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愿望

◎/[文美] 国罗伯·特谢克里

国王的愿望

在店堂里陈列玻璃器皿的柜台下足足蹲了近两个小时，鲍勃·格兰杰感到自己的双腿麻木不堪。他想换个姿势，不料那根沉甸甸的高尔夫球棒一下子就从膝盖上滑落下来。

“嘘……”詹妮丝轻声示警。她也紧紧握着一根球棒。

“我想小偷今晚也许不会来了。”鲍勃说。

“耐心等着，亲爱的。”詹妮丝低声说，一面紧张地窥视黑暗的四周。

目前还没有小偷将要出现的任何预兆，但一星期以来他每天夜里都要光顾这里，神秘地偷走发电机、冰箱和空调等等。说他神秘是因为门锁并没有被撬，窗户玻璃也没有损坏，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然而窃贼却奇迹般地侵入商店，每次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

“我觉得守株待兔不是个好主意。”鲍勃说，“何况话说回来，这个人毕竟是能够背动几百公斤的发电机啊……”

“没关系，我们能对付得了他。”詹妮丝反驳说，她曾在陆军服役，“再说，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制服他。要知道就是由于这件事才把我们的婚期给耽误下来的。”

鲍勃点点头。他和詹妮丝用在军队服役积蓄下来的钱在家乡开了一家百货商店，打算赚到一笔钱后就结婚。但要是连冰箱和空调这样的商品也屡屡化为乌有的话……

“我好像听到一些动静。”詹妮丝说道，把球棒抓得更紧些。

店里有什么地方发出了几不可辨的沙沙声。他们俩屏息等候，后来又听到隐隐约约的脚步声——是有人在店堂里的地毯上走动。

“等他走到中间时，”詹妮丝低声说，“你就去把灯打开。”

他们最后看清在黑暗的店里的确有个黑影，鲍勃连忙扑过去开灯，一边大声喊道：“不许动！”

“这……”詹妮丝惊讶地喊道，手里的球棒“咣当”一声掉落在地。鲍勃转过身来，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国王的愿望

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个高大的生物，身材足有两米高。他的前额明显地长出一对尖角，背后有一双小翅膀还在微微扇动。他穿的是一条粗棉布制成的灯笼裤，一件白色汗衫，胸前印着红色字样：魔鬼工科大学。一双大脚上穿着旧的白色鹿皮鞋，头发很短。

“该死的！”这个年轻的不速之客在见到鲍勃和詹妮丝后喃喃道，“学院以前教的隐身课程敢情还是挺有用的。”

他用双手搂着肚子，鼓起双颊吸气，只一瞬间他的脚就隐没了。这个巨人继续使尽全身力量吸气，一直吸到肚子看不见为止，但再接下去他就不行了。

“我没有能够学好隐身术。”他内疚地说，同时把所有的空气又全部呼出来，他的肚子和双脚也都重新显现，“我的技术不过关，真要命！”

“你想干什么？”詹妮丝严厉地问。

“我想干什么？让我想想……啊，对了，是要拿台电风扇！”他穿过店堂，轻而易举地从地上提起那台落地大电扇。

“站住！”鲍勃嚷道，他紧握高尔夫球棒走向巨人，詹妮丝也捡起自己的球棒，紧跟在后，“真有意思，你要把它拿到哪里去？”

“去送给阿勒雷恩国王呀。”巨人回答说，“他想要一台电风扇。”

“没门！”詹妮丝拉长声调说，“快把东西放下来！”

“但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年轻的巨人辩解说，他的翅膀还在扇动，“是国王想要的。”

“你这是自作自受。”詹妮丝狠狠地对着他挥动了球棒，“去死吧！”

谁知球棒只是穿透了巨人的肋部，掉在地上时还发出了“咚”的一声。

“暴力是伤害不了菲拉的。”巨人略带抱歉地声称。

“伤害不了什么？”鲍勃问道。

“伤害不了菲拉，我们并非人类。”他又朝店堂走去，把风扇一把握在大手中，“现在，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难道你是魔鬼吗？”詹妮丝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比如是来自《一千零一夜》所写的那种地方吗？”

“那倒不是。”这位菲拉蹙眉答说，“阿拉伯的魔鬼只是我们的叔伯兄弟，不过所有魔鬼互相之间都有点沾亲带故。我是菲拉，是我们国家的魔鬼。”

“真对不起，请您告诉我们，”鲍勃极其尊敬地对客人说，“您要我的发电机、冰箱和空调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吗？”

