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经济学真的奏效了吗

孙力舟

刚刚重回日本首相宝座不到半年的安倍晋三近来大出风头，先是4月底着迷彩服扮坦克兵，三呼“天皇陛下万岁”，接着又传来了第一季度日本经济相对景气的消息。5月16日日本内阁府公布的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初值数据显示，扣除物价变动因素以后，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比前一季度实际增长了0.9%，折算成年率为3.5%。这是安倍内阁成立后的首个季度经济数据，也是日本经济连续两个季度实现正增长。近来，日本股市有所起色，5月20日，日本政府两个月来第一次上调了经济评估。有人因此认为，受刚刚进入英文的新词儿安倍经济学（Abenomics）推动，日本股市上涨，日元贬值，提振了人们对经济前景的信心，带动第一季度经济实现正增长。

那么，安倍经济学真的奏效了吗？安倍经济学看似初见成效，其实主要靠扩张性的财政和货币政策，这被称为“日本版的量化宽松（QE）政策”。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把目前日本的经济状况界定为“松滞”。欧美日陷入经济停滞状态以来，相继疯狂地开启了印钞机，希冀以此增加市场流动性，恢复经济活力。但是，印钞增加的流动性最终并未使得生产者和消费者受益。2013年5月20日，美元对日元的比率突破1：103，上涨到了2008年秋的高位。而在去年春季，美元对日元曾降到1：79。这样，日本产品的出口竞争力有所增强，日本作为国外游客旅游目的地也变得更有吸引力了。日本出入境管理局表示，从4月26日到5月6日，使用成田机场的外国人为231400人，同比增加了17%左右。而这是在近五年中数量最多的一次。这些因素，让日本经济的数字变得相对好看一些了。

然而，日本经济中的深层顽疾，例如债台高筑、产业空心化、劳动力减少等等，并未因安倍经济学而缓解，有的还因此加剧了。号称“发达国家俱乐部”的经合组织（OECD）秘书长安赫尔·古利亚早在今年3月就提醒日本在推行量化宽松的同时，应该降低负债率。

日本民众其实并不认为已经改善，他们的腰包也并没有和GDP数字一样重新鼓起来。在发达国家，汽车作为大部分家庭拥有的耐用消费品，其销量常被看做经济状况的晴雨表。根据日本汽车行业协会发布的数据，2013年1月汽车销量同比下跌12.9%，产量下降10.6%；2月汽车销量同比下降12%，3月汽车销量同比下降高达16%。这样，第一季度日本汽车销量总和下降14%，仅售出了39.8万辆。4月份日本汽车销量略有上升按辆数计算同比增长了0.7%，但是增加的主要是轻型车，也就是中国老百姓常说的“5万元以下车型”。

安倍经济学除了上述内政层面，还有外交层面。安倍政权的经济外交有两个角度，一是促进日本经济发展，例如通过加快跨太平洋伙伴关系（TPP）进程，推动日本产业的结构改革，并在海外获得更大市场目前在TPP问题上有所进展，已经宣布要参加TPP协商；二是配合其外交政策防范中国，安倍政权一方面继续不承认钓鱼岛主权争议，另一方面高度警惕中国一些学者和媒体放出的“琉球地位未定论”的说法，因此试图通过加强与东南亚、蒙古和印度的经贸关系，为其政治关系打好基础，实现对华牵制、构建对华包围网的作用。在外交层面上，日本近来的经济政策受到美国不少人的反对，日元贬值刺激出口损害了韩国的利益，将来进一步推行激进的量化宽松，可能遭到更大的国际压力。

安倍经济学的成效有限，继续推进的空间也不大。在日本社会整体右倾、民族主义情绪抬头的情况下，安倍晋三内阁为了保持70.9%的高位支持率，在参院选举之后很可能会启动修改和平宪法的程序，继续向所谓“正常国家”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