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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引生”,他的叙述可靠吗?:论《秦腔》的叙事策略

2013-08-15咸阳师范学院文学与传播学院陕西咸阳712000

名作欣赏 2013年27期
关键词:秦腔疯子白雪

⊙王 红[咸阳师范学院文学与传播学院, 陕西 咸阳 712000]

《秦腔》着力呈现的是满身烟尘的平凡人在面对鸡零狗碎的日常生活时,所表现出来的生命情感和千变万化的心理状态,作者有意选择疯子引生作为叙述者,用拉家常的方式讲述清风街的日常琐事,以期为故乡竖起一座碑。引生“起着连接现实与记忆的桥梁作用”①,是作者用来表现“自己在城市与乡村的剿杀中的呼喊,或者是迷惘中的聊以自救”②。但引生是一个疯子,这是作者在小说中一再提醒和强调的。如果引生的叙述是疯癫叙事,那么他的讲述可靠吗?

《叙事学辞典》这样描述不可靠叙述,“叙述者的规范和行为不符合隐含作者的规范,叙述者的评价标准(趣味、判断、道德意识)与隐含作者的相背离,叙述者讲述的各种特征削弱了可靠性”,从社会学惯例的角度可以把不可靠叙述者分为疯子、幼稚的叙述者、伪君子、变态者、流浪汉、骗子等。③一部文学作品的意义产生于作者动因、文本现象以及读者反应之间的循环互动的关系;读者需要观念和文化预设,作者也需要预设来建构整体的结构。那么贾平凹是如何建构作品,让读者接受并引起同情或感伤,从而表现他对当前农村社会发展的思考呢?到目前为止,对引生视角和叙述的分析大都流于表面,笔者试图运用叙事学中关于不可靠叙事的理论和布斯在《小说修辞学》中讨论的距离控制理论,在细读文本的基础上分析《秦腔》的叙事策略。

引生是清风街上一个父母双亡、无兄无妹、也没有同族的孤儿。他因爱而疯狂,自残形体,承受着爱的痛苦,承担着村人的轻视、作践,但却活得无牵无挂、无欲无累、自由自在。作者采用第一人称意识中心,让引生以第一人称口吻讲述清风街上发生的故事,他也是每一个故事的直接或间接参与者,是完全戏剧化的讲述者。

小说从一开始就强调了引生的精神心理特点,即他是一个疯狂暗恋白雪的、旁人眼中的疯子。在整个清风街都沉浸在白雪与夏风才子佳人、门当户对的婚礼氛围中时,引生表达了他对白雪的迷恋,“要我说,我最喜欢的女人还是白雪”④。他会暗中监视清风街喜欢白雪的人,用刀子割掉他家柿树上的一圈皮,让树慢慢枯死,每到黄昏就爬上白雪家屋后的桑树偷看,摔下来,“清风街的人都说我是为吃嘴摔疯了,我没疯,他们只知道吃嘴,哪里晓得我有我的惦记”。这一段心理描写提出对引生判断的两个角度,即在旁人眼中他被看成疯子,从引生的角度看他是为爱而癫狂,这就提醒读者应该从两个角度认识接受这个作者钦定的叙述者。从清风街世俗观念出发,竹青说这场婚姻是“十全十美”的结合,但是从引生的视角观看这段婚姻,读者似乎被他的控诉所控制,“如果大家都是乞丐那多好,成乞丐了,夏风还会爱待白雪吗?我会爱的,讨来一个馍馍了,我不吃,全让白雪吃!唉嗨,白雪呀白雪,你为啥脸上不突然生出个疤呢?瘸了一条腿呢?那就能看出夏风是真心待你好呀还是我真心待你好?!”读者被引生的视角控制着,站在引生的立场审视夏风与白雪的结合,也被他的控诉所左右,无名地对夏风夺人所爱有所怨恨。但引生种下一颗牙,“发誓这颗牙种下了一定要长出一株带有刺的树,也毒咒了他夏风的婚姻不得到头”,却让读者又看到引生的疯癫、偏执。