“我很乐意奉告。”菲拉回答说，一面把风扇放回地上。

他用手在空中掏摸一阵子，找到了需要找的东西，接着就坐到了虚无一物的空中。跷起二郎腿，把一根鞋带系得更紧一些。

“三星期前我从魔鬼工科大学毕业。”他开始讲述，“当然，我就马上想进入行政机构，自古以来我家的祖先就是国家官员……但现在想进去不容易，我通过熟人的关系获得了机会，被任命为皇家侍臣，你们要知道这是极大的荣誉。”

大家都没有吭声，于是菲拉又讲下去：“应当承认我并没有做好一切准备。作为皇家侍臣，应当精通魔鬼学的全部领域，而我还处于学生档次，成绩也很平常。不过我当然是能够对付的……

“啊！没时间了！”菲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从空中跳到地上，拿起风扇，“请你们原谅……”

“等等。”詹妮丝说，“是国王让你来拿走风扇的吗？”

“话不能完全这么说。”菲拉脸上又露出羞愧的红色。

“告诉我。”詹妮丝颇有兴趣地追问，“你的那位国王有钱吗？”

“他是位极为富有的君主。”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为商品付钱？”詹妮丝问，“何必非偷不可？”

“这个……”菲拉呢喃道，“他只是没有地方去买而已。”

多么落后的国家啊。詹妮丝想。

“他为什么不从国外进口电子产品？任何公司对他都会竭诚欢迎的。”她又问。

“这种事实施起来将不胜其烦。”菲拉避开这个话题，用一只鞋子去擦擦另一只，“真可惜，今天我没能隐好身体。”

“请你把一切都说清楚好吗？”鲍勃不依不饶。

“如果你们真想知道……”菲拉阴郁地回答，“那么我的这位阿勒雷恩国王大概是生活在你们称之为公元前两千年的时代的。”

“什么？！那个时代怎么……”

“听我说下去。”年轻的菲拉生气地说，把冒汗的手掌在汗衫上蹭了两下。

“正如我已说过的那样，我获得了皇家侍臣的职位。当然希望给国王送点什么。但国王既不缺珠宝也不缺美女，于是他指示我：菲拉，夏天宫廷里太炎热啦，你去想办法搞点什么给王宫能带来凉爽的东西吧。我忙去查看了老百科全书，翻阅‘气候’类的文章，并且了解是怎么回事。我们过去在专业课程中是学过如何改变气候的，但当时我把大量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体育场上，现在这些咒语对我来说实在过于复杂，我一点也搞不懂，但我又绝不能承认自己是个饭桶。我从书中读到：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已经学会了控制气候，于是我就偷偷沿着一条狭窄通道来到这里，拿走了你们的一台空调。后来国王还让我设法让他的佳肴美食不会腐坏发馊，于是我又为冰箱而重新回到这里，后来……”

“你把所有这些东西都和发电机连起来了吗？”詹妮丝问，她对技术问题深感兴趣。

“不错，这一点我会。虽说我在咒语方面掌握得并不好，但是在技术方面倒很内行。”

他真是个三脚猫……鲍勃想。有谁能在公元前两千年就给王宫送去习习凉风呢？那时候哪怕用世上全部珠宝也无法换来空调或冰箱，更无法确保食物的新鲜了。这时一个念头在鲍勃脑海中驱之不散：菲拉究竟是什么魔鬼？似乎不像是亚述的，也不像是埃及的，显然……

“不，我不懂。”詹妮丝说，“你真是从过去来的吗？你的意思是说通过时间旅行？”

“是的。在学院里我在这方面可是个好手。”菲拉肯定地说，脸上洋溢出自豪的天真笑容。

“那么，”詹妮丝劝告道，“你可以去别的地方，比如，首都的大型超市？”

“你们的百货商店是这条时间隧道唯一能够到达的地方。”菲拉解释说，又拿起了电风扇，“我真的很抱歉，但如果我不把它送给阿勒雷恩国王，那我就永远不会得到其它任务了，我的名字也就会被遗忘的。”

接着他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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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鲍勃和詹妮丝坐在通宵营业的咖啡馆隔间里，一面喝黑咖啡，一面小声议论。

“他的话连一句也不能相信！”詹妮丝气愤地说，又恢复了天生的怀疑态度，“什么妖魔！什么菲拉！”

“不过你不得不信。”鲍勃有气无力地说，“你是亲眼目睹的。”

“就连看到的东西也不能信。”詹妮丝固执地说，但她马上想起了丢失的商品，还有结婚的事情现在也变得越来越遥远，“好吧，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魔法就得用魔法来对付。”鲍勃说，“明天夜里他还来，我们应当做好准备。”

“也对。”詹妮丝支持他的观点，“我知道从哪里可以借到温切斯特步枪……”

鲍勃摇摇头说：“子弹会从他身上反弹回来的，或者干脆穿身而过，不能造成伤害。亲爱的，我们需要有效的魔法，这叫以毒攻毒。”

