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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星期六》中的身份认同困境

2013-04-07李菊花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 2013年3期
关键词:巴克斯英国人身份

李菊花

(湖南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湘潭 411201)

伊恩·麦克尤恩(Ian McEwan 1948-)是英国文坛极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他更是被英国评论界誉为“国民小说家”,有评论家赞誉他是全世界当代英语写作中尚健在的最伟大的作家,堪比贝娄和罗斯[1]。2005 年出版的《星期六》(Saturday)是麦克尤恩的第九部小说,也是最早把“9·11”事件小说化的作品之一,有评论称这是麦氏的颠峰之作。《泰晤士报》的路斯·斯卡尔认为麦氏展现了他无与伦比的才华——无论是艺术上、道德上还是在思想上,他都更胜一筹。小说讲述了主人公贝罗安星期六凌晨醒来到周日凌晨入睡的24 小时里所经历的一系列事情,一主一辅两条线贯穿其中。小说主人公贝罗安与绑架犯巴克斯特的汽车发生刮擦、巴克斯特及其同伙尾随至其家中绑架妻子罗莎琳并意图侮辱刚从法国归来的女儿为主线;贝罗安周六的既定行程(与朋友打壁球和去养老院看望老年痴呆的母亲)及家人团聚相辅而行。

社会学家经常使用“社会结构”这一术语来描述“一个社会中各因素之间的持续的、有秩序的和模式化的关系”[2]。其普遍方法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它的分界线上,或者说,社会学家极为普遍地把这些分界线分为阶级、年龄、性别和族性。这些领域相互关联又相互作用,但同时我们清醒地意识到,这些也是一直在变化的力量,它们在根本上是不平等的。于是特定群体(阶级)在社会中标志其身份的方式及塑造和争夺民族身份等两个主要问题便随之而来。本文力图从这两个方面来考察《星期六》中主人公的身份认同。通过分析贝罗安与绑架犯巴克斯特的交往和对其生活、工作环境的考察,认为贝罗安在与巴克斯特的交往过程中,显示出英国人身上秉持的古老传统和民族优越感及自豪感,英国仍然是一个崇尚理性、井然有序、等级森严的地方;而贝罗安的生活环境和工作环境却充满了欧洲风味和美国气息,以贝罗安为代表的英国知识分子面临着身份认同困惑,也是英国人面临的困境。

一直以来,英国以及英国人多少给我们这样的概念:没落绅士,迟暮美人。英国前首相梅杰曾经深情地说,不列颠悠久的民族特性蕴含于遍布各郡的板球场、热啤酒,令人向往的绿色远郊,喜欢狗的人们。这是个以“传统精神”和“绅士风度”著名的国家,虽然丘吉尔的长逝,标志着大英帝国的彻底终结,英国人的价值观念和归属感也随之悄悄发生了变化,但是人们仍然坚持着某些古老的传统和习俗,这种固有的身份是很难在短期内被“全球化”的。麦克尤恩在《星期六》中便塑造了一个理想的英国人形象——有思想、理性、有着良好的教养、守时守信,对传统的旧物旧习俗喜爱有加,敬业,对家庭忠贞的绅士。他有着令人羡慕的家庭、备受尊敬的职业、成熟的形象,正处于人生事业的顶峰。正如评论家所说的,“很明显,贝罗安代表着盛开的西方文明之花,他绅士、考虑周到、工作富有成效、有良好教养、本质上来说好得无可挑剔”[3]。

