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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语语音关键期的多维解析及修正

2013-08-15王勃然张珍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2期
关键词:关键期二语母语

王勃然 张珍

(东北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 沈阳 110819)

一、二语语音关键期的来源

作为20世纪下半叶最知名的发现之一,关键期(Critical Period)被定义为个体发展过程中环境能起最大作用的时期。在此时间段,个体的生理成熟程度刚好与某种行为的发展同步,而一旦错过这个时期,这种行为将很难甚至无法习得。最早提出本观点的Lorenz把这种无需强化、在一定时期自然形成的反应称为“印刻”(imprinting)现象。后来,Penfield和Roberts把关键期引入到语言习得之中,认为最佳年龄为10岁之前,在此期间大脑具有可塑性,可充分发挥独特的生理优势——左右大脑均参与语言理解和产出,故而语言信息加工既高效又简便。随着青春期的到来,大脑左半球语言功能侧化(lateralization),可塑性逐渐消失,不再具有那种自然处理语言输入的超能力。1967年,Lenneberg首次提出了语言习得的关键期假说(critical period hypothesis,简称CPH)。他发现婴儿从出生到两岁之间神经元快速生长,两岁到青春期阶段缓慢增长,青春期之后则停止发展。而两岁之前和两岁到青春期这两个阶段与大脑左侧化的两个阶段恰好对应。由此,他认定语言的发展是一个受大脑和发音器官等生物基础制约的自然成熟的过程。两岁到青春期(12-13 岁)是语言习得的关键期[1]158。

研究表明,从幼儿时期开始接触二语的人比成年后才开始学习二语的人更有可能达到本族语者的水平,前者的优势突出表现在语音方面。Ellis认为习得二语的起始年龄对学习者可能获得的语音精密性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学的越早,就越容易掌握地道的发音。青春期之后要想达到本族语者那样的语音水平,几乎是不可能的。

作为人类教育史上一个重要的理论,关键期假说最初是针对母语习得提出来的,但由于研究对象的匮乏,难以形成定论,研究的重点由此转向了二语习得领域。随即引发了大量有关最佳学习年龄的探究和争论。Birdsong曾断言:作为二语习得认知学派关注的十大论题之一的关键期假说,在二语习得研究中具有不可动摇的中心地位。因此,基于关键期假说的讨论对于二语教育政策的制定、二语课程的设置以及二语教学研究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和现实意义。

二、二语语音关键期的正反理据

为了论证二语语音关键期的存在,诸多学者开展了大量研究,得出了或支持或反对的结论。Oyama针对60位移民美国的意大利人进行的研究表明,与他们在美国的居住时间相比,到达移民地的年龄对他们二语语音的影响要显著得多。6岁以下的儿童最具优势,6到12/13岁的学习者仍有较大可能掌握地道的二语发音[2]。Asher和Garcia发现6岁以前到达美国的古巴移民,其发音接近本土美国人的比例达71%;13岁以后移民美国的,其发音精准率仅为17%[3]。Patkowski的实验研究证明语音等级和到达移民地的年龄之间存在着显著的负相关。15岁之前到达的学习者中88%达到了4+或5级(最高等级)的水平,而成人学习者中只有3%获得了5级[4]。Long证实了年龄是影响语音精准度的决定性因素——6岁之前是获得纯正二语口音的关键期,6岁以后才开始二语学习的被试者难以获得纯正的口音,12岁之后的一般都带外国腔。Fledge等人的研究结果显示初学年龄与二语语音之间存在高度相关的线性关系。二语学习起始年龄越早的人,其语言发音的纯正程度越高。由此,研究者认为关键期与二语发音相关,与语法无关。Scovel也认为只存在二语习得的语音关键期,这是因为语音是唯一具有神经肌肉基础的语言表征,如果晚于12岁开始学习二语将无法达到母语者的发音水平[5]。而据Selinker等人的统计,学习二语的成人之中只有6%到8%是不带外来口音的。

然而,很多研究也表明,即使在语音学习方面所谓的关键期也有一些例外,有些人在青春期结束甚至在成年之后才开始学习二语,却在语音方面最终达到了地道母语的水准。Olsen和Samuel的研究结果质疑了二语语音关键期的存在。他们测试了三组母语为英语的受试者的二语发音,其结果与关键期假说相左:18-26岁和14-15岁的两组学生的德语发音比9.5-10.5岁的那组学生要好。Bongaerts选择了三名丹麦籍学业优等的大学高年级英语和法语学生,通过有声朗读法来测试他们在这两种语言的语音层面是否有达到本族语水平的潜能。测试结果再一次质疑了语音存在关键期的结论:这三位受试被评定为发音纯正,已达到近似本族语者的口音水平[6]59-133。Birdsong调查了 20 名初学法语时平均年龄为23岁、母语为英语的学习者习得法语连音辅音的情况,结果发现其中4位学习者的语素和语音正确率为100%。可以看出,以上这些实验结果并不支持二语语音存在关键期的假设。

