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会符号学角度谈英语圣经习语的翻译
2013-04-29彭安辉
摘要 社会符号学翻译法,将翻译视作两种符号之间的转换。本文从社会符号学角度,在对像《圣经》这样的古典文学作品中的习语的翻译进行研究中,充分重视其指称意义以及语用意义,同时也考虑其在语言符号内部所形成的言内意义,并由此认同翻译的最高标准“信息再现”,所以运用此翻译法有利于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更好地理解圣经习语中的文化负载现象,从而促进中西文化交流。
关键词:社会符号学 圣经习语 文化负载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圣经》是一部文化经典,在西方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它内容丰富,富含大量的文化信息。其语言或习语清新、精炼、优美,已经渗透到人们的生活之中。在跨文化交际中,若缺乏必要的圣经习语翻译知识,会给跨文化交流带来障碍。本文拟从社会符号学的角度,分析圣经习语的特点,探索圣经习语的翻译法,以期使中西文化交流更畅通。
一 符号的渊源及社会符号学
符号一词,最早出自古希腊语semeion,该词最初与医学有关,及至后来出现了语言符号学的雏形,据《圣经·创世纪》记载,耶和华上帝创造天地万物以后,按照他们的形象创造了第一个人亚当,并把亚当安置在伊甸园,让他看管。于是耶和华上帝赐给亚当语言,给一切动物都命了名。这便成了最先语言符号的来源。1894年,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Saussure)指出“符号学是研究社会生活中符号的科学”,他用能指(Signifier)和所指(Signified)代表符号,两者之间关系的结合,便产生了符号的意义。1897年,美国逻辑学家兼符号学家皮尔士(C.S Peire)指出,人类一切意思和经验都是符号活动。后来,其弟子美国学者莫里斯(C.W.Morris)和卡纳普发展了他的符号学理论,他们认为,符号的意义区分为三个方面:(1)言内意义,即符号相互之间关系所体现的意义;(2)指称意义,即符号对所指对象之间的关系所体现的意义;(3)语用意义,即符号与解释者之间的关系所体现的意义。
社会符号学认为,任何符号无论是语言符号,还是非语言符号(如体态语等)均有意义,意义即是关系。而以语言为中心的社会符号学研究,特别注重社会文化环境。如:1980年,语言学家韩礼德(M.A.K Halliday)创立社会现实(或文化)本身就是一种意义的建构符号结构。他指出:“解释语言必须在社会文化语境中进行”(李明,1997)。
二 翻译与社会符号学
据《圣经·创世纪》记载,耶和华神得知聚居在地上讲同一种言语的人们准备造一座塔通天时,他们就变乱了地上人们的语言,从此人们的言语彼此不通,以致人们计划造的塔就不了了之。由此看来,翻译作为一种跨文化交际行为,其本质是两种语言符号之间的转换。美国翻译理论家尤金·奈达(Eugene A.Nida)创造性地将社会符号学应用于翻译研究的实践中,提出了社会符号学翻译观。他指出,翻译是从语义到语体在译语中用最切近而又最自然的对等语,再现原语信息(谭载喜,1999:11)。他在From One Language一书中认为,符号转化法可以有效地帮助理解言内和指称意义。
在国内,陈宏薇先生发展了社会符号学翻译法,再次强调了再现原语信息的重要性。因此,翻译传递的不仅是意义,同时也有文化,译文应将言内意义、指称意义和语用文化意义完整地表达出来,按照社会符号学翻译法理论,圣经习语作为一种社会符号,自然也是意义和功能的总和,而圣经习语一般在字句意义之外承载有丰富的比喻意义和文化内涵,采用这一译法作指导,能更好地避免误译、漏译,使译文尽量与原文在意义、功能、风格等方面对等。
三 圣经习语中的文化负载信息
圣经习语有許多隐晦之处,承载的却是原语信息的历史文化背景,从而给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中国译者及英语学习者带来了翻译上的难题。因此,有必要对圣经习语中的文化负载信息进行分析,为探索圣经习语的翻译法以及为成功地进行圣经习语翻译作好铺垫。
1 圣经习语专名的文化负载信息
英语《圣经》中,像人名、地名随处可见,都有很深的文化负载现象。像Solomon,其字面义为“所罗门”,引申后指“平安的人、聪明的人”;又如,Jerusalem,字面义为“耶路撒冷”,此处原来是犹太人之圣城,引申后指“基础,平安之居所”。
2 动物的文化负载信息
