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人民的艺术
2013-04-29王长兴
[编者按]
美术史记述的重点,正是杰出的美术家与优秀的美术作品。这些美术家活动的“点”在同时代内构成一个时期内美术风格与现象的“线”,再与前后不同时间、空间的艺术交流与影响构成美术史的“面”。自创刊以来,我刊在“人物特写”栏目内介绍了多位现当代的杰出美术家,或从“个案研究”的角度采用独特的研究视角对美术家进行解读,或用平实温馨的语言追溯这些大家们不为人所熟知的艺术历程,选择他们因为这些美术家都是提及我们这个时代美术所“绕不開”的,我们希望通过美术大家的这些“点”充分反映当代中国美术发展的整体面貌和时代精神,这些“人物特写”中重要的美术家聚合起来,实际上也构成了一部特别的现当代美术史。
本期向各位读者介绍的侯一民先生,不但是“大题材”创作的探路人和旗手,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创作了《青年地下工作者》《刘少奇与安源矿工》等革命历史题材油画作品,更是中国当代壁画艺术的奠基人,还有许多优秀的雕刻作品问世。在画框以外的世界中,他还参加了我国第三、第四套人民币的设计,其中许多人物的主题形象就是出自他的手笔。今天,无论是谈到新时期的壁画艺术,还是新中国的革命历史题材创作,都会提到侯一民先生,他无愧为当代中国大美术思想和新壁画运动的核心人物之一。
所谓天下无二道,大概是说万事万物虽变化莫测,基本规律是一样的,以此来体悟于艺术,真正圆觉了,融通了的,也就不再自缚于画种、画法之中。能达到这般境界的中外鲜有,古稀今稀。再说圣人无二心,大概是讲大彻大悟的人必是意志坚定而信念不泯,处变不惊,能万变而不逾其宗。再以此来对照于艺术,尤其着眼于整个当代的中国艺术,却似乎有些“高处不胜寒”,甚至有点“强人所难”了。但就是有这样一位老者,经历过火红和风雨,已炼就为一个艺术创作上游刃于形式的“自由人”,一名以画笔和塑刀为信念而战斗一生的猛士,一位将生命与祖国的形象紧锁在一起的艺术大家——他就是侯一民。
侯一民先生的经历丰富而传奇,与之相呼应的是他数量惊人的作品,走进侯老位于“逸园”的展馆,相信许多人和我的感受一样,那密密麻麻一层层挂满多个展厅的各类作品和大量侯老珍爱的藏品以及那些尚未装裱上墙,一摞摞压在角落里的手稿让人应接不暇。看到这些,即便是拥有最旺盛创作精力的中青年画家,恐怕也只有自叹不如,不得不为先生的功力、创造力甚至如此充沛的精力深深钦佩。侯一民先生常说他是为着“阳春的召唤”知天命后而成“杂家”的,虽然早在20世纪80年代他已名声斐然于业界,多件作品广为人知,但比起某些人“一招鲜吃遍天”的聪明选择,这位自幼学习书画、篆刻,后由油画科班出身的画家更喜欢“享受难题”。当然侯先生也果然如其所愿,在他但凡寻求挑战的领域,都取得了骄人成就,很多理念和技术更是创新的和先进的。所以,要较为全面准确地认识侯一民的艺术,我认为分门别类地看是必要的。
一、“大题材”创作的探路人和旗手