三、二语语音关键期的多维解析

二语习得是一个复杂多变的过程,既受到学习者内部因素的影响,又受到外部因素的冲击。关键期假说绝非仅仅从生物学角度提出的一个理论,而是一个综合心理学、认知学、语言学等维度的研究问题,需要从各个学科领域中寻求理论支撑。虽然关键期假说很难证实,但从生理、认知、心理和母语对二语的影响等诸多角度分析,年龄小的学习者确实存在学习优势,在语音习得方面尤为突出。

(一)生物学维度

Pinker在他的《语言本能》一书中指出,语言发展和长牙齿一样,都受到生物钟的控制[7]172。Weber-Fox和Neville利用功能磁共振造影(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进行的研究表明:对较晚开始学习二语的人而言,大脑皮质中控制母语和二语功能的某些区域没有重合;相反,对较早接触二语的学习者来说,母语和二语在大脑皮质相同的位置得到表征[8]23-38。这说明由于二语学习的起始时间有别,语言功能的不同层面和神经表征产生了不同的效果。这说明人脑在某个特定时期,掌管语言的区域充分发育成熟,导致神经系统失去弹性。也就是说,掌握语言加工的某些子系统甚至在儿童早期就受到成熟变化的制约,从而影响青春期之后开始的二语学习。

如果给予充分的语言接触,儿童都可以习得地道的二语语音,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获得精准口音的可能性就越小。对此,生物学的解释是:为了交流,人们必须使用包括嗓子、声带、口、唇、舌在内的发音器官和脸部的上千块肌肉。与其他身体器官一样,人类的发音器官在青春期之前都处于发展状态,其运动神经的调解具有很大的可塑性和灵活性。随着生理机能的发展,语言肌肉逐渐学会控制各种复杂发音,发音器官配合语言的发音系统适时调整形状,进而发出各种如母语般地道的二语口音。因此,儿童时期是语音发展的最佳阶段,对于精确发出一些母语中没有的语音至关重要。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肌肉变得越来越难以训练,而一旦过了青春期,发展趋于稳定,这种可塑性就开始弱化,语言对大脑的刺激减弱,创新性和灵活性日益衰退,从而在发音上产生某些约束。

(二)认知维度

人类的认知处于不断发展的过程之中。在青春期之前,认知能力快速发展,而后逐渐放缓。New-port认为,儿童没有大人正常的学习思维障碍,而正是这种认知的不成熟性才有利于二语的习得。处于高度“自我中心”时期的儿童短时记忆容量有限,使得他们在加工语言输入材料时,只能抽取少量的信息,集中对一个维度进行加工,而这种自然、无意识、开放性的认知能力对于相对零散、相对简单的语音单元来说更为有利,故而儿童时期(特别是6岁之前)是二语语音学习的黄金阶段。相比之下,拥有较大短时记忆容量的成人,在加工语言材料时能够同时抽取更多的信息,利用一般的认知能力(如抽象思维)对二语进行有意识、有规则、过分分析、过度概括的学习,而同时对众多的信息进行分析加工是不利于语言习得的,尤其是二语语音。他们很容易趋向于经济原则,借助母语语音来习得二语语音,如此一来,付出的代价往往是二语语音的精准度不够。

(三)心理维度

任何认知过程都伴随着一定的心理变化,语言学习更是如此。Krashen认为儿童与成人学习二语有所差异,其本质原因并不是语言习得机制的改变,而是情感过滤的强弱。当情感过滤较强时,语言输入就无法到达大脑中负责语言学习的区域,从而阻碍语言学习;当情感过滤较弱时,有利于大脑获取大量的语言输入,促进语言的发展[9]38。儿童学习二语语音之所以独具优势,其原因之一在于较低的情感屏障。他们善于观察、乐于模仿、敢于开口、不怕重复、不怕错误。为了达到语音的精准度,他们可以长时间、高强度地反复操练,且乐此不疲。如此低位的心理屏障,引导他们最终获得地道的二语口音。而成人随着自我意识日趋明显,自然会产生一种心理防御,以保护脆弱的自我。他们在学习二语时,由于缺乏自信,羞于开口,害怕失误,担心丢脸,也就不愿意用心练习,从而失去了很多宝贵的机会,抑制了二语语音水平的提升。

