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初夜权”

江南

初夜权的起源，出自于以处女为禁忌的原始思维方式。这里要特别指出的是，原始时期初夜权的执行者，当时全出于严肃的动机和牺牲的精神，绝没有今人所想的淫糜自利之心。

所谓初夜权，有两种大同小异的解释。一是指在结婚之际，由某一男子在新郎之前，先与新娘同宿第一夜的特权；另一观点是说，在新婚夫妇于性生活之前，由第三者破坏新娘处女膜的特权。

初夜权溯源

初夜权的起源，出自于以处女为禁忌的原始思维方式。

众所周知，禁忌是民间建立在共同信仰基础上的对于神圣的、不洁的、危险的事物约定俗成的禁制。受禁忌支配者只知禁忌的当然，而不知禁忌的所以然，以为犯了禁忌，便会遇灾遭祸。

古代人类在性的方面也有种种禁忌，如月经、妊娠、分娩以及处女膜破裂时出的血，等等。尤其是处女膜的出血，都极其畏惧，他们以为血就是生命、灵魂。现代医学词查表明，处女膜被抵破时，2/3以上的人会感到疼痛；并且绝大多数人会因此流血，因为其上有丰富的粘膜血管。但这对原始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解之谜。因为不可解，便以为危险不吉利，并从此血联想到恶魔，认为血是恶魔惹起的，包藏着种种的危害。如古代美洲印第安人，认为新婚之夜交合了就会暴卒，因为他们相信有一种恶魔会从血中出现，要求独占新娘。

古时云南哀牢山的哈尼族人对初夜权产生的原因有自己独特的说法。他们认为世上第一个女人阴户是长有牙齿的，新婚前要把牙齿打掉，新郎才可以安全地和新娘交合，否则要吞食男根。这种原始思维来源于他们对女性器官的恐惧，因为女阴极似嘴，有唇有舌（阴蒂），才会想象出牙齿来。同时，他们还认为，人身体的每一部位都有灵魂，性器官自然也有灵魂，势必给人带来灾祸。所以，女性在交媾中对男性的灵魂是一种侵犯，会给男方带来危险。因此，要用“人工破瓜”的办法，让别人与女性媾合，以拔除不祥。

但是，这种性禁忌，为什么僧侣、祭司、酋长、宾客、父兄、仆人和外乡人又可“犯忌”呢？

原来，原始人有一种“魔力”观念，认为人类和动植物中存在着这种魔力，它并不固定，常移来移去。人欲成显贵者，必须将魔力多多吸进自己的体内。原始社会吃人之风的动机之一，就是为了摄取存在于人体中的魔力。原始人以为僧侣、祭司、酋长等支配者，大多具这种魔力，而且他们可以任意使用魔力，作种种的咒术，除病祛灾，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因此，一般人虽畏惧处女，怕处女的血加害自己，就将初夜第一次交媾的权力交给酋长等人。起初，酋长等执行者大概也不免自危，由于仗着魔力观念帮助，并积累了许多次经验，便频繁去执行了。

为什么可由父兄执行初夜权呢？这也不难解释。因为看见女儿或妹妹由于“处女”的缘故被人畏避，一生难得佳偶，自然发生不忍之情，所以超出利害观念，以牺牲精神而作此义举。何况，原始人并不具备现代人那种伦理观念。由亲戚、友人执行初夜权，也不外是一种好意的表示。

为什么由仆人或外乡人执行呢？那是因为如上所述原始人视处女为危险和不洁，而仆人和外来人是否受到危害，他们并不怎样关心。不过，也有学者认为，原始人以为外来人具有特别的魔力，可以防止祸害。

破处风俗奇闻

初夜权起源于原始社会时期，但直到近现代一些国家和地区中的原始部落仍有遗风可觅。

谁是初夜权的执行者呢？据历史资料和民俗学材料考证，大致有四种人。一是僧侣、祭司，二是酋长、部族长老，三是友人宾客或父兄，四是仆人或外乡人。

第一类，由僧侣、祭司执行初夜权的事例，世界各地都有发现，古代土耳其的瑟瓦斯州，有一种叫觋（即男巫）的人，定期巡游全州各地，为达到婚期的处女执行“破瓜”。我国元朝人周達观在《真腊风土记》一书中，记载了古柬埔寨有请僧人弄破新娘处女膜的习俗：“闻至期（即僧人）与女俱入房，亲手去其童（即处女膜）。”古代东印度王，在新婚三日内，不能接触新王妃，而由最高的僧侣与王妃共寝。日本古代也有一种叫做“初穗”的风俗，即新娘应先献身于神佛的代理人——神闾僧侣。据说，立川派的真言宗僧侣，直到上世初叶还维持着这种风俗。又如，非洲摩洛哥的柏柏族人在结婚时，新郎派使者迎接祭司，请求他与新娘共寝；但新娘如为再婚妇人，就没有这个必要了。美洲古巴的卡立布族，也严禁初夜新郎与新娘共寝，而必须由祭司、僧侣享受优先权。

