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飘香时

文 Article_王存华

每年中秋节前后，公司大院里就开始弥漫起桂花香味，桂花的香不同于其他花香，她的香清幽而飘乎，似乎近到触手可及，待要寻它却又飘然而逝。

我因极爱其香而觅其踪迹，可是，眼前只有几棵蓬蓬如盖的桂花树，花却不见踪影，只有走近了才能发现，那如米粒般大小的黄色花朵挤挤挨挨藏匿于墨绿的叶子中间，羞涩而安静地怒放着。它的蕊那般小、那般细，为了这夺人心魄的香，应该是拼尽了全力了吧？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最近几天太过于劳累的缘故。

其实，从事新闻宣传工作十多年来，我极少有为一篇文章而辗转反侧的时候，但这篇稿子却让我费了不少精神，改了好几遍仍然觉得有很多不妥当的地方。我站在桂花树下，内心里有着小小的期待，期望这醉人的花香带给我写作的灵感。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有一条短信进来，打开来看，我的心一下子被攫住了，我正在修改的那篇文章中的主人公竟然去世了！他为之付出心血与汗水的这项重点工程即将收官，公司正筹备召开事迹报告会为所有参建人员庆功，他是其中的重要一员，但是，报告会还没有开，他竟然就这么走了。我曾多次到工程施工现场采访，冰天雪地里的简陋帐篷，拿着冷馒头就着老咸菜的简单早餐，在炎炎烈日下架线手被烫出了血泡……他们的工作很苦，很累，但这些苦对他们来讲都还不算什么，最困难的事情是政府的施工通道协调难和工期紧迫材料供应难，为了不误工期，他每天在政府、施工现场和供货厂家之间周旋，顾不上回家照顾年迈的老人，顾不上去看一眼刚刚出生的孙女，他满心满脑装的都是工作，肝病犯了他却强忍着不说，一直坚持带病工作，他知道自己这次病得很重，但他又实在放心不下正在建设的工程，直到妻子看他脸色不好强迫他住进了医院。但即使在病房里，他也时刻牵挂着工程建设进度，他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在从河南省医院转院到北京治疗期间，他仍然不时打电话询问工程建设情况，关心着奋战在施工现场的战友们。我们都以为他很快就会康复，但是，人生就是如此凶险，噩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突然而至。不知道我反来复去无法成文是不是一个不祥的预兆？我站在桂花树下，悲伤如潮水汹涌而至，泪落如雨。

桂花是一种不张扬的小花，默默地隐在绿叶间，不仔细看，人们常常会忽略它的存在，但正是这不起眼的小花，却香得让人惊艳。在这人世间，有很多的人都像这桂花，安静地开放，安静地凋谢，安静地离去，只留下一缕醉人的芬芳，在人们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