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实践本体论在实践逻辑中的发挥与超越
2013-08-15于欣荣
于欣荣
(西南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重庆 400715)
之前经过众多学者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有无本体论问题的争论,现在已经明朗化,目前探讨的焦点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何种本体论,亦即形成了物质本体论与实践本体论的激烈争辩。而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本体论问题的进一步讨论,是以实践逻辑为出发点,对西方哲学本体论问题进行深入探究和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传统教科书的批判与反思而实现的。
一、实践观点与“本体论”
传统教科书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体论是“物质本体论”,以“世界的真正的统一性在于它的物质性”为旗帜,大力宣称马克思主义哲学变革的实质,认为这种物质统一性是对现实世界多样性本质的最高理论概括。列宁也在他的《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一书中写道:“物质是标志客观实在的哲学范畴,这种客观实在是人通过感觉感知的,它不依赖于我们的感觉而存在,为我们的感觉所复写、摄影、反映。”[1]针对这一问题马克思则指出:“这种物质性不是由魔术师的三两句话所证明的,而是由哲学和自然科学的长期和持续的发展所证明的。”[2]所以,这种抽象的“物质存在”,就是一种玄虚的“存在”,只能把这种“本体”理解为一种抽象、一种虚无,而“实践本体论”的历史意义正是否定了“抽象本体论”的这种虚无,从而真正实现了哲学的变革。
传统教科书虽然力图走出旧唯物主义的圈子,但是由于没有正确理解实践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真正的革命性意义,所以在思维方式上仍然未能摆脱旧唯物主义的桎梏。传统教科书以物本主义思维方式思考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体问题,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是物质本体论。这无法体现出马克思创立的新唯物主义的历史创新和思维方式上的革命性变革。物本主义的思维方式是一种“不人道的”唯物主义,掩盖了人的能动性与自由性,突出了人的被动性与受制性,以超验性来抽象“世界万物的同一性”,以范畴的“物质”展开把握世界、解释世界的唯心主义倾向。这就表现为一种“抽象本体论”的虚无。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革命的”、“实践批判的”活动的意义。
马克思主义哲学变革的实质就在于对传统本体论哲学的终结。早期希腊哲学家关于世界本原的探讨是本体论的胚胎,尤其是巴门尼德的“存在”说。柏拉图的理念论为本体论奠定了基础。而亚里士多德则把他的第一哲学即形而上学作为对存在的存在的探讨,即本体论,后人常据此将形而上学等同于本体论。海德格尔指出:“自柏拉图以来,更确切地说,自晚期希腊和基督教对柏拉图哲学的解释以来,这一超感性领域就被当作真实的和真正现实的世界了。与之相区别,感性世界只不过是尘世的、易变的、因而是完全表现的、非现实的世界。”[3]
古希腊本体论哲学对事物“原因”的追求,有助于人们对世界的认识。近代哲学家从追求事物的原因转向追求知识的原因,笛卡尔的实体本体论就是其开创性的基石,斯宾诺莎主张的一元论是以神或自然为绝对实体的本体论的最高范畴。在彻底的经验论哲学家休莫那里,实体、上帝成为了怀疑、不可知的对象,从而注定彻底经验论必定要消解传统的本体论。康德扬弃了旧本体论,将本体论排除在认识之外,却在实践领域即道德、宗教领域内重新确立起来了。而黑格尔又重新举起了传统本体论的大旗,把绝对精神的辩证发展过程视为本体论,有机地把本体论、认识论和逻辑学统一起来。虽然现代西方哲学所发生的语言转向瓦解了传统本体论,但是始终又没能回避本体论问题。
正如著名的逻辑实证主义者蒯因指出的那样:任何哲学体系都有自己的“本体论承诺”。马克思就是以实践的观点作为逻辑起点和前提,以实践思维方式构建起了他的整个理论体系。实践范畴内在地蕴含着事物发展的一切矛盾和全部可能性,是自因自明的,无须借助他物来规定和说明自身,因此,实践就成为一种以必然内在地自我展开、自我扬弃、自我发展、自我超越为根据、动力的本体。而且,“实践逻辑地先在于主客二元分裂,孕育了主客二元分裂,进而使主客二元分裂充分发展,并消解主客二元分裂,最后统一主客二元分裂,回归自身。这恰恰是本体论展开进而完成的架构”[4]。