首先贝罗安有着典型的英国人的骄傲和自豪感。他对他居住的城市——伦敦感到自豪不已,觉得这座城市是一项伟大的成就、辉煌的创造,是大自然的杰作。伦敦有着千年的文化积淀,“数以百万的人穿梭在这个历经了千年的积淀和不断重建的城市里”[4]3,有着被誉为世界上最出色的公共广场和便利的交通设施。贝罗安跟大多数英国人一样都醉心于这个“十八世纪的梦想沐浴在现代文明光芒”的城市,所以他将自己居住的地方赞之为乐土,认为是英国辉煌的缩影。十八世纪是英国历史上“主宰海上,主宰世界”盛世时期,英国确立了相对较为完善的资本主义制度,资本主义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英国成为了当时最强大的国家。贝罗安和众多英国人一样对这段辉煌始终铭记在心,日思夜盼能再回到过去。当然,他对英国现代文明进步也是丝毫不怀疑的,他将住所附近的花园和广场都冠以“完美”二字,他认为现代文明进步在这里达到了极致,“头顶着街灯的照耀,脚踏着地下的光缆,新鲜的供水在管道中流淌,废弃的污水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4]3。敬业精神是英国人的一大国民特性。贝罗安是一位技术精湛的神经外科医生,拥有自己医疗中心,可以实施大型手术,并有专业的高级麻醉师和高级实习医师。他对工作精益求精,甚至有点过分地迷恋手术台。手术能给他带来愉悦,因为他喜欢其中的迅速和精准。“手术从来不会令他感到疲倦——一旦他沉浸在医院、手术室和井然有序的手术程序所组成的封闭世界里……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会爆发出超人的能力,更像是对工作的一种极度渴望”[4]8。贝罗安对工作的迷恋和狂热凸显了他坚守英国人身份的执著,也暗喻像贝罗安这样的英国人对传统的执著坚守和对重建英国昔日辉煌的顽强打拼。音乐这一元素在小说中的作用也不可忽视。贝罗安对音乐情有独钟,手术室里有专门的音乐播放器,豪车内的高保真音乐让他心仪不已,星期六一整天的经历就如同一曲混成变奏曲。音乐在小说中是“怀旧”的表征,能够唤起贝罗安过去的记忆,它是轻灵、易变的,所以这是一种“回家”意味的寻找。然而记忆本身就是飘忽、流逝的,也是不确切的,音乐悠扬的旋律下实则流淌着贝罗安内心的不安和焦虑,因此他唯有通过极度的工作和音乐来麻痹自己,试图忘却这种困惑,摆脱这种不安。

贝罗安理性、秉循中产阶级固有的思想模式,任何一个想动摇这种稳定、满意的生活的人或不安定因子都会遭遇激烈反对和排斥。在贝罗安的人生中有三样东西不可或缺:占有、从属和重复。杰恩斯曾说,“大部分西方人都满足于每天的日常工作,倡导一种有秩序的生活,对于他们生活的环境有着完整的了解……通常来说,人类坚持组织和结构,清晰而简单”[5]。作为一名拥有一家颇具规模医疗机构的贝罗安来说,他业已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生活理念,他崇尚科学、技术、理性,也充分享受着科技与人类文明带来的便利和舒适。他的手术刀和医学知识是他得以跨入绅士新贵的基石,不但让他从一名普通实习医生成长为著名的神经外科医生,也为他赢得了他的妻子。罗莎琳是他当时的一个病人,两个人的生命轨迹因一场磨难而有幸汇合,他精心照顾呵护她,最终拥有了她。豪车也是他事业成就的标志。在赴朋友施特劳斯的壁球之约的路上,贝罗安遇到伦敦民众街头游行抗议伊拉克战争。警察对好车是很宽容的,贝罗安带着这点自豪感和优越感对道路封锁视而不见,希望能被允许破例,而警察也确实没让他失望,挥挥手让他快速穿行。正是因为如此,贝罗安对于通过这条封锁路段的认知只是“行使他的权利,上演一场在坚定而又抱歉的警察和庄严而又宽容的市民之间发生的小插曲”[4]65。贝罗安“自认儒雅的笑不露齿的微笑”和“顺服并带着询问的眼神”具有一种潜在的策略特征。他的限量版奔驰车代表了他的身份和地位,他居高临下地向警察传递出身份信息,无言胜有声。同样在小巷子里当他的豪车与巴克斯特的车发生刮嚓时,贝罗安身体里的“英国”因子主导了一切。他冷静、不让感情轻意外露。他选择了回避与人正面冲突,等待对方亮招。他拒绝了对方递过来的烟,却选择了绅士地伸出手与巴克斯特握了握手。在谈判过程中,他始终不肯承认是自己的责任,充分表现出对巴克斯特等人的藐视和他自身身份和地位的优越感。他是理性的化身,他借助医生的身份和专业知识摆脱了被殴打的困境。而这位绅士即使被打了,胸前隐隐作疼的情况下,仍然遵守信诺,准时赴朋友的壁球之约,因为一个绅士是不应该不守信用的。