每次见到白雪,引生的疯症就会发作。他因偷白雪内衣而羞愧自残,在自残后又一次见到白雪,白雪在池塘边给引生放了一个南瓜,他抱起南瓜就跑,觉得“我的腿越跑越长,长到有两米三米高,脚也像簸箕,跨着清风街的街房跑。我听到有人在喊:‘引生又疯圆了’”。在跟随夏中星组织的县剧团下乡巡演时,引生负责秦腔脸谱展览,他反复朗诵赞美白雪的诗,参观的人就说“这人脑子有病”。无论什么时候见到白雪,引生便会发疯,“天呀,她一刹那的眼神,是惊慌、是疑惑、是不好意思,又是愤怒……我跑得越远,魂却离白雪越近,如果白雪能注意的话,一只螳螂爬在她的肩膀上,那就是我”。

小说从始至终都在描述引生对白雪狂热的单相思。这种热恋与夏风和白雪的婚后生活形成一组对比反讽关系。随着情节的发展,在工作调动、对秦腔的态度等问题上夏风和白雪产生分歧,结婚前夏风喜欢同村的金莲,白雪和同是学秦腔的百胜志同道合,风、雪二人生的孩子是畸形等矛盾不断出现,最终以离婚收场。引生对白雪的单恋,从刚开始的畏惧、陌生,发展到后来的被接受,再到故事的结尾部分,引生终于用他的诚心感动了白雪。夏天义道出了引生的病根:“唉,世事实在说不清,咱夏风不珍贵白雪,引生却对白雪心重么”。

除了对比形成的同情感控制之外,小说运用第一人称内视角的方式,通过对引生内心世界的直接描述,让读者始终与他保持一致。布斯认为:“任何持续的内心观察,不论其深度如何,都会把显示内心的人物暂时变成叙述者”⑤,而且持续不断的内心活动将引导读者希望带他旅行的人物得到好运,却完全不管他所暴露的那些品质。引生正是不断地展现内心世界,以他对白雪的爱,对父亲的回忆,对夏天义等人进行的“引生视角和道德的”评判,使读者自然而然地对他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同情心。作者不仅通过内心观察来使读者一步步认识引生,还通过小说中他人的视角不断刻画引生,最终两种视角在小说后半部分融汇,让读者看到引生善良、正直、聪慧的一面。

小说中可信的叙述者和不可信的叙述者都有可能不为某些其他叙述者所赞同或修正,布斯认为赞同或修正之间的根本区别在于“它是由情节内部提供的,以便在坚持正确线索或改变叙述者代言人观点时,使叙述者代言人可以从情节中有所获益”⑥。在《秦腔》里别的叙述者眼中,引生是个疯子。白雪对他是一种陌生、恐惧的态度。这就和日常生活经验中一样,我们能判断一个疯子的言行,并自觉与他保持距离,也包括一种微妙的心理距离。

小说一开始以常人的经验描述了不可靠叙述者的容貌、价值判断、社会地位、心理、人格等,用这个不可靠的叙述者讲述故事,本来一切都是不可信的;但随着文本的展开,作者让读者有一种拨开迷雾见月明般的感受,不可靠叙述者在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传递近乎真理的价值判断,这形成叙述的悖论与反讽。在《秦腔》后记中贾平凹说:“我唯一表现我的,是我在哪儿不经意地进入,如何地变换角色和控制节奏”。引生正是这样一个有意设定的叙述者。在描写其他人物时,作者采用了静态展示法,表现特定事件、特定环境下清风街的世态人性;引生是小说中唯一一个变化的、动态的人物,他从前到后,从疯到癫,到后来的不疯,是不断发展变化的。

