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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视域中的中小学劳动教育价值与策略

2013-08-15杨晓峰

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 2013年3期
关键词:劳动身体教育

杨晓峰

(长江师范学院 教育科学学院,重庆 408100)

现代学术中的身体研究主要有3条路线:其一是社会建构主义视角,将身体看成是社会场所;其二是现象学视角,将身体视为社会的起源;其三是结构性理论视角,将身体概念化为连接个体和社会的回路[1]。随着身体与权力关系的暴露,身体逐渐成为抵制各种宏大力量的场域。例如,在后现代女性主义理论中,发掘女性和性别化语言被认为是摆脱父权统治的方式之一,因而“身体写作”以及“女人腔”就具有反抗权力关系、瓦解菲勒斯中心、解构身心二元对立的意义。与此同时身体开始成为自我认同与自我展示的重要场所。例如,在消费与娱乐文化的影响下人们将身体作为工作地点,积极地介入它的形状、重量与轮廓。再如身体刺青——以前被认为是“反抗和偏态行动,总是和海员、流动表演者、罪犯以及社会中其他边缘群体联系在一起”[2]——现在已经开始向普通民众敞开,成为“自我表达”[3]“、自我认同”[4]、以及个体追求独特性的表现[5]。

身体在经历了前古典时期的自由奔放之后,开始受到古典时期、中世纪和近代的歧视、压迫与忽视,在现代社会开始出现了解放思潮,而当代围绕身体的诉求和表达大有矫枉过正的势头。身体从二元对立、政治社会化过程、文化符号的规训下挣脱出来是一种社会的进步,但是这种进步却日益走向它的反面。商业化、消费化、娱乐化的运作模式悄悄地将“生产性身体”驱赶到边缘地带,而把显示个性、追求物欲、迎合虚荣、释放欲望的身体置于人们的关注中心,对当代青少年产生了各种各样的不良的影响。

一、身体视域中的劳动价值

对于学生来说,“生产性身体”的核心内容之一就是劳动的身体,也就是劳动教育的问题。中央教科所徐长发研究员系统梳理了新中国成立后我国中小学劳动教育的发展脉络。建国初期,借鉴了解放区面向工农大众的教育制度,举办了各种工农教育学校与机构。1953年到1957年,开始借鉴苏联教育模式,要求加强劳动教育与实施基本生产技术教育。1958年,中共中央和国务院进一步强调教育与生产相结合的方针,教育部随之明确规定初、高中需增设劳动科。20世纪60年代之后,劳动技术教育成为政治思想教育的核心内容。1978年后“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方针和1993年之后素质教育对劳动教育的肯定,使劳动技术教育有了长足发展。

和建国初期及随后一段时间内高调宣扬的劳动教育相比,当前我国中小学劳动教育表现得尤其“低调”,以至于在很多学校难见劳动教育的痕迹。虽然2001年启动了新一轮课程改革要求在综合实践活动课程中实施劳动技术教育[6],但劳动教育并没有受到一些学校足够的重视,劳动技术教育也开展得不够理想。学校教育与劳动的疏远引起了部分学者的担忧,并对此话题展开深入探讨与激烈争论。担忧与论争从某种程度上反映出劳动的特殊意义。劳动除了可以“安顿”学生之浮躁外,还可以促使认知的转型、情感的丰富和美感的产生。

1.劳动中的身体投入与心灵的宁静

随着社会的发展,生产与经济增长方式中的“虚拟”权重不断增加,刺激着人们以创意与冒险的方式进行原始资本积累。生产机制中的无处不在的竞争与分工消解了人际关系中的亲密感,越是人多的地方“孤独”感愈发强烈。在上层意识领域,“宏大力量”的召唤开始变弱,人群的离散性持续增强,公众目光从集体意识转移到个体利益和诉求之上,形成了光怪陆离的个体生活“怪象”。由生产和生活图景构成的认识局面随之发生根本改变:连续感、整体感、普世感、集中感、永恒感与崇高感被逐步解构,人们只能以片段化、局部化、本土化、分散化与庸俗化的视角诠释周围的世界。总之,当代社会的生产方式、生产机制、意识形态、认识范式与文化心理等现状不断地生成“驿动”的生活图景,浮躁与急功近利弥漫到各个领域,实在感、稳定感与充实感的“机会成本”不断加大。