法国政治评论家格罗塞在他的《身份认同的困境》一书中曾说,“允许真正的、共同的身份认同的无差别平等,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神话”[6]28,这点在英国同样适用。英国是一个阶层分明、等级森严的国家。早在1688 年,乔治王朝就把英国社会分为26 种等级。后来,这种社会等级逐渐发展成上层、中层和下层三种等级,这三个阶层也可以称为贵族绅士阶层、市民阶层和劳动人民阶层。不同阶层的人去不同的学校,受不同的教育,从事不同的行业,他们之间的界限非常明晰。闻名世界的“英国绅士”在某种程度上完全是一个阶层等级的概念,只有中上层的人可以被称为绅士,而对于下层的人来说,绅士这个词是不存在的。

贝罗安作为一名著名的神经外科医生,妻子是位颇有名气的律师,依据英国的传统等级制度,属于富足的中产阶级、社会名流;巴克斯特及其同伴则是英国下层阶级的代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被边缘化的人,社会弃儿[3]76。当贝罗安注意到巴克斯特及其同伴似刚从艳舞俱乐部出来,随着三人靠近,他下意识地不自觉地目测他们。巴克斯特及其同伴很显然来自下层,他们出入的艳舞场所和粗俗的言行举止说明了他们的社会地位。这种“看”涉及看者与被看者之个人身份及二者关系,两者形成了“凝视”与被“凝视”的关系。现代批评家认为,凝视的表面之下隐藏着身份政治,拉康曾用一句他所喜爱的诗句来表示他对凝视和身份问题的关注——“我看见我自己正观察着我自己”[7],他还重写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为“我凝视故我在”。而依据福柯的在《规训与惩戒》一书中所表明的那样,凝视与被凝视存在一种权力关系,一种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通过对巴克斯特等人居高临下的凝视,贝罗安显示出他代表阶层的优越感和认同感,而巴克斯特及其同伴等人对贝罗安的凝视则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下层人民的质疑和反击。巴克斯特的闯入预示下层阶级对富足中产阶级的挑战,他们想通过比较激进的方式改变他们的社会地位,然而社会阶层的门槛如同那深海的鱼和高脚杯配红酒一样不可逾越,他最终被贝罗安一家合力从阶层的楼梯上推落下来。贝罗安与巴克斯特的交往代表着英国社会的中坚阶层与下层人民的较量,虽然这个故事看起来是贝罗安借以科学知识和理性取胜,然而凌晨莫名醒来及目睹着火飞行的飞机,抓住巴克斯特的病迹摆脱困境后一路上不安和莫名的焦虑如影随形,普通大众对政府的不信任以及巴克斯特等人轻易地攻击了贝罗安及其家人则是作者对身份保持的忧虑,受到挑战的不仅仅是贝罗安,英国中坚阶层实则同样脆弱和不堪一击。

可见,由于历史及外部因素和排他性归属感激增等原因造成贝罗安强烈的身份焦虑和排外感,他执著地坚守英国人身份,身体里流淌着传统的美德,他为英国昔日辉煌顽强打拼。然而当今世界由于社会文化情境的多元特点,贝罗安的身份正受到四面八方的渗透和挑战。杰里米·帕克斯曼出版了一本名为《英国人》的书,书中第一章叫做“失去内容的国家”,[8]贝罗安所执著坚守的传统与骄傲,大抵也主要是对形式的一种坚持,因为全球化的影响和多元文化主义的渗透,他的身份不可避免地要走向多元。