侯一民先生早年即接触现实主义艺术,并师从徐悲鸿等美术大家,1950年作为随军记者赴朝,用画笔记录大量的战斗场面,描写了多幅现实主义的作品。五六十年代他先后完成了《青年地下工作者》《跨过鸭绿江》《刘少奇与安源矿工》《六亿神州尽舜尧》等多幅革命历史的大题材的油画作品,可以说侯一民和“大题材”美术创作的渊源很早。今天从老先生早年大量的油画肖像习作中,我们不难看出,作为中国第二代油画家驾驭现实主义绘画的技巧和能力已有飞跃性变化。侯先生的作品用笔概括、畅快,造型硬朗而尽显生动微妙,透露着过人的造型天分。在“马克西莫夫油画培训班”时,他因为出名的手快而被师生冠以“侯尔西波夫”的美称。侯一民先生这种虽不拘小节而应有尽有的绘画手法成熟较早,并恰逢其时的与他早年陆续接受的主题性绘画创作任务相互成就着。他和与之同代的画家在艺术上的成熟也正好对应着新中国革命历史画创作第一次需求高峰。共和国初期诞生的一批反映现实,歌颂祖国、党和人民的美术作品已成为新中国国家形象的首批“塑造者”,迄今,它们依然是新中国艺术史上公认的大幅主题性绘画的开山力作。从那时至今又产生了诸如:《开国大典》《井冈山会师》《狼牙山五壮士》《八女投江》《血衣》《攻占总统府》《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五年九月九日九时·南京》《义勇军进行曲》《东北抗联》《残日》等等。如今,一代又一代画家创作出许多有时代特色的大作品,但无疑以侯一民等人为代表的中国第二代油画家是新中国大题材美术创作的“探路人”。而侯一民先生所做的还不止于此。近二十年来,伴随着中国现当代艺术思潮急速演变,有些画家常把对“大题材”绘画敬而远之,其原因归咎于“历史伤痕”和现实利益的共同作用。而侯一民先生认为,历史画担负着正确解释历史、再现历史的责任,要清楚的把不同情况区别开。虽然在类似于“中国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这种大型国家任务的实施,也能出现一些好的大作品,但这类创作和早已与市场牢牢挂钩的“中国当代艺术”作品相比,无论其号召力、影响力都难以望其项背,这样一个现象及其背后的原因,这种“合作危机”侯先生看得很清楚,年逾八旬的他在此问题上的关注从未间断过,或陈词或呼吁,以情以理,不遗余力,凡力所能及之处更是身先士卒。2008年正值侯老最为病重,几尽病危的时间,他以顽强的意志力,动员并主导了中央美术学院和中国壁画学会三十余名志愿者为纪念“5·12大地震”而创作了百米长卷《抗震壮歌》,这件巨作先是在中华世纪坛展出,后来捐赠给汶川灾区,社会反响强烈,这是美术界令人感动和振奋的一页,也是侯一民先生的壮举!
侯一民先生喜欢用“为人民服务”这把尺来衡量艺术创作。也的确,从他的《青年地下工作者》到《跨过鸭绿江》、从《刘少奇与安源矿工》到《六亿神州尽舜尧》、从《清水江畔》到《逐日图》等等,他的大题材艺术实践着他一贯倡导的艺术关于人民、民族、时代的信念。侯一民先生不愧为中国“大题材”美术创作不老的旗手。
二、中国当代壁画艺术的奠基人
1978年,在侯一民的积极推动下,经文化部批准,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研究室成立,这标志着新中国从此拥有了研究和创作壁画的学术机构,现当代壁画艺术的概念正式诞生。除了其自身开始拿出更多精力投入壁画创作,侯一民先生及他主持下的研究室同时扮演着类似“经纪人”的角色,成为壁画艺术的推介人、代言人。
侯先生等人在那时的判断正确且敏锐,及时对应着中国改革开放后整个社会迸发出的以文化艺术为代表的精神渴求。这一时期应运而生了一大批广受赞誉的壁画精品,如北京图书馆、肿瘤医院、人民日报社、首都机场、华都饭店、北京饭店、黄鹤楼等处设置的四十余幅作品。新中国的壁画创作事业在起步阶段即大获成功,被称为“新壁画运动”。这个特殊的文化现象其实并不难理解,它是大众需求、社会发展、艺术家多年积累三者聚合在一起爆发的结果,这在中国近代美术史上堪称罕见。1983年中央美術学院正式成立壁画系,壁画艺术在我国拉开了研究、教学、创作一体的专业化大幕。该系后来成为全国十余所最高艺术学府开设同类学科的范本。