在马克思的世界观中,劳动创造了人与社会、是人与社会之本质体现,身体存在的本质就是自觉自愿地裹挟着自身“冲入”到劳动中去,以此区别动物的肉身存在——劳动的身体就是“人”的身体。当代人群浮躁感产生的原因之一,就在于他们丧失了“劳动精神”,疏远了劳动而且体会不到劳动之德、劳动之美和劳动之愉悦。在布迪厄的身体研究中,社会划分以符号化形式作用于身体,引起身体资本而使其参与了社会阶层的区分。工厂、作坊、实验室、田间和地头等“生产性”场所常被理解为低端场所,其中的工作者被认为是身体资本化程度较低的“蓝领”或者“农民”。人群涌向能够促使身体高度资本化的工作场所,而这种场所往往镶嵌着巨大的压力与高度的控制,常常在制造紧张与胁迫感的同时炮制出漂浮与失落感。与这些场所盛行的心理困惑相比,低端劳动场所中身体的投入暂时终止了意识中的各种纠结,更容易让人们满足,内心更为踏实与平静。

2.劳动中的身体投入与认识的转型

“如果没有拟人说,人类将难以在世上立足。假设人们彻底地抛弃拟人说,世界至于我们将变得比任何一位神祇更为陌生。因此拟人说是人类(对世界)的一种最根本的反应方式:它是人类在建构其自身、建构其世俗组织及神祇系谱过程中的一种创造性力量。”[7]“拟人说”的本质是以人的形象来描述人以外的宇宙与社会。在原初社会,人类无法忍受“未经勘定”的世界,因为那样只能让人们置于无尽的未知和黑暗,因而人们将世界和社会构想成为一个巨大的身体,从熟悉的身体结构组成推衍出陌生的世界、社会以及动物的种属类别——也就是所谓的“体现逻辑”。随着人类知识的积累和知识观的变化,这种朴素的认识论开始逐渐被那些可计测之物,如数据、线条、符号、代码、指数等所取代,但“拟人论”并没有彻底退出认知领域,而是广泛存在于语言、文学、艺术之中,悄悄蜷缩在思维深处,默默发挥着作用。这种由奥尼尔所提出的身体摹状认知策略与我国学者提出的“体知”具有相同的意蕴。“体知”是杜维明先生在1985年提出的一个概念,用来建构儒家特色的知识论,即“默会之知”或“身体之知”——一种“无法用命题性语言来表达”的认知方式[8]。

学校教育中的认识过程主要是模拟知识发现的过程,具有高度符号化与简约化特点,容易引起学生的困惑与抗拒。劳动教育增强了认识的自然性、生活性、实在性、鲜活性,赋予学生体知的机会:学生以自己所熟悉的身体形象、身体组织结构、身体的远端近端、身体功能等为认知中介,以联想、类比、隐喻、拟人的方式拉近陌生的世界并对其进行分类、组织与演绎。按照分析哲学的观点,在人文科学与人类生活的很多领域,存在着难以用语言准确表达的地带。我们可以通过身体感觉的综合能力去把握它们,却无法充分准确地用语言描述它们。劳动中的体知使学生有机会发现符号化知识中受“语言的界限”过滤的部分,从而获得更加完备的知识体系。

3.劳动中的身体位移与情感生成

赵立行教授在《忧思现代文明的另类视角——读理查德·桑内特的〈肉体与石头〉》一文中,深刻分析了桑内特关于建筑与身体/文化之间的关系[9]。在桑内特剖析视角中,希腊以降的城市发展史和身体形象(器官)紧密联系,身体形象(器官)分别对应着人类历史上城市理念和类型。在希腊和罗马的古典时代,人们以“声音”和“眼睛”来参与城市生活、塑造城市形象,并通过城市形象规训身体行为。希腊人注重声音,因而公共集市、公民大会场、普通居民的房顶,都是聆听和发出声音的地方。开放、易于沟通、便于声音传播是一切建筑的设计基础。在声音的召唤中,希腊人更加关注集体和城邦的利益,体现出一呼百应的公民精神。与希腊人相比,罗马人更注重眼睛,因而罗马建筑往往注重中心、一致与秩序。无论是万神殿、竞技场还是被罗马征服地区的城市,都体现出对眼睛的驯化,以此将威严、永恒、秩序的观念浸透到人们内心。查德·桑内特的分析对于我们理解劳动具有积极的启示意义。

