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市场导向下企业组织的合约选择

■王晓娜（河南经贸职业学院 郑州 450002）

试论市场导向下企业组织的合约选择

■王晓娜（河南经贸职业学院 郑州 450002）

本文把政治、经济、文化、自然等条件作为外生变量，把产权结构、交易成本、风险分摊和激励相容四要素作为内生变量，来解释企业组织的合约选择和安排过程，同时探讨合约演进的结论和合约改进的途径。

市场导向 企业组织合约 合约选择与安排 合约改进

合约选择的一般理论分析框架

（一）企业组织的最优合约界定

在产权明晰的前提下，使交易费用最小，经营风险最低，能对企业各个利益相关者形成最大激励的合约安排定义为最优合约解。

（二）外部约束条件

不同的合约安排是人们在不同的交易条件下为了减少交易费用而选择的结果。企业做为宏观经济运行中的一个微观主体，其合约设计不可避免地受到当时政治导向、经济发展水平和文化习惯的影响。随着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合约安排面临的条件越来越复杂，因此合约的均衡是多重约束条件下的一般均衡。一种合约安排是否是最优的，离开了当时的社会、政治、制度的大背景和经济与交易发展水平等因素，就不能得出科学的判断。因此，一种合约安排要受诸多外部条件的约束，外部条件变化了，企业要依据变化了的约束条件缔结新的合约结构。

（三） 企业组织合约选择的四要素分析

1.产权与合约选择。企业是现代社会中一种重要的组织和制度形式。产权制度安排，是人与人之间或个人与组织之间的合约关系，是为减少人们在交易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和交易成本、实现资源有效配置而形成的有效激励。只有产权界定清楚，人们才知道哪些权利可以进入交易，哪些权利不可以进行交易，在交易过程中如何来协调当事人之间相互冲突的利益关系，因此产权安排是合约交易的前提。同时，交易不仅是界定产权的过程，而且交易过程的本身也创立了产权。这种产权界定与产权创立者体现在交易当事人的合约安排上，表现为用新的合约安排代替旧的合约安排。合约交易的过程就是不断地形成新的合约安排、界定产权及创立产权的过程。企业合约选择的过程实际是根据不同需要通过合约交易来选择最优合约方式，以形成有利的资产结构，以节约经济运作中的费用和形成激励动力的合约安排过程。这个过程是在产权合约交易的过程中完成的。

2.交易费用与合约选择。任何交易活动都是有成本的，每一次有效率的交易都是人们节省交易费用的合约选择结果。交易成本是一系列制度成本，包括信息成本、谈判成本、起草和实施合约的成本、监督管理成本和制度结构变化的成本（张五常，1987）。简言之，包括一切不直接发生在物质生产过程中的成本。在交易成本为正的情况下，合约、组织才显得分外重要，不同的合约结构、不同的组织形式，有不同的绩效。正是这个正交易费用的存在，合约当事人出于节约交易费用的考虑而对合约安排作出选择。企业是一系列交易的集合体，组织运作时刻存在着成本，出于提升企业绩效的目标，企业进行合约选择是通过比较不同的组织结构或不同合约安排而找出交易费用最小的选择。

3.风险规避与合约选择。现实中，合约当事人是厌恶风险的，各签约方在合约的缔结和履行过程中都想方设法将整个合约交易中的风险转嫁给他人。有效的合约安排必须考虑当事人对风险的态度及相应的风险分担。当面临的是统计上相互独立的风险时，可以通过在所有人之间“风险分享”的适当安排，大大降低各自承担风险的成本。在减小合约当事人风险承担的同时又不能完全规避风险，适当的风险承担可以形成有效的激励。将当事人所担的风险与所获的收益挂钩，企业利益相关者有高风险也必有高收益，风险与收益“分布错位”就会让合约安排绩效降低。因而，在企业合约安排中，除了要满足参与约束和激励相容的约束以外，还应产出波动风险，按照各利益相关者对风险的相对偏好或回避程度，作适当的分配。