在随后一段时期,侯一民先生陆续创作完成了《百花齐放》《长城秋色》《丝绸之路》《血肉长城》《泰山日出》等壁画。侯先生把越来越多的精力投入到壁画创作上是有客观必然性的。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前受信息、机会、材料和经验方面所限,中国油画还处在不折不扣的“学习期”。当时的油画家,更多人还热衷于技法和效果研究,而侯一民更关心的是“画什么”。他钟爱与祖国和人民有关的题材,这一点从他学生时代到今天的各类正式创作性作品都可看到。实际上,早在1961年创作《六亿神州尽尧舜》时,他已经开始探索着一条带有鲜明民族特色的壁画创作之路。纵观其后来直至今日的一系列壁画作品可以看到侯先生两个鲜明的创作特点:(一)材质技法多样。时代在变化,社会在进步,当代壁画范畴已远超出传统的重彩、浮雕等。我们看到侯先生能把水墨、织毯、金属、陶瓷等创作方法和创作形式引入壁画中,相应的手法、语言等也是必须革新和创新的。其中由他研制的高温彩釉和高温炭棒两项工艺则为业界广泛称道。为把传统高温窑变花釉引入大型壁画制作,侯先生先后投入了9年时间,经过反复试制才最终获得成功。这两项新的工艺现已形成产业标准,至今以此为基础制作的壁画不计其数,这得益于侯先生性格中的不拘一格、开拓创新和持之以恒。(二)中国式的构图。细细品味侯一民先生的壁画作品,其构图非常讲究。他的造型能力和画风决定其作品中对具体形象的塑造是基于写实的或说现实主义的,但又显然区别于苏联时期甚至整个西方主流壁画传统模式,即单一时空的宏大构图。侯先生从中国传统艺术中吸收营养,并在这里找到了答案,即可多时空,平面展开式的,弱化甚至放弃透视的基本构图方式,如此便解决了大量素材的揉合难题,也使因环境和建筑所限的壁画构图变得灵活。构图上将色调、造型、布局多方面的解放。这也是侯一民先生的作品风格面貌非常丰富的一个重要原因。
侯一民先生是当代中国壁画学科的奠基人之一,同时也是大成者。如今,侯先生几乎将全部的时间放在壁画事业上,专注于壁画的创作、保护、教学和相关人才培养上,若说视壁画如其生命应当不为过分。侯先生也以其对壁画艺术独特的贡献和骄人的成就,成为中国当代壁画艺术中的“无冕之王”。
三、大美术思想的实践先驱。
“大美术”究竟为何物,就像侯一民先生自己讲的“也说不清楚”,但可以清楚的是,绝非那些固步自封的美术观点。记得那些年,力推这一理念的还有艺术家陈逸飞,成名之后,他设计服装、拍电影。在一个多数艺术家已习惯自娱自乐的时代,画家“出轨”是非常另类的,已超出时代接受的一般性范畴,而侯一民先生却很早并一直是就这样一位“艺高人胆大”的大美术家。
打开侯一民作品分类图集,许多人惊奇的发现,雕塑、公共艺术、环境艺术独立成册。侯老说自己是“知天命而成杂家”,或许他自己最初也未曾想过一位“半路出家人”在他所大胆涉足的每一个领域所做出的成绩毫不逊色于“专家力作”。艺术悟遁后是通的,这很难,通了又能样样做成,难上加难,这使得侯先生的艺术与众不同。
