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水暖工，十年磨一剑

柯玉升

“做个水暖工，没啥难的，干的就是一些装设洗浴卫生设备、修理暖气等工作。再简单不过了。”家中搞装修，和一名水暖工聊天时，他底气十足地说：“我这门手艺，纯粹是偷学来的，从未拜过师！”

这位水暖工的话，我信。

在德国，情况却大不相同。做名水暖工，得经历“十年寒窗”，方能修成“正果”。

18岁的本亚明，是德国北部布伦瑞克手工业职业学校的高三学生，凭个人兴趣选择了水暖工专业。职业高中第一年是内容广泛的职业基础教育，后两年主要是专业技能训练。现在，他每周只上一两天的理论课，另外几天进行实际操作训练。

学校的理论学习很有特色：比如必须认识1000多种螺丝，了解所有在德国销售的卫浴产品特点等。老师布置的作业也很特别：让学生设计一个浴室，并精确计算出所需设备、每周用水、用电、工作时间和费用等。

周一到周三，本亚明要跟师傅维海恩一起工作，并且这样的师傅带徒制是“一对一”的，从一开始就签订了协议：每周一学生都要向师傅汇报上周四、周五在学校学习的情况。每学期期末考试后，学校会把学生的成绩单寄给师傅，便于师傅有的放矢地进行指导。

这种学习类似于国内的实习制，学生的劳动也不是白搭。师傅不仅要承担学生的所有学杂费，还要给学生买医疗保险和养老金等。学生每月还可获得400欧元到800欧元的月薪。这样算下来，师傅两年要给学生支付约3万欧元的实习工资。

本亚明每天早上7点就与师傅一起开车去客户家，下午四点下班。每天跑五六家客户。换水管、装水龙头、找故障等，本亚明样样都得做好，犯了错，照样挨批评。

两年实习期满后，学生就要参加国家统一的水暖工资格考试。这不仅要求学生平时成绩好，获得师傅的肯定，毕业前还要进行口试、笔试和技能操作考核。只有所有项目全合格，才可获得水暖工资格证书。

毕业后，本亚明面临三种选择，当水暖公司员工、继续在职业高等学校深造或是像师傅一样做独立手工业师。

要想做名独立手工业师也没那么简单，本亚明毕业后还得当三五年员工，直到通过了独立的职业资格考试，才算是一名真正的独立手工业师。

从小学毕业到选择职业培训中学，再到成为独立的手工业师……这样算来，做一名合格的水暖工，至少要花十年时间。

通过了独立的职业资格考试后，也不等于终生的学习划上了句号，本亚明还得加入手工业者协会。该协会在德国有53个分会，有近百万会员，不仅帮助手工业者维护各种权益，每月还组织会员进行在职培训。德国《职业教育法》明确规定，所有手工业者必须持有该协会考核的技能资格证书，才能上岗。

由于德国手工业师技术过硬，不少国家还来抢人才。据统计，德国手工业的营业额有6%是在国外获得的。“哪里有购买力，哪里就需要德国工匠。”这是各国对德国手工业者的最好评价。德国手工业协会负责人莱古斯司说：“在德国，一个手工业者在其领域内什么都得会。在实际过程中，还必须表现出优良品德，比如准时、团队精神等。”

德国手工业者在技能培訓上慢磨刀、规范化、不走过场的做法，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