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农具，永恒的感情

□ 陈世高

近日，到历史博物馆参观，见到犁、耙、耖，水车、石滚、碾糟、碓舂、累子、磨子等农具，心里涌上一种特别的感情。 我在家种过田，参加工作后在农村长期驻队，劳动时使用过这些农具，因此见到它们，我感到特别亲切。 我小时候耙田，先是坐在耙田架上耙田，后来长大了一些，就站在耙厅上耙田。 耕田是两个哥哥教我学耕田，先学旱田耖田，水田拖田，最后学耕板田，1948年两个哥哥还在当长工，这年的秋播农活全部由我来做。每当夏季大麦、小麦、豌豆、蚕豆和秋季稻谷登场，石滚就派上了大用场，赶滚成了我的专业。用牛拖着石滚对庄稼碾压脱粒，打谷都是各家互助，是在夜晚，每场要碾压三遍。但是头遍是关键，常言：粘谷草，糯谷草，只要头遍碾得好。累子砻谷。要食用时，就从仓里把谷子撮出来，用木累子砻谷脱去谷壳，我只能当两个哥哥的助手，不能独立作战，再挑到村里碾屋里碾，我坐在碾米架上，牛带着碾米滚子碾米，除去细糠，再挑回家用风车吹，把细糠吹去，用筛子筛出沙子杂物，如果尚未碾好，就用碓舂冲。如要吃面食就将小麦用磨子磨，我曾单独推过磨。推累子和推磨，挪动这些笨重的东西，都是很不容易的事，用的全是人力，劳动强度特别大，又极为繁顼，效率低。 我站在这些旧农具面前想了许多：在小农经济时代，这些农具，过去农民家家户户少不了，春华秋实，秋收冬藏，五谷丰登仓禀实，家家户户都要备很多农具和用具，尽可能做到万事不求人。犁、耙、耖，水车、石滚碾米的碾子、碓舂、累子、磨子都是农民必备的宝贝啊。 这些农具经过人类长时间探索创新，形成现在样子，这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人类由畜牧业发展到种植业，开始用刀耕火种，用手勒庄稼的粒子，辛苦异常，为了提高劳动效率，开动脑子，想到了用石头制作石滚，由四方形碓成圆形，再利用畜力碾压脱粒，这要多少智慧和体力啊！所有这些古式农具都是生产力，它经过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漫长的历史过程，对于提高生产力，推动生产的发展、经济的繁荣和社会的进步，发挥了重要作用，功不可没。它们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任务，作为中国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明，如今静俏俏地躺在博物馆里。 解放后工人阶级翻身得解放，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制造拖拉机代替了犁、耙、耖；插秧机代替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繁重的体力劳动；脱粒机，代替了石滚和牛，现在又使用上收割机，集收割脱粒风干扬净于一体，边收割边脱粒，风干扬净，直接入仓。夹米机、磨粉机面世，村村办起了加工厂，人们把稻谷、小麦挑去，一忽儿稻谷变成了白净的大米，小麦变成了细白的面粉，夹米机和磨粉机代替了累子、磨子，抽水机代替了水车。 追溯历史，从石器时代起，一直延续几千年上万年的古老农具，被新式农机具所代替，时光流逝，除旧布新，这些机器给人们带来快速高效率，方便和轻松，把农民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这是一个伟大的历史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