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亦风尚

陈保才

好久没关注新闻，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是热点。但是，在看到朋友签名的刹那，我忽然觉得很好玩：“新四大俗：城里开咖啡馆，辞职去西藏，丽江开客栈，骑行318。”

为什么觉得好玩？因为新闻总会变成旧闻，今天的热点，没准明天就没人热衷，但是，这个时代的流行风尚，却总是能持续一段时间，值得研究。

好吧，说说这新四大俗吧——都是幸福的事情。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它们都代表了一种富足，或者说自由。比如咖啡馆。我住的小区旁边有很大的城中村，可是，我家楼下居然开了十几家咖啡馆，谁会来这里呢？我反正一次都没去过，可是，每次我夜归的时候，总看到咖啡馆里还有很多人，相恋的情侣，寂寞的少妇，还有那些睡不着的人，他们构成了深夜咖啡馆的独特风景，这是让人喜悦的。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咖啡馆更悠闲，看到一个咖啡馆你总会心里觉得舒缓许多，虽然你未必要走进去。这也就是为什么法国会被称为浪漫之都，因为那里有无数的咖啡馆，当人们在塞纳河畔的咖啡馆坐半天，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身处红尘，却又能超然世外，那是怎样的一种惬意？所以，一个城市的咖啡馆越多，这个城市的人越幸福。

我曾经有个同事，办公室关系紧张时她就去西藏。一个小姑娘，一路搭了很多车，辗转多次，终于到达。她说，办公室太复杂了，要去呼吸下新鲜的空气。也许西藏就是这样，它让我们在疲惫之时总能获得内心安宁和纯净，让我们烦嚣的心获得净化。去一次，回来就忘却烦恼，积蓄了满身的力气，同流合污也好，自标高格也好，总之可以待下去，这何尝不是好事？至于辞职去西藏，那更是值得羡慕的事，没有放下的勇气，谁敢辞职？所以，我倒羡慕敢辞职去西藏的人。

去丽江开客栈也许永远发不了大财，开不成连锁，上不了市，但是，在这里开客栈却可以看红尘百态，能安好，却不必操劳，风景好，人悠闲，至少，身家十几亿的中年人不会因欲望过多劳累死去。至于骑行318，那更是环保主义，是乐活。我就认识十几个这样的人，他们不是这个城市的富贵者，但他们是这个城市的亲历者，他们的生活，是普通人的生活，可是，他们的快乐，却比中产和富豪纯粹，他们的快乐是真快乐。

那么，旧四大俗是什么？王朔总结的是：“金庸小说、四大天王、成龙电影、琼瑶电视剧。”如今看看，这旧四大俗，基本都成为了经典，虽然依然有人对旧四大俗嗤之以鼻，但它们却影响了好几代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俗倒不怕，怕的是媚俗，一媚就容易丧失原则；怕的是恶俗，一恶就容易丧失操守，做出许多让人看不下去的事。那才可怕。

再说，凡是说别人俗的人，往往自己才是真俗。因为大俗即大雅，俗到一定程度就是雅，而你只看到俗，说明你的境界还不够，你容忍不了别人说，说明你蛮横、霸道。所以，真正让人担心的倒不是俗，而是打压俗的人——那是优越，是自我，是高傲，是自以为是，是让人真正受不了的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