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之威”与“人伦之悲”的交错
2013-04-29紫茵
紫茵
2013年,全世界都在纪念世界歌剧巨匠理查,瓦格纳诞辰200周年。中央歌剧院为此提前预热初放啼声,2011年9月22日、24日,将《汤豪舍》率先搬上天桥剧场。2013年7月6日、7日,又在国家大剧院成功谈出《女武神》,再次向伟大的作曲家表达崇高的敬意。
如果说《汤豪舍》尚有唯一“外援”领衔男一号,《女武神》则首度百分百中国本土全华班底担纲主演。这部大约4个小时的瓦格纳长篇大作,所有角色均为中央歌剧院独门本家阵容。按照节目单开列名录:王威(女高音)饰布伦希尔德,王海涛、於敬人(男中音)饰沃坦,李爽、刘怡然(男高音)饰齐格蒙德,阮余群(女高音)饰齐格琳德,刘珊、王红(女中音)饰弗丽卡,田浩(男低音)饰洪丁;李晶晶、郭澄澄、夏羽、张燕、李岚、徐春雨、黄文卿、孙雪曼分饰赫尔姆韦格等八位女武神;导演:王湖泉,舞美总监:宋晨,乐团首席:张乐,舞美设计:马连庆,灯光设计:邢辛(特邀),服装设计:王钰宽,化妆设计:高建新;中央歌剧院院长:艺术总监俞峰指挥中央歌剧院交响乐团。
经典名剧,无需介绍剧情内容、人物关系:不必评说文本优劣、音乐高低。腾出篇幅、省下笔墨,只需聚焦舞台。两场演出,王威和阮余群AB双挑,唯一的布伦希尔德和齐格琳德。全球著名歌剧院、世界著名女高音,演瓦格纳不带这么干,怎么也要歇一两天演一场。中央歌剧院只为沃坦、齐格蒙德、弗丽卡排TAB两组演员,6日、7日,两场演出,弗丽卡AB角顺序出阵;齐格蒙德AB角前后调换。听说6日首场演出,刘珊(饰A组弗丽卡)和刘怡然(饰B组齐格蒙德),实力和水准令人称道。前者经验丰富练达稳健,后者年轻有为进步神速。了日的演出是201 3年国家大剧院歌剧节闭幕终场大轴,沃坦本为A组王海涛,但两场演出均未登台,B组於敬人同王威、阮余群,三人连上两场;齐格蒙德则为A组李爽。
曾经,我们一度悲观甚至绝望,中国的瓦格纳男高音、瓦格纳女高音,瓦格纳歌剧全阵容演员,他们,在哪里?然而中央歌剧院版《汤豪舍》像一缕曙光,一夜之间驱散浓雾阴霾,从此,中国歌剧舞台有了中国自己的“made in China”的“瓦格纳”。现在,《女武神》风驰电掣般从云端驾临,好比一轮朝阳,一片光明照亮通衢大道,希望在梦里、在心间、在眼前、在远方……中国的瓦格纳男高音、瓦格纳女高音,中国的瓦格纳歌剧全阵容演员,他们,在这里!在世界歌剧舞台上,他们,可能是平均年龄最低、最年轻的布伦希尔德和沃坦、齐格蒙德和齐格琳德:在中国歌剧舞台上,他们,可能是上道最早、入行领先、实力最强、阵容齐整的瓦格纳作品前沿先锋精锐军团。
父与女:相知·背逆
王威,2011年中央歌剧院《汤豪舍》的伊丽莎白,201 2年国家大剧院《罗恩格林》的埃尔莎;国内瓦格纳歌剧女高音第一人、两部瓦格纳歌剧女一号。《女武神》“三度梅开”披挂上阵,挑战布伦希尔德。“嗬哟哕荷,嗬哟哕嗬,嗬哟哕嗬,嗨呀哈”,这是女武神首领“标志性”的呐喊呼啸。第二幕甫一亮相开嗓,便振聋发聩先声夺人。只见她,银色盔甲一身戎装、一手持坚盾,一手握长矛。她,可能是笔者见过的形貌最柔弱纤瘦、风摆杨柳的布伦希尔德。看外表,她,既不显威武也不露神威。听歌声,她,用一种不同于bel canto、不带明显颤音的声音造型,强化歌唱中的力度与硬度,扩张度与紧张度,突出瓦格纳女高音的特殊质感,有效淡化、弱化了人物造型的单薄。