4.激励相容与合约选择。激励效应是合约安排的基本功能，有效率的合约安排可降低各缔约方的利益冲突，起到正面激励效果。企业作为一种经济组织不同于市场，不能引入高能激励，只能采用低能激励。高能激励，是代理人以固定价格向委托人提供产品，代理人获得全部剩余索取权。而低能激励，代理人的成本与收益没有直接对应的关系，代理人没有全部剩余索取权。在企业内部引入高能激励会造成代理人滥用委托人的资产和委托人利用自己的权威盘剥代理人的利润两方面高额成本。因此，企业通常将固定工资、禁止“第二职业”以及没有资产所有权作为一套给予员工的激励合约，而将提成工资、工作自主权和资产所有权打包作为另一套激励合约。企业各利益相关者在为组织做出贡献的同时也追求各自的效用最大化，如果收益分配不合理就会挫伤他们的工作积极性，企业的绩效水平也会随之下降。因此在企业组织合约安排中，可以通过剩余控制权和剩余收入的合理分配，适当的风险分担机制来形成有效的激励。

由此可见，企业各利益主体为实现自己所获剩余最大化，对产权明晰、成本节约、风险分担和激励有效的要求日益增高，使企业合约安排不断进行新的设计与再安排。企业的组织合约结构由低到高演进，在趋于更有效的同时也趋于更优。

一个合约演进的实例分析

座落在避暑胜地北戴河的集发农业综合开发股份有限公司，从1983年的一个蔬菜联合体发展到2001年股份有限公司。在各种约束条件变化的情况下，集发在企业组织形式上不断进行着新的合约选择和再安排，最终使集发现在以年经济增长20%的速度走上了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一） 蔬菜联合体的合约安排 ：1983-1989

在中国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24户农民在李集周的带领下联合起来成立蔬菜联合体，主要经营肉食和蔬菜供应，开始了企业的第一次创业。把原有分散的土地、水利等资源重新整合起来，开始规模化经营。联合体是由24户农民共同出资，共同经营，共同拥有剩余索取权，参与剩余收入的分配。联合体的24个投资主体相对于单个农户来说资金的来源扩大了，有实力进行一定的技术创新，得到了规模经济效益，实现了一定条件下交易成本的节约。1983年集发公司成立的蔬菜联合体这种组织形式相对于联产承包责任制下单个农户的分散经营，明显是一种优越的合约结构，这24户农民的收入的确高于联合体以外的人的收入，尤其在1989年人均收入达到5000元。充分证明在当时这种联合体是有效率的。

（二）特种蔬菜基地的合约安排：1989-1993

1989年环渤海开发星火计划推行时期，政府可以提供贷款，蔬菜联合体利用了11万贷款和11位农民入股的12万元，引入股份制发展成为特种蔬菜基地。集发的资金进一步扩充，把农业和其他产业结合起来，发展了建筑业，工业（家具厂、水泥厂）等，以适应市场需求的扩大和多元化的趋向。

企业的11位股东共同拥有剩余控制权和剩余索取权，每位股东以其出资比例不同承担相应的风险，获得相应的收益。股东同时也是管理层，委托人和代理人的重合，管理层的危机感、使命感减少了委托—代理成本。由蔬菜联合体到特种蔬菜基地的合约安排的更新，集发公司拉长了产业链，减少了组织运作成本，在相应的风险运作和工资制中激励增强，企业的产出和利润随之进一步增加。

（三）集发实业总公司的合约安排：1993-2001

经过蔬菜联合体和特种蔬菜基地的发展，公司资产达到二三百万，适应日益增大的市场需求，开始成立集发实业总公司，成为集农业、工业和建筑为一体企业集团。公司的合约安排实行“工资+股票”机制，即收益所得是“1000元的工资+300元的股票+900元的现金”，不断完善特种蔬菜基地的股份制。

实业公司“工资+股票”机制，在员工获取收入的时候自然参股，实现了资本的集中，使出资人对公司的出资额像滚雪球一样渐渐增加，他们得到的剩余分配的多少就和公司盈利状况的联系更加密切；在公司中所担负的风险也不断加深。员工持有企业股份之后，就实现了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再次融合，员工既可以通过工资按劳分配，又可以通过分红按资分配。内在激励减少了监督和约束成本，员工利益和企业利益真正一致起来。公司还将在年底对业绩高的员工进行利润奖励。内在激励和外在激励相融合，使“工资+股票”机制下的集发实业公司的合约安排相对于特种蔬菜基地的简单股份制的合约安排，更有利于提升企业绩效。