dragon,其字面义为“龙”。《圣经·启示录》第20章1-2节记载:一位天使从天而降,手里拿着无底坑的钥匙和一条大链子,提住那龙,把它捆绑一千年。引申后指“恶魔、撒旦”;the lost sheep,其字面义为“迷途的羔羊”,引申后指“尚未悔改的人,比喻为误入歧途者”。
3 格言和谚语的文化负载信息
《圣经》还为英语孕育了大量格言、谚语,如A down cast spirit dries up the bones,其字面义为“忧伤的灵,使骨枯干”,它出自Proverbs(17:22),其引申义为“要快乐,才能身体健康”。
由此可见,圣经习语承载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它们让英语文化变得璀璨多姿,但也给译者带来挑战,作为译者必须认识到其字面义与引申义的差距,从而真正把握其内涵意义,达到翻译上的“意义相符”的目的。
四 社会符号学理论在圣经习语英汉翻译的运用赏析
圣经习语翻译的忠实与否直接影响到中西文化交流的效果。如上所述,习语具有丰富的文化负载信息,笔者拟以1919年合和本圣经习语翻译为例,试图探讨译者对圣经习语的翻译可否从社会符号学翻译理论的角度来进行,以期了解《圣经》的翻译活动,促进中西方文化的交流。
1 圣经习语指称意义的翻译
所谓指称意义,是符号与所指对象之间的关系所表现的意义,也就是概念意义或者人们通常提到的词典上的意义。因为中西文化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在翻译时,习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因不对等而造成的词汇空缺现象。当《圣经》中专有名称表示的概念在汉语里找不到对等词时,译者就需采用音译法。如“Manna”音译为“吗哪”,同指上帝为其子民以色列民众在走旷野时赐下的食物。这里暗示了一些文化信息。读者一看,便不难想象上帝对世人无限的慈爱。所以,“吗哪”一词译出了其指称意义。另外,圣经习语的指称意义的翻译,还广泛使用了翻译中最常见的直译法。如:“heap the coals of fire on somebodys head”译成“把炭火堆在头上”,其原意为要爱自己的敌人。炭火在汉语中的意象不仅有“火”,还有“温暖”的意思。此习语的翻译十分形象生动,译者直接保留炭火的形象,完整传达了指称意义,再现了原意,从而便于译语读者的理解。像“Noahs Ark”被译成“诺亚方舟”,则采用了音译加直译的方法译出了其指称意义,使读者读来倍感真切。
2 圣经习语言内意义的翻译
所谓言内意义,是指在语音、词汇和句法层次等的习语的意义。例如:语音层次的拟声词、词汇方面的双关、句子结构方面的排比都会产生言内意义。圣经习语里的言内意义一般来说,在中文里很难找到对等表达法,它的翻译主要体现在形式和风格或像幽默、机智方面的美感功能和情感功能的传达上。
(1)重复译法
句子结构的反复,大都起到了强调、增加整体感和连接语句的作用,强化了美感效果,加强了对原文或习语意义的的理解。如:“The punishment is to be a life for life,an eye for an eye,a tooth for tooth,a hand for hand,and a foot for foot.”被译成“要以命偿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
其中的习语“an eye for an eye”意指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即汉语中的“以牙还牙”。英语与汉语差异很大,言内结构体系也大不相同。很难传达言内意义。但这里的译者独具匠心地采用排比、重复等修辞手段进行翻译,使得此习语的比喻意义十分形象生动,结构匀称,做到了言内意义的完整表达,再现了原意,表达了原文的美感功能,达到了与原文同等的表达效果。又如,“This at last is bone of my bones and flesh of my flesh”被译成“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都是同类,其圣经原意是丈夫要与妻子联合为一体,丈夫要爱妻子,就像爱自己的生命。译者采用重复的对称句式,使言内意义得以再现。
(2)浓缩译法
这是一种修辞手段,对译文进行精简,使译文达到与原文一致的审美效果。如Proverbs 21:9:Its better to live in a corner of the housetop than in a house shared with a contentious wife.(宁可住在房顶的角上,不在宽阔的房屋与争吵的妇人同住。)
