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形合与汉语意合对比及启示

董天 程盼

【摘 要】英语被普遍认为是形合语言，汉语则被认为是意合语言。所谓形合，指词语或分句之间用语言形式手段（如关联词）连接起来，表达语法意义和逻辑关系；意合指词语或分句之间不用语言形式手段连接，其中的语法意义和逻辑关系通过词语或分句的含义表达。了解英汉中的形合与意合，对翻译中做到语篇衔接与连贯有很大帮助。

【关键词】形合；意合；语篇衔接；连贯

一、引言

著名美国翻译学家和语言学家尤金·奈达曾指出：“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说，英汉语言之间最重要的区别特征莫过于形合（hypotaxis）和意合（parataxis）之分。” 本篇论文在借鉴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着重介绍英语中的形合手段和汉语中的意合特征及其对英汉翻译的启发。

二、形合手段

英语深受理性和分析思维方式的影响，因而逻辑严谨，注重结构与形式，多显性连接。“形合”，又称“显性”（explicitness/overtness），指借助语言形式，主要包括词汇手段和形态手段，实现词语或句子的连接，注重语言形式上的对应。所谓“英语注重形合” 是指，注重结构﹑句子形式，“以形显义”，“以形统意”，“以形摄神”，借助各种连接手段。英语中的连接手段和形式（cohesive ties）不仅数量大，种类多，而且用得十分频繁。总体来说可以分为三类：

关系词和连接词。关系词包括关系代词、关系副词、连接代词和连接副词，用来连接主句和主语从句、宾语从句、表语从句和定语从句。如who，which。连接词有并列连词和从属连词，用来连接词、词组和分句。如and，as等。

介词。介词包括简单介词（如with，about）、合成介词（如inside， onto），成语介词（如apart from，because of）。

其他连接手段，如形态变化形式，包括词缀变化，动词，名词，代词，形容词和副词的形态变化（如性、数、格、时、体、语态等）及其保持前后一致的关系，广泛使用代词以保持前后呼应的关系，使用it和where作替补词（expletives）起连接作用等。

三、意合特征

汉语深受悟性和综合思维方式的影响，因而侧重意会，注重功能与意义，多隐性连贯。“意合”， 也称“隐性”（implicitness/covertness） 或“零形式连接”，指不借助语言形式，而借助词语或句子所含意义的逻辑联系来实现语篇内部的连接，注重行文意义上的连贯。“汉语重意合”指汉语注重时间和事理顺序，注重功能、意义，注重“以意役形”，“以意统形”，“以神摄行”，“遗形写神”，少用甚至不用形式连接手段。使得汉语具有自己独特的句式特点。这些特点即意合特征，归纳如下：

语序。汉语的语义少用或不用连接词来表达，而是与语序密切相关，许多句子虽然不用关联词，形式类似并列复句，但却含有因果、转折、条件等种逻辑关系。例如： 隐含条件：他不来，我不去。I wont go unless he comes； Ill stay until he comes.

反复、排比、对偶、对照等。汉语中这些句型非常普遍，具有词句整齐，结构匀称，可以互文见义，往往不用关联词。例如：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Faithful words offend the ears just as good medicine tastes bitter.

紧缩句。紧缩句是指由复句紧缩而成的句子。所谓“紧”就是紧凑，是取消各分句之间的语意停顿；所谓“缩”就是压缩，是略去原来复句中的一些词语。因此这类隐形关系句十分简明紧凑。例如：一言既出驷马难追A word spoken and an arrow let fly cant be recalled.

四字格。四字格是通常是古代汉语的遗留或受古代汉语的影响，往往历经千锤百炼，言简意赅，常常是意合法的佳作。例如：举足轻重decisive， vital， significant；蔚为壮观splendid， spectacular.

四、翻译启示

了解形合与意合角度下英汉各自特征，对翻译时如何使英语衔接自然与汉语连贯流畅有很大帮助，进而提高翻译准确性。关键是要牢牢把握和熟练运用形合手段与意合特征，并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达到以不变应万变。

汉译英时，可以首先梳理出原文中最重要的信息，将其装入英语主句，而将源文中的次要信息装入英语的从句，并添加形式标记或连接词，将重要信息以外的信息连接起来，做到“化零为整”，实现英语高度的形式化和严密的逻辑性。

如沈复的这句文言语，意思全靠词义和语境来体会，在翻译时要考虑到英语的主谓句式特点，以符合英语的形式化和逻辑性。从这些标准来说，第一译文显得就有些松散，第二个译文的连接手段显然比第一个要高超，且将汉语中要表达的意思很好的整合到了一起，做到了“以形传神”，但第三个译文因改变了叙事角度，使多连接手段的英文也显得更加简练。

衰柳寒烟，一水茫茫。（“浮生六记”）

译文1：I went there in winter， and could see nothing but unanimated trees and smokes. There is only a range of poor water. 译文2：I went there on a winter day and saw only a stretch of cold water against some sparse willows trees and a frosty sky.译文3：While in winter， nothing was enjoyable but the lovely willows and quiet water.

英译汉时，汉语以意合为特征，衔接手段通常是隐性的，而不是显形的。因此在英译汉时， 通常省略连接词，多数情况是“化整为零”。但这并不会给读者在理解上造成困难，对译文的理解是由译文中的语境以及读者自己梳理语篇内部关系的能力决定的。例：All around was open loneliness and black solitude， over which a stiff breeze blew。周围一切，只是一片空旷的荒寒，一团漆黑的僻静，一股劲风，在上面吹动。

五、结语

英语重形合，以形制意；汉语则重意合，以意骇形。因此，英语单词多形态变化，句子多复合或并列句，多用连接词和介词等连接手段；汉语无词形变化，多流水句，介词等连接手段相对较少，句意多靠词义与语境来传达。这些都对英汉翻译有所启发，牢牢把握形合手段与意合特征，以便在翻译时做到对译入语内部结构重组，符合译入语的习惯和特征，做到表达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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