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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闻先驱中的 “五朵金花”

2013-04-29张威

学习博览 2013年7期
关键词:杨刚金花

张威

中国杰出的女新闻人诞生于8年抗战,最著名的有5位,按出生年月排序,她们是:杨刚(1905-1957)、浦熙修(1910-1970)、彭子冈(1914-1988)、戈扬(1916-2010)和韦君宜(1917-2002)。前3位被称为“三剑客”,后来加上戈扬,又有“中共新闻四大名旦”之称,近年来有研究者开始将她们称为中国新闻出版界的“五朵金花”。

“五朵金花”

“金花”中的长者杨刚,193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香港《大公报》副刊《文艺》主编和该报驻美记者,秘密为中共从事国际工作,有“金剑女神”之称。1931年杨刚以英文撰写短篇小说《日记拾遗》,被美国记者斯诺收入其编译的中国现代短篇小说选《活的中国》。全国解放前夕,杨刚担任天津《大公报》副总编辑和上海《大公报》军代表。新中国成立后,调任周恩来总理办公室秘书、中宣部国际宣传处处长以及《人民日报》副总编辑,在“五朵金花”中为职务最高者。1957年10月在反“右”运动中自杀身亡。

人称“浦二姐”的浦熙修,抗战时期担任《新民报》记者、香港《文汇报》南京特约记者,在政治上倾向共产党,是当时新闻界著名的“开天窗”记者和“闯祸”记者。1941年,她不畏孔祥熙等国民党权贵,报道了“飞机洋狗事件”,引起社会大哗。她对重庆谈判和政治协商会议等重大政治事件的采访报道都是当时脍炙人口的名篇,并被公认为在舆论上帮助了中共。新中国成立后,浦熙修任上海《文汇报》副总编辑兼驻北京办事处主任,期间积极争取加入中国共产党。但在1957年被打成了“右派”,身心遭受重创,1970年死于癌症。

彭子冈,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战期间任《大公报》记者,采写报道了大量社会新闻,其中近百篇的《重庆航讯》,反映了社会各阶层的动态,被同行誉为“重庆百笺”。她的名篇还包括《毛泽东先生到重庆》、揭露国民党权贵腐化和美国兵强奸北大学生沈崇的报道等。新中国成立后,彭子冈先后任《人民日报》记者和《旅行家》杂志主编,1958年因“鸣放”文章被打成“右派”,开除党籍、撤职并下放到河北农村劳动改造,积劳成疾。1980年突患脑血栓,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1988年在北京逝世。

戈扬,中共党员。抗战初期在武汉、徐州、贵阳编辑战地小报,撰写战地通讯,深得周恩来、邓颖超赏识,将其调到重庆,随邓颖超做妇女工作。1941年,国民党情报组织获悉“一个红衣少女经常出没在周公馆”,正要对她下手,却走漏了风声,戈扬由邓颖超亲自安排离开了重庆,前往新四军任新华社记者,她先后任新四军新华分社社长、新华社华中分社副主任、华东总分社副总编辑、上海《解放日报》驻京办事处主任以及北京《新观察》主编。1989年,其主编的《新观察》受到批判并停刊,戈扬同年5月出访美国后滞留未归,不久遁入佛门,并加入了美国国籍。2009年,她在纽约皇后医疗中心去世,享年93岁,是“五朵金花”中最高寿的一位。

韦君宜,出版界称“韦老太”,1936年参加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后加入中国共产党,1939年到延安,任新华社《中国青年》杂志编辑、晋绥《中国青年》分版主编。建国后,任《中国青年》总编辑、作家出版社总编辑以及人民文学出版社总编辑兼社长等职。1956年因组织评论王蒙《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及其他言论,险些被打成“右派”、被下放到农村锻炼,后复出。作为中共意识形态在出版重镇的一位“守门人”。韦君宜曾组织出版了大量影响当代中国的文学作品,其中包括浩然的《金光大道》、张洁的《沉重的翅膀》、莫应丰《将军吟》等长篇巨制。韦君宜在“文革”后期开始写作反映她亲历的延安“整风”等一系列中共政治运动,冠名《思痛录》,在思想界引起震动。2002年,韦君宜因脑溢血病逝,享年85岁。

不是严格意义上的

记者

从西方新闻专业主义的角度考量,“五朵金花”也许不能称为是严格意义上的记者,因为她们均持明确的政治立场,称她们是“革命的宣传员”或“红色新闻人”也许更为贴切。然而,站在历史的平台上观察,她们独特的价值就开始凸现:这五人曾不顾一切地投向革命,成为中共新闻出版界的女杰,但就在其事业如日中天时,却被革命的烈火灼伤后消亡。更令人扼腕的是,这五人都以不同的方式怀疑或否定了自己曾经追求的理想。

“五朵金花”有许多相似之处:她们均家境良好,有的还是名门望族之后;她们均上过大学,有的还出于名校;她们都选择或被卷入了新闻界,直接或间接地为革命政权工作;她们经受过革命的残酷洗礼,几乎都有自杀的经历;她们最后以不同的方式反思自己的过去,且都做出了抗争。

显然,“五朵金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新闻人,她们是革命机器的宣传工具,是红色政权的鼓手、捍卫者和宣传家。她们的足迹、她们所处的特殊年代铸成了一代红色新闻人的悲剧。研究她们的出道、成名、重创和殒灭具有独特的认识价值和警世意义。

在“五朵金花”中,有的留下了较详实的个人回忆,比如韦君宜的《思痛录》,但也有人留下的个人资料甚少,比如戈扬。杨刚自1949年后几乎什么个人资料都没有,因为她死在一个高度控制言论的极端时代。这种情况增加了研究的难度,主要是研究者难于给她们最后的思想以精确定位。比如,杨刚临终前是否对她一生追求的事业感到后悔,浦熙修在死前为何还要求入党?我们必须记住一个时代背景,在杨刚和浦熙修去世的年代,她们没有言论自由,甚至在思想上也没有自由,她们不仅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自己。然而,这两人用行动表明了她们的抗争和异议。韦君宜、彭子冈、戈扬则穿越了复杂多变的时代,她们最后幸运地获得了说真话的机会。尽管因每个人的思想解放程度不同,导致她们所公开的观点深度不同,但她们毕竟都能说真话了。

“五朵金花”中杨刚和浦熙修已被人写过传记,有关上述五人的回忆文章和论文也发表了不少,但将“五朵金花”作为一个群体研究的尚不多见。一个独立的个体可以有许多偶然性,一个群体则能显示出深刻的历史暗喻,因而具有更高的研究价值。

(摘自《光荣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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