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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党的少数民族政策在长征时期的发展

2013-08-15莫曲波

遵义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3期
关键词:长征红军少数民族

莫曲波

(遵义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遵义563002)

长征中,党和红军开始正面接触少数民族。面对新情况新问题,党和红军进行了广泛地调查研究,深入了解少数民族的历史发展、生活和生产方式、社会经济结构、宗教文化、语言文字、风俗习惯等;按照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排除教条主义干扰,科学分析错综复杂的民族关系和民族问题;在坚持民族平等、民族团结原则的基础上,完善和制定了党的民族政策,使党的民族政策得到极大的丰富和发展。

一、长征前党对少数民族问题的探索

党在成立之初,就比较重视少数民族问题。按照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基本原则,党对少数民族问题进行了初步探索。

1.关于民族解放与民族团结问题

民族问题的实质和核心是民族平等问题,民族主义特别是大民族主义所导致的民族歧视和民族压迫,是产生民族问题的根源。民族平等与民族解放、民族团结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民族解放是实现民族平等的基础和前提,而在一个多民族的国家,民族团结则是民族解放的条件和保障。

党在成立之初,对国内少数民族的解放问题提出了民族自决的主张,对民族团结问题则提出了以建立中华联邦共和国的方式来解决。这些主张的提出,主要是源于苏俄革命及其解决民族问题的模式,同时也不乏受以下因素的影响:一是国内少数民族不仅受到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压迫,而且还受到大民族主义的压迫,他们所遭受的灾难更为深重,民族独立解放的愿望更为强烈;二是边疆少数民族面临被列强蚕食的危险,追求民族自决和独立是抗衡帝国主义侵蚀的有效武器;三是辛亥革命时期各省为摆脱清廷控制而纷纷宣布独立的做法,也是可被借鉴的较为成功的经验之一。

在随后的实践探索过程中,结合中国的具体实际,党对“民族自决”作了阐释,指出国家统一与民族自决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分立”和“联合”是统一的,不能割裂开来。“分立”的最终目标是实现民族的平等团结。党特别注意纠正片面看待“自立”、“自决”的观点,防止走向极端,强调自决不等于独立,分立不等于分离,各民族的团结才是革命成功的保障。

土地革命时期,党开始触及更具体的民族问题,特别是苏维埃政权的建立,必然涉及到民族地区治理问题。同时,受革命斗争所在区域的影响,这一时期,党的视野从边疆少数民族开始转移到内地少数民族,从蒙、回、藏等较大的少数民族,转移到苗、黎等较小的少数民族。不同地区少数民族情况的多样性,使党的主张从单一的强调民族自决,转变为自决、自治、自主并重,从主张建立独立的民族国家到开始考虑民族自治。

2.宗教与风俗习惯问题

根据马克思主义宗教理论,党始终坚持用辩证的观点来分析看待宗教问题。首先,作为无神论者,明确了党的宣传教育与宗教的对立性、排斥性,反对宗教的愚昧教育和反科学理论。同时,鉴于宗教在民众中长期而深远的影响,又提出了在反帝反封建斗争中,必要时可以与教会等宗教组织合作的统战理念。土地革命时期,明确提出宗教信仰自由,信教者具有平等的政治权利,政教分离,对于宗教不提供保护,苏维埃公民有反对宗教宣传的自由等。

对于由于历史文化、生产生活方式的差异而带来的风俗习惯问题,党表示应该慎重对待。土地革命时期,党已经要求各级党组织收集有关少数民族风俗习惯资料,作为党决策的依据,这也为后来长征中党的民族风俗政策的形成打下了基础。

3.文化教育、语言文字问题

民族的特性表现为“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和“共同的民族文化及其心理素质”等几个方面,民族平等首先表现在对少数民族文化传统、语言文字的尊重上。在党的早期,提出了举办少数民族学校、使用少数民族文字、发展少数民族文化的主张。到土地革命时期,还具体规定了开办使用民族语言的学校,在政府机关使用少数民族语言文字,以及相应地设立使用少数民族文字的编辑馆、印刷局等,党的政策主张开始付诸实践。

长征前的这一阶段,不论是大革命时期,还是土地革命时期,由于党还处于幼年阶段,革命活动主要在汉族地区开展,具体涉及的民族问题少,认识不够深刻,借鉴苏联的较多,原则性、纲领性的论述多,具体的政策较少,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程度还不够,但基本观点和原则是明确的。

二、长征时期党的民族政策的发展

在长征时期大量民族工作的实践中,党不断完善和发展了民族政策。特别是遵义会议对“左”倾教条主义的纠正,使党能够更加科学全面地分析中国的少数民族问题,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民族理论和政策。

