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武汉城市圈农业风险与保险策略

雷生茂，张国亮

（湖北经济学院，湖北 武汉 430205）

一、农业风险及其涵义

农业是人类繁衍生息的根源，农业生产为人类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农业的稳定与安全，是人类社会安全稳定的前提。风险是指不利事件发生的不确定性，或者灾害事件发生的不确定性。与投资风险截然不同，农业风险不可能给生产经营者带来收益，只会带来灾害和损失。关于农业风险的表述，国内外专家已经给出了不同的定义和区分。本文认为，农业风险是指由于多种不确定性因素的存在，而导致农业生产过程、农业生产者人身、农业生产成果遭受损失的各种可能性。多种不确定性因素包括：灾害事件是否发生不确定；灾害事件何时发生不确定；灾害事件何处发生不确定；灾害事件会造成多少损失不确定；灾害事件及其损失能否控制不确定。因此，农业风险具有这些个特征，首先是多种不确定性，其次是客观规律性、地理区域性、频发伴生性。

国内外对农业风险区分的研究，主要有二分法、以及其他方法。二分法是国际上通常采用的方法，按照风险的来源将农业风险区分为自然风险和人为风险。不少学者在研究农业风险的过程中做了进一步探讨，将农业风险区分为三类、四类、甚至更多类别。①本文以为二分法过于笼统，根据我国农业生产特征以及武汉城市圈农业生产现状，农业风险区分应该包括：自然风险、市场风险、环境风险、资源风险、制度风险等。

二、武汉城市圈农业风险的成因分析

从世界范围来看，农业是人类繁衍生息的根源，但农业的确是一个脆弱性很强的产业，她的发展不仅受到不同地域人类文明历史进程的深刻影响，受到人类社会活动（如政治、宗教、集会、文化、科技）的影响，同时还面临气候、资源、环境、地质等方面要素的影响。武汉城市圈农业经济的发展，和其他地域一样，不可能避免这些问题的困扰，而且还表现出不同于其他区域农业的风险特点来。经过研究，本文将引发农业风险的成因区别为自然因素、资源因素、市场因素、环境因素、制度因素等。

（一）自然因素。气候变化和地质现象，经常会引发自然灾害，导致农业生产损失，构成巨大的风险。有些是单纯性的自然灾害，有些是并发性自然灾害。例如连降暴雨引发山洪、引发泥石流和山体滑坡，这就是常见的并发性的自然灾害。再如由于降水稀少，引发干旱，这就是单纯性的自然灾害。由于湖北处于北纬29到34度地理范围，地势由东南向西北逐步抬升，南下冷气流和北上暖气流常年在这一带交锋徘徊，造成该区域要么多雨、要么干旱。从建国到1995年，湖北发生较大规模自然灾害共15年次，其中单纯性的水灾、旱灾分别为6年次和5年次，水旱并发灾害有4个年次，造成粮食减产1539万吨。据统计，近三十年间湖北农业受灾面积和成灾面积分别占全国农业受灾规模的平均程度为5.43%、5.53%。1990到2010年间，湖北农业平均受灾率（受灾面积÷播种面积）在36%左右，平均成灾率（成灾面积÷播种面积）在20%左右，成灾面积占受灾面积比重平均值在55%左右（如表1所示）。城市圈农业生产面临的主要自然灾害，和全省一样，主要是水灾和旱灾。数据表明，城市圈农业生产遭受自然灾害的程度非常严重，导致农作物大幅度减产（如表2所示），给农业生产者农民造成的损失巨大。②