引生的疯病,在小说的后半部分从其他人物视角中得到修正。书正媳妇用抹布打“我”的头,说“你这个疯子”,“我”说“我说疯话啦,四叔”,夏天智却高声地说:“你不是疯子,你说的不是疯话,你是没原则”。从引生的视角来看夏天智对他的评价,表现出引生的理智,“是我在骂夏天智的。他当着那么多人训斥我,比君亭打了我还要难受,当然骂他。但骂过了心里却又感激他,别人都以为我是疯子,他却说我不疯,说的不是疯话”。为了证明引生不疯,作者运用对比手法,让引生和三蜇比赛讲笑话,引生幽默风趣,三蛰低俗下流。随着情节发展,在清风街的一切都似乎陷于无法挽救的衰颓和绝望之时,引生在七里沟却高兴起来,“我那时便忘了白雪带给我的痛苦,和村人对我的作践,快活得在棚子里蹦达。……我以前总是羞愧我的身体,现在倒为我的身体得意了。”这时的引生得到了夏天义等人的肯定和认可,旁人眼中的疯子引生,在夏天义、夏天礼、夏天智、白雪、赵宏声等人的眼中并不疯,甚至比别人更聪明。

随着阅读的深入,那种对疯子固有的成见也失去了作用,尽管清风街的很多人都重复过引生是个疯子的话,但读者却越来越被引生所吸引,喜欢他、同情他、同意他,甚至感到他是整个清风街最高贵脱俗的一个。这是多么奇妙的阅读经历!而带给读者这种体验的,正是作者对视角的安排与控制。第一人称内视角引导读者进入引生的内心世界,感受他的喜怒哀乐,与他一同体验被轻视、被作践,又一同体验他对白雪的迷恋和纯美的单相思。通过引生的内在视角展现清风街鸡零狗碎、破烦恼人的日常琐事,也通过其他人物内视角互相观看,互相揭示,于是一个充满世俗欲望,狭隘鄙俗,纷争不断,困苦不堪的清风街百态世相便呈现于世人眼前。布斯指出:“叙述者直接考虑他价值体系的结果,可以使甚至最渺小的人物具有震撼世界的意义。”⑦引生便是这样一个叙述者,他是隐含作者的传话人,承担了作者的价值评判体系。作者巧妙地运用距离控制和人物内视角,使得整部《秦腔》具有强烈的反讽效果。

叙述者在小说中分别承担着报道描述、评价认识和阐释解读三类功能。通过距离控制和不断的内心呈现,引生的形象随着情节发展发生着巨大变化,读者对他的认识也随着情节和阅读的继续而变化。这个作者钦定的叙述者表面疯癫实则聪明理智,他的讲述和评价与隐含作者的态度基本保持一致,这就使得引生的叙述成为可靠叙述。

引生承担了报道描述的功能。在叙述清风街遭旱,夏天义和君亭去水库要水这一事件中,引生是直接参与者与讲述者。从他的眼中读者看到两代基层村干部不同的行事风格,不同的威望,也形成了潜在的评判标准,老村长夏天义虽然不在其位,但威望能力依然远在现任村长君亭之上。之后君亭建集贸市场、夏天义再次瘀七里沟都是由引生叙述。小说中以夏天义为代表的重土守乡的农民和以夏君亭为代表的离乡背土的农民之间的矛盾与冲突,以及价值判断都由引生的视角来展现,通过引生的叙述和第一人称内视角评价,读者对夏天义充满无比尊重的感情。小说开篇在热闹的婚礼场景中,通过引生的叙述写出了清风街的贫穷、世态炎凉,描写了夏天智的小气傲气、夏天礼的大气霸气、村民的俗气贫气。

引生还承担了人物评价功能。如对夏天礼的评价,“话说到这儿,我得插一段。在清风街,差不多的人都吝啬,但最吝啬的要算夏天礼,别人吝啬那是因为穷,夏天礼应该是有钱的,他抠门的厉害我就搞不明白”。从引生眼中表现夏天礼的吝啬,他给我点心,“一个盒子里放着咬过一口的一个点心,给了我,他三个指头捏了一撮点心皮渣放在口里,说:‘好吃吧’。”引生的评价一如人物在小说中的表现一样,是对其性格特点的概括。对于夏天义,引生说:“人和人交往真是有说不清的地方,中星他爹要给我一辈子不再愁吃愁喝的秘方,我偏偏不爱和他待在一起,而夏天义总是损我骂我,我却越觉得他亲近。”通过人物内视角的展现,读者的同情和注意力始终与引生保持一致,并且随着情节发展,引生的评价被证明是理性的、可信的。

