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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契诃夫小说的讽刺艺术

2013-04-29靳含瑶

学周刊·下旬刊 2013年6期
关键词:沙皇切尔普里

靳含瑶

俄国伟大作家托尔斯泰曾有一句名言:“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文学艺术的创作也是这样。

我国文学大师曹雪芹的小说《红楼梦》里的人物取名艺术历来被人称道,他笔下人物那一个个别具含义的名字,如“甄士隐(真事隐)”“贾雨村(假语存)”,总令人浮想联翩,为作品增色不少。

无独有偶,几乎和他同时代的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契诃夫也采用了类似的手法。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俄罗斯文坛上,在群星争辉的白银时代,契诃夫的艺术风格可谓独树一帜,他既不象列夫·托尔斯泰那样沉迷于“勿以暴力抗恶”的道德说教;也不象高尔基那样满腔热血高歌“暴风雨就要来了”;更不象横空出世的象征派诸诗人以狂飙般的激情横扫俄罗斯文坛。他的作品聚焦于“小人物”们的平淡故事,但那一个个具有幽默、讽刺性的名字无形中为小说增添了无限魅力。

黑暗残酷的沙皇专制统治和他的维护者,以及他手下的走卒,始终是契诃夫笔下要嘲笑諷刺的对象。为了使自己的笔调更为辛辣、幽默,契诃夫总是赋予这些对象一个恰如其分的姓氏,以符合他的身份及性格特点。

比如我们所熟悉的短篇小说《变色龙》中,警官的姓为奥楚蔑洛夫,这个姓氏在俄文中意为“疯癫的”“疯子”,这正好说明处理狗咬人事件的反复无常的态度,就如疯子一般行为无常,令人难以揣测。

《普里希别耶夫中士》中的普里希别耶夫中士,是一个类似于《套中人》中的别里科夫一样的沙皇专制制度的忠实卫士。在他眼里,容不下一丝有碍于专制制度的东西,只不过他不像别里科夫一样把自己连同他人都装在一个无形的套中脱离现实,而是用赤裸裸的暴力去维护专制制度。所以契诃夫也给取了一个恰当的姓“普里希别耶夫”,意即“要人命,打死人”,这正好体现了沙皇制度下一个刽子手的身份。

与此相反,对生存于沙皇专制制度下的极端贫困、痛苦的人民,以及不得不仰沙皇鼻息生活的小公务员、小官吏,契诃夫则寄予了无限的同情及怜悯。为了和他们的低微、无助、任人宰割的身份相符,契诃夫同样赋予了他们一个个别具意义的姓氏。

《万卡》是契诃夫描写的沙俄时代学徒生活的极具代表的成功作品。小学徒万卡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到城里给老板充当奴隶,他不仅受到老板的殴打,还要受比他年龄大的学徒的欺负。而他的姓则恰如其分地反映了他的身份。“茹科夫”意即甲虫,小万卡就像一只甲虫一样无助,处于任人宰割的地步。

“小人物”的形象自从在普希金的笔下定型之后,在契诃夫笔下更是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在契诃夫的小说里,更有对小人物的精心刻画。那就是他的《一个小公务员之死》,小官员切尔维亚科夫是沙皇政府一个小公务员,他因在戏院看戏时一个无意间的喷嚏打到前排将军的头上,结果自己竟然担惊受怕而死。这个故事充分暴露了沙皇专制政府下的公务员、小官吏的悲惨命运。而切尔维亚科夫这个姓,也是契诃夫别具匠心的神来之笔。切尔维亚科夫,意即“蠕虫”,说明仰沙皇鼻息生活的小官吏同样是动辄祸来,在社会的最下层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远隔万里,彼此不同国度的两个作家在文学表现手法上竟是那样的相似,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们只有默默体味了。

【责编 金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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