物质空间与人类情感具有隐秘的联系:“置身”广阔空间中的人群渴望接近与交流,“置身”封闭拥挤空间中的人群感到疲劳与烦躁;“置身”公共空间的人群会倾向于开放与接受。劳动中的身体位移就是将身体置于不同的空间环境之中。在敞视的、封闭的、安静的、拥挤的、整齐的、凌乱的、神圣的、世俗的劳动空间中——极目远望、贴身观察、低头沉思、环顾四周、正襟危坐、挥汗如雨、诚心正意、自由穿行会在身体的空间抛入与空间信息的反作用中生发各种不同的情感体验。

4.劳动中的身体投入与审美体验

“美是什么”一直是学术界孜孜以求的目标。除了传统的形式之美、心理感受与象征美之外,还有学者从其他的角度审视了美的本质。林赛·沃斯特认为,许多世纪以来,人的意识系统一直在建立自身的保护网络以回避那些不受欢迎的体验。美学冲动往往产生于人们回避令人烦恼的体验的过程中。人们允许自己为一些没有效应的行为所控制,从而把注意力从他的生活重心中转移开去。在真正的艺术体验中,人变得飘忽不定并且不再控制一切。艺术的感动对于接受者的作用力就是使他的精神世界出现某种程度上的神情涣散状态[10]。

长期湮没在“符号化”空间中的学生,容易失去积极敏感鲜活的情感表达与感受力,进而失去感受美的动力与美学品味,也就容易被消费文化和娱乐文化劫持着走向浮华与颓废。青少年希望摆脱社会规范对身体的束缚,但却会在工业商业设计的美学标准中失去自我。“90 后”、“新人类”、“沙玛特”、“哥特式”等青少年群体把身体视为抗争与表达的地点,但却在身体的设计、装饰、修改、自然权利等方面走得太远。在奥尼尔的分析中人际关系、政治力量、社会伦理风俗、商业机构等都参与了身体的规训与设计。将身体投入劳动的一个直接效应,就是让身体摆脱上述各种力量的控制而进入“无欲无念”状态,以此来建立自身的“保护网路”,回避那些令人不快的体验,从而体会劳动带来的“神情涣散”和让人激动不已的“美学冲动”。

二、劳动教育中存在的问题

从历史与现状看,劳动教育的定位具有较大的不稳定性。夸美纽斯、洛克、卢梭、裴斯泰洛奇、莫尔、圣西门、傅里叶和欧文等人呼吁在学校中实施劳动教育,把劳动教育视为教育内容;欧文和马克思提倡教育与生产劳动结合,把劳动作为教育方式;我国新课程改革要求在综合实践活动课程中进行劳动技术教育,把劳动教育作为课程的分支。从劳动技术教育角度看,很多国家都制定了雄心勃勃的计划。我国劳动技术教育要求向学生传授现代生产劳动的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培养学生正确劳动观点,养成良好劳动习惯。个别省市制定的劳动技术教育具体化到细枝末节,如《上海市中小学劳动技术课程标准》要求“用各种布料设计制作各种新型小布艺、服饰作品,学习机缝的基本方法;学习刺绣、编织、服装裁剪的基本技能”。澳大利亚在初中开设商业原理、农村簿记、速记、普通商业研究、家政、木工、金工、制图技术、农工机械、畜牧业、农业等[11]。德国则为学生提供了分年级的机器的操作与工具使用、工业生产、经济方式、家政和职业等方面的技术[12]。

在劳动教育定位不够稳定而劳动技术教育又越来越细化的情况下,就有必要梳理统领劳动教育的核心线索,寻找内在各种劳动形式中的统合精神。尽管我们习惯于将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区分开来,但“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并非是没有交集的两种劳动”[13]。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只不过是劳动的两种具体的“类”。统合劳动的精神就是蕴含在两种“类”之中的“共相”:包含着意识的身体或者说包含着身体的意识,一起创造出了价值,具有了主动性、积极性、生产性、生成性。中小学劳动教育不在于谋求劳动技能的提升,而在于通过劳动教育改善学生的认识结构、开发学生的潜能、丰富学生的情感情操、提升学生的思想灵魂。