作者对《秦腔》的构思和写作理念也是通过引生阐明。如引生说:“每一次闲聊还不都是从狗连蛋说到了谁家的媳妇生娃,一宗事一宗事不知不觉过渡得天衣无缝”;“清风街的故事从来没有茄子一行豇豆一行,它老是黏糊到一起的。”这就是“密实流年式”的写作手法在小说中的表现。引生一本正经地告诉读者,“我是能看见人头上的火焰的。一个人的身体好的时候头上的光焰就大,一个人的身体不好了,光焰就小”,正是借助这一奇异功能,引生预述了村长秦安在被查出脑瘤后还将活很长时间,可怜的狗剩只剩下几天的命,夏天智死前魂魄对引生的嘱托等。夏天智死后,引生追述说自己在地里拔红薯蔓,看到夏天智走过,而这时夏天智已经躺倒几天了,他强烈地感觉到夏天智要死,那天下午起就没有离开夏家,因此他也目睹了夏天智的死。这种迷信、民间信仰和现实混杂在一起的叙事,阴阳交汇,也赋予了引生一种“通灵”之气。

小说中作者如果没有给我们提供秘密的、隐藏在观察者背后的线索,我们就会完全被他对于事物似乎极有理的看法所左右,而从不引人注目的表面上隐去的作者角度进行评论。这样便产生了一种双重视角:我们得到了用引生的眼睛观看事物的印象,但道德上的看法则始终是贾平凹的。作者坚持让我们对引生的缺点一步一步做出道德的判断,同时又运用人物内视角使读者与他有所交流。这样读者始终和引生保持一致,即使他有时候思维不合常理,行为龌龊,如他和白娥的偷情等,都能得到一直观察着他的读者的体谅。

清风街的日常琐事除了用引生视角展现之外,其他人物视角也非常普遍,即人物之间互相揭示,互相观看效果。布斯在评价詹姆斯时指出:“成熟时期的詹姆斯努力去为每个故事提供一个观察者,或者一组观察者,这些观察者,由于他们的敏感性而能够向读者‘反映’他们的故事。”⑧《秦腔》在视角安排上便运用这一方法,通过戏剧化的人物视角,互相反映。引生观看揭示清风街的历史、现实生活,清风街的街坊们也在观看揭示引生,他们眼中的引生或疯、或癫、或痴、或狂,甚或聪明狡黠,他们也在互相观看。人物之间的互相观察进一步拓展小说的叙事空间,也补充提升了引生叙述的可靠性。

清风街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主要是在日常琐事中表现出的贪鄙小气、奸邪自私。村人李建打工死在外边,阴阳先生夏天礼说鬼,有个人就一直追问是否有鬼,夏天礼对他说“是不是你欠了李建的钱了”,那人变脸失色,汗哗哗往下流。夏天义家五个儿子不和,媳妇不孝,是通过本家几个人物的视角表现出来的。君亭评价夏天义的家事,说:“二叔啥都气强,家窝事就气强不了,看看娶的几个儿媳,除了竹青,谁还能提上串”;夏天智说:“你瞧瞧这成了啥门风!咱二哥做人失败不失败,他讲究一生在人面前英武要强哩,倒生了一窝啥东西。”小说通过引生的视角表现老村长夏天义的威严霸气,以及他对土地的热爱和对传统的坚守,又通过其他人物视角表现夏天义生命中的悲凉无奈。

秦腔不可避免的衰退败落的命运,也是由不同人物的视角一一表现的。小说开始便从狗剩的视角描述《拾玉镯》的女主角王老师已经衰老不堪,又通过夏风的视角表现王老师想出秦腔专辑是多么不合时宜和不可能。在跟随夏中星组织的县剧团下乡巡演时,从引生视角看到剧团巡演混乱无序、尊严尽失。夏雨眼中的剧团大院也是又脏又乱,濒临解散。人物互相反映他们的故事,与引生的视角形成互补关系,也使引生的叙述更可靠。并且通过不同人物视角展现,作者也力图从多方面反思农村精神衰落的原因。