表1：1990~2010年间湖北农业遭受水旱灾害情况（千公顷）

（二）资源因素。制约农业生产发展的资源要素，主要是耕地资源、人口资源和水资源。有限的资源决定着有限的产量，从而难以满足不断增长的人口消费需求所构成的风险。近20年来，由于大规模的城市扩张、工业开发、基础设施建设，占用农业耕地的程度非常惊人。（由表3可见）1990~2010年间，城市圈农业耕地面积减少了84000公顷，相当于2008年全省受灾面积的2%；全省农业耕地面积减少了152900公顷，城市圈占比54.9%，其中武汉、孝感两市最为严重，减少耕地35000公顷，相当于2008年全省受灾面积的0.87%。随着人口的增加，农产品的消耗量也会相应增加，而耕地总量和人均耕地同时减少，成为农产品增产的制约因素。（由表4可见）全省人均粮食产量由1990年的476公斤，下降到2010年的405公斤，其中有9个年份低于400公斤；人均棉花产量由1990年的9.8公斤，下降到2010年的8.2公斤，其中有11个年份低于8公斤。③

表2：武汉城市圈2010年主要农产品产量变化（与上年相比）

表3：武汉城市圈2010年农业耕地面积变化（千公顷）

表4：湖北人均农产品占有量（公斤）

（三）市场因素。市场价格决定着农业的生产成效，不仅影响着农业生产的当年收益，而且还决定着来年的种植养殖品种、规模。市场价格波动，对农业生产经营者构成收益不确定的风险。从全国范围来看，如表5所示，2007到2010四年间，油料、猪、禽、蛋等产品价格与总体农产品生产价格指数呈同一曲线波动，2007年价格最高，2009年价格最低。稻谷和棉花的价格水平在2010年呈现最高值。2010年湖北本地农产品价格上升幅度很大，达到16.6%，高出全国同期价格水平3个百分点，尤其是种植类产品上涨幅度接近20%（参见表6）。④武汉市农副产品价格监测显示，2010年10月白沙洲市场批发价格：中灿米2.9元每千克，同比上涨9%；水产品15.24元每千克，同比上涨12.5%；蔬菜2.01元每千克，同比上涨44%。但是尿素、复合肥等农业生产资料的价格同比上涨了21%、39%，均高于农产品价格涨幅，因而农业生产者农民的收益期望值会大打折扣。⑤

（四）环境因素。农村环境污染包括这几个方面：工业三废违规排放导致农作物、水源、养殖场等污染；农用塑料膜、农作物秸秆、畜禽排泄物等废弃物，会造成空气环境严重污染；农业生产过程大量施用的化肥、农药，随着雨水渗入土壤、流向水源，造成土质破坏、水体药化；养殖场过量使用抗生素、生长激素，直接威胁人体健康。这些污染物含有大量二氧化碳、一氧化二氮，构成农产品污染、饮水污染、以及空气污染等环境风险。表7数据反映湖北省、武汉市农业生产中使用化肥农药的情况。

表5：全国农产品价格波动情况（上年=100）

表6：湖北农产品价格指数变化（上年=100）

表7：农业生产施用化肥农药情况

（五）制度因素。包括制度、法规、规范、政策等因素。从整个社会与市场来看，制度、规则、规范，远比政策重要。前者是相对稳定的，后者是经常调整的。违反合同、欠账不还、逆向选择等现象，都属信用管理制度缺乏的表现，而不是政策规定力所能及的。由于制度欠缺、规则不明、法规失范、少有惩戒等，造成农业生产经营者遭遇耕地占用、财产损失、权益无保障、生产积极性受挫的风险。例如，交易合同规则、融资担保规则、诚实信用规范、违规惩戒制度等等，这些都需要由政府当局、管理者来制定并执行。

三、武汉城市圈农业风险的保险策略

农业风险的治理措施，一般包括风险预防、风险规避、风险分散、风险转移等。但从国际经验来看，农业保险是最普遍的、也是最重要的风险管理手段。本文着重探讨，健全农业保险制度对控制城市圈农业风险问题的意义。