马克思哲学的整个理论体系都是在实践的基础上展开的。“这种生活趋向于直接的现实,趋向于尘世的享乐和尘世的利益,趋向于尘世的世界。和它那反神学、反形而上学的唯物主义实践相适应的,必然是反神学、反形而上学的唯物主义理论。形而上学在实践上已经威信扫地。”[5]其中一切概念、范畴和命题都可以在实践那里找到根据和说明。不仅如此,其中人与自然、人与人以及人与社会的关系都是实践作用的结果。所以,“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个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6]56。艾思奇也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最显著的特点之一,就是它的实践性。认识是从实践中产生,随着实践的发展而发展的,他又转过来为实践服务,并在实践中得到检验和证明”[7]。
因此,把“实践”看作某种抽象的、概念式的统一而滑向唯心主义的说法是错误的。不能把“实践”理解为如同“始基”、“以太”式原初“本体”。正是实践为人类改造和理解现实世界提供了基础和依据,为人类的自我发展提供了最终的动力,从而使实践构成了人的存在方式,构成了现实世界的本质,成为一种有目的客观的物质活动。所以,马克思认为“人的感觉、激情等等不仅是在‘狭隘’意义上的人类学的规定,而且是真正本体论的本质(自然)肯定”[8]。实践是客观的物质的活动,构成实践的诸要素和前提,即“实践的主体(人)、实践的对象(外在世界)和实践的手段(工具等),都是可感知的客观实在,实践的结果也是外在于人们的意识而客观存在的,实践的广度、深度和发展过程都受着客观条件的制约和客观规律的支配”[9]67-68。实践又是属于人和社会的存在范畴,是“人化的自然”,从而使自然界表现为人的本质力量的确证物。实践也是社会的历史的活动,是历史地发展着的实践。通过实践的主体客体化和客体主体化的双向运动,人们不断解决着现实世界的矛盾。因此,实践不仅仅是一个认识论的范畴,而且是一个本体论的范畴。
二、实践本体论从实践逻辑出发所实现的哲学变革与超越
在哲学史上,马克思把“存在”的“存在论”追问(本体论问题)置于人的社会实践的这种现实的生活过程中,并非诉诸理性就可以解决的,而要诉诸实践活动方可获得最终的解决。实践本体论就是承认了实践的客观性,从实践逻辑出发,以实践的思维方式思考“本体问题”。与此相反,传统教科书以物本主义思维方式思考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体问题”。所以,传统教科书的“物质本体论”遮蔽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变革的实质。
马克思主义哲学所关注的是与人的实践活动密切相关的人类世界。马克思主义哲学以实践思维方式揭示了人类世界的实践本质及马克思主义哲学变革的实质。通过人所特有的实践对象化活动来认识和改造世界,在人与世界的双向对象化活动中,使人的实践本质和力量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不仅能认识自然世界的属性、规律和揭示人类社会运行发展的规律,又能按照把握到的客观规律来改造人和发展人自身,反过来又促进了自然世界和人类社会的发展。这充分说明了人类世界的实践本质。所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体论应该是“实践本体论”。同时,马克思主义实践本体论是非常注重人这个主体的,与传统本体论有着质的区别。在马克思看来,实践是人的生存方式,正是在人的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实践活动中,世界和人才真正统一了起来,
虽然黑格尔也提出过实践,但是,他把实践限制在精神的活动范围之内,根本不理解现实的实践活动的积极意义及其对人的解放具有的积极意义,从而,也只是“抽象地发展了人的能动的方面”。离开实践就会把人和世界割裂开来,就会沦为费尔巴哈式的直观情感的诉求和黑格尔式的哲学思辨,就无法体会到人在对象化的实践活动中应有的积极意义。
