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候选人辩论的术与道

◎和静钧

美国总统候选人辩论的术与道

◎和静钧

1960年9月26日，美国副总统里查德·尼克松和参议员约翰·肯尼迪在总统候选任全国电视辩论中交锋。

美国大选前一个月的总统候选人大辩论，并不是选举季中一个锦上添花的程序，而是从“选党”到“选人”的平衡转变，辩论表现不佳者，面临着选情逆转的危险。在2011年共和党初选时总统参选人之间的一场电视辩论中，得州州长佩里笨拙的表现，令人大跌眼镜，佩里知趣退选。

在属于总统候选人充分展示魅力的最后一个月里，奥巴马与罗姆尼共有三场辩论，外加一场副手即副总统候选人之间的小辩论。去年10月3日，美国总统奥巴马与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罗姆尼举行了首场电视辩论。罗姆尼以其优异的辩论表现，引领民调逐渐追平奥巴马，到10月18日，盖洛普民调发现，罗姆尼支持率已反超奥巴马近6个百分点，这不可不谓是电视公开辩论帮的忙。

不过，10月16日的第二场辩论，却让民调再次弥漫着不确定性。当罗姆尼被问到男女是否同工同酬时，他回答说很重视这一问题，他的“活叶夹里塞满了妇女”。罗姆尼的这一不甚准确的表述，从辩论后的第二天起就成为网络视频上恶搞的对象。曾记否，2004年大选时，本来在民主党初选总统候选人时很有胜算的爱德华兹，就是因为一小段辩论会之前在镜子前“搔首弄姿”的视频短片被人放到了网站上，引发人们恶搞如潮，民调大降。最后只能“不当总统当副总统”。

美国民主党策略师卡多纳在CNN撰文称，罗姆尼在第二场总统候选人辩论中“全是女性资料的活页夹”之类的言论，反映他对女性议题的疏离，而由此引发的热议说明选民尤其是女性选民不信任他。在一本写罗姆尼的书中，作者披露罗姆尼身为摩门教高级别人员，却对其教区的一名低收入女性作出要么堕胎要么退教的威胁。

奥巴马在第一场辩论中，自认为“因行总统的礼貌而被对手气势占先”，故在第二场辩论中，表现得更有攻击性，时而打断罗姆尼的话，时而手指罗姆尼，时而以咄咄逼人的言辞故意激怒罗姆尼，甚至说罗姆尼是个不诚实的人，这句话没有激怒罗姆尼，倒是激怒了听众席上的罗姆尼的儿子。

据美联社报道，罗姆尼长子塔格在16日晚总统辩论会后接受电台采访。他说，在听到奥巴马说其父亲是说谎者时，“我想从座位上冲上辩论台去揍他”。他还开玩笑称，揍总统不是好想法，因为有许多特勤局人员在场，其次候选人间的互相攻击才是选举的本质。

电视公开辩论成了候选人的古罗马时代的角斗场，这是一场以语言和手势为武器的拳击赛。

美国总统候选人的电视公开辩论，最初现于上世纪60年代，是电视直播技术成熟后的产物，肯尼迪毫无疑问是这一技术和选举程序的第一个受益者。1960年9月26日，时任副总统的尼克松对阵民主党候选人肯尼迪。由于肯尼迪在电视辩论中表现突出，又特上镜，年轻帅气，一下子吸引了很多支持者，最终赢得了总统选举。

在这之前，人们一直以为经验老到的尼克松会胜出，而肯尼迪不过是名资历尚浅的参议员，但电视辩论镜头彻底改变了这一思维定势。尼克松一脸憔悴，肯尼迪活力四射；尼克松脸色苍白，应答吞吐，肯尼迪应答自如。尼克松一定很后悔那天登台前没有化妆一下。尼克松意外翻船，令他对电视辩论视为畏途，在之后角逐总统的大选中，他再不理睬对手的叫阵。

对于老来才当上总统的里根而言，也是电视辩论帮了他大忙。竞争对手一直在攻击里根的高龄，以煽动选民对里根的精力与健康的担忧。然而，电视辩论上，身材高大的里根，其口才和表现出的乐观与活力，令对手无法再以年龄等问题削弱他的选情。也是通过电视公开辩论，里根招牌式的笑容，走入了人们心中，而里根一句“你们比四年前过得好吗”的问话，成了后来者竞相模仿的口头禅。

有辩论就有主持人，主持人难说做到百分之百的公平，主持人的微妙作用，也被人们所关注。以去年10月16日第二场罗姆尼与奥巴马的辩论为例，美国《纽约邮报》报道称，美国总统候选人第二场辩论的主持人克劳利，因“偏袒”奥巴马，纠正罗姆尼对奥巴马的攻击而遭保守人士谴责。克劳利多给了奥巴马3.14分钟的时间。当罗姆尼攻击奥巴马在美国驻班加西体育馆遇袭后没有立即将其宣布为恐怖主义行为时，克劳利纠正了他。这横插的一杠，中断了罗姆尼步步紧逼的气势，帮奥巴马迅速转移到别的话题上。

（摘自《世界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