（一）城市圈政府全力以赴推动农业保险发展。完备的农业保险体系，是发展两型农业、推进新农村建设的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各地政府应当从制度规章、财政政策、组织机构等方面，提供切实有效的安排。首先，通过地方立法机构，发布地方农业保险条例、管理制度等，为农业保险的组织实施提供法律依据，保障农业投保人和保险人双方权益。其次，地方政府必须制定出支持农业保险发展的财政政策和税收政策，安排财政资金给与投保农户更大比例的保费补贴，以调动农户积极性、提高投保率；为鼓励商业保险公司承保农业保险，按照商业保险公司所承保的农险险种类别和业务量给与相应的管理费用补贴和不同比例的税收减免。第三，政策出资或者发起成立地方农业保险公司，也可吸收社会投资，采用股份公司体制经营农业保险有助于降低运作成本、提高运营效率，促进农业稳定发展。第四，动员各乡镇农民自发成立保险互助社，政府可以给与适当资助，入社农民既是出资人又是被保险人，共同分担灾害损失，彼此还能互相监督。第五，明确农业保险的负责部门和协同部门，一般是指定农业局作为农业保险的负责部门，负责农业保险的政策制定、组织实施、协调辅导、评价管理；协同部门涉及财政局、税务局、林业局、畜牧局、气象局以及金融监管部门。

（二）尽快出台地方农业保险规章条例。国际农业保险的所有先进模式，都给我们这样的启示：立法先行、及时修订。国内农业保险多个试点模式，都忽略了这个问题，都没有为本地农业保险的试点和实践制定规章条例。武汉城市圈农业保险的推进实施，必须有法可依、有章可循、依法合规。通过农业保险规章条例，明确规定农业保险的性质目的、经营原则、适用范围，规定准许的经营机构、经营模式，以及保险费率的厘定、签订保险合同规则、保险机构赔偿责任等条款。通过农业保险规章条例，规范保险人、被保险人、政府之间的权力、责任与义务，明确规定地方政府给与投保农户的保费补贴标准、给与农业保险经营机构的管理费补贴标准，规定经营农业保险的机构有权获得政府税收减免。通过农业保险规章条例，还应规定特大灾害风险分散体系的构成以及补偿渠道，包括农业风险准备金的计提方式、再保险参保方式等条款。及时发布并实施农业保险规章条例，有助于减少农业保险推进过程中的阻力，扩大保险覆盖面；有助于减少实施过程中的随意性，增强操作规范化水平；有助于规范政府行为，约束保险机构行为，改变农业生产者理念，保证农业保险制度的可持续发展。

切实加强水利技术监督工作。正式印发新版水利技术标准体系表，指导今后水利技术标准制修订工作。继续强化标准编制管理，基本根除标准编制进度滞后问题，进一步提高标准编制质量。继续加强水利技术标准国际化工作，开展标准英文版翻译出版工作。积极探索水利标准化管理工作新模式。继续开展计量认证评审等质量监督工作。

（三）吸收社会资本创建地方农业保险公司。由政府作为发起人，吸收商业公司资本入股，设立地方农业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承担辖区内各种农业保险业务及涉农保险业务，准许兼营一定比例的其他商业保险业务。总公司不直接经营具体保险业务，主要负责管理、指导、营销，负责与政府部门、其他保险公司之间的沟通协作。在各区、县设立分公司，由分公司具体经营农业保险，面向保险互助社、龙头企业、种植养殖专业户、承包户等办理各种农业保险及涉农保险。农业保险公司经办保险业务，必须按照农业保险规章条例从事活动，可以按承保的具体险种获得政府相应的管理费补贴和税收减免。

（四）构建特大灾害风险管理体系。关于特大灾害风险，还没有统一的界定标准，目前主要有三种依据，一是风险造成的财产损失额超过2500万美元；一是依据风险的特点，低概率高损失；第三是将超过保险机构赔付能力的风险界定为特大灾害风险。⑥本文认为三种界定依据都有片面性，特大灾害风险直接威胁到两个方面，一方是投保农户（被保险人），另一方是为投保人提供保障的保险机构（保险人），因此应当综合起来判断比较合理。特大灾害风险管理体系由两部分组成，一是大灾风险准备金制度，二是再保险机制。再保险机制可以分成两个层次，第一层次是原农业保险公司向市场上的其他商业保险公司投保，购买商业再保险；第二次层次是政府对原农业保险公司更高赔付率的风险（如北京模式中，赔付率160%~300%）向再保险集团购买再保险，国内再保险公司只有一家，还应考虑通过国际市场购买再保险，以增强风险分散效果。省市县三级政府，依据上年财政收入的一定比例，或是上年农业总产值（增加值）的一定比例，分别计提大灾风险准备金，用于支付再保险费和补偿各自辖区内的超过再保险赔付 （如北京模式中，赔付率300%以上）的超额损失。