马克思实践本体论转变了传统本体论的思维方式,以“实践思维方式和实践思维逻辑实现了以往哲学思维方式和思维逻辑的变革和超越,实践思维方式是马克思主义哲学超越以往旧哲学的创新性思维方式”[9]67-68,宣告了追问存在的存在的传统本体论问题的终结。在哲学思维方式的变革上表现着对传统本体论哲学的拒斥,古希腊哲学在思维把握存在的本体问题上主要表现为以赫拉克利特为代表的朴素辩证思维方式和以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形而上学思维方式,认为感觉到的现象不是存在本身,隐藏在万物之后的超感性存在,才是作为万物基础真正的存在。把本体理解为超验的始基、以太等,这本身就间接否定了世界万物运动发展的真实性,也否定了本体的流变性。所以,朴素辩证思维方式以最高的、永恒的本体所产生的矛盾为思维的切入点和归宿,从运动变化的世界万物的原初具体物质形态中去寻求本体的存在,用本体的变动本性阐释世界万物。但是,这种思维方式在理解把握存在问题时带有直观猜测性。而形而上学思维方式认为本体的不变性才是永恒的存在,变化的世界万物是暂时的存在,思考理解问题具有抽象同一性,追求思维把握存在的至上性,这种本体论问题带有的机械性与片面性是显而易见的。马克思实践本体论以实践这个逻辑起点为出发点,揭示了人的感性实践的变革性意义,主张通过人所特有的实践对象化活动来认识和改造世界,注重揭示事物的本来面目及产生状况,拒斥简单的直观猜测性、思考理解问题的抽象同一性及机械性。
黑格尔的思辨思维方式通过绝对精神这个思辨的最高本体统一了实体与主体,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弥合了主客二元分裂的局面,但是,他所营造的这所大厦,通过倒置而坍塌倾没了。黑格尔通过思辨的方式,以概念、范畴等知性思维方式来概括现实世界,只能是神秘的。只有“在思辨终止的地方,在现实生活面前,正是实践活动和实际发展过程的真正的实证科学开始的地方”[6]73。所以,“凡是把理论引向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个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6]73。黑格尔应用思辨思维方式抬升的至高本体,实质上在思辨的概念、范畴基础上最终演绎为“无”。因此,一切思辨的概念、范畴和命题都可以在实践那里找到根据和说明。马克思以实践的观点作为逻辑起点和前提,以实践思维方式揭示了人类世界的实践本质,通过实践的主体客体化和客体主体化的双向运动来认识和改造世界,指出“不是在每个时代中寻找某种范畴,而是始终站在现实历史的基础上,不是从观念出发来解释实践,而是从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各种观念形态”[10]。故而,马克思主义哲学实践本体论思维方式超越了传统本体论的思维方式,实现了哲学史上的革命性变革。
古往今来任何哲学流派、哲学家几乎都回避不了本体论问题。现当代哲学家在对传统形而上学的反叛中竭力拒斥本体论问题,但又不自觉地沉浸于本体论的漩涡中,成为其哲学思想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以此为哲学寻找新的方向与出路而殚精竭虑。
早期希腊哲学家关于世界本原的学说,只是本体论的前提或胚胎。试图从宇宙万物中寻求万物生成变化的始源、起点,从某种意义上讲,可以被纳入到广义上的本体论问题,但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本体论。巴门尼德把“存在”看作一种本原,算得上是本体论哲学的先驱,从而也开创了真正意义上的本体问题。巴门尼德把抽象程度不是最高且带有感性的具体规定性定义为“非存在”,认为“存在”是永恒的、不生不灭的,阐明了本体只能被规定于超验世界。柏拉图把理念作为万物的“型”,规定善为最高的理念,是其他理念和事物所追求的目的。亚里士多德则把“作为存在的存在”作为他的“第一哲学”的专门研究对象,虽然在路径和内容上与柏拉图有所不同,但又与其殊途同归。因为,在探究事物“是其所是”的原因中,对包括动力、目的在内的形式因与事物脱离开来,成为独立的实体,从实体指称事物的形式这一方面来讲,是与柏拉图以理念为核心的本体论同一的。而马克思对传统本体论的早先变革就体现在博士论文中,认为“只是现在,伊壁鸠鲁派、斯多葛派和怀疑派体系为人理解的时代才算到来了。他们是自我意识哲学家”[11]286。马克思把作为世界“始原”的原子看作是自我意识的化身,认为“原子不外是抽象的、个别的自我意识的自然形式,感性的自然也只是客观化了的、经验的、个别的自我意识,而这就是感性的自我意识”[11]233。此时的马克思深受青年黑格尔派“自我意识”的影响,虽然局限于传统本体论思维框架,但是重视人的自我意识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强调和高扬了人的主体性地位,其中也暗含着实践的理论萌芽,成为了对传统的始基、本原式本体论的改造。
