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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大理国金石史料概述

2013-04-10何俊伟

史志学刊 2013年3期
关键词:白文南诏碑刻

何俊伟

南诏、大理国是唐宋时期我国西南古代少数民族建立的两个地方政权,从公元8世纪到公元13世纪的500多年历史进程中,逐步孕育和形成了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南诏大理文化,为云南的历史发展与文化繁荣,中国西南边疆的统一,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与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就南诏、大理国史料而言,有《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等正史记载;有《蛮书》《大理行记》等中原人士的亲历描述;有《白古通纪》《南诏野史》《云南志略》等地方史志遗存。

在金石档案中也保存了一些南诏、大理国史料,这对于南诏、大理国的研究具有重要的价值。有保存至今的《南诏德化碑》《元改造像记》《崇圣寺建极铜钟铭文》等;有考古发现的《巍山双券河瓦铭文》《龙首关砖铭文》等;有出土的《高生福墓志》《赵兴明为亡母造尊胜墓幢》,特别是1972年大理五华楼出土的宋、元古碑,涉及内容广泛,是研究宋代至元初三百多年间,大理地区的重要史料,其中元代的《故大理路杨氏躬节仁义道济大师墓碑铭并序》则确切记载了元世祖忽必烈攻入大理的时间,为过去史料所没有;明代的《应国安邦神庙记》记录了大理白族本主从唐南诏至明永乐间的盛况,是研究白族本主的重要史料;清代《董氏族谱碑》则记录了董氏自大理国以来32世先人[1](P15-17)。

一、南诏、大理国金石史料的整理研究概述

南诏、大理国金石史料除留存至今南诏、大理国时期的金石碑文外,明清以来在地方志的艺文、古迹、冢墓及山川诸目中均有记载,如明万历间大理人李元阳的《云南通志》卷十五艺文志设碑类;而清道光阮元的《云南通志》设“金石”门,著录汉至宋金石文字及所知题跋,开创了云南通志著录金石的体例;清乾隆王昶《金石萃编》设南诏、大理国金石专卷,录文并附题跋;清阮福的《滇南古金石录》是云南金石档案有专书之始;近代,袁嘉谷的《滇南金石萃编》;周钟岳纂修的《新纂云南通志》卷五《金石考》收录金石碑刻2599种,自汉迄清云南的主要金石档案已基本俱备。

当代,一批有关南诏、大理国金石的文献得到整理和出版。有王云、方龄贵的《大理五华楼新发现宋元碑刻选录》辑录了大理五华楼遗址发现的宋元碑70通;段金录、张锡禄的《大理历代名碑》辑录具有史料价值的大理名碑180通;杨世钰主编的《大理丛书金石篇》收录了古今发现和流存有关大理地区历史文化的金、石、砖、瓦、木刻拓片,总计1000多件,影印刊布,其中碑刻、摩崖、器物、铭文700多件,火葬墓碑120余件,砖瓦、铭文190件,官印19件,该书在大理金石资料类书中唯一齐全、资料可靠,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是研究白族乃至云南地方民族史的重要文献,也引起了国内外专家、学者的关注,而金石的研究也取得了一些成果,有孙太初的《云南古代石刻丛考》对南诏、大理国石刻作了详细的考释;周祜的《大理古碑研究》则对大理的唐碑、元碑、梵文碑、白文碑进行了研究;而李家瑞则用南诏、大理国金石史料来补证历史纪年,并编成《南诏大理国纪年表》等。

二、南诏、大理国金石史料的构成

南诏、大理国金石史料包括南诏、大理国金石史料、元明清南诏、大理国金石史料,按其用途可分为碑刻、摩崖石刻和金属铭文。

1.碑刻。

(1)按文字分。

白文碑刻:白族是南诏、大理国的主体民族,在长期汉文化影响下,白族先民吸收借鉴汉字,创造了汉字记白语的文字——方块白文,并用其记录历史,镌刻了不少白文碑刻,这些白文碑刻对研究白族语言及南诏、大理国历史文化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白文碑刻现存12通,其中涉及南诏、大理国史料的主要有大理国时期的《三十七部会盟碑》;元代的《邓川大元帅奉训大夫都元帅段信苴宝碑》;明代《山花碑》《故善士杨宗墓志》《故善士赵公墓志》等。

