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真人 行真事 为真文—— 读《心平气和当老师》

林 溪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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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平气和当老师》目录

自 序：没有真实，就没有教育

第一章：努力讲真话——我的课堂教学追求

用生活阐释理论——我上《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

小聪明与大智慧——我的一堂讨论课

竞争、合作与信任——我的一次游戏教学

空间不大也可以有所作为——我这样给学生补课

第二章：做好你自己——我对学生的唯一期待

你们不是为集体荣誉而来的——我这样当班主任

都是心软惹的祸——我与学生之间的三次冲突

跟中学生谈学习——我的一次主题演讲

中学生人生观教育初探——我的一篇德育论文

第三章：再送你一程——给毕业学生的几封信

平等不是消除差别

说不清楚的自由

爱情就是玩碰碰车

上半年，听说茅卫东继《重寻教师尊严》之后又要出新书了，我心想，到时一定要买来看看。当今出版泛滥，关于教育方面的书很多，有翻译外国大家型的，有本国实践出真知型的，更多的是基于教师群体的实际需要而拼凑的兵法型的，良莠混杂，令人目不暇接。懒惰如我，有点闲暇只想读读小说、散文之类，书柜里堆砌的若干当教育记者时参加各类活动获赠的教育类出版物，便蒙上了一层灰尘。

想读茅卫东先生的书，绝非因为我们曾经是多年的同事兼一直以来的朋友。

在我的心目中，茅卫东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是个纯粹的人。大学毕业后在江浙富庶之地的某所省重点中学教书，教得风生水起之时，却因厌倦应对当政治老师“昨日要讲计划经济好，今日又要批计划经济不好”之类的世事变迁，做了北漂一族，每个月的收入跟过去相比少了许多；在京城担任了六年的教育媒体记者后，又因追寻自己的教育理想，回到了教育战线。他没有回那多少人削尖脑袋也想调入的省重点中学，而是去了被人称为“末流学生集中营”的职业学校，只是因为，“那里没有升学压力，更能实践自己的教育想法”。

在人生的一个个十字路口，茅卫东为了活出自我，也为了心中的某种坚守，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了与众不同的选择。在我所认识的人中，茅卫东堪称最真、最勇敢的一个——他持有怎样的价值观念，他便会怎样去实践，而且百折不挠。我敢说，像茅卫东这样的人，要么不写，如果要写，他的文字一定会是他知行合一的思考、感悟或成果，不会有半个字的大话、套话，不会有一丝的煽情、做作，不会有半点为取悦编辑、读者和市场而做的题外的功夫。

与茅卫东先生比较，我得承认自己入俗世很深，常和众生一样感叹：现世如此，我没有办法。其实，无法做真人行真事，并非全是生活所迫，用茅卫东的话说：“有多少无奈不是为了获取生存所必须之外的利益？”是啊，人在俗世，被滚滚红尘挟裹，绝大部分人无法挣脱，也不愿挣脱，为名为利，随波逐流。不过，虽然为人处事我做不到像茅卫东那样，但我也不会因为被他一语击中要害而生恼怒，像有的人那样骂他“有病”、“脑子进地沟油了”；像有的人那样觉得他行为怪异。正因为自己做不到一个正直的、善良的人所应该做到的，所以，我打心眼里佩服他，敬重他，甚至偶尔还会用他的坚守来提醒自己，修正知行不一的生活。读他的文字，我的内心会有一种快意，一种因自己无法酣畅淋漓地想做便做，看他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做到了而忍不住萌生的快乐。

这就是我一定要读他的文字的原因。

在《重寻教师尊严》那本书里，茅卫东以切身的体验，道出了在应试教育的机制下，在物欲泛滥的现世里，教师尊严和成就感的缺失以及如何自我拯救。其独到的视角和见解，以及对同行体贴入微的关怀和批判，让我——一个有十多年教龄的教师，如沐早春的风，微寒却知春——微寒，可让头脑清醒；知春，周身却感温暖。

拿到《心平气和当老师》一书时，我马上为这书名叫好。心平气和是一种境界，一种要么与生俱来，要么历尽世事终悟道才能达到的境界。天生的心平气和者绝难找到几个，大多数人行进在修炼的路上。怎样做到心平气和？无论是当老师还是做公务员抑或其他，我觉得道理都一样。第一无非是修行，把如何做人，如何面对名利，这些方面处理得恰当了，心就相对容易安静了。茅卫东在新作里，通过对自己职场生涯的描述和思考，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普通教师如何取舍的范例。第二， 我认为，若要做到心平气和，自身具备解决问题的能力很重要。职场里如果老是遇到问题解决不了，也容易让人心烦气躁。《心平气和当老师》没有回避教书生活容易遇到的诸般问题和无奈，而是以己之践行的方法，为同行提供了一种借鉴。《心平气和当老师》可谓书名和内容高度统一。

在《做好你自己——我对学生的唯一期待》一章中，茅卫东记录了他当班主任的做法，“你们不是为集体荣誉而来的”，在班级集体荣誉大于个人利益的当今校园，这种做法，不能不算特立独行；在《再送你一程——给毕业学生的几封信》中，茅卫东将平等对话延伸到了学生毕业之后。

在职校教书，茅卫东也有浮躁的时候，《何必急着教育呢》记录的便是这个案例。不过更多的时候，茅卫东所做的，便是守在“南墙”和“黄河”边——

对于学生的教育，很多家长和老师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总想防患于未然，总是苦口婆心，拽着他们远离南墙的方向。然而，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多少代人的经验总结，学生怎么可能例外？只要预料后果不是很严重，茅卫东在谆谆教导之后，就跑到“南墙”与“黄河”边上等着，准备点“跌打损伤的膏药”，给“撞得鼻青脸肿”的小家伙们疗伤。

虽然是学哲学的，茅卫东的文章却通俗易懂，连我这个哲学盲也一看就明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深入浅出了。

书海无涯，吾生而有涯。读书，若不去读这类型的文字，那还有什么值得一读呢？

该对茅卫东道声祝贺和祝愿——祝贺他的大作接连出版，祝愿他的生活幸福。太多的事实表明，一个与社会普遍认可的价值观念格格不入或不太融入的人，生活得都比较艰辛。我不希望看到茅卫东活得艰辛，至少是物质生活方面。由此，我衷心期待茅卫东，多把自己实践的真知写成文字，多赚点稿费，让我们也多点精神食粮，时不时地滋润一下日渐荒芜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