据以始基、本原式的本体论来讲,本体论哲学的重要前提应是承认超感、超验的实体的独立存在,由此形成经验与理性、事实与逻辑的二重世界的划分和对立,而这也正是基督教的立论根据,因为上帝正是属于超验的世界。基督教关于世俗世界和彼岸世界的划分与本体论哲学中经验与理性的二重世界的划分是相对应的,使上帝和本体论联系起来,促成了基督教和哲学的合流。然而,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指出:“关于离开实践的思维是否具有现实性的争论,是一个纯粹经院哲学的问题”[6]59,“从世界被二重化为宗教的、想象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这一事实出发的。他做的工作是把宗教世界归结于它的世俗基础。……因此,对于这个世俗基础本身首先应当从它的矛盾中去理解,然后用排除这里矛盾的方法在实践中使之革命化。……并在实践中加以变革”[6]59。从而说明,马克思在《提纲》中深刻地揭示了社会生活的实践本质,确立了马克思哲学的实践观,正是以实践为逻辑起点,构筑了以人类世界的实践本质为基本特征的实践本体论。
到了近代,从笛卡尔开始在本体问题上大都开始从独断论上游走起来,不管是“我思”还是斯宾诺莎主张的“神”或“自然”是唯一绝对的实体的一元论,以及莱布尼茨以上帝为世界的终极因的单子论。要么就在怀疑论的路上沉思,以至于休谟重创了传统本体论的根基,比洛克更彻底地将理智局限于感觉经验,其对超验形而上的实体的否定及对理性主义的因果观的挑战,破坏和动摇了传统本体论的根基乃至自然科学确实的必然性。这极大地刺激了康德。然而,康德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站在了先验主义的高度对人类理智进行了考察,认为认识的主体、意识具有独立于经验的先天的认识形式。自在之物,本身不成为认识的对象。这种划界直接把对象自身的存在问题即本体论问题排除出了知识范围,这使康德否定了通过认知的途径来解决本体论问题。
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康德批判或扬弃了传统本体论。他把传统本体论所要解决的问题从认识、求知转变为实践、行为。传统本体论在认识领域内被终结了,却在实践领域即道德、宗教领域内重新确立了起来。与这种在道德、宗教领域内进行的玄虚不可知的意识形态思辨的物自体不同,马克思一再地强调现实生活和人类世界的伟大意义。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指出:“我们开始要谈的前提不是任意提出的,不是教条,而是一些只有在想象中才能撇开的现实前提。这是一些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包括他们已有的和由他们自己的活动创造出来的物质生活条件。因此,这些前提可以用纯粹经验的方法来确认”[6]66-67。不难看出,马克思就是要把哲学面向人类社会现实,认为“旧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是市民社会,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则是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6]57。而以人的实践活动来从事对象化活动,来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这也正是实践本体从解释世界和改变世界高度,超越了传统本体论的独断论和怀疑论的嘟囔及对二重世界划分所带来的尴尬。正如马克思在《提纲》中指出的“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6]57,更加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
然而,康德通过对理性的批判划定的界线所造成的主客二元分裂局面,黑格尔用“实体即主体”原则把思维与存在统一了起来,用以矛盾为核心的辩证法,确立了思维与存在的同一性原则,解决了这种尴尬处境。黑格尔抽象的解决,较之康德和传统哲学家的不同就在于将辩证法与本体论结合起来,运用辩证法来处理传统本体论问题。但是,黑格尔终究颠倒了思维与存在、精神与物质的关系,认为“自然界是自我异化的精神”。
马克思则用自己早在青年黑格尔派时期之前经历的思想蜕变来说明了这种空洞的思辨的虚无,“开头我搞的是我慨然称为法的形而上学的东西,也就是脱离了任何实际的法和法的任何实际形式的原则、思维、定义,这一切都是按费希特的那一套,只不过我的东西比他的更现代化,内容更空洞而已”[11]10。而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本体论,只是对黑格尔的思辨哲学作了“半截子”的倒转,马克思也一度用人本学的“意志、激情与爱”的本体论来超越黑格尔颠倒了思维与存在的用“绝对精神”来演绎的本体论,谈道“只有通过发达的工业,也就是以私有财产为中介,人的激情的本体论本质才在其总体上、在其人性中存在;因此,关于人的科学本身是人自己的实践活动的产物”[12]359。