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养老脆弱性分析及策略建议

杜景山

摘要：由于我国长期存在着城乡发展不平衡、农村医疗设施不完善、传统养老方式不能适应现实环境等因素，使我国农村养老的脆弱性十分突出。提高农村老年人自养能力、完善农村养老保障体系、改变农村传统养老观念，对于增强农村养老脆弱性意义重大。本文通过文献梳理，提炼出了目前关于脆弱性概念的五种界定及其存在的不足，并对农村养老脆弱性做了进一步补充和解释。借鉴英国发展机构（DFD）提出的可持续生计框架（SLA），以农村老人为中心，把农民养老看成一个“系统”工程。列举农村养老脆弱性表现，分析养老脆弱性形成的原因，最终多角度提出抵御农村养老风险的策略建议。

关键词：农村养老脆弱性 定义 可持续生计框架 策略

一、引言

如今，人口老龄化是世界人口发展的普遍趋势，是所有国家的共同现象，是科学与经济不断发展进步的标志。在未来的30年里，中国人口老龄化将呈现加速发展态势。根据OECD的人口发展预测，到2030年，中国65岁以上人口占比将超过日本，成为全球人口老龄化程度最高的国家（何晶晶 2007）。而我国农村老人问题也显得尤为突出。一方面，农村在养老的过程中可能面临的风险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如老人收入低且不稳定，疾病侵袭和因缺乏子女照料精神问题突出等等；另一方面，农村养老又缺乏应对养老风险的有效机制机制，如政府政策的不完善，子女不作为等等（叶敬忠 2008）。这两方面的不均衡就导致了农村养老在应对养老风险时抵御风险或从风险中恢复的能力不足，即养老脆弱性突出。目前，养老脆弱性作为一个学术概念已被明确提出并展开了丰富研究，内容涉及脆弱性定义、脆弱性影响因素分析、框架分析等诸多方面。本文拟重新梳理相关研究成果，剖析农村养老脆弱性定义，列举其脆弱性表现，分析原因，并在此基础上提出相应的策略建议。

二、脆弱性概念起源及其界定

“脆弱性”概念最早主要应用于最自然灾害的问题研究，在地学研究领域，Timmerman P.于1981年第一次使用了脆弱性概念。目前脆弱性研究已被很多学者视为一门新兴的科学，在社会学领域、经济学领域等诸多领域都提出了脆弱性相关假说，并且逐步应用于各个领域的研究和实践。但关于脆弱性本质、脆弱性构成要素及各要素之间联动对系统脆弱性影响并没有科学的界定（于长永 2011）。回顾国内外研究文献， 目前理论界对脆弱性定义有多种观点，经过整理与分析，我们发现现有研究对于脆弱性的定义主要涉及以下五大类：（1）脆弱性是暴露于不利影响或遭受损害的可能性；（2）脆弱性是遭受不利影响损害或威胁的程度；（3）脆弱性是承受不利影响的能力；（4）脆弱性是一种概念的集合（包括：风险、敏感性、适应性和恢复力等）；（5）脆弱性是由于系统对扰动的敏感性和缺乏抵抗力而造成。从五种界定来看，不同的界定有着不同的侧重点，如：第一种界定与风险界定类似；第二种界定侧重说明了系统面对扰动的结果；第三种界定强调了脆弱性的表征，即系统的应对能力和抵抗力，不没有突出脆弱性本质；第四种界定更是直接表述了脆弱性的表征；第五种界定从系统内部结构和功能角度来分析脆弱性，这一概念界定较为准确，但也有一定缺陷。因此， 有必要对脆弱性概念进行更进一步分析。

借鉴英国发展机构（DFD）提出的可持续生计框架（SLA），以农村老人为中心，把农民养老看成一个“系统”工程（如下图）。把整个农村养老看成是老人个人资本应对内外部风险的过程，其脆弱性体现在老人养老过程中抵御风险和从风险从恢复的能力不足。一方面，这种脆弱性程度是受内部结构和特征决定的，如个体、组织的经济资源、人力资源等，在一定时期内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另一方面，这种脆弱性程度还受外部风险的的影响，外部风险又包括政策、法律、经济水平等，外部风险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从特征方面来看，脆弱性具有两大特征：1、相对性，它不是一个显性的特征，而是隐显于其载体之内；2、动态特征，即脆弱性程度是随着内部结构和外部风险的变化不断变化的。

三、农村养老脆弱性表现及其根源

基于前面关于脆弱性概念的界定，农村养老脆弱性是指老人个人资本应对内外部风险的过程，其脆弱性体现在老人养老过程中抵御风险和从风险从恢复的能力不足。对于农村老年人来说，在内外部风险综合作用下，他们的脆弱性主要表现为：与养老金相关的经济收入状况、健康与医疗保障状况、生活照料和精神慰籍、家庭结构转型和养老观念滞后等。

1、收入微薄且不稳定。农村养老脆弱性最直接表现为，农村老人经济收入不足且不稳定，应对衣、食、住、行等方面的日常开支，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即为风险。从农村老人的生活来源方面看，对农村老人主要生活来源的调查结构显示，80.9%的老人目前还在依靠自己的劳动获得收入。本村外出子女、未外出子女、配偶支持及其他家庭成员支持也是老人重要的生活来源（何敬忠 2008）。经济上最主要依赖国家或村委会帮扶、社会养老保险金等社会保障资源的老人比例极低。。

2、国家养老政策效率低，新农合作用不甚理想。回顾改革以来的农村社会保障制度的历史会发现，农民养老问题屡次得到社会和政府的重视，并多次付诸行动。但由于国家缺少实质性的投入和政策执行缺乏稳定性，导致农村社会养老保障制度停滞不前（乐章 2010）。此外，为了解决农民“看病难， 看病贵”问题，新农合得到了快速发展，但实际效果并不理想。