三、身体视域中的劳动教育策略

从身体角度探讨中小学劳动教育策略,不是对当前劳动教育形式的全盘否定,而是希望拓展中小学劳动教育的组织视野,赋予中小学劳动教育新的内涵与外延。

1.构建系统身体训练的谱系学

长期以来,形式教育与实质教育不断地发生矛盾。形式教育希望通过教育活动开发人类感觉器官功能,实质教育则强调对知识体系的把握。从形式教育的立场来看,中小学劳动教育是一种很好的身体开发途径。中小学劳动教育与职业技术教育有着不同的目的:职业技术旨在劳动技术人才的培养,中小学劳动教育旨在促进学生发展,目标之一是提升学生的“动手能力”。对“动手能力”的关注不仅要放在“实际操作”之上,还应该关注“动手能力”背后的意蕴——“动手”以“动眼”“动耳”“动脚”“动身”为支撑平台。也就是说“动手能力”是建立在身体各部分功能的充分发挥基础之上,其他身体部分“动能”的缺失都会导致“笨手笨脚”状态。为促进学生身体与器官功能的平衡发展,中小学劳动教育不妨将身体训练图谱纳入视野,以不同语境下的身体规范为目标计划性地开发学生“眼睛”、“鼻子”、“耳朵”、“四肢”、“身躯”等身体部位的功能。

2.丰富劳动教育的身体参与空间

劳动教育中身体位移是世界各国流行的做法,除了可以在教室内进行劳动教育外,还可以进入“家庭空间”,如美国、加拿大、丹麦、捷克、泰国、肯尼亚、芬兰、印度、阿曼、马来西亚、玻利维亚、伊拉克、新加坡、埃及、尼日利亚、苏丹、坦桑尼亚、冰岛、苏里南等国家实施的“家政”教育;“园林空间”,如加拿大、韩国、尼日利亚等国实施的“园林教育”;“山林空间”,如朝鲜、苏里南等国实施的“山林”与“林业”教育;“渔业空间”,如尼日利亚、苏里南等国的“渔业教育”;“农村空间”,如巴西、阿曼、伊拉克、以色列、津巴布韦、苏丹、苏丹、坦桑尼亚、苏里南等国实施的“农业”与“农业实践教育”;“饲养空间”,如印度要求学生“打扫农村鸡场与牛圈”的规定和尼日利亚的“家禽饲养”;“建筑空间”,如苏里南的“建房与木工”;“市场空间”,如德国要求学生在“附近市场”里进行劳作、马来西亚为培养学生“买卖态度”而进行的“商业实习”等[14]。

3.减少劳动教育中的压迫性环境与因素

中小学劳动教育既有组织性又有非组织性的特点。组织性体现在劳动的目的、计划、过程、时间、地点、安全保障等,都需要教育者对其进行精心设计。非组织性指的是学生参与劳动的过程不像课堂教学那样时刻处在教师监控之下,而是有一定的自主性与自由度。学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变换身体姿势、移动身体位置、补充身体能量、暂停或继续工作等。更为重要的是身体的投入会触发不同方向、不同纬度和不同程度的思考、追问、灵感与情感。这是一种发生在身体内部的自为的认识与情感过程,外界无法侦测,难以监管。不适当的外部干涉会扰乱、中断、终止这种思维与情感过程。消除压迫性工作环境、减少教师的过度指导并降低竞争性要求不仅可以让学生感受到劳动的生活、美学与伦理价值,还可以促进学生顺利舒畅地进入“体知”状态。

4.劳动教育的终极价值在于通过身体充盈灵魂

现代学术研究已经跨越了身心二分的古典传统,认为身体与“灵魂”具有相互建构的无法分开的关系。在学术上探讨身心一元论与现实生活中追求身心一元论还是有差距的。不管我们怎么强调身体的重要性,最终还是希望通过身体的规训而展示人的全面素质。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中小学劳动教育的终极价值在于通过身体而充盈“灵魂”。强调劳动教育中身体感官的开发、身体的空间位移与消除身体的压迫性环境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摆脱学校生活的死寂与平静、安抚学生的浮躁与功利情绪,消除学生好逸恶劳的意识,避免道德的滑坡与人生的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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