胡亚敏分析人物内视角类型时,认为多重内聚焦即是“让不同人物从各自角度观察同一事件,以产生互相补充或冲突的叙述”⑨。《秦腔》有时候便采用这种方式,用引生视角和其他人物视角观看同一事件,表现人们认识上的不同和由此引起的故事矛盾,同时读者在距离控制作用下拥有选择同情哪一个讲述者的权利。在听到白雪又要走时,“我”口吐白沫犯病了,这是引生的自述;三蛰叫嚷着引生撞上明泉的鬼了,旁的村人认为是撞鬼;赵宏声说引生病了,打了一针镇静药。从三个侧面表现人们对引生疯症的认识,结合情节发展和引生已经在读者心中引起的同情,我们的判断始终和引生保持一致。在叙述哄抢鱼塘这件事情时,引生说自己也参与了。白雪家的鱼是他为了让有身孕的白雪补充营养而丢进院子的,而白雪以为是娘家人送的,这就表现了引生的单相思与白雪对他的陌生和不解之间的矛盾。

在谈及塑造人物形象的艺术追求时,贾平凹说:“如果在分析人性中弥漫中国传统中天人合一的浑然之气,意象氤氲,那正是我新的兴趣所在”⑩,引生这个人物形象正是其创作理念的代表。引生身上融入了中国传统思想的神韵,也表现出作者追求的古朴醇厚、混沌圆融的美学境界。清风街的人或累于财、或累于俗、或累于名;引生孑然一身,脱离世俗亲情之累;自残身体,超脱情欲之累;通灵神秘,对大自然保持敬畏之心;外表疯癫,实则清醒超然,是清风街最没有拖累的人。他大智若愚,藏巧于拙。中国古典小说中不乏这类疯癫形象,明代小说中的疯癫和尚,《红楼梦》中的疯僧癫道等便是如此。他们是引生的前世,引生则是他们的今生。

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是中国现代文学不可靠叙述的开端和代表⑪,因此在分析《秦腔》的疯癫叙事时,研究者多把引生与狂人进行比较研究。通过比较引生和狂人,我们会发现虽然同是采用疯癫视角叙述,但狂人本身的心理、性格、想法并不为人所知,他的形象一直保持着最初出现在读者眼前的那种迫害狂的样子,作者是“通过运用不可靠叙述策略来展示叙述的不稳定性,从而暴露家族制度和礼教的弊害”⑫。引生则随着故事的发展,不断展现他的内心世界,让读者与其保持一致,并且在小说后半部分一改疯子这一外在现象。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和读者阅读的深入,引生的形象在一步步发生着变化,也因此影响着读者对叙述的判断,最终作者在完成引生形象塑造的过程中也达成了揭示主题的目的。

①宋洁、赵学勇:《当代文学中的非常态视角叙事研究——以〈尘埃落定〉〈秦腔〉〈我的丁一之旅〉为个案》,《天津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2007年第1期。

②李遇春、贾平凹:《传统暗影中的现代灵魂——贾平凹访谈录》,《小说评论》2003年第6期。

③ [美]安斯加·F.纽宁:《重构“不可靠叙述”概念:认知方法与修辞方法的综合》,见詹姆斯·费伦主编:《当代叙事理论指南》,申丹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9月版,第83页。

④ 贾平凹:《秦腔》,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年9月版,第1页。下文有关该小说的引文均出自此书,不再另注。

⑤⑥⑦⑧ [美]W.C.布斯:《小说修辞学》,华明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10月版,第127页,第179页,第222页,第378页。

⑨ 胡亚敏:《叙事学》,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12月版,第31页。

⑩贾平凹:《我心目中的小说——贾平凹自述》,《小说评论》2003年第6期。

⑪ 谭君强:《从〈狂人日记〉看可靠叙述者与不可靠叙述者》,《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社版)2009年第6期。

⑫陈志华:《不可靠叙述与阅读伦理——鲁迅〈狂人日记〉文本分析》,《兰州大学学报》200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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