汉文碑刻:白族深受汉文化的影响,南诏国时崇尚儒学,诵读儒书和使用汉字成为了风尚,所以在白族历代石刻中除少量的白文碑刻外,大部分都是汉文碑刻。著名的有唐初的《王仁求碑》;南诏时期的《南诏德化碑》则是唐南诏关系的见证;大理国仁寿五年(1235)立的《大理国故高姬墓铭并序》、大理国定安四年(1198)立《大理国释氏戒净建绘高兴兰若篆烛碑》、大理国道隆时期(1239—1251)立《故溪氏谥曰襄行宜德履戒大师墓志并序》、大理国天开十六年(1220)立的《大理国渊公塔之碑铭并序》;元初的《溪智墓志》涉及大理国时期医学、宗教、文化和儒家思想等情况,具有多方面的研究价值;明正统九年(1444)的《段福墓志铭》记载了段氏始祖及上关花的历史故事,为研究段氏世系及上关花传说的渊源提供了可靠依据。

(2)按内容分[2](P226-239)。

功德碑:为颂扬政绩而镌刻的碑,史料价值较高。主要有南诏时期的《南诏德化碑》颂扬了阁逻凤的丰功伟绩;大理国时期的《兴宝寺德化铭》和《稽肃灵峰明帝记》,记述兴宝寺建寺经过,高氏功德及祭祀嵇肃山盛典;《护法明公德运碑赞》赞颂大理国相国高量成;元代的《元世祖平云南碑》歌颂元世祖忽必烈讨平云南的圣德神功。

墓志碑:墓志是后人追述先祖记录其生平事迹的碑刻。大理留存的元代墓志碑大都涉及南诏、大理国史料。除在白文碑刻、汉文碑刻中叙述的墓志碑外,还有《溪智墓志》《高姬墓铭》《杨俊升碑》《故大师白氏墓碑铭并序》等,这些碑刻对研究南诏大理国的人物世系、地理、职官等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经幢碑:经幢是佛教寺院中一种表面上刻有经文的柱子,最著名的是大理国时期的昆明地藏寺经幢,经幢刻有汉文《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大日尊发愿》《发四弘誓愿》及《大理国佛弟子议事布燮袁豆光敬造佛顶尊胜宝幢记》;而放置在坟墓的经幢称为墓幢,主要有大理国元亨十一年(1195)立的《大理国彦赵兴明为之母造墓幢》,此石幢通高101厘米,宽30厘米,厚16厘米,墓幢下半段有梵文五字咒,阴面及两侧刻梵文陀罗尼经;大理国仁寿四年(1238)的《高生福墓幢》记录贵族高生福死后被大理国主追封为“忠节克明义帝”等。

寺祠碑:寺祠碑是在修建寺庙、神祠等活动中撰刻的碑文。有大理国时期的《兴宝寺德化铭并序》、明宣德七年(1432)立的《应国安邦神庙碑记》,记录该庙自南诏至明代变迁情况;明景泰元年(1450)立的《三灵庙记》有白姐阿妹沐浴触脚而孕,生下了段思平的传说;清乾隆三十九年(1774)立的《洱河祠碑记》洱河祠系白族本主祠,对研究白族本有参考价值等。

诗文碑:以刻石记录诗文也是碑刻的一种形式。著名的有明景泰元年(1450)杨黼撰的《词记山花咏沧洱境》文咏大理苍洱风光,共20联520字;清代立的《洱海行诗碑》等也都记述了有关南诏、大理国诗句。

谱牒碑:谱牒碑是以刻石方式保存家族世系。著名的有大理凤仪北汤天董氏宗祠的《董氏族谱碑》,该碑刻于明代至民国年间,记载了从始祖萤伽落尤至32世的董嗣先750年的历史,是我们研究白族董氏源流及与佛教密宗渊源的重要碑刻。

经济碑:在一些碑刻中也记录了南诏、大理国经济情况。如南诏《南诏仓贮碑》记载了南诏仓库储存粮食数量;明代的《段信苴宝摩崖》,是研究南诏土地面积制度的重要资料;《石碑宅祖庙记》则记载了用贝币的情况。

