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相关方视角下的废旧织物回收再利用体系的优化———以上海为例

黄文芳，艾克凤

（1.复旦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系，上海200433；2.上海理工大学理学院，上海200093）

利益相关方视角下的废旧织物回收再利用体系的优化
———以上海为例

黄文芳，艾克凤

（1.复旦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系，上海200433；2.上海理工大学理学院，上海200093）

由于居民生活水平的提升及收入的增加，废旧织物已由资源转变为垃圾。这一方面造成废旧织物的再生利用价值的浪费，一方面也使得生活垃圾处置成本居高不下。以“上海2011年百万家庭低碳行、垃圾分类我先行”实践为例，对其中废旧织物的回收再利用现状进行梳理，建立博弈模型，运用逆推归纳法对涉及的利益相关方策略选择进行了分析，指出当前影响废旧织物回收再利用的瓶颈，提出分类基础上的垃圾收费制度和再生利用企业与物业保洁员的横向联盟，将有助于推进废旧织物产业化发展。

废旧织物；分类减量；垃圾收费制度；横向联盟

随着居民生活水平的提升和收入的增加，废旧织物已由资源转变为垃圾。据上海市绿化市容局的统计资料表明，进入环卫系统的废旧织物逐年递增，目前已占到生活垃圾的3%左右。事实上，废旧织物与其他生活垃圾相比，具有相对洁净、易分类拣出、回收利用价值较高等特性，废旧织物除符合求助标准的济贫帮困外，其余的可经过分类、整理、消毒后作为原料，作进一步开棉、开毛的纤维化处理进行回收再利用。可见，废旧织物在分类基础上的回收再利用是有效缓解城市垃圾问题，构建循环型社会，实现资源节约利用的有效途径。相关数据表明，中国作为一个纺织大国，每年废旧织物的产生量超过2 600万t，综合利用率却不足0.1%，而西方发达国家如英国、日本、德国等，废旧织物回收利用率达到了16%以上。因此，我国废旧织物的回收再利用还需在认清现状的基础上进行体系与机制的优化。

纵观国外固体废弃物的回收再利用，多由国家建立垃圾的源头分类及管理体系，通过社区参与、政府与企业合作、环境教育、经济激励、门到门的垃圾收集方式保证源头垃圾的分类收集来实现。一个可持续的固体废弃物管理模式不仅是环境有效的、经济上可行的，而且还应该是社会可接受的，建议将社会因素分析纳入到固体废弃物管理决策体系中来。因此，作为可回收再利用的固体废弃物中一种，废旧织物的回收再利用不仅仅依靠市场的作用，而且还来自政府的政策支持和居民的配合响应。

首先，政府出台相应法案推进废旧织物的回收再利用。如：法国生态与可持续发展部2007年颁布了关于纺织服装、鞋类及家庭亚麻产品回收与处理草案。

其次，政府给予废旧织物的回收再利用高度重视，建立了相关评估政策，如英国环境、食品和乡村事务部对每年200万t的服装生命周期进行调查，并对英格兰和北爱尔兰116万t的纺织垃圾进行评估；美国联邦商业委员会重新评估1998年的绿色指标，重视废旧织物的贡献。

此外，建立便民利民的多回收渠道，促进废旧织物的回收再利用。如英国的回收渠道不仅包括各种慈善机构上门回收，而且建立纺织品回收站，设立闹市区中的慈善点以及街边回收箱。能卖的旧衣物留在店里，剩下的送到专业机构进行分类处理再销售。

正是在市场、政府和社会的有效结合下，废旧织物的回收再利用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如英国于1903年就建立了废旧织物回收公司，公司从慈善店收集废旧衣物，设立超过1 000多个的纺织银行，每周要分类并处理超过35万t的材料，98%被循环再利用。回收的废旧织物中13.5%用于再销售，57.4%出口海外，其余的通过其他途径实现再利用。

相比较，我国废旧织物经历了由稀缺资源下的强利用向稀缺性不断减弱下的弱利用和不利用的转变，尽管后端纤维化再利用产业化趋势明显，但其发展受限于前端有限的回收渠道的制约，废旧织物的产业化发展与发达国家之间有着较大的差距。