布伦希尔德的戏份,第一幕完全空白,第二幕初露锋芒,第三幕重点发挥。开初,穿插于父母、兄妹之间的话语不算长篇,第二幕演唱“今天我为何感到身上的盔甲如此沉重”,“我的决定是改变战斗的结局”两段相对完整的唱段时,已见光彩予人期待;第三幕第一场,她为八姊妹讲述齐格琳德的来历、她给齐格琳德逃生的勇气,角色的定位、性格、心理,相对明确:第三场,她为自己将要遭受的惩罚大鸣不平,向父亲申诉、求告,动之以情。“我做了什么卑劣的事,让你给我如此深重的侮辱……”,她的歌声充满疑虑委屈;“有人向我传递爱的信息……”她的歌声涌动满腔激情;“请下令燃起一片大火……”她的歌声潜涵忧伤哀怨。布伦希尔德,最大限度着意发挥演唱方面的经验和优势。
王威演唱角色基本到位。相比《汤豪舍》的伊丽莎白、“罗恩格林》的埃尔莎,这个布伦希尔德,善良仁慈、温厚顺服的一面,表现相当充分:强硬奔放、勇武刚烈的一面,尚欠缺丰满。头号女武神,众神之王的女儿,应有的气势、气韵和气脉、气派,还有些撑不起、放不宽。有时举手投足肢体动态,应该更“走心”。一个眼神、一副表情、一个造型,内在的强大,由里及表、表里如一;如果再定得住一些、立得稳一些,布伦希尔德会更加神形兼备栩栩如生。
沃坦饰演者於敬人,《女武神》全剧“卡司”群星中最闪亮、最耀眼的一颗。他,应该算是首度领衔头牌男一号。如果说,齐格蒙德和齐格琳德的主要唱段集中在第一幕第二、三场和第二幕第三、四场,沃坦,这位最具神威人性的众神之首,瓦格纳歌剧男中音中戏份最为足实的一例,从第二幕幕启到第三幕幕落,所有长度、密度、难度最高的声乐段落,无一不由“王者”背负。他,可谓第二、三幕的重要角色,《女武神》全剧的第一主角。这么多、这么难、这么重的演唱和戏份,竟然感觉不到他是第一次主演瓦格纳、第一次担纲沃坦王。於敬人声音造型颇具王者风范,雄劲结实、通透洪亮。这个角色,他,毫不胆怯畏惧、毫无生涩障碍,似乎已驾轻就熟且熟能生巧。“我中了自己设下的圈套,我的自由比任何人的都少”,这个沃坦很惶惑;“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最可怜的人”,这个沃坦很懊丧。《尼伯龙根的指环》台词,相当于德语的文言文,背熟《女武神》本来就难度巨高,古老德语发音更是别扭拗口。於敬人的演唱,语气语感熟稔流畅,沃坦所有唱段的完成质量,平均可打85-90的高分。手执权杖的沃坦,既有神界的威严,又有人性的敏感。在弗丽卡的威逼、纠缠下,他英雄气短理屈词穷,在老婆面前活像一个“惧内的丈夫”:在布伦希尔德的追问、盘诘中,他痛心疾首狡黠诡辩,在女儿身边活像一个“委屈的父亲”;第三幕,他始发神威,后施父爱,这个沃坦,唱得动听,演得感人,非常富有艺术魅力。
“沃坦”的幕后故事发人深省:大半年以前,《女武神》预备上马。开初沃坦角色并未最终确定人选,於敬人提前“入戏”,自觉位归角色状态。其时,他的儿子呱呱落生,开始扮演人生的新“角色”同时走进艺术的新角色。众神之王不惜“抛妻别子”,在单位附近快捷酒店租住客房,数月时间潜心深入沃坦的世界。终于,人神合体不再分离。在舞台上,於敬人说沃坦的话、抒沃坦的情,他成就了《女武神》之父。勤奋用功有追求的青年男中音歌唱家,所作所为印证了一句被用滥的话: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於敬人,加油!兄与妹:相爱·征服
