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经验”的文化解读
2013-08-15□鲁敏
□ 鲁 敏
本世纪以来,杭州在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方面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绩,尤其是在民主法治、民生建设和社会管理方面。从“民主促民生”到“我们的价值观”,从“复合主体”到“开放式决策”再到“城市品牌网群”,众多的理论概括和实践样本在提升城市和谐度的同时,也给研究者带来了浓厚的兴趣,探索其背后的生成基因是他们关注的焦点之一。从相关文献来看,对于“杭州经验”的解析,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了独特的见解。郑杭生从组织创新的角度认为,“杭州经验”是经济社会发展特定阶段下主体以组织创新推进“社会管理科学化”的比较成功的案例。[1]而中国人民大学调研组则将其归结于政府创新与社会治理的变革。[2]本研究试图从文化这一角度出发,发掘“杭州经验”的文化基因。
一、文化、制度和制度变迁
社会学新制度主义者将文化作为社会科学分析的重要工具。显然,对他们而言,这是一个狭义的“小文化”概念。在这一概念中,文化是外于人类社会历史生活中关于物质创造活动及其结果的部分,突出表现为精神创造活动及其结果。文化是以意识形态为核心,并围绕意识形态而生产的其他精神财富,包括宗教、信仰、风俗习惯、道德情操、文学艺术、科学技术、各种制度等。在社会学新制度主义看来,“制度不仅包括正式规则、程序、规范,而且还包括为人的行动提供意义框架的象征系统、认知模式和道德模板等。”[3]作为非正式规则,文化是一种重要的制度。它通过赋予行动者一定的认知模板和行为规范,引导其在一定的范围界限内行事。“个人行动是规则或惯例制度化的过程;历史积淀下来的惯例规则对于那些不处于历史阶段的人照样具有影响”。[4](P160)正因为如此,社会生活中的文化权威往往成为人们不得不尊崇的制度规范,尽管它可能是缺乏效率的。于是,组织因势利导,将某种可能并不符合效率准则的规范上升为制度。
文化规范引导行动者行为的巨大能量来源于特定文化催生出的权威。一定社会生活中个体的行为深受意识形态支配。意识形态既是文化的核心内容,也是特定文化语境下的产物。意识形态是主体对现实世界的价值判断。在复杂多变的社会生活中,作为一种节约机制,行动者时常面临信息不对称和知识不全面的处境,他也难以对众多的备选答案作出必要的成本收益分析,意识形态成为他作出简易决策的模板和工具。文化、意识形态和行动者行为之间复杂的关联决定了特定文化所具有的政治权力。美国研究者杜赞奇提出的“权力的文化网络”为理解文化与权力之间存在密切的联系提供了窗口。“象征符号、思想意识和价值观念本质上都是政治性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们或者是统治机器的组成部分,或者是反叛者们的工具,或者二者兼具。……象征符号之所以具有权威性,正是由于人们为控制这些象征和符号而不断地互相争斗。”[5]
文化在社会生活中的巨大影响力及其与制度的天然联系决定了它是制度变迁的关键因素,并成为解读经济绩效和社会发展的“密码”。制度作为人类社会生活的表现形式,绝不是保持静止的,变迁是制度存在的客观形式。但建立在特定文化基础上的制度变迁必须考虑文化认同的问题。也就是说,文化构成了制度变迁的重要制约因素,它可能促成或者阻碍制度变迁。顺应特定文化基础的制度变迁就能得到文化的支持和认同,容易获得成功;相反,与特定的文化基础逆向而行的制度变迁可能阻力重重。当然,制度变迁与文化之间的关系有多种表现形态。因为制度变迁虽然受到文化的制约和影响,但却要遵循自身独特的规律。以非正式制度向正式制度转变为例,恩格斯曾说过:“在社会发展某个很早的阶段,产生了这样一种需要:把每天重复着的产品生产、分配和交换用一个共同规则约束起来,借以使个人服从生产和交换的共同条件。这个规则首先表现为习惯,不久便成了法律。”[6](P211)解读恩格斯的论述不难看出,从习惯、习俗到惯例,最后上升为正式制度的过程,既是一个漫长的演进历史,也是逐步获得文化认同的过程。相反,现实社会生活中大量明文规定的制度被“束之高阁”,其实质就是文化认同缺失的问题。那种缺乏文化认同的正式制度在运行的过程中,所需要的交易成本较高,带来的经济绩效低,从而面临淘汰的危险;而能够赢得文化认同的正式制度则存在较低的交易成本和较高的经济绩效,并在认同和使用中不断强化,形成路径依赖。[7]
二、儒商文化和企业家群体