（四）由实业总公司向股份有限公司的合约演进：2001年至今

从1983年到2001年十多年的发展，集发建立观赏农业，同时带动餐饮业和服务业的发展。2001年6月集发实业总公司开始通过合约的缔结成立规范股份有限公司，在较短的时间内把个别的、分散的、零星的资金迅速集中为巨额资金，成为集农业、工业、建筑业、旅游和房地产于一体的综合开发股份有限公司。

规范的股份有限公司的成立虽然产权结构分散但清晰，仍然归属11位股东，对其他的小额股权实行一次性买断，但相关利益主体多元化。对小额股权一次性买断，避免多者参与，环节少，使交易成本减少。集发11位股东不仅是委托人，而且有一部分还是管理层（代理人），管理层持股一方面减少委托—代理成本；另一方面又直接承担经营风险，在风险运作中实现的激励也更为直接。所以集发股份有限公司的合约结构，在新的外部约束下，更有利于提升企业绩效水平。

由此可见，在集发公司组织合约设计的改进中，出于拉长产业链、拓展市场的需要，大规模资金需求成为集发不断变更组织合约安排的外在驱动力；而广大集发人为增加企业盈利，实现各自效用最大化是其内在的原动力。

企业组织合约演进结论

（一）组织合约演进的结论

1.企业合约的最优设计是一个在外部约束条件下的动态过程。企业是一个复杂的有机体，外部环境的变化同样会引起企业组织的变化。在企业组织合约选择的过程中，会受到当时的社会生产力水平、技术进步等因素的影响，尤其要受到市场的需求规模及结构、市场发育和竞争环境的这些外部条件的制约，各缔约方利益产生矛盾时通过市场去解决，发育程度高、体系完善、竞争充分的市场环境能促使企业组织形式的变革朝着合理化方向演变。

2.追求利润最大化和提升企业绩效是企业合约选择的内在决定因素。正是追求利润最大化使企业不断地进行制度创新，组织的合约安排不断地从简单、封闭到复杂、高级形态转变，使企业组织合约安排不断合理化。

3.合约选择与利益均衡的内在逻辑。以集发集团的组织演进为例，可以看到：企业合约选择的客观依据是各阶层利益的可协调性。利益协调是为了使各经济主体的利益合理增长，从而推动企业不断发展壮大的一系列调节、疏导活动。企业组织合约选择是向着各阶层利益均衡的方向演进，但在利益协调的过程中又要把握“度”。

（二）合约改进的可能路径

产权是合约安排的前提，企业要进行最优合约设计必须明晰产权；为减小扯皮风险，缔结合约时，合约条款尽量严格，建立标准化合约；合约安排是一个动态化的过程，分时期分阶段进行合约设计，建立短期最优合约；从长期来看，企业是没有一个完美的最优合约安排的，因为产权、交易成本、风险和激励四要素随时间而变化，所以企业不同阶段进行不同的合约优化选择；企业生存在市场中，改善外部市场竞争环境也是企业优化合约安排和保证其有效运作的重要条件。

企业组织合约选择与安排是在外部环境约束下，在产权、交易成本、风险和激励四要素协调确立中得以完成的。为提升经济绩效，企业不断更新合约安排，使组织结构向对应特定条件下的最优状态演进。

1.邓宏图，米献炜.约束条件下合约选择和合约延续性条件分析.管理世界，2002(12)

2.沈雅琴.长期土地承租合约下农业产业化及其绩效的经济学研究.[博士学位论文].复旦大学，2004

3.陈丽.论政府委托旅游规划合约安排的改进.[硕士学位论文].东北财经大学，2003

4.范振南.国内建筑施工合约研究.[硕士学位论文].浙江大学，2002

5.丁栋虹.企业家主导下的企业合约模式研究.中国工业经济，2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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