第二类，为酋长、部族长老执行初夜权的风俗。孟加拉国的土著民族，处女须奉侍兼祭司的酋长之后，才准予结婚。新西兰土著直至上世纪50年代，还有这种风俗。尼加拉瓜的印第安人，新娘初夜更是非委身于酋长不可。南美巴西和北美的爱斯基摩人，也有酋长执行初夜权的风俗。

法国古代有一种“入股权”，也是初夜权的一种形式，即领主将脚放在新婚寝床的中间，此时新郎不许入房。法国的布列搭尼规定，新娘第一夜献给基督，第二夜献给圣母，第三夜献给领主，第四夜开始，才献给新郎。

第三类，由朋友、宾客或父亲、兄长执行初夜权的风俗。如非洲的利比亚人之间，一切女子在新婚的当夜，必须先委身于来客，女子本人认为这是非常荣耀的事。古时，新西兰、缅甸、马达加斯加和阿拉伯南方均有与此相似习俗。波利尼西亚的奴喀希法族，显宦者嫁女时，要邀许多亲朋，杀猪设宴招持，其间，女儿任男客自由性交。秘鲁僻地，新娘须委身于亲戚及同村的青年之后，才归新郎所有，违者被处重刑。古代日本的淡路出岛，新娘出嫁的前夜，由新郎的友人多名，带至森林中破坏她的处女膜。更有父兄执行初夜权的，如马来半岛的萨凯族很早时便是由女儿的父亲或兄长，来扮演破坏处女膜的主角。

第四类，是由仆人或外乡人执行初夜权的。古时巴比伦女子婚前，一定要到维纳斯神殿委身于异国男子之后，才能结婚。古印度，有主人卑躬屈膝地请客人为准备出嫁的女儿破瓜，或用很高的酬金雇人破瓜。在菲律宾的土著人，还有设公吏专司此事的习俗。

从上可见，初夜权是人类初期普遍具有的一种文化现象，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它相沿成习并长期流行于世呢？

初夜权的异变

人类社会“童年期”出现的初夜权风俗，今天看来是多么野蛮可耻，令人难以相信。但是，历史是无法回避的。

这里要特别指出的是，原始时期初夜权的执行者，当时全出于严肃的动机和牺牲的精神，绝没有今人所想的淫糜自利之心。

随着历史的演进，文明水平的提高，那种初夜权出现的禁忌思想已站不住脚；但初夜权现象并未中断，遗风犹存。中世纪的欧洲，如苏格兰、法国、德国等地曾公开用法律规定贵族或领主享有这种特权。这是对女性强制施行的性压迫和性摧残，与早期和近现代残存的原始部落中的初夜权习俗相比，其文化内涵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1538年，苏黎世州议会颁布告说：“在领地内的农民（佃农、农奴）结婚时，要让领主享有新娘的初夜权；如果拒绝，新郎必须付钱给领主。”如果不履行义务，婚姻就得不到领主许可。这种由领主享受初夜权的野蛮习俗，自13世纪持续至16世纪末；在俄国及东欧诸国，甚至还延续至18世纪。

在中世纪那种阶级不平等的时代，姑娘倘若让贵族、领主摘取初穗，家庭的生活便获得了改善。因为一般而言，领主会减轻其赋役，并且还会赠与奖品。德国把这种享受初夜权之后的代偿金，叫做“新床钱”或“臀金”。

类似情况，中国古代也有反映。元朝末年，元朝统治者在地方上强制推行“十户长”制，由十家汉人供养一个胡人。该人不但控制着十户居民的经济活动和人身自由，还享有十户人婚娶的初夜权。

可悲的是，至今个别地方仍有类似初夜权的恶俗遗风。甘肃北部地区有个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不成文的“铁规矩”，无论谁家结婚，新婚之夜闹房后，必须有一男青年陪床，新娘和陪床青年睡一头，新郎则睡另一头，晚间无论陪床青年对新娘怎样“闹腾”，新郎都不准抗议。这个陋习一直沿续到民国初年才被政府明令废除。

（编辑 孙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