“那么采用哪一种魔法呢？”詹妮问。

“为了有十成绝对的把握，”鲍勃说，“最好动用所有已知的魔法，可惜我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国家来的。为了效果，魔法应该……”

“你们还要咖啡吗？”侍者在他们桌前突然出现并问道。

鲍勃抱歉地望了侍者一眼，詹妮丝的脸发红了。

“我们走吧。”她说，“如果有人听到刚才的淡话，那我们就会成所有人的笑柄。”

当晚他们又来到了商店里。鲍勃在图书馆里泡了一整天，他努力的成果是二十五张纸页，两面都密密麻麻写满了他抄来的潦草字迹。

“很遗憾，我没能弄到枪。”詹妮丝说，她手中抓的是千斤顶上的一个铁质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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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里十一点四十五分，菲拉又出现了。

“你们好。”他打了个招呼，“你们把电暖炉放在哪里啦？国王需要过冬的设备，他对原始的火床可受够了，何况穿堂风又那么厉害。”

“快滚吧。”鲍勃亮出了十字架，“我以耶稣的名义禁止你这么做！”

“请你原谅。”不速之客抱歉地说，“不过菲拉和基督教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我就用那姆塔和伊德帕的名义吧！”鲍勃继续说，在他抄来的摘要中首先就是古巴比伦的一些材料，“还以沙漠神的名义，以捷拉尔和埃拉尔的名义……”

“啊哈，电暖炉就在这里！”菲拉自顾自地说，“为什么我的麻烦总是那么多？这是用电的吧？对不？别是什么处理品吧。”

“我祈求船舶的建造者喇塔。”鲍勃拖长声调说，他利用了波利尼西亚的传说，“还有席纳，快快显灵吧。”

“你说这是处理品？真胡扯！”詹妮丝发火了，她那做生意的实事求是本性发作无遗，“这种炉子我们保证能使用一年以上，否则无条件退货。”

“我召唤天狼星下凡。”当波利尼西亚的神不起作用时，鲍勃转向中国，“我呼唤守卫天宫大门的神将，祈祷雷公大显神通。”

“看，这可是台红外线烤箱。”菲拉若无其事地说，“这个我要了，我还需要一个浴缸，你们有浴缸吗？”

“我呼唤瓦拉、布埃拉、福尔卡斯、马柯西雅斯、阿斯塔罗司……”

“浴缸在这里，对不对？”菲拉问詹妮丝，她不自觉地点点头。

“对不起，我想我得拿走最大的那一个，因为国王长得够胖的。”

“……河马神、独角兽、阿斯摩基亚和因库柏丝！”鲍勃终于讲完了。

菲拉毕恭毕敬地看着他：“我对你十分钦佩。不过你所有的这些对我统统无济于事。”说完这话他就把浴缸、烤箱和电暖炉都背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我这些都没有用呢？”鲍勃大惑不解，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知道吗？只有本土符咒才能对菲拉产生影响。还有，你并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不知道恶魔的名字，你是无法驱逐他们的。”

“那么你是从哪个国家来的？”鲍勃问，一面去擦满头的大汗。

“哦，这个我可不能说！”菲拉突然觉悟，“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国家，就可能找到能降服我的正确咒语啦，我现在的麻烦就够多的了。”

“听好。”詹妮丝插话说，“如果国王那么有钱，他为什么不和我们结账呢？”

“在可以白拿时，国王向来是一毛不拔的，这叫做不拿白不拿。”菲拉回答说，“所以他才能如此富有。”

鲍勃和詹妮丝都以愤怒的眼光瞧着菲拉，意识到他们的婚礼已遥遥无期了。

“好家伙。”詹妮丝在菲拉消失后，瘫倒在地，“我们还能干什么？下一次他再来的时候，我想他就会拿吸尘器了，就连收音机也会要的。”

她闭上双眼，努力集中思想考虑问题。

“他干得实在卖力，只求高升呢。”鲍勃说。

“我好像想出办法了。”詹妮丝睁开眼睛后突然说。

“你想出什么啦？”

“对我们来说，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我们的买卖和婚礼，对吧？”

“当然对。”鲍勃回答说。

“那好，尽管我在咒语方面并不内行。”詹妮丝卷起袖管说，“然而在技术方而我却是得心应手的！赶快跟我行动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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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昼夜，菲拉在十二点差一刻时依旧前来拜访。客人身上仍然穿着白色汗衫，但那双鹿皮鞋子已经换成印第安人的棕色软鞋。

“今天国王一直在催我，从来没有这么急过。”他说，“他的新妻子使他烦透啦！因为她的衣服刚洗一次就坏了，那些奴隶在洗衣时只会在石头上使劲敲。”