侯一民先生一件名叫《后羿射日》的雕塑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他的雕塑正如其绘画一样是现实主义的,因为良好的人体结构认知和造型能力,其雕塑中的人物形象拥有准确的比例结构和强烈的生命力,此外,形体上恰到好处的主观变形,尤其是有意加在躯体结构处,类似于雕塑开模线的若干条棱线使雕塑整体的力量感进一步得到烘托,这样的处理大胆新颖,体现了画家对雕塑作品视觉传达力的敏锐度。包括上述作品在内,侯一民先生的雕塑作品总体来看,或多或少的融入了画家特有的“画面感”。此外他善于从中国传统雕塑手法中借鉴,比如把汉代石刻、石窟、青铜器等的造型语言提炼出来,给写实的客观形象种种新的主观处理的可能性,这甚至可以被认为是侯先生在中国雕塑艺术造型语言研究方面的一大贡献了。
而以大型雕塑和浮雕艺术为主体的公共艺术,他们作为一个大类,是研究侯一民先生艺术时必须给予重视的。侯老自谦的这个“杂”字,在他本人看来虽然也包含着一层“玩儿”的意思,但又绝不是“小杂小耍”似的浅尝则止。数十年来,侯老先生“客串”出来的作品不觉间已遍及全国,像大百科全书大厦浮雕《上下五千年》、深圳《千手千眼双面观音》、双林寺《坐态千手观音》、广州世界大观正门组雕、北京邮政枢纽雕塑《寰宇传书》、北京西山《梅里雪山烈士纪念碑》、曲阜雕塑《建鼓》、唐山开滦矿区公园主雕等等。其中几组尤其具有代表性,在深圳华侨城就有侯一民先生津津乐道的一次创作经历。1987年起,港中旅集团斥巨资建设深圳“锦绣中华”、“民俗文化村”和“世界之窗”大型旅游景区,受该集团邀请,侯一民先生担任三个园区的艺术总顾问。经侯先生建议,增加了一个反映中国和世界各民族民俗生活的微缩景观的大项,并由他亲自主持设计和制作。这项浩瀚的造景计划先后耗时5年,仅高温斗彩瓷塑小人的完成数量就达到了惊人的15万尊,这在世界范围内也是个奇迹。这一景观深受市民喜爱,侯先生竟被当地人爱称作“小公仔之父”。已身居高位的艺术大家,自愿全身心投入到一项并非典型的艺术创作中去,并终将一个社会性项目做成了文化艺术奇观,真让人肃然起敬。
与此几乎同时,侯一民先生和李林琢先生合作的大型浮雕《东方文明》又展现出完全不同于上述作品的磅礴气势展现在世人眼前,令人叹为观止,该作品长80米,高10米,由天然砂岩雕刻而成,表现了世界东方的各大文明,其中典型文明中的典型形象,几乎网罗于此。高浮雕、浅浮雕、线刻、平雕等所有的浮雕形式也在此淋漓展现,内容可谓丰富至极,组织构图精妙得当,手法灵活多变,置身作品面前一种宏大史诗般的壮美之情扑面而来,又是一件时代的力作在侯先生的手中产生。
侯一民先生带给我们的惊喜还不止于此,在“画框以外的世界”,他曾创造了一项艺术作品发表次数最多的记录,这就是我国第三、四套人民币主体形象的绘制,正是这组形象成为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人民最熟悉的艺术作品。不过人民币设计背后的故事很少有人了解,甚至有种神秘色彩。1958年至1985年,前后28年,由国务院指示,中央美术学院通知侯一民先生以专家组成员之一的身份全程参加了我国第三、第四两套人民币的设计。当时的专家组成员还有罗工柳、周令钊、陈若菊、邓澍、葛继墨、张作栋等,侯一民先生负责人物和风景绘制。当时设计专家组对票面内容的选取和表现方式等有一定的建言权。侯一民先生等艺术家在具体方案上的许多及时而巧妙的意见,得到了认可和采纳。在第四套人民币的设计前,在人民银行领导和中央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下,侯一民先生“以工农知识分子和各民族人民做票面主体形象来取代原定表现四个现代化想法”的建议并得以实现。