呀。
紫蓝说：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能发现的就是这些。
小青说：就没有别的发现吗？
紫蓝笑笑：小青你是不是脑子灌水了？ 没有那种事不是更好吗？
小青摇摇头：不可能的，小米很有诱惑力，白玉一定爱上他了。
紫蓝说：小青，我们只能用事实说话，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证据，我们就不能乱怀疑他。
小青不好意思地朝紫蓝笑了笑。
从紫蓝那里回到家，小青心里的疑虑还是挥散不尽，一个二十八岁的老姑娘能不为小米这样有诱惑力的男人动心吗？ 紫蓝说他们之间是业务关系，可他们背后究竟干了些什么勾当，谁知道呢？ 白玉比自己年轻美貌，还有一个当副市长的父亲，小青感到自己正面临一个可怕的对手。 小青本来不想和小米正面交涉。 可现在看来她不和小米正面交涉是不可能了，她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紫蓝身上，紫蓝的调查不能完全使她相信，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晚小青再也忍不住，等小米回到家，就把那个写有手机号码的纸条往小米眼前一扔：小米，这个手机号码你认识吧？
小米看了一眼笑着说：是白玉的。
小青说：不错，你敢承认算你有勇气，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小米呆了：小青，你怎么了？
小青说：我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小米说：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啊。
小青说：你们这些男人，抓不住把柄什么也不会承认！
小米说：小青，你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你连自己的丈夫都不信任了？
小青说：她给你打甜蜜蜜的电话，和你在温馨的酒吧里约会，你们眉来眼去，情意脉脉……
小米听到这里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说：小青，你在调查我？
小青说：是的，我在调查你，你干脆向我挑明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那个狐狸精结婚？ 我不反对你，但我绝不允许你欺骗我！
从不发火的小米终于生气了：小青，我的解释你听不进，你让我再说什么好呢？ 我今天很累，想睡觉了。
小米说完扭身进了卧室。小米想等小青冷静了再和她好好谈，把误会解开。 可小米没想到他把小青孤零零地扔在客厅里，小青倍感委屈和伤心，哭了。听见小青的哭声，他犹豫了一下，要是过去他会跑出去哄她，可这次他真生气了，想想小青偷偷在调查他，他怎能不生气呢？ 于是他坚持躺在床上，装着什么也没听见。
小青见小米不出来哄她，越发觉得难过，哭得更凶了。 她哭了一会儿，小米还不出来，她就止住了哭声，开始在柜子里找衣服，找出一大堆装进了一个手提箱里。
她找衣服的时候，有意把柜门摔得啪啪响，她想小米听见这些声音不会视若无睹的。但小米一直没出来。 小青彻底失望了，提着那只箱子痛苦地走出了家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小青回头看了一眼，她想小米一定会跑出来追她的。小青这是第一次因为和小米吵架而离家出走，然而小米并没有出来追她。 小青无法再回去了，想了想，一咬牙，流着泪向黑夜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