基于上述认识，以上海为例，梳理总结当前废旧织物回收再利用体系，运用博弈模型，分析当前面临的发展瓶颈，给出并模型验证相关对策，为提升废旧织物再利用水平提供思路。

1 废旧织物的回收再利用方式及其优化现状

上海为解决垃圾问题，在“十二五”规划中制定了源头削减25%的减量目标，2011年依托“百万家庭低碳行，垃圾分类我先行”进行试点，对垃圾实施“3+2”的分类办法，即将垃圾分为常规可资源化回收垃圾、湿垃圾和干垃圾，再将干垃圾中的废旧织物和碎玻璃从中分离出来。目前负责上海市旧衣服收运处置的是上海缘源实业有限公司，它是上海市唯一一家经批准有资质从事衣物用品回收、分类、整理综合利用的民营企业。该专业回收公司将废旧衣物环保回收箱按独立垃圾分类模式投放到居民小区，每个箱体能容纳大概60～100 kg衣物，按每500户左右放一个旧衣物回收箱安置，不定期地回收旧衣服，并以一件旧衣1元的标准向慈善机构捐赠，用于慈善事业，以0.6元/kg的标准核算金额，充实到试点小区街道的帮困助学基金中，用于街道的帮困助学工作。

图1是居民废旧织物从产生到回收再利用的物流现状。由图1可知，废旧织物的回收途径主要有3条：居民自行出售,促进垃圾箱由保洁员分类回收再出售,扔进专用回收箱由企业负责回收。其中，居民自行出售和保洁员分类回收再出售模式均是传统的基于市场化的旧模式，存在一定的问题：（1）回收企业规范性差，规模小、技术低、分散；（2）再生利用存在一定的环境与社会外部性；（3）受利益机制的影响，传统的回收经营企业部分退出纺织废料的回收经营业务，影响到产业链的发展。相比较，授权的有资质的回收企业参与废旧织物的回收再利用是新模式。在新模式下，企业需在政府监管下正规运营，在废旧织物的处理与再利用中兼顾环境与社会的效益。笔者调研中得知，上海缘源实业关闭了其他省市的传统旧衣回收体系，当前废旧织物的再利用流程包括旧衣的紫外线消毒工序，正在拟建污水处理线。

图1 废旧织物物质流向状况图

就目前废旧织物的专项回收企业的运营来看，涉及的利益相关方有居民、保洁员、街道、区政府、旧织物回收再利用企业等。相关行为与激励详见表1。

综上所述，废旧织物专项分类收集能够建立市场为基础的激励制度，其激励主要来自于自发市场经济激励，其激励效果取决于市场供求，易受价值链断裂的威胁。这意味着若回收企业无法从小区专用回收箱中获得足够量的废旧织物时，企业利润空间就无法保证，将会导致废旧织物回收利用链的断裂。因此，废旧织物回收再利用的可持续取决于小区居民、保洁员等相关利益主体的配合。表1表明，废旧织物回收现状是居民缺乏激励，保洁员存在负激励，这是价值链断裂的威胁所在。

2 利益相关方视角下的博弈分析

2.1 模型构建

为了更为清楚地梳理当前废旧织物回收再利用中面临的问题，构建了简单动态博弈模型，如图2。

图2中终点结上收益的顺序为：企业、保洁员、居民、政府。“新”是指企业选择在居民住处放专用回收箱，“旧”是指原来传统方法。

2.2 模型分析

便于分析，前提假设：

经济处于不断发展之中，劳动力价格的提升是一种必然的趋势。

涉及到的各利益相关方，即居民、保洁员、企业、政府等都是“理性人”，依据经济规律做决策。

表1 废旧织物专向收集体系中的利益相关方及其行为变化与激励状况

图2 废旧织物回收再利用中各利益主体间的博弈

表2 博弈中涉及的变量一览表

2.2.1 旧模式下利益相关方的选择

旧模式下，对于居民来说，在γ＜f时会选择以出售方式处置废旧织物，但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居民自行出售废旧织物的成本不断提升。同时，废旧织物市场中收购价一直较低，即较小，对许多居民而言会出现的γ＞f情况，因此，可以认为居民更多地选择扔垃圾箱方式进行废旧织物的处置，而对废旧织物选择卖的概率p较小。

对于保洁员来说，当f-η＞0时，保洁员会有经济动力捡拾废旧织物，反之则不捡。现实是，尽管一定的废旧织物对于居民来说不具有经济激励选择出售的行为，但对于保洁员来说，当垃圾桶中废旧织物的量达到一定规模时，其捡拾行为会有相当可观的收益，因此在没有物业公司强制不允许分捡垃圾的规定下，多会有动力去捡拾废旧织物。因此，可以认为保洁员对居民

丢进垃圾桶的废旧织物选择捡的概率q较大。

根据以上分析，可以得出结论：在旧模式下，企业的废旧织物来源少部分是居民出售，大部分来自废品公司，企业期望得益为：

Eu0=p（e-f）+（1-p）q（e-f）-ε

同时由于废旧织物回收企业非环保方式回收再利用会给社会产生环境损失ε，当环境管制越来越严格时，ε内化为企业的环保成本。随着人工费用η的逐渐增加，保洁员捡的概率q也会逐渐减小。