研究者对于文化与经济发展的内在关联一直保持着浓厚的兴趣,并试图在外于经济的文化要素中寻找影响经济发展的“基因”。“萨缪尔森把民族传统和文化潮流视为一种制约世界经济的因素,认为全球各地的经济市场都与各地在历史、社会结构、心理、宗教和政治状况方面的独特性相适应;戴维·兰德斯曾经说过,如果我们从经济发展史中学到了什么,那就是‘文化使局面几乎完全不一样’。”[8]宏观层面的大叙事与微观层面的案例分析相互映衬与支持。相关的研究表明,企业的文化价值观是它们在成长发展过程中的关键因素。那些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能够更多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家,那些能够获得周围人信任度高、对合作伙伴信任的企业家以及那些具有公平感和利他主义精神的企业家,更容易获得发展的机遇,因而企业规模更大。[9]
特定的区域文化培育了具有地方特质的企业家群体,也形塑了区域市场交易制度和市场秩序。但文化是一个高度综合和复杂的社会现象,区域文化的演进既是文化与主体相互形塑的结果,也同一定历史传统、地理环境、资源禀赋等客观因素密不可分。纵观杭州地域文化的形成历史,不难看出南宋旧都、浙东文化等在其形成过程中的巨大影响。历史上的杭州曾是南宋都城。在金人和蒙古政权的打击下,南宋政权选择了在偏安一隅的杭州建都。从广袤的北方纷至沓来的既有不同民族、各种阶层的人,也有成分复杂、种类繁多的不同地域的风俗习惯。在这座临时都城中,面对共同的外在压力,他们不得不包容彼此之间的文化差异,求同存异,寻求最大的群体合力对抗强敌。包容性既是这座移民城市的基本特征,也是抗击外在强敌的必然选择。不容否定,历史上的杭州曾是当时最大的移民城市,这注定了其文化基因中所具有的包容精神。而且,此后的杭州在长江中下游地区一直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在与来自不同区域乃至全国范围内不同地域文化保持沟通和融合的同时,传承和光大了这种品质。如果将杭州文化同省域中的其他城市相比,其所具备的包容精神更为突出。与包容精神相伴而生的是责任意识。包容意味着对不同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的理解,也意味着胸有乾坤、放眼天下的宽容。理解和宽容铸就了城市精神中“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意识,也铸就了他们对国家和民族积极的政治情怀和参与社会文明进程的人文使命。[10]
浙东文化是影响杭州文化形成的重要文化环境。历史上,杭州一直处于浙东文化覆盖范围内,深受浙东文化的感染和熏陶。在浙江文化发展中,众多著名的政治家和思想家提倡“义利并重”、“注重工商”等实用主义价值观,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独树一帜。尤其南宋时期形成的浙东学派的“事功之学”直接影响着浙江商人的处世之道、经营理念与商业行为。其中南宋思想家、永康学派的代表人物陈亮,永嘉学派的领军人物叶适,明末清初的思想家黄宗羲都是代表人物。他们主张学术的目的在于经世致用,强调学术与事功的统一。如明末清初的思想家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中曾说,“世儒不察,以工商为末,妄议抑之。夫工固圣王之所欲来,商又使其愿出于途者,盖皆本也。”[11]其独特的经济观和义利观是对传统中华文化精髓传习基础上的修正和创新,也适应了区域范围内商品经济发展的现实需要。这种经世致用的实用主义理念既捍卫了传统文化中注重道义的哲学伦理,也突出了发展工商、取利有道的功利主旨,为区域内工商业的发展提供了思想基础。
包容心、责任意识和实用主义等精神塑造了城市的企业家和经营者成为企业文化的重要构成基础和来源。杭州商人颇具“儒商”风范。他们眼界开阔、包容博大、义利兼顾、务实进取,具有强烈的参与热情和责任意识。如果说相对于省外其他地域的商人而言,浙商所具有的自强、坚韧、务实、开拓精神能在杭州经营者身上充分体现的话,那么相对于省内其他地域而言,包容、责任和价值导向更能代表他们的优势和特质。也正是这种公私兼顾、义利皆求的平衡技巧和处世哲学在带给他们财富和事业的同时,也带来了城市经济发展和社会事业的平衡和谐。
三、公民文化与协商治理
人类社会的政治文明进程与对公民和公民文化的深入理解相伴而行。在卢梭看来,公民是与臣民相对的概念,“作为主权权威的参与者,就叫做公民;作为国家法律的服从者,就叫做臣民。”[12](P21)也就是说,当一定政治环境中的主体能够以政治主人的身份参与公共事务的管理时,它就具有公民身份;如果他只能成为公共决策的被动服从者,就不具备公民身份。因而,公民身份是指生活在一定政治环境中的主体所具备的参与政治生活的权利。从政治发展史来看,公民身份的确立是一个长期的发展过程。只有当经济和社会发展到了较高水准时,尤其是政治认同度较高的情况下,公民身份才能得到保证。在古希腊时期,人们经历了短暂而又夺目的公民社会形态之后还是不得不回到专制政体的阴影中,正是对这一点的充分注解。因而公民身份应当与公民较高的政治参与能力联系在一起,应当与良性的政治运行机制和政治参与机制联系在一起,应当建立在较高的经济和社会管理水平基础之上。