（五）不断拓展农业保险新产品促进两型农业改革。当前农业保险供需矛盾依然突出，需求不足和供给不足的矛盾同时存在，需求不足是因为供给不足，因此通过改善供给、增加供给来带动需求，开发更多更好的保险产品，满足两型农业改革发展的要求。拓展农业保险新产品，可以定位于经济附加值高、高科技农产品、地方特色产品以及农户感兴趣的保险险种。首先，开发农业环境保险产品。例如美国农作物N素保险、畜禽废弃物保险，较好地兼顾了农民经营收益和农业环境保护两方面。政府要给与投保农业环境保险的农户保费补贴，给与承保农业环境保险的保险机构管理费补贴和适当税收减免。第二，开发收益保险。以农户农业收入为保险对象，当农户农业收入低于预先约定水平时，即可得到保险公司赔付。收入保险在美国加拿大比较流行，主要包括团体收益保险、农场总收入保险和收入保护保险。收入保险既能对付农业的产量风险，又能化解农业市场价格风险，提高了农民的保障程度。第三，开发指数保险。也称参数保险，用某种易于观测，与农业、畜牧业损失密切相关且难以人为干预的随机变量作为保险工具。国际上目前主要存在四种典型工具：1.气象指数保险，它是一种金融与气象工程技术相结合的产品；2.区域产量指数保险，是以一个事先指定的平均区域产量为基础，当投保农作物的平均区域产量低于指定水平时，而确定损失补偿支付合同；3.卫星植被生长指数保险，它以卫星观测到的植被图像为依据，计算出正常年份植被生长指数，作为保险赔付标准；4.牲畜死亡率指数保险，主要是蒙古国采用，保险公司根据国家统计局的牲畜数量年度普查数据，确定牲畜年平均死亡率，然后以其一定比例作为保险指数。⑦

（注：本文为武汉市科技局项目“创新农业保险服务体系，促进武汉城市圈两型农业发展”的中期成果，项目编号：201040333125）

注 释：

① 刘素春，中国农业保险组织形式研究，武汉大学博士论文[D]，2010.5。

② 《湖北统计年鉴》2011。

③ 《湖北统计年鉴》2011。

④ 《中国统计年鉴》2011、2009。

⑤ 武汉市农业局网站信息。

⑥ 刘杰，我国农业保险政策支持体系的构建研究[D]，湖南农业大学硕士论文，2011。

⑦ 宗轶、戴绪耀，农业风险的管理工具及创新[J]，当代经理人，2006（21）；黄艳、李旭、张广胜，国际农业保险创新产品及其在中国适应性分析[J]，沈阳农业大学学报（社科版）2007（12）。

[1]刘素春.中国农业保险组织形式研究 [D].武汉大学博士论文，2010.5.

[2]林莉.我国政策性农业保险发展制度研究[D].西南大学硕士论文，2010.

[3]刘杰.我国农业保险政策支持体系的构建研究[D].湖南农业大学硕士论文，2011.

[4]宗轶,戴绪耀.农业风险的管理工具及创新[J].当代经理人，2006，（21）.

[5]黄艳,李旭,张广胜.国际农业保险创新产品及其在中国适应性分析[J]，沈阳农业大学学报（社科版）,2007，（12）.

[6]刘飞,杨园园,陶建平.我国农业环境保险发展的可行性与经营模式研究[J]，湖北农业科学，2011，（6）.

[7]中国统计年鉴，2011,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