当p→0，q→0，ε显性化并不断提升时，Eu0→0，这就意味着，随着劳动力价格的上升，环境管制越来越为严格，企业废旧织物回收再利用的物资链将会面临断链的危险。

2.2.2 新模式下利益相关方的选择

新模式下，对于居民来说，可以认为选择卖的概率p仍然较小，而选择放垃圾桶收益和专用箱收益对绝大多数居民来说没有差异，放哪主要取决于居民多方面的考虑，如方便程度、环境意识、个人习惯等。设居民选择专用箱的概率为p1，选择垃圾桶概率为1-p-p1。对于居民放入垃圾桶的废旧织物，保洁员的选择应与旧模式相同，只是此时保洁员能捡到的废旧织物要比旧模式下少。因此，当企业采取新方式时，事实上，企业与保洁员之间形成了竞争关系，因为一定量的废旧织物是前提。这种竞争关系在现实中也有所表现，如笔者在对废旧织物企业进行调研时，企业反映小区设置的专用箱时有损坏现象，存在保洁员和拾荒者等利益相关方破坏设施捡拾废旧织物现象。

在新模式下，企业的废旧织物来源是专用箱，企业期望得益为：

Eu1=p1（e-c-φ）-c（1-p1）

对于企业来说，只有当：

p1（e-c-φ）-c（1-p1）＞p（e-f）+q（1-p）（e-f）

对于政府来说，企业采取新方法下可能获得最大收益为φ+ε+ρ，如街道帮困助学基金的充实，废旧织物不进入环卫系统带来的处置成本的节约，从企业获得的捐赠品的增加，以及企业安装环保设施作业运营所带来的负面环境影响与社会影响的减少等。

3 问题与对策建议

3.1 新模式下问题

新模式利益相关方选择结果表明，目前废旧织物资源化再利用的可持续发展面临的瓶颈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居民在无任何激励下的随机选择投放方式，可以是小区专用箱，也可以是传统的垃圾箱，当居民选择专用箱的概率p1较小时，企业的回收量得不到保证，从而企业市场化运作无利润空间甚至亏损，企业就会退出；二是保洁员作为理性人对小区专用箱的安全完好存在一定的威胁。

为了保证废旧织物静脉产业链的发展，企业能获得合理的利润，需要相应的物质链和价值链的完好、通畅。因此，需制定新制度减少居民废旧织物投放方式的随机性，增加投入专用箱的比重p1，保证企业从专用箱收到的废旧织物数量上有一定规模；二是规范保洁员的行为，给予保洁员一定的经济激励或有来自于物业公司不允许分捡废旧织物的作业规范。

3.2 对策建议

（1）政府对居民进行激励，如出台垃圾收费政策，对于不可再生利用的垃圾按量收取费用，可将垃圾处置费与垃圾袋捆绑在一起，通过垃圾袋的使用对居民产生经济激励，从而实现多使用多付费，少使用少付费的激励。或给予分类投放废旧织物的居民一定的补贴，减少居民投放的随意性，增加投入专用箱的比重p1。

（2）企业可与物业公司或保洁员达成联合协议，企业对于保洁员行为的转变给予一定激励。保洁员仍然承担一定的垃圾分捡功能，但将分类后的废旧织物投放进专用箱，或对投放者进行分类投放的宣传，从而进一步增加投放专用箱的比重，监督并减少对分类箱体的破坏。

事实上，当保洁员不遵守保洁作业规定时，他将失去这份工作或获得罚款。因此，在小区物业有效监管下会实现保洁员与企业的合作。

3.3 政策建议下利益相关方的选择

政策建议下利益相关方的选择可由下面博弈进行分析。

为了讨论问题方便，图3的博弈略去居民选择策略“卖”，终点结上收益的顺序为：企业、保洁员、居民；“激励”是指企业给予保洁员一定激励，政府对居民不可回收垃圾收取一定费用；“不激励”是指企业不给予保洁员激励。表3为增加的变量含义归纳表。

图3 政策建议下废旧织物回收再利用中各利益主体间的博弈

表3 图3中增加的变量及其含义一览表

（1）当政府对居民收取垃圾费m＞ω时，居民将废旧织物放入专用回收箱的得益-ω，对于大多数居民来说大于直接放入垃圾桶的得益-m，所以居民投入专用箱的比重p1应提高。

（2）当给予保洁员经济激励时，如果μ-η＞μ-v且μ-η＞f-η时，即激励μ大于废旧物收购价f且处罚v大于分捡体力支出η时，保洁员愿意配合企业进行分检投放专用箱。