1.党对民族解放、民族团结认识的深化

在长征中,随着对不同少数民族的历史文化、民族意识以及各民族之间经济政治关系等的认识的不断深化,党开始明确自决权就是一种民主权利,就是民族的平等权和自由权;指出民族自决的目的是实现各民族的平等,实现民族团结和平等互助。为此,党指出,为了把握好少数民族斗争方向,防止“分立”变成“分离”,党必须牢牢掌握主动权和领导权,党的领导是少数民族解放的保证。这一时期,党对边疆少数民族,仍然宣传独立、自决,但对内地少数民族,更加强调的是消除大汉族主义的压迫,实现各民族的平等权。与此相应的是,党在这一时期更为关注少数民族具体问题的解决,从经济、政治到宗教、文化以及风俗习惯等,涉及民族关系的每一项具体问题都制定了相应的政策措施,指出对少数民族的平等权,不能空喊口号,要结合各个民族的具体情况和现实斗争的需要,采取切实措施加以落实。[1]

2.少数民族革命政权组织形式的丰富

长征途中,党和红军帮助少数民族建立了一些革命政权。在政权组织形式上,最早是按照苏区的模式建立工农苏维埃政权,随着少数民族工作的越来越深入和广泛,政权组织形式的适应性问题开始凸现。毛尔盖会议以后,党根据少数民族地区的具体情况对政权组织形式进行了创新和完善,提出了多种形式以供选择,包括人民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工农苏维埃、劳动苏维埃等,并强调在实践中不能不顾实际强制推行某一种形式。

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后,有了较为稳定的根据地,这一方面为在党的统一领导下,最大限度地团结各族人民提供了可能。另一方面,党的统一领导和各民族紧密团结,也是这一时期的抗战形势所迫。日本帝国主义策划的内蒙古独立阴谋,使党警觉到“民族自决”把握不好所带来的危险,党在研究和总结长征途中各种少数民族政权组织形式实践经验基础上,提出了民族区域自治的思想,并开始实行以乡、区或村为单位的民族区域自治。

3.宗教习俗和语言文化政策的完善

尊重民族文化、语言、宗教、习俗是民族平等的直接表现,特别是在民族隔阂比较严重的情况下,要消除心理隔阂,使少数民族能够尽快从感情和心理上接纳一支陌生的军队,必须从尊重语言文化、宗教习俗着手。党和红军清晰地认识到这个问题,发展和丰富一系列尊重民族宗教和习俗,发展民族文化语言的政策措施。其中,党的宗教政策的调整和贯彻尤为突出。

根据马克思主义宗教理论,宗教作为社会压迫和自然压迫的产物,在其产生的原因还存在的时候,是不能人为地加以消除的。大革命失败后,“左”倾冒进主义抬头,在对待宗教问题上,出现了过激的情况。长征途中,情况发生了巨大变化,少数民族的宗教观念浓厚,宗教意识根深蒂固,有的少数民族全民信教,宗教甚至成为他们精神生活的全部。对宗教的破坏,就是对少数民族情感的损害,对宗教的尊重,就是对少数民族传统习俗、生活方式的尊重。因此,这一时期,党和红军纠正了在宗教问题上的“左”倾势头,宣布保护宗教场所[2],尊重宗教活动,宗教信仰自由,同时,积极争取和团结少数民族宗教上层人士,使红军受到了少数民族的广泛欢迎。

4.少数民族上层人士统战政策的形成

由于受到大民族主义的排挤和压迫,少数民族长期以来经济文化始终处于十分落后状态。这导致少数民族一方面宗族意识强烈而阶级意识淡薄,另一方面在反抗外来民族压迫的过程中,内部形成了异乎寻常的团结。因此,少数民族上层人士在民众中具有特殊的地位,对外是带头反抗民族压迫的英雄,对内是德高望重的社会管理者。如果仍然按照根据地土地革命斗争的模式,打土豪分田地,就会引起少数民族民众的误解和恐惧,对红军的到来避而远之,不利于民族工作的开展。

长征前,由于受到“左”倾教条主义的影响,党把少数民族上层人士作为斗争和革命的对象,把他们排斥在统一战线之外。在少数民族地区的转战过程中,党认识到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特殊性及其上层人士的特殊地位,开始逐步克服教条主义的认识。特别是遵义会议的召开,使党和红军进一步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从少数民族的社会特点、历史文化的实际出发,重新调整了党的统一战线政策,改变了对少数民族上层的态度,从排斥打击到争取团结,找到了一个解决民族问题的重要切入点,使党的民族工作取得了更大的成效。

党在长征时期对民族问题的探索以及党的民族政策的不断完善,不仅处理好了民族关系,使红军顺利通过了少数民族地区,同时,这些努力所取得的成果,也为后来党的民族政策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基础。即便到了今天,对于我们在新形势新情况下进一步完善民族政策,搞好民族关系,实现各民族的平等团结也有借鉴意义。

[1]中共中央统战部.民族问题文献汇编[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360.

[2]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红军长征回忆史料(2)[C].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2.9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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