这个建议是及时的且有创造意义的,这反映出侯一民及罗工柳、周令钊等艺术大家在设计上的严谨和睿智,善于总结经验教训、勇于创新突破的工作精神。当然好主意的实现最终靠的是艰辛的付出。从侯先生等人为收集设计素材遍访祖国各地,到最后的正式绘制及为校正版面而反复调整,直至广受国内外赞誉的第四套人民币完成发行,几年的时光已逝,侯先生的眼睛也花掉了。但侯一民先生一定是满意的,我国从此成为世界少有的几个由知名画家亲自执笔参与货币设计的造币先进国家。人民币的艺术性已达到很高水平。这又一次用完全不同的方式证明了艺术家在画框之外的世界是有作为的,而且是能为祖国、为人民挣得荣誉的大作为。
这里所提到的三组作品虽有代表性,却也只是从一两个侧面帮助我们认识侯一民先生。他和他的传奇创作及经历本身已是对“大美术”思想极好的解读,相信其中的故事将长期成为青年艺术家们追而随之的坐标,而侯一民先生的“多面”传奇还会在未来续写下去。
熟悉侯先生的人都知道,他和邓澍先生两个人的日常生活是异乎简朴的,菜园子里日出而作,自给自足,饮食上无非粗茶淡饭。侯先生常常只许看望他的人带些简朴的生活用品,也是因为住在山上实在有些不方便。而这个极特殊的“规矩”倒让人觉着老先生的亲切与真实。在他工作上的忙忙碌碌、夜以继日中我们看不到其个人私己的东西,他在物质需求上的极其简朴与创作上杰出的艺术成就之间产生强烈的对比,诉说着这位艺术家的非同凡响。
侯一民先生的作品实际上来自于他无愧于使命的职守,以及对生活的感悟。他的作品大多充满真挚的情感,正是所谓先发乎情而后成于法,即便是从其众多“插科打诨”似的绘画小品里这种特征也尤为明显。侯先生自喻为“开口奶”的书画本事,成为近些年他闲暇时间的情趣所在,他们往往被用来借而言事,自是迥然异于全袭笔墨之快的路数。即便是画白处的题诗,也称得上是深刻又精辟,再映着构思巧妙的画片儿,真让人为之拍手叫绝。近年来,侯先生似乎并不在意他身体上的不便,术后以来的4个年头里,其艺术创作上的大课题不减反增。其实侯一民先生的不知疲惫已人所共知,既体现在手上同时也在心上。自1987年离开中央美术学院领导岗位后,他把工作的重心逐渐转移到壁画艺术上,为此,在他的积极推动及亲自主持下,2004年成立了中国壁画学会,又两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壁画艺术委员会主任,可以说这两个壁画艺术组织的成立和随后工作的成功开展,为我国壁画艺术事业的进一步发展开拓出很大的空间。侯先生着眼于壁画人才的梯队化培养,2008年他又主持组建了壁画高级研修班。而眼下正在筹备着成立“中国壁画博物馆”及“中国壁画艺术研究院”。这一系列的大手笔无一不关系到一种伟大艺术事业的兴衰荣辱。
今天,说起壁画就要提到侯一民,说起新中国历史画也要提到侯一民,说起艺术为人民服务更要提到侯一民,他是中国现实主义艺术和当代中国大美术思想及新壁画运动的核心人物之一。他在思想上勇于探索,是承上启下成就卓著的美术教育家;他敢于擔当,是在多个关键时期做出关键贡献的学术引领人。其作品浩然而精湛,游弋于多个传统主流美术形式。侯一民先生在“为了人民的艺术”之路上,当仁不让,无怨无悔,这位时刻不忘祖国、人民和时代的美术大家一生创作的大量艺术经典已经成为现当代中国文化形象的一部分,其学理性的主张、思想关乎艺术也关乎社会和文化,其意义更为深远,必将成为中国美术在未来稳步传承健康发展的重要基石。
(王长兴/中央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