原文用It is better to live in …than in 这个句型,但在译文里,译者用“宁可”、“不在”代替该句型。众所周知,英语是分析性语言,重形合,逻辑关系非常清楚,对读者来说,是一目了然的;汉语是综合性思维,重意合,字里行间渗透着逻辑关系,读者可以充分地去领会。这里,很容易看出,译者采用浓缩的翻译法进行翻译,比翻译成“宁愿住在屋顶的一角,也不同爱唠叨的妻子同住宽敞的房屋”要简洁多了,而且上帝所赐的贤慧的妻子的形象也溢于言表。可谓“一剑双雕,一举两得”。更重要的是,这种译法,使这些话语非常具有权威性而流传后世,使《圣经》的信息功能得到了增强。
3 圣经习语中语用意义的翻译
所谓语用意义,是指语言符号与所指语境之间的关系。语用意义是从属的、附加的意义。在翻译时,要特别注重语用意义在社会交际中的作用,如《圣经》里出现了一些语用意义非常强的词或习语,如span(虎口),to anoint(膏抹),等等。
(1) 创新译法
译者采用创新译法,传递原文的文化信息。在圣经习语里的一些词在汉语中可以找到原始的非常相似于英语意义表达的词。于是,译者根据汉语的习惯,进行创新翻译,以便汉语读者能接受之。如《新约·马太福音》记载:For whoever does the will of my father in heaven is my brother and sister and mother.(凡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就是我的弟兄,姐妹和母亲了。)
在《新约·圣经》里,sister and brother被译成“弟兄,姐妹”。圣经习语中的这一类文化含义词所指的事物或概念在汉语里是有的,只不过在词义的宽窄方面不完全重合,也就是说只有某种形式的对等。说到“弟兄,姐妹”,会令人想起《圣经》里一群靠“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独一创造主的男女老少。这时译者采用了创新译法,传递了原文的文化信息。
(2)代换法
所谓代换法,是指在保留原文交际意义的基础上,用译文中某个概念意义不同、但文化意义相近的词代换原文词的方法。如《新约·马太福音》20章5-6节:Again he went out about the sixth and ninth hour,and did likewise. And about the eleventh hour he went out.(午正和申初又出去,也是这样行。约在酉初出去。)
从原文中的“the sixth and ninth hour”译成“午正”和“申初”、“the eleventh”译成“酉初”不难看出,一些圣经习语只有通过准确地译出它们的语用意义,译文才能再现原文信息。
五 结语
社会符号学翻译法对和合本圣经习语的翻译所具有的指导作用是显而易见的。译者应尽其所能地使圣经习语在所指意义、言内意义、语用意义上再现原文信息。本文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探求圣经习语社会符号学研究的方向和思路,以求使译文再现原文信息,有效地促进中西文化交流。
注:本文系湖南省教育厅科研项目:社会符号学视角:圣经译入对中华文化影响之研究,项目编号:12C0985。
参考文献:
[1] 《圣经语汇词典》,中国翻译出版社,2001年版。
[2] 李明:《社会符号学的历史渊源及其翻译原则》,《上海科技翻译》,1997年第4期。
[3] 谭载喜:《新编奈达伦翻译》,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9出版。
[4] Eugene A Nida One Languege to Another Languege [M] 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1993.
[5] 許鼎新:《旧约原文词义》,上海中国基督教协会神学教育委员会,2001年版。
[6] 李延林:《英语文化翻译学教程》,长沙中南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7] 周志培:《汉英对比与翻译中的转换》,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作者简介:彭安辉,女,1968—,湖南长沙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文学领域之文化翻译,工作单位:湖南安全职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