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坝之痛
2013-04-29杨晓红
中国财富 2013年6期
杨晓红
如果不是深入到高山峡谷深处,你几乎无法想象,这一条条曾经在历史上辉煌壮丽的大江大河,今天已是“千坝万坝压身低”。用著名水利专家刘树坤先生的话,又可被称为“一串糖葫芦”,江河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管瘤”。
从3月18日直至4月初,今年整个“江河十年行”调查足迹涉及岷江、大渡河、雅砻江、金沙江、澜沧江、怒江等川滇两省,总行程长达5100多公里。行走在西南每一条大江大河之畔,能清晰地看到一条条水电大坝长廊:拱石坝、堆石坝、单拱坝、引水坝……“一寸水头都不放过”,“前一座大坝的库尾,就是后一座大坝的库头”,在央(国)企、省县市等层层分割下,西南大河们早已“全身粉碎性骨折”,奄奄待毙。一条条奔腾数千年生龙活虎的大江大河,迅速消逝于历史深处。如今纵横川滇青海、甘肃等六省、方圆133万平方公里的横断山区,仅剩下一条怒江未被大规模开发。而在国家十二五水电开发规划上,怒江之上也已规划了四级水电站。
数十年里,对于背井离乡的千千万万水库移民而言,他们通常在为能有一处栖身之所而奔波,在为家园被毁的损失而号泣,在当地政府“顾大家舍小家”、“为了国家利益”等种种说辞之下而牵猪赶羊,远走他乡。而移民获得的补偿,相比水电公司利润完全是九牛一毛。
与国内这种高密度梯级开发相比,国外的水电开发往往至少要保留50%的自然流淌的河段。然而在水电公司所攫取的巨额利润面前,无人提及;或者已被故意忽略。“至于建坝发电后带来的滑坡涌浪等地质灾害治理、移民补偿、甚至频发的地震损失等,却统统扔给所有纳税人。”北京传知行社会经济研究所经调查大量数据认为:水电究竟是否一种可再生经济能源,今天已经到了重新定义、重新核计成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