（3）企业不给予保洁员经济激励时的期望得益为：

Eu0=p1（e-φ）-c

企业给予保洁员经济激励时的期望得益为：

Eu1=p1（e-c-φ-μ）+（1-p1）q1（e-c-φ-μ）+（1-p1）·（1-q1）（-c-μ）

当Eu1＞Eu0时，即当μ＜q1（1-p1）（e-φ）时，企业愿意选择给予保洁员激励。

综上可得：当政府对居民进行激励出台垃圾收费政策，则居民将废旧织物投入专用箱的比重会p1增大，而企业对保洁员的激励μ在满足f＜μ＜q1（1-p1）（eφ）时，在小区物业有效监管下，能实现保洁员与企业的有效合作。

4 结论

上海在废旧织物回收再利用方面已经跨出了政府与企业合作的第一步，依托企业的市场化运作机制实现一定废旧织物的回收再利用，它不仅节约了环卫系统中废旧织物末端处置的成本，而且最大价值化废旧织物的残值，是多赢的实践。但就当前运行状况和激励水平来看，废旧织物的回收再利用仍面临着居民随机选择投放方式和保洁员不配合的瓶颈问题。可行的对策是政府出台有助于垃圾分类减量的收费制度，企业通过与小区物业联盟，经济激励保洁员，可提升进入正规回收体系的废旧织物的规模，从而在物质流与价值流保证下推进废旧织物的产业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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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首家沃尔沃翻新设备基地落户重庆规范二手买卖

沃尔沃建筑设备西南地区授权二手设备维修中心近日正式入驻重庆九龙坡工业园区。今后，用户可通过该中心买到较新机价格优惠30%以上的认证二手设备，节约资金成本，实现循环经济再利用。

沃尔沃建筑设备西南地区授权二手设备维修中心是继武汉、西安、济南后，建成的全国第四家专业的二手设备维修中心。车间建设总投资6 000万元，占地面积6 000 m2，预计年翻新二手挖掘机等设备200台以上。

随着我国基础设施建设投资不断增加，工程机械进入了新一轮黄金周期。而二手设备流通是工程机械行业里的重要环节，也是产品生命周期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此前，由于二手设备的鉴定、评估难以认定，二手设备交易多以私下交易。买方仅能根据卖方描述及自身经验进行判断，如果不符合技术安全标准的二手工程机械流向用户，带来的安全隐患令人堪忧。对此，沃尔沃西南授权二手设备经销商、重庆瑞豪董事长王宗柏表示，沃尔沃建筑设备授权二手设备维修中心在重庆落成后，以沃尔沃用自身的实力和经验，创建了一套符合自身产品的检测、认证标准，向沃尔沃客户提供集新机销售、服务与配件、二手设备置换、设备的维修与翻新为一体的整体解决方案。

据悉，沃尔沃已经在中国市场建立了完善便捷的二手设备销售体系，辅以网络线上线下的销售渠道，覆盖中国市场的二手机销售基地。沃尔沃建筑设备中国区租赁及二手设备业务发展市场部总监王庆松表示，一台24 t级的挖掘机市场售价在140万元左右。而二手设备经厂方翻新后，价格可优惠30%以上，且提供6个月或1 000工作时间的保修政策。且经王庆松表示，一台二手设备被收购后，将经过检测与评估、全面分解、零部件清洗与检测后，制定完整的修理、恢复方案。整台设备的翻新包括了全车电器线路维护修理、基础结构件无损检测与修复处理、发动机与液压系统总成大修等等。待所有修复件均进行系统的性能检测，整机组装完成后，通过了严格的测试，才能被授予沃尔沃认证二手设备标识。

Optimization of waste fabric collection and reuse system on the view of stakeholders -case study on Shanghai

HUANG Wenfang,AI Kefeng
（1.Environmental Department of Fudan University,Shanghai 200433,China; 2.University of Shanghai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anghai 200093,China）

With the improvement of living condition and the increase of income of residents,waste fabric has already become garbage from resource.On the one hand,it leads to the waste of remain value of waste fabric,and on the other hand,it makes higher cost of municipal waste disposal.Then,according to the case of low carbon and garbage classification practice of millions of families in Shanghai in 2011,the status of the recycling use of the waste fabric is concluded.And,by the established game model and the reverse induction,the referred stakeholders strategy selection is analyzed.At last,we point out the bottleneck that influences the recycling use of waste fabric,and put forward the cooperation among the garbage charge system on the basis of classification,recycling enterprises and cleaners,which will help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industrialization of waste fabric.

waste fabric,classification and reduction,garbage charge,cooperation

X791

A

1674-0912（2013）08-0036-06

2013-06-13）

复旦大学“985工程”三期整体推进社会科学研究项目“中国城市环境管理研究”的阶段成果（2011SHKXZD019）

黄文芳（1970-），女，安徽蚌埠人，经济学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环境管理与公共政策，出版专著、编著各1部，论文近30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