齐格蒙德和齐格琳德,一对孪生兄妹,同时,布伦希尔德为首的女武神也是他俩的同胞手足。齐格蒙德和齐格琳德相爱结为夫妻,本已乱了人伦纲常。许多年后,他们的儿子长大成人,青年英雄齐格弗里德冲过火焰的围困,用爱唤醒布伦希尔德,最后姑侄热恋……“欢乐地去爱,欢笑着去死”,爱情对抗律法,两败俱伤皆无善果。
阮余群饰演的齐格琳德,温婉端丽楚楚动人;李爽饰演的齐格蒙德,健硕壮实刚柔兼济。在笔者眼里,两个角色化装造型,可能是最符合文本要求与听众想象的青年男女。还记得2005年纽伦堡歌剧院版,这对兄妹恋人绝对已到大叔大婶级别,两人体态臃肿行动迟缓。看大叔大婶紧紧相拥时,竟然引起心理不适的连锁反应。本不愿拿这两版相比,因8年前《指环》四联剧北京首秀,带给我们的震撼无以言表。但,中央歌剧院的女高音和男高音,两个人的角色感、年龄感相对准确赏心悦目。关键是他们,唱得精妙演得出彩。两个人的对手戏,舒服合度、熨帖好看。可能是导演说戏很细,可能是演员入戏太深,齐格琳德和齐格蒙德,神形兼备令人信服。
“管他这是谁家炉灶,我要在这里休息”,哥哥冲进外宅,一头倒在火炉前:“怎么有一个陌生人?我得问问……”妹妹走出内室,一眼看到陌生人。女人温柔体贴,端水斟酒;男人恢复神智,活动筋骨。瓦格纳歌剧并无宣叙调和咏叹调的明确之分,最初“口语式”、“问答式”的简短交流,仍然具有瓦氏独有的音乐性、歌唱性。阮余群和李爽用悦耳入心的歌声,解读、诠释、附和着乐队“美”与“爱情”的动机。“我不敢把自己叫做和平……”第一幕第二场,齐格蒙德向洪丁夫妇讲述身世,这是男高音第一段长篇“咏叹”,李爽的处理,完全是进入角色内心的回忆叙事,起伏跌宕一气呵成。早先听过他在《霸王别姬》、《游吟诗人》、《赵氏孤儿》等剧唱男一号,感觉这个男高音相当优秀前途无量,第一次挑梁瓦格纳歌剧青年英雄,他,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水平与能力。歌声里抒情性和戏剧性平衡和谐,要什么有什么,听着非常过瘾。
“只有英雄才能得到这件武器……”第三场,齐格琳德向齐格蒙德讲述诺顿神剑的来历,这是女高音第一个重要唱段,阮余群的表现,精确细腻丝丝入扣,流丽婉转一咏三叹。“你将赢得你的妹妹和这把宝剑”,“你成了兄长的新娘和妹妹。魏尔松家族因此繁荣昌盛!”。夜莺般的女高音、金角般的男高音,光芒四射交相辉映,漂亮!在“爱情召唤的春光”和“欢乐鸟儿的歌声”中,全剧最美丽、最感人的画面,定格、收光,全场欢呼喝彩应声而起,第一幕,幕落。“我有罪,我的拥抱会让你不幸。”第二幕第三场,我们又听到兄妹夫妻的动人歌喉。“我的哥哥,齐格蒙德”,“妹妹,我的爱人!”深情呼唤渐渐消失;面对杀戮生死别离。
青年演员田浩扮演的洪丁,表现上佳引人注目。他,身材高大体形匀称,同神话史诗里的武士形象非常吻合。男低音那条粗壮低沉的好嗓子,送出角色应有的阴鸷与凶狠。“快离开这里!给我备酒,伺候我就寝。”洪丁对妻子威逼控制,粗鲁无礼,尽在其间。田浩,好好练、好好唱,将来,有的是可以发挥所长、施展身手的好戏等着你。
视与听:交感·震撼
曾见媒体报道,俞峰介绍歌剧《女武神》,舞台上全部是中央歌剧院的演员,所有舞美、服装也由中央歌剧院舞美工场制作完成,“可以说,这版《女武神》一颗钉子、一个螺丝,一砖一瓦、一针一线都是中国人自己的。”哦,好棒!