成人学一门新语言,跟儿童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头脑中已经储存了一门语言,年龄越大,母语固化得越厉害。通过研究二语习得中人格特点的变异,Guiora提出了语言自我(Language Ego)概念,即对语言的认同度。从这一概念可知,成人在二语习得前,语言变得更具自我保护性和防御性,对外界的反应越来越敏感,会因某些经历和看法而对所学的二语产生偏见。比如汉语和英语归属于不同的语系,在语音方面有较大差异,甚至出现了某些空缺现象,带着对母语的保护心理,成人会有意无意地产生抵触情绪,特别排斥那些和汉语语音不同的二语语音学习,因而很难达到本族语者的发音水平和流利程度。

(四)语言维度

从语言维度来看,儿童学习母语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而二语学习则是在已具备了一套特定语言规则的基础上进行的,已有的语言知识不可避免地成为他们学习二语的参照物。根据同化学习理论,人类学习的共性之一是用旧知识同化新知识,已有的知识往往作为建构新知识的起点。这种同化机制在促进学习的同时,有时也会阻碍学习,在语音方面尤为显著。成年人母语语音系统已经相当成熟,所以对二语的同化作用远大于儿童,对二语中和母语有差异的语音倾向于模糊处理,外国腔也就难以消除。

由Bates等人提出的浮现理论(Emergentist Theory)认为二语获得的年龄效应是由母语与二语的互动作用造成的,即同一个体所拥有的不同语言之间具有一种竞争机制,在处于某一语言环境之时,适应该语言环境的语言便获得发展,不适应的语言则受到抑制[10]590-601。二语习得往往受到母语的制约,产生后天的学习困难。儿童由于其母语根基还不深,对二语往往更为包容,构建新的语言模式就显得容易得多。在语音方面,儿童不易受到母语甚至方言的影响,所以他们习得的效果往往可以达到更加纯正的水平。成人学习二语之所以较为困难,是因为他们母语的防守能力更强,二语的竞争力与母语相比偏低。成人一旦掌握了母语的语音范畴,就倾向于根据这些范畴来感知二语的语音,尤其是那些与母语相近的二语语音。他们乐于把二语同母语联系起来,而这两种并不能完全对等的语言若是简单粗糙地进行平行比较,二语习得的过程必然会受到大量的母语干扰,从而难以掌握原汁原味的目标语言。外国腔的出现是母语间接影响的必然结果,而不是语音学习能力的丧失或减弱所致。当然,成人通过不断增加二语的熟练度以及合理利用两种语言间的线索等方法,二语还是可以形成独立于母语的模块,最终达到类似于母语的水平。

四、二语语音关键期的修正

在二语习得领域,赞成语音关键期假说的学者大都把原因归结于大脑侧化、生理成熟,这种意义上的关键期认定,起点年龄与目标语言水平之间存在着一种因果关系,是不允许有例外情况出现的 ——生理因素决定了“要么全有要么全无”的目标语习得结果。通过对儿童二语语音优势的多维分析,我们发现仅仅基于生物学的解释显得过于狭隘和绝对。事实上,关键期的起始、终止年龄迄今无法确定;关键期之前、之后和关键期期间的语言水平、语言行为并没有本质上的变化,更没有急剧的突变。正是因为看到了这种缺陷,一些学者提出了有关关键期假说的修正观点和理论。

(一)多重关键期假说

早期的关键期假说对于年龄在二语习得中的作用论述得很不充分,这是因为假说只在局部事实上显示出正确性,而不能说明为什么可塑性的丧失只影响语音而不影响语言的其他方面。在Selinger看来,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争议,原因之一很可能是关键期假说的设定过于简单和概括。它把复杂的语言学习过程视为一个整体过程,而语言是由包括语音、句法、语义等在内的不同因素构成的。各部分习得难易程度不同,习得方式各异,再加上背景有别的母语和二语学习环境,不大可能只存在一个单一的关键期。为此,他提出了多重关键期假说(multiple critical periods hypothesis):大脑的侧化和语言功能的定位是一个耗费数年、缓慢完成的过程。语言各方面的能力似乎有着或连接或重叠的不同关键期,这些能力的发展将在不同的年龄阶段达到顶峰,某一关键期的来临则意味着某种习得能力的丧失。有的语言能力(如语音)关键期比较短,超过12、13岁便消失了;有的语言能力(如语法)的关键期很长,甚至持续终生[11]11-19。