当然,马克思此时的本体论思想还有待进一步的嬗变。因此,以黑格尔为代表的持传统本体论观点的哲学家根本不理解“革命的”、“实践批判的”活动的意义。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也谈道,“黑格尔唯一知道并承认的劳动是抽象的精神的劳动”[12]320,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间的“理论的对立本身的解决,只有通过实践方式,只有借助于人的实践力量,才是可能的;因此,这种对立的解决绝对不是认识的任务,而是现实生活的任务……”[12]306马克思不仅有力地证明了实践具有普遍性和直接的现实性的优点,而且也一再地强调了人类实践活动的现实积极意义。
然而,现当代西方哲学更加注重存在何以成为这样的存在的关于人的生存实践意义,把对传统形而上学的反叛与对传统本体论的拒斥结合在一起。分析哲学将本体论等传统哲学问题变为了运用现代逻辑这种语言形式来解决的问题,但是他们在进行语言分析的同时,又通过研究语言来研究世界与实在,所以,分析哲学拒斥传统本体论,但又回避不了本体论。传统本体论的研究对象和思维以及语言方式意味着对感性的、现实存在的忽视,特别是对感性生活中的人的忽视。在解构传统本体论的同时,现当代哲学家们也寻求着解决本体论的新路径,他们认识到本体论问题与人类的生存实践密切相关,不可能用一个体系一劳永逸地予以解决,他们所建立的本体论打上了实践的印记,虽然各式各样,却变革和颠覆了传统的本体论体系。以本体论的实践性特征导致了实践哲学的兴起,在哲学史上发生了实践转向。马克思主义实践哲学就是一颗耀眼的明珠。马克思创立的实践哲学,开创了一种全新的独特的思维方式——实践的思维方式,从而也相应地改变了“本体论”问题的提法和解决“本体论”问题的方式。
马克思的实践本体论把实践的观点作为理解整个世界的基本原则,以实践思维方式和思维逻辑,转变和超越了传统本体论的思维方式和思维框架,扬弃了以往的传统本体论哲学,摈除了玄虚的超感性问题,真正实现了哲学史上本体论哲学从解释世界到改变世界的革命性变革。从人的“实践”这个逻辑起点出发,根植于人类实践的现实生活中,来理解和把握世界,使思维与存在、物质与精神现实地统一了起来。把实践内涵的现实的、能动的逻辑属性通过人类的双向对象化活动展现出来,从而在主体客体化与客体主体化的过程中把自然、社会和人自身内在有机地统一起来,充分发挥了人的实践本质和力量,使得实践不仅突出了人的主体性地位,还有力地论证了人类的感性实践的变革性意义。因此,随着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实践进程的不断深化,在改革与发展的实践过程中,实践本体论的规定性必然诉诸广大人民群众,以马克思主义实践本体论哲学为理论核心结合中国的现实情况,来推动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指导,从而也就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实践本体论哲学科学性与革命性的统一及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伟大意义。
[1]列宁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89.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83.
[3]海德格尔选集:下卷[M].孙周兴,选编.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6:771.
[4]刘晓辉.马克思哲学革命性变革的真实意蕴——实践本体论的建构[J].大连大学学报,2008,(5).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161.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7]艾思奇.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8:159.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50.
[9]李秀林.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原理[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10]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44.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