由于文化主体的不同所以需要主体的身份认同,文化主体之间的相互作用导致了身份认同的嬗变。身份认同是文化认同问题,主要由主体的个体属性、历史文化和发展前景组成。身份认同感和身份认同度则表征个体在诸多文化个体间的身份确认度。多米尼克·什纳贝尔在他杰出的评论文集《社会学的理解》一书结尾引用了皮埃尔·布迪厄的断言:“现代社会不是由相互层叠、边界清晰的群体构成,而是由同时具有多角色、多参照标的个体组成。根据社会条件和历史情境,他们根据自身个体或集体的以往经历来选择参照和身份认同的不同形式……现代社会建立在人们的流动之上,建立在他们身份的多元性之上。”[6]贝罗安居住在伦敦这个世界大都会的中心,他的儿女对欧洲和美国文化的热爱及他的国际化工作环境都决定了他身份多元性的趋势。

贝罗安的妻子罗莎琳的祖先是凯尔特人,她同时也是名人之女,其父是著名的诗人约翰·格勒麦蒂斯,住在法国一座漂亮迷人的城堡里。她在那里度过了她的童年和少女时光,同时她的孩子们也经常去城堡度假。旅居法国的老人在妻子去世后,展开了一段段异国恋情。儿子西奥被称赞为蓝调音乐的“明日之星”。蓝调音乐也被称为布鲁斯音乐,是南北战争后在黑人民间产生的一种演唱形式,这种音乐在英国非常受欢迎,“拥挤得如吉普赛人部落似的”[4]21。贝罗安内心也不时受到孩子音乐演奏的感染,实际上正是他引导孩子接触这种音乐形式。他认为“蓝调的灵魂不是忧郁,而是来自尘凡的享乐”[4]22,每次欣赏完儿子的表演后,都会唤起他尘封在心底的对自己生活的不满。英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已形成了一整套文化、礼仪、习惯等传统,再加上英帝国曾经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大民族的自豪感使得英国人形成了自以为是的封闭的、守旧的性格。贝罗安的这种不满和对美国自由精神文化的向往在某种程度上是对英国人传统、过于理性性格的质疑。蓝调音乐作为一种流动的、自由的混杂音乐,表征外来文化对贝罗安所保守的传统文化身份的冲击,他已经心向美国了。另一方面,贝罗安的女儿黛西在诗作出名后一直在欧洲各国游历,星期六她正从法国巴黎飞回来与家人团聚却遭遇巴克斯特等人。巴克斯特等挟持罗莎琳进入房子后见黛西年轻又漂亮,命令黛西当众脱光衣服意图不轨。她微隆的腹部让贝罗安及妻子赫然发现她已经怀孕有十三周了,孩子的父亲是一名正攻读考古学的罗马人。麦克尤恩特意着笔描写了贝罗安的恼火,无疑,这个素不相识的罗马人打破了他家庭的平静和团结,他将其视为挑战和灾难。他将不得不接受这个陌生人为他的女婿,虽然他对罗马文化一无所知,但他将按照女儿的要求去了解,因而黛西肚子里的孩子被赋予一种桥梁和纽带的意义。正如琼斯所说,“文化多样性不可避免地对市民文化造成威胁”[6]4。贝罗安不得不痛苦地搁置自己为之熟悉的文化,迈向多元文化的殿堂,他的身份变得多元和流变。

贝罗安的工作环境也是颇有国际化的味道。他的高级麻醉师施特劳斯是个美国人,贝罗安与他共事多年,两人合作无间。他们两人不但是手术室里的好搭档,而且也是旗鼓相当的壁球练习伙伴。麦克尤恩对美国人施特劳斯、实习医生罗德尼与贝罗安关系的描写是颇具象征意义的。麦克尤恩在《星期六》描绘一位跟随英国的美国人形象,他牺牲了丰厚的工资和舒适的工作条件而来到英国工作。他很喜欢英国的医疗体制,他还爱上了英国女人,强壮、结实又讲求实际。由于他直言不讳,树立了很多仇敌,是贝罗安为他抵住多位同僚的抨击。而在壁球赛场上,贝罗安把施特劳斯当成对手,两人一定要分出胜负来才肯罢休,两人经常平分秋色,胜负各半。罗德尼很富有天赋,也很努力,但对自己仍然缺乏信心。而他的老师贝罗安虽然一直让他跟在身边帮忙,但凡有挑战性的手术总是让他做钻孔或包扎或止血的工作,内心总认为他历练不够,还远未到可挑大梁的时候。所以当巴克斯特头部被撞击需要马上动手术,即使罗德尼也能完成这次手术,贝罗安却在短暂的内心挣扎后出人意料地前往,在关键时刻坚决地和施特劳斯站在了一起。作者在小说里刻画了一个英国主宰下的英美联盟合作的美好蓝图,然而现实的情况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随着英国经济政治地位的下降和全球化的蔓延,英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变得十分微妙。一方面,英国竭力想保有其“大英帝国”的骄傲和地位,积极地参与国际事务,但往往是跟随美国的脚步;另一方面,英国与欧盟关系若即若离,被称为“半心半意”的伙伴。英国对外政治上的复杂心态不可避免地造成贝罗安的身份困惑,这点在他对待来自圭亚那的实习医生罗德尼身上还可见。(圭亚那是南美洲的一个国家,1966 年脱离英国独立。)他和罗德尼的关系正好比英国和圭亚那的关系,贝罗安欣赏他的才华,又嫉妒和防范他,既需要他的帮助又从心底将他当成低等级的人。