公民身份的确立是公民文化形成和传承的根基。公民文化是公民在参与公共事务的过程中形成的表现在宏观上的总体倾向和氛围。“公民文化是一种政治文化形态,在微观上表现为个人的观点与态度,在宏观上表现为社会的倾向与氛围。”[13]公民良性的政治参与是公民文化形成的实践基础,缺乏良性政治参与的社会是难以形成较高政治认同的社会,其社会的总体倾向和政治氛围不是不健康就是不稳定。人类政治发展到了今天,公民文化应当是建立在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基础上的。它应当是公民用理性自主精神替代外在强制的自由产物,它应当表现出高度的角色自主、责任意识和公共精神。总之,公民文化的基本精神可以概括为:宣扬人格独立的民本思想,崇尚多样性、宽容性的时代精神,强调平等的政治参与。[14]
30多年的改革开放,使杭州将传统儒家文化、浙东文化和市场经济文化铸造在一起,成为“合金文化”,其所具有的独特气质与公民文化形成了较多的切合点。杭州文化是以儒家文化为基石的。北宋王族在迁都杭州的同时,也带来了官场显学——传统儒学。他们建立儒学书院坐馆授学,颂扬和传播儒家精神。儒家文化中所强调的“仁爱”、“尚义”、“民本”、“积极入世”等精神被吸纳进入城市灵魂。对人生和社会的积极心态塑造了他们“遇事不置身于事外”的责任精神和参与意识。作为南宋最大的移民城市和政治中心,杭州具有较强的包容精神,能够容纳多种文化的碰撞和交融。历史上的两宋统治者是相对弱势的,无力逞强的军事力量锻造了他们忍让容纳、顺应时势的谦卑和大度。无论是对外部强敌还是对内部知识分子阶层,统治者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宽容。据史料记载,宋太祖立国之后,曾在太庙里立下祖训,其中有一条是:“不杀士大夫”。[15]两宋以来的历代统治者一直恪守太祖遗训,保持对知识分子和士大夫的宽容。这种宽容让皇权受到了一定的束缚,也客观上促进了其他力量参与政治的热情。今天杭州的包容精神还来源于其作为浙江省会的独特地位。作为省域中心城市,其心胸和气度在与其他地域频繁的人流、物质和信息的交流中变得更为博大和开阔。
浙东文化是杭州精神生成的重要环境。农业种植业中土地是主要的资源之一。土地资源的匮乏将浙江人引向了工商业和海洋捕捞业等更具风险性的生产领域中。为了适应这种生存方式,他们既要善于合作经营,依靠组织和团队,更要善于在险地独立生存,注重自主能力和创新精神。这种劳动组织方式是形成独具特色的区域文化的重要基础。改革开放以来,浙江人在谋求富裕的原始动机下,自强自立、勇于拼搏、敢为他人所不为的创造精神正是这种独立意识和自主人格的鲜明写照。独立的人格精神和自主的创造能力在社会治理领域中就转化为责任意识和公共精神。民众主体对公共事务不是保持得过且或者事不关己的冷淡,而是以宽容的态度、积极的精神、独立的人格参与进来。经济领域和生产方式的自主人格“赶走”了政治参与和社会管理领域中的依附和盲从心理。协商成为秉持“和而不同”责任精神处理公共事务的主要方式。
市场经济赋予了杭州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也赋予了城市对公共事务的关注程度和关注能力。富裕带来了经济地位的独立,也带来了人们对于公共事务的自信和自觉。人们不再满足于传统治理中自上而下的动员和控制方式。传统文化中的因子与快速发展的市场经济相结合,共同孕育了新的政治文化和公民精神,他们在相互的启迪中推陈出新,谋求新的治理变革。独立自主的公共精神、平等参与的诉求意识、博大宽厚的包容能力将治理方式的变革推到了“临界点”,超越传统的后现代治理方式孕育而生。从相关的理论和实践来看,杭州所进行的一系列探索可以用“协商治理”作出相应的解释。
协商治理是协商民主在非宏观层面的表现形式,其基本的理论来源于协商民主。“如果用最简单的术语来表述的话,协商民主指的是为政治生活中的理性讨论提供基本空间的民主政府。”[16]它是公民在公共利益责任精神的指引下,“以对话或辩论的形式达成的一种共同的合作性活动”。[17](P25)协商治理应当是公民自由、平等、公开地运用理性工具,采取合法程序参与公共事务的协调管理,达成某种程度的一致和共识。协商治理是这样一个过程,是“因公共问题而联系在一起的政府、非政府组织、公民个人等在结构化的平台中通过‘参与——表达——思考——讨论——达成共识’而共同实现公共利益的过程。”[18]在这个过程中,地位平等的多元主体应当是不受限制的交流,通过协商讨论来寻找最大共识,谋求集体福利的增长并保持合作。从上面的分析不难看出,协商治理的基本特征表现为:协商主体的多元性与包容性,协商过程的公开性与合法性,决策的科学性与责任性。