第一幕,“森林深处,洪丁的家”。古树参天、枝叶浓阴,原木宅门、火炉吊罐,建筑虽粗糙,室内不凌乱。舞台区域划分,功能性很强;灯光语言精细而清晰,幽暗而不昏浊,富于层次感而不显生硬。第二场,齐格琳德向齐格蒙德示意,这一刻,她明亮的目光化作一团深幽的绿光,“小叶白蜡树干”分叉处的剑柄,赫然入目意味深长;第二幕,“荒凉的岩石山,峭壁峡谷”。舞台前方的地块坚硬粗粒、棱角分明,后面则向纵深延展到云雾缭绕通向天界;第三幕场景是前景的改装变异。全剧三幕的舞美风格一致,古典原始、虚实结合。只是一点不满足,第三幕尾声,看惯布伦希尔德沉睡的石台突起,再看於敬人将王威平放在地,火光、白烟,四面升腾的效果,似不及纽伦堡歌剧院版《女武神》那般震撼。
中央歌剧院乐队,在俞峰的指挥棒下,从《汤豪舍》已散发出浓重的瓦格纳歌剧味道。《女武神》“暴风雨般”的前奏曲,从低音弦乐断奏音阶开始呈现“黑云翻滚”,猛烈狂暴骤然而降“风疾雨密”势不可挡。这支乐队引着瓦格纳,来了,《女武神》来了。全奏高潮渐渐回落、平息、安静……瓦格纳理想的“音乐戏剧”,音乐功能永远要为戏剧表情服务。强大的音乐功能与丰富的戏剧表情,在中央歌剧院乐队演奏中得到了统一与平衡。“美”与“爱”的动机,温暖如春令人沉醉;“瓦尔哈拉城堡动机”,神圣而威严:“魏尔松动机”,雄健响亮:“不愉快”动机,烦躁怨恼;恐惧惊悚……全剧音乐很好地呈现出瓦格纳歌剧特有的大幅、宽幅的动力性与动态感,强烈的对比度、深长的连贯性、巨大的穿透力,无不在规矩之中尺度之内。
中央歌剧院一大特色,优秀女高音成群结队,一茬接一茬如雨后春笋。第三幕前奏曲,《飞行的女武神》,或,《女武神之骑》,音乐风驰电掣气势如虹。“嗬呦啰嗬,嗨呀哈!赫尔姆韦格,这儿,把马牵到这儿来!”八大女武神,英姿飒爽青春勃发,“嗬呦嗬,嗬呦嗬,到这儿来!西谷琳,你去哪儿鬼混了这么久?”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在狂飙般的音乐中嬉笑欢歌。张燕、黄文卿等,那几嗓,新鲜活泼、过耳难忘。然而,前两幕绷足的劲头,在第三幕开场似乎有点松懈、涣散,早已烂熟于心的经典《女武神之骑》与心理预期产生了一定的差异。俞峰将乐队及时带回正常状态,从“指环的动机”、“大蛇的动机”,到“沃坦发怒的动机”、“契约的动机”,再到“齐格弗里德的动机”、“命运的动机”,第三幕中间及尾声,这些极具分量、别具光彩的音乐,演奏严谨而严整,有丰富的层次、有精微的细节、有磅礴的气势。
一支有潜力、有实力的瓦格纳歌剧乐队,正在中国大地奋力崛起。
思与感:交集·引申
众所周知,在世界歌剧史上,瓦格纳“无人比拟、无可替代、无法超越”。看一次瓦格纳、听一场瓦格纳,总会多一种感慨、多一份感叹。伟大、瓦格纳,瓦格纳、伟大。伟大作曲家的艺术生命表现在其经典作品的不断上演,在不同国度、翻不同版本、用不同演员。有些话,重复代表强调,强调说明重要。挑战瓦格纳,征服《女武神》,需要勇气,更需要实力。