2.摩崖石刻。

现存摩崖石刻著名的有唐《袁滋摩崖》;南诏丰佑天启十一年(851)的《张傍龙造像记》为沙追附尚邑三赕白张傍龙、妻盛梦和及子刻;明洪武三年(1370)立的《段信苴宝摩崖》;此外还有《大理圀造像施生药师祥等造像题记》《盛德四年题记》《米达拉摩岩造像题记》《李成德题名摩崖》等。

3.金属铭文。

铭文是指铸刻在金属器物上的文字史料。涉及南诏、大理国的金文史料主要有《段政兴资发愿文》《南诏铁柱铭文》《崇圣寺建极铜钟铭文》《大理国印章》《归源寺镇囗灵天神石雕像铭文》《巍山双劵河瓦铭文》及《龙首关砖铭文》《大理千寻塔出土刻文金属片》三件等[3](P2-3)。

三、南诏、大理国金石史料的价值

1.文化价值。

南诏、大理国的历史是唐宋时期西南古代白蛮、乌蛮、汉人、施蛮、顺蛮、麽些蛮、河蛮、寻传蛮、裸形蛮、金齿及茫蛮、僚子、朴子蛮、望蛮及今苗族和瑶族先民等各民族共同创造的,它具有显著的民族地域特色,并借鉴、吸收中原优秀文化,而最终汇入中华民族灿烂辉煌的历史文化长河,它在中华民族历史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但由于历史的原因,留下的可考的文献资料极少,给研究工作带来极大的困难。如有316年历史的大理国,在《宋史·大理国传》中仅有604字的记录,幸在金石中也保存了一些南诏、大理国史料,这对于南诏、大理国的研究具有重要的价值,近60多年来,在考古、家谱族谱、名胜古迹、金石艺术品中,陆续发现了数十通有关南诏、大理国碑刻铭文,字数是正史的几十倍,其内容都集中反映了南诏、大理国的历史、伦理道德、宗教观念、语言文学、民俗风情、民族艺术等方面的内容,是后人研究了解南诏、大理国的重要史料。

2.史料价值。

南诏、大理国金石档案对研究南诏、大理国文化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可以弥补正史记载的不足,如元代的《故大理路杨氏躬节仁义道济大师墓碑铭并序》确切记载了元世祖忽必烈攻入大理的时间,补证了史料的不足;明代的《应国安邦神庙记》记录了大理白族本主从唐南诏至明永乐间的盛况,是研究白族本主的重要史料;清代《董氏族谱碑》则记录了董氏自大理国以来32世祖嗣;而李家瑞先生则用南诏、大理国金石史料来补证历史纪年,并编成《南诏、大理国纪年表》。

3.宗教学价值。

大理古代有“妙香古国”之美誉,宗教文化是南诏、大理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在大理的许多历史文献中,都反映了白族宗教信仰情况,而金石档案也多与宗教有关,如大理国《大理国彦赵兴明为之母造墓幢》《段政兴资发愿文》,明《应国安邦神庙碑记》《邓川石窦香段信苴宝碑》等,反映了统治阶级对佛教的信仰和推崇,这些文献对研究南诏、大理国宗教的渊源和发展、佛教思想等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4.文学艺术的价值。

在金石档案中有大量的民间文学艺术,包含有大量的神话、传说故事、诗歌、散文等。如明代杨黼的《词记山花·咏苍洱境》就是用白文按白族山花民歌体形式写成的;《三灵庙记》有段思平身世的传说;这些金石档案对研究南诏、大理国的文学艺术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作用。

5.语言学价值。

记录白族语言的文字符号,白文的语言学价值无疑是重要的,用方块白文书写的碑刻档案,保存了不同时期的白语发展状况,白文碑刻对研究白语方言,白语与汉语及与其他兄弟民族语言关系等,提供了宝贵的材料。

[1]何俊伟.关于南诏和大理国史料事类索引编制的思考[J].大理学院学报,2010,(7):15-17.

[2]张锡禄.白族古代碑刻概述[J].文献,1992,(4):226-239.

[3]陈海玉.珍贵的云南白族石刻历史档案及其保护对策[J].兰台世界,2009,(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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