在杭州的相关实践中,“复合主体”和“四界联动”显示出社会治理主体的多元性和包容精神,行业界、知识界、媒体界等多重主体参与城市多层次的管理事务,呈现出主体的重叠复合、相互关联的特征。他们能够站在不同角度和层面上处理社会问题,增强彼此之间的包容和理解。“开放式决策”是决策机制中的创新。在城市政府决策过程中,将议程设置、方案规划、方案选择和政策合法化等一系列过程置于公众看得见的地方,充分有序地引进公众的参与,以决策的民主化和科学化来获取政府的合法性。在微观治理层面,“湖滨晴雨工作室”就是在汇集民众意见的基础上对社区公共事务实现协商治理的典型案例,它有效地应对了传统治理模式在社区管理中的危机,为探索城市基层民主和社会管理提供了新的窗口。
四、和合文化与和谐社会
“和合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和合思想的理论化是对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高度概括。纵观中国诸子百家,尽管他们流派不同、取向有别、主张各异,但是在“和合”精神和内涵上却走向了融合。其中,“和”取自于“以和为贵”的儒家思想,“合”发自“天人合一”的道家取向,两者在逻辑起点和主导思想上存在差异,但却在“和合”精神上高度融合。和合文化成为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支柱,在漫长的中国古代社会中成为上至统治者下至庶民草根的处世之道和行为准则。
在社会生活中,和合文化体现为不同行为主体之间的多元共存、包容协调和消解矛盾,强调不同利益间相互依赖、对立统一、相互转化,追求人类社会生活至高至善的融通和谐。“和”即“和谐”、“以和为贵”,是和合文化的本质要求。《论语·学而》有言:“礼之用,和为贵。”孔子认为“礼”是实现和谐的外在方式,而“和”才是君子立身行事的价值追求。和是一种价值体现和终极关怀,实现的形式不拘一格。“君子和而不同”暗示和谐并不在于形式上的统一,强调君子对客观存在多样性应当秉持的包容精神。实现“和”的领域也是多方面的,不仅仅局限于政治礼仪方面,还应当贯穿在人的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从大国外交到集团竞争再到人际关系概莫能外。“合”是“和”的认识方式和实现手段。老子认为“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认为道包含阴阳两个方面,强调万事万物都存在相互矛盾和相互依赖的对立统一之中。只有以宽容之态和自然之心对待矛盾的对立面,奉行“天人合一”认识观和自然合作出世法则,才能处之泰然。因而,在社会生活层面上,和合文化是倡导人们以包容心态对待五光十色的多样世界,以合作、自然的态度处理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达到“天下为公”的终极社会目标。
杭州是中华传统文化的发源地之一。两宋以前,杭州先后孕育出具有强烈地域特征的良渚文化、吴越文化。南宋时期杭州成为全国的政治中心,也成为南北文化交流融汇的中心。传统的儒家思想与浙东特有的地域文化相结合,产生了具有较强影响力的“浙东文化”。总体来看,杭州文化虽然具有地域性特征,但主要继承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改革开放以来,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在带来物质财富丰富的同时,也催生了城市对精神富足的追求,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在基本生存状况和物质水平不断改善的同时,人们有意愿也有能力关注起周围环境的和谐。与自己生产生活相关的人和事成为那些既有时间也有经济基础的“好管闲事者”的关注点。从帮陌生人引路到社区鸡毛蒜皮的小事,从城市公共工程建设到民生工程的改善,更多的城市居民参与到城市的管理和服务中来。城市中出现一些像“老建议”杨章耀那样的典型人物。[19]他们不是“作秀”和“炒作”,也不是“有所图谋”,而是城市精神在个体层面的延伸,是一场“公民意识的觉醒”。
公民对于公共事务的关注和热情有助于城市生产生活环境的改善,也增强了城市管理者的责任心和使命感,为城市管理带来了“正面回馈”的效应,使城市管理的路径依赖步入了“良性循环”的轨道。对公共事务的关注精神在城市民众中流行开来,成为城市主人的基本态度。“和合文化”带来的和谐不再是停留在口头上是号召,而是政府、市场和不同界别的民众之间的良性互动。和谐的城市生活带来了经济效益,提升了幸福指数。近些年,从“城市综合竞争力”到“城市幸福指数”的众多测度指标中,杭州都名列前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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