(二)敏感期假说

Oyama提出用敏感期(sensitive period)来代替关键期这一术语,是因为语言学习的生理机制确实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衰减,但并没有像某些动物行为那样陡然下降或彻底消失,而是一个慢慢消退的过程,这种现象需要采用新的术语来加以描述。敏感期假说的重要性就体现在它既承认了语言习得中的生物因素,也预示了语言习得中其他因素的存在。从本质上来讲,敏感期试图解释青春期后的语言学习者也可以达到青春期前语言学习水平的特例问题。这种观点的提出,为语言习得关键期的研究开辟了一个以多维度为基础和方向的研究领域。Lamendella同样认为Lenneberg提出的关键期假说过于绝对,赞同把语言习得最见成效的时期定义为语言敏感期——“儿童从早期开始习得二语可能会更有效,但并不是晚起点开始习得语言就完全不可能”[12]。根据大量实证研究的结果,许多学者提出6岁之前是儿童学习二语语音的敏感期。在6岁前开始接触二语,大多数儿童可以掌握地道的正宗语音。

(三)机会窗口说

2001年,Birdsong从语言学及元语言学的角度研究发现一个称之为“机会窗口”(windows of opportunity,WOP)的有趣现象,即在一段时间跨度期间学习者的学习潜力是最大的,甚至可以达到本族语水平,而一旦错过了这个最佳时间段,语言水平将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下降[13]。从出生到27.5岁之前,这个窗口一直处于开启状态,学习者只要在此时段内开始二语习得,就有可能获得接近本族语者的水平。一旦超过27.5岁,机遇窗口逐渐关闭,学习者习得语言的成功率与年龄之间呈现显著的负相关,语音、词汇、句法等语言层面的水平呈现出不同速度的下降趋势。这一学说认为,起始年龄对二语学习固然重要,但是青春期并不是二语学习成功的唯一临界点,过了青春期依然可能在语言的各个方面、各个层次达到接近母语者的水平。

五、结语

二语习得是一个复杂的过程,这其中涉及社会、文化等外在因素的影响,又涉及个人生理、心理、认知、母语等内在因素的影响。只有充分考虑了这些因素,在开展多维度、交叉学科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对现有研究结果进行细致分析、筛查,才有可能获得有关二语关键期假说的更为可靠的结论。事实上,关键期假说本身就是一个需要不断修正、不断修改的理论体系,而不是一个固化的结论。就二语语音关键期而言,笔者更倾向于把其修正为二语语音敏感期的观点。这是因为敏感期的启动和终结时间既受年龄调节,又与经验关联,是遗传与经验共同作用的结果。与关键期强调脑功能的不可逆相比,敏感期更强调在某个发展阶段儿童的某些能力更可能受到各种维度因素的影响,并且可能改变。由此可知,二语语音敏感期的提法更为合理和科学,对教育研究者和教育实践者具有更为重要的参考价值。

[1]Lenneberg,E.Biological Foundations of Language[M].New York:Wiley and Sons,1967.

[2]Oyama,S.A sensitive period for the acquisition of a nonnative phonological system[J].Journal of Psycholinguistic Research,1976(6).

[3]Asher,J.& Garcia,R.The optimal age to learn a foreign language[J].The Modern Language Journal,1969(5).

[4]Patkowski,M.Age and accent in a second language:A reply to James Emil Flege[J].Applied Linguistics,1990(11).

[5]Scovel,T.Foreign accents,language acquisition,and cerebral dominance[J].Language Learning,1969(19).

[6]Bongaerts,T.Ultimate attainment in L2 pronunciation:T he case of very advanced late L2 learners[M]//In D.Birdsong(ed.).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and the Critical Period Hypothesis.N.J:Lawrence Erlbaum Associates,1999.

[7]Pinker,S.语言本能[M].汕头:汕头大学出版社,2004.

[8]Weber-Fox,C.M.& H.J.Neville.Functional neural subsystems are differentially affected by delays in second language immersion:ERP and behavioral evidence in bilinguals[M]//In D.Birdsong(ed.).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and the Critical Period Hypothesis.Mahwah,NJ:Lawrence Erlbaum Publishers,1999.

[9]Krashen,S.Principles and practice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M].New York:Pergamon Press,1982.

[10]Bates,E.,Elman,J.,Johnson,M.,Karmiloff-Smith,A.,Parisi,D.,& Plunkett,D.Innateness and emergentism[A].In W.Bechtel& G.Graham(eds.),A Companion to Cognitive Science,Oxford:Basil Blackwell,1998.

[11]Seliger,H.W.Implications of a multiple critical periods hypo thesis for second language learning[M]//In W.C.Ritchie(ed.),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Research:Issues and Implications.New York:Academic Press,1978.

[12]Lamendella,J.General principles of neurofunctional organization and their manifestations in primary and nonprimary language acquisition [J].Language Learning,1977(27).

[13]Birdsong,D.In the evidence for maturational constraints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J].Journal of Memory and Language,20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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