著名心理学家埃里克森(Erik Erikson)在其著名的“认同性危机”理论中指出,认同“是自我把一切认同过程与力比多的变化,与先天遗传形成的自然倾向,与社会各种角色提供的机会进行整合的能力的自然增长的过程”,[9]认同只有与外部社会世界相联系的时候才会产生,是一个带有发展变化多种可能性的过程。因此,施特劳斯和罗德尼以及来自世界各地接受治疗的病患就是一张国际网,贝罗安身处其中,日夜浸润受其影响,甚至意识或无意识地渴望被这种国际身份所认同。

正如埃里克森所认为的那样,认同包含了对过去和未来的互补性,它连接了生动的过去实际和有希望的未来实际[10]。贝罗安的儿子西奥迷恋起源于美国的布鲁斯音乐;女儿黛西则一直在欧洲发展,并孕育了两种文化融合的结晶。对于传统而保守的贝罗安而言,改变已是必然的事情,他不但面临着“我是谁”的困惑,更要思索“我该成为谁”。

由于全球化趋势加剧,各国间的交流频繁,英国不可避免地受到其他文化的撞击,多元的文化价值体系开始取代单一的价值体系,英国的阶级划分和文化认同也将随之发生改变,如何对待多元文化和如何保持英国特性便成了作家们关心的话题。麦克尤恩被称作“不仅仅是创作文学作品的作家,而且是我们这个时代一位用心的历史记录者”,一直表现出对社会当下的关注和思索。论文探讨了《星期六》主人公贝罗安的身份嬗变问题,一方面他是典型的英国绅士形象,是英国绅士阶层的杰出代表,他坚决捍卫他的阶级身份,不容下层阶级篡越;另一方面,他身处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又决定了他身份的多元性和流变性,他面临的“我是谁,我该成为谁”的困惑具有普遍性,是所有英国人乃至全世界人民正面临的困惑和选择。

[1]WELLS L.Ian McEwan[M].New York:Plalgrave Mac millan,2009:11.

[2]鲍尔德温,等.文化研究导论(修订版)[M].陶东风,等,译.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26.

[3]ROSS M.On a Darkling Planet:Ian McEwan’s Saturday and the Condition of England[J].Twentieth Century Literature,2008 (Spring):75-96.

[4]麦克尤恩.星期六[M].夏欣茁,译.北京:作家出版社,2008.

[5]JENSE H.The Effect of Conflict in the Novel of Ian McEwan[J/OL].[2011-10-12].http://www.ianmcewan.com/bib/articles/Jensen.pdf.

[6]格罗塞.身份认同的困境[M].王鲲,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

[7]LACAN J.The Four Fundamental Concepts of Psychoanalysis[M].New York:Norton and Company,1981:4.

[8]帕克斯曼.英国人[M].严维明,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1.

[9]曾艳钰.“政治正确”之下的认同危机:《春季日语教程》和《人性的污秽》研究[J].当代外国文学,2012 年(2):79-87.

[10]埃里克森.同一性:青少年与危机[M].孙名之,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8: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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