同在国家大剧院歌剧节消费,同一区域座位,《女武神》380元人民币,《纳布科))880元人民币。380元也好,880元也罢,两部歌剧皆物有所值、物超所值。《女武神》工程浩大、基础坚实、制作精良、阵容精锐,中央歌剧院应作为经典剧目珍藏保留,趁热打铁精益求精,常规性复排磨砺、轮番上演。否则,岂不太可惜?
曾几何时,中国乐评界兴起一股风潮,有些自诩的乐评人,永远以自己偏爱或钟情的一位演员、一张唱片、一种版本为唯一标准,永远以此标准来评断衡量所有演员、所有版本、所有现场。这个“不是”、那个“不像”,总之,全都不符合其唯一标准。笔者则坚持一个观点:艺术,应有基本标准而无统一标准。瓦格纳女高音、瓦格纳男高音、瓦格纳歌剧乐队,肯定有其基本标准。但,全世界各个国家、各个歌剧院所有瓦格纳女高音、瓦格纳男高音、瓦格纳歌剧乐队,是否必须统一标准,全部一个模子克隆复制?非也。这就好比中国的国剧,单说青衣,全部青衣,早有“梅(兰芳)、尚(小云)、程(砚秋)、荀(慧生)”四大名旦,后有“李(世芳)、毛(世来)、张(君秋)、宋(德珠)”四小名旦,还远远不止这些个流派。单一个“程”派,那也分出宽、窄、粗、细、明、暗的嗓音和唱法,赵荣琛、李世济、迟小秋、张火丁、李佩红、吕洋,等等,全部宗“程”,同一部《春闺梦》、同一部《锁麟囊》,要唱起来,谁不个性鲜明兼备很高的辨识度?所以,笔者认为,无论有意无意、自觉不自觉,用一位大师、一张唱片、一个版本做标准的乐评,只能说明其眼界和胸襟有限,毫无价值和意义。
瓦格纳歌剧,中国国家歌剧院和德国国家歌剧院,“原产”、“范本”和“引进”、“摹本”,第一次首轮首演和第N次复排轮演,演出百余年、总量数十部和演出近两年、共计仅两部,两者,怎么比、怎能比?如果一定要比,未免有失公允。中央歌剧院和中央歌剧院相比,从2011年9月到2013年了月,两年不到成功排演两部瓦格纳歌剧。两部瓦格纳歌剧,从演出长度、技术难度、思想深度、艺术高度,综合系数复杂程度,等等,《女武神》比《汤豪舍》更胜一筹。笔者通过感性记忆认证,中央歌剧院版《女武神》,提供给普通听众的艺术审美感受,毫不逊色于2005年纽伦堡歌剧院版《女武神》。可能也不应完全排除,从心理期待到主观标准中的个体调节所产生的某些差异。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无误,可以深信不疑:无论《汤豪舍》还是《女武神》,中央歌剧院都在开创、引领、超越国内舞台瓦格纳歌剧演出的新纪录。《女武神》,又是一座新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