3、老人缺乏精神慰藉。精神慰藉是老年人重要的需求。我国农村老年人的精神需求主要通过与家庭成员互动来获得满足，亲情关怀、家庭温暖、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是老年人晚年幸福的重要保障。但是，目前农村空巢老人现象越来越普遍，一方面，大多数老人子女外出打工，其最直接的精神慰藉表现为子女回家探望；另一方面，外出子女回家频率低，在家停留时间少，这样代际之间长期处于分离状态，老人从中获得的情感补偿十分有限。

4、家庭养老风险。中国有句古话“养儿防老”，这种家庭式养老方式和养老观念在中国农村根深蒂固。但是，我国正经历着一个转型期，传统的家庭养老方式和养老观念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目前，农村家庭结构和功能的变化，使农村家庭养老资源在整体上出现了减少的趋势，加大了农民养老的脆弱性。其主要体现在： 一是家庭规模小型化趋势。家庭规模缩小，受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影响明显。二是家庭结构核心化趋势。核心家庭是指只有一对配偶和未成年子女构成的家庭结构形式。在农村经济发展速度缓慢和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前提下，家庭核心化导致农村家庭养老保障能力的下降，加剧了农民养老脆弱性。

四、策略建议

为了有效的抵御农村养老过程中会出现的风险，我国农村未来老年人养老方式，应在继续鼓励老人自养、家庭赡养的基础上，大力推进养老社会化保障体系建设，使老年人过上健康、幸福、长寿的生活（何晶晶 2009）。基于农村养老脆弱性的定义，未来农村养老风险防御体系的构建应做到内外兼修，既要增强个体自身抵抗力，又要优化外部因素以降低风险。因此，本文拟从以下五个方面展开预防农村养老脆弱性策略的讨论。

1、完善社会救助。这是社会化养老保障体系的有益补充。相对贫困是农村社会的普遍现象。对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老人，政府应当根据当地居民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和经济发展水平确定最低生活保障标准，提供最低生活补助，并对贫困老人减免相应费税，提供医疗方面的优惠和照顾。总之，未来中国农村将建立以家庭养老为基础，社会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为主体，社会救助、社会照料和社会福利服务为补充的社会保障体系，这是中国农村养老的发展趋势。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有效的抵御农村养老过程中养老保障体系失位的风险。

2、提高农村老年人医疗保障服务水平。这也是农村社会化养老保障体系和农村养老脆弱性预防体系的重要内容之一。解决农村老年人的医疗保障问题，不能完全依靠政府，应在政府支持下，由政府、集体、个人共同投入，建立起多形式、多层次、多类别的医疗保障制度。尤其要鼓励农民互助共济兴办合作医疗，并将它们纳入法制管理的轨道。通过充实医疗设备，完善医疗服务网络，提高医务人员素质，确保农村老年人享有保健医疗，提高老年人健康水平，让老人享受到病有所医。

3、保证农村老年人生活照料。这是农村社会化养老保障体系的重要内容之一。具体有以下几种方式：一种是集中供养方式。主要针对高龄老人及有特殊困难的老人。另一种是社区服务方式。对居家养老但需要生活照料的老人，由社区老年服务组织为其提供服务人员入户进行定时、专项服务。第三种就是发展民办养老。通过激活民间资本，筹资兴建民办养老院，政府为这些机构无偿提供土地使用、协助资金筹措、给予费税减免、提供医疗保障及生产保障等，沿着“政府指导、民政监督、自负盈亏、自我发展”的轨道运营。

4、构建农村养老保险体系。要想好好解决农村养老问题，建立和健全农村养老保险体系是必不可少的。农村养老保险体系是农村化养老风险防御体系的核心和基础。社会养老保险是指国家通过立法，采取个人、单位和国家三方出资方式筹集养老基金并为老年人提供经济帮助、保障其基本生活的一项制度，它是我国农村养老模式发展的必然趋势，只有逐步建立覆盖农村所有人口的养老保险体系，才能使农村养老问题从根本上得到解决。此外，针对农村的现状，各地政府还应根据自身情况在落实政策时做到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做到真正的科学化、制度化和人性化。

5、加强农村伦理道德教育。这是农村养老风险防御体系的道德基础。我们要进行广泛、深入和经常性的宣传教育，大力弘扬中华民族敬老、养老的传统“孝道”美德，提高民众家庭养老意识，改变农村“嫁出的女儿不养娘”、“养儿才能防老”的传统观念。并且要让儿女意识到赡养老人是应尽的义务，家庭成员间的亲情血缘关系是不会因市场经济的发展而淡化的，要努力营造良好的尊老、助老、养老社会氛围。只有每一位子女知道“百行孝为先”的时候，老有所养，老有所依才能真正的有望实现。

参考文献：

[1]《脆弱性概念、分析框架与农民养老脆弱性分析》/ 余长永.农村经济，2011，（8）.

[2]《中国养老保险体系的转移负担与脆弱性》/ 赵曼.经济管理，2010，（18）.

[3]《农民的养老风险、策略与期望》/ 乐章.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研究生学报，2010，（1）.

[4]《高龄女性群体养老的脆弱性》/ 贾美艳.天津市经济学院学报，2012，（6）.

[5]《静寞夕阳：中国农村留守老人》/叶敬忠，贺聪志著.—北京：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8

[6]《保险学》/熊福生，姚壬元主编。—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10.5

[7]《中国国际扶贫中心研究报告2010年第2期—贫困、脆弱性：概念和测量》/黄承伟，王小林、徐丽萍著

[8]何晶晶.浅析人口老龄化背景下我国农村的养老问题[J]. 安徽农学通报，2007，（18）.

[9]《老年社会保障制度变迁与路径选择》/刘苓玲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