“真可惜。”鲍勃表示同情。

“你要什么就拿什么吧，不必有所顾虑。”詹妮丝也在一旁帮腔。

“你们就这方面来说，真是再宽宏大量不过了。”菲拉情不自禁地说，“请相信我，我会好好珍惜它们的。”于是他选定了一台洗衣机，“新王妃等着要用呢。”

接着菲拉就隐没了。

鲍勃递给詹妮丝一支烟，两人坐到长沙发上等候着。半小时以后菲拉重新现了身。

“你们做过什么手脚吗？”他问。

“出什么事情啦？”詹妮丝故作天真地反问。

“就是那台洗衣机呀！当王妃启动它时，不知从什么地方竟然冒出一股股臭气熏天的烟雾，响起某种奇怪的声音，接着机器就停转了。”

“用我们的话来说，”詹妮丝从口中喷出一个烟圈，“这就叫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全是次品和低档货，是要出故障的，我们店里剩下的全是这路货。”

“你们怎么能这么干？”菲拉嚷道，“这是欺诈呀！”

“既然你那么有能耐。”詹妮丝恶毒地反击说，“那你就自己去修理吧。”

“我倒是也夸过海口。”菲拉谦虚地低声说，“不过说真的，我也只有在体育方面还算可以而已。”

詹妮丝笑了一下，又打了个哈欠。

“得啦，够了。”菲拉央求说，他的翅膀也在神经质地抖个不停，“你们已经使我狼狈不堪啦，我将被降职，会被逐出这个岗位的。”

“但我们也不能眼看自己破产。”詹妮丝说。

鲍勃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听着，菲拉，你为什么不去向国王报告说遇到了强大的反魔力呢？你就说如果他很需要这些商品，那就得向地狱的魔鬼们缴纳一些好处费。”

“这恐怕不合乎国王的风格。”菲拉疑虑重重地说。

“不管怎么样，你去试试总可以吧？”

“那我就去试一试。”菲拉说完后就消失了。

“你怎么想？我们能从他那儿拿到多少钱？”詹妮丝打破沉默问道。

“我们得按标准零售价来收费，要知道我们并不想搞花招，而且我还想知道他是哪里的人……咦，等一下！”鲍勃突然嚷道，“这件事是行不通的！难道在公元前两千年能有冰箱，能有空调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样会改变整个历史进程的！”鲍勃解释说，“肯定有些聪明人会去观察这些东西并且弄清楚它们是怎么工作的。要真是这样，那么整个历史都会改变了！”

“你是想说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吗？”

“不错。”

“我也这样想过。”詹妮丝郑重地说。

“停下吧。”鲍勃难过地说，“我们早就应当把这一切想想清楚。不管菲拉是从什么国家来的，他这么做一定会影响到人类的未来，我们是无权来制造这种谬误的。”

“为什么？”詹妮丝刚刚问完，菲拉又出现了。

“国王已经同意了。”他对他们说，“这些东西够偿付我从你们这里拿走的一切吗？”说完他递过一个小口袋。

鲍勃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那是二十来粒硕大无比的红宝石、绿宝石和钻石。

“我们不能收下这些东西。”鲍勃说，“我们不能和你做生意。”

“别这样！”詹妮丝嚷道，她想到的是婚礼又将化为泡影。

“为什么不行呢？”菲拉问。

“我们不能把现代的东西送往过去。”鲍勃解释说，“否则这将会改变我们的现在，世界将会天翻地覆，产生灾难性的后果。”

“这一点你尽可放心。”菲拉宽慰他说，“什么事情也不会有，我敢保证。”

“你怎么知道？要知道如果你把洗衣机带入古罗马……”

“不幸的是，”菲拉站了起来，“阿勒雷恩国王的国家是没有未来的。”

“你不能再解释得清楚一些吗？”

“简单来说，”菲拉坐在空中说，“再过一年阿勒雷恩国王和他的国家就将完全地、无可挽回地被大自然的力量毁灭了。没有一个人能幸免于难，连一砖一瓦都不会保存下来。”

“那真是太好了。”詹妮丝总结说，她把宝石举到亮处查看，“我们会尽早脱身的。”

“好的，那就是另一码事了。”鲍勃说，他的商店得救了，他们甚至明天就能举行婚礼。

“不过你又怎么办呢？”他问菲拉。

“没关系，我可以先把当前的工作做得好一些。”菲拉说，“接着就申请去国外出差，我听说在阿拉伯国家，魔法的前景非常广阔。”

他无忧无虑地用手在光亮的短发上抚摸。

“我还会来看望你们的。”他说完就开始消失。

“再等一会儿。”鲍勒跳了起来，“你就不能说说是来自哪个国家的吗？阿勒雷恩国王究竟统治什么地方？”

“对不起。”菲拉说，他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头部，“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猜到了呢，菲拉就是大西洲国①的魔鬼呀。”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