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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文化产业集群发展的借鉴与思考

2013-04-01

城市观察 2013年3期
关键词:集群文化产业文化

◎ 齐 骥

国外文化产业集群发展的借鉴与思考

◎ 齐 骥

区域规划的制定及规划的实施是引导文化产业集群科学发展的重要工具和手段。从全球范围看,集群的促进作为一个地方化和区域化的经济发展概念,均日益受到重视,出发点是集群能激发更高的竞争优势潜能。文化产业集群的规划与设计既是集合建筑师群体参与建筑创作的实践,又代表了复合型、多元化的集群空间设计,彰显了社会文化的包容力与生命力。

文化产业 集群 规划 治理

文化产业集群是以文化及相关产业为主营产业的企业,按照一定关联集中在特定地域范围内,形成基于分工与合作的有机产业群落。作为产业经济的一种重要组织方式,集群的发展必须与区域发展紧密结合起来,把产业的发展区域具体化,并将产业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与文化产业发展的特性贯穿在规划的全过程中。“从全球范围来看,各国(或地区)的产业集群不可避免的有重叠和相同的成分,由于规划的科学和政策的有力支持,各国着重扶持的产业集群对提升地区经济地位乃至促进国家的经济增长以及创造就业机会方面起到了令世人注目的作用。”①而为了促进产业结构调整,提高区域竞争力,许多国家从集群顶层设计入手,将产业政策的重点转向集群发展战略,以科学的管理运营和公司化的治理促进机制保障了集群可持续创新。

一、文化产业集群的设计

集群产生的机理和演进的路径前提是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和集群蜂聚产生的区域增长极。集群的发展首先处于区域框架之下。区域规划战略决定了集群产业化集聚、规模化经营、集约化用地,区域规划的科学性决定了土地利用率和价值扩大的程度。早在1933年制定的《雅典宪章》便指出:“每个城市应该制定一个与国家规划、区域规划相一致的城市规划方案。”几十年来,区域规划日益强调城市与周围地区的整体性或不可分割。

(一)衔接区域规划

集群是城市生命体的重要构成,集群的发展与区域的整体规划和定位密切相关。日本建立以国家战略为导向、区域为载体、以集群为手段、以提高区域经济活力和国家竞争力为目标的集群规划和韩国从国家、区域和行业三个不同层面出台专项政策支持产业集群发展的做法,对我国文化产业集群规划的制定具有重要的启示。日本自1962年始先后制定了多次全国综合开发计划(以下简称计划)。第一次计划以增加国民收入和谋求地区均衡发展为宗旨,将全国划分为过密地区、整治地区和开发地区三种类型,采取“据点开发方式”。第二次计划更倚重“大规模开发项目”和“交通、通信网络”。第三次计划提出了制定抑制人口和产业向大城市集中、振兴地方人口定居构想。第四次计划确定了在全国建设许多具有特定功能的“极”,创造舒适生活环境,推进交流网络构想,形成多极分散型国土的目标。②第五次全国综合规划通过参与主体多样化,加强不同参与主体之间的合作,构建地区协作轴和国际交流圈。2005年,日本制定了《国土形成规划法》,提出了“安全、安心、安定”的国土和国民生活的未来面貌。新的国土形成规划提出形成“自理的多样性广域地方圈”的国土结构,并把国土空间视野从市町村向广域生活圈域、从都道府县向广域共同体扩大。③日本的国土综合开发规划作为上位规划,不仅对其他专项规划具有指导和约束作用,而且对产业集群的规划和建设具有重要的规制和启示作用。例如在第四次计划中提出创造舒适环境和推进网络布局,建立具有功能特色的区域增长极,对文化产业基于城市群的点网结构布局建设具有积极的作用,尤其是“多极分散型”的空间结构,提供了按照离心力分布的文化产业单元建设范本。第五次计划中提出“从市町村向广域生活圈域”扩大的战略路径,对文化产业集群实现“从居住性集群到生产型集群和从生产型集群转向综合社区”的发展轨迹具有极强的借鉴意义。而日本早在1950年便制定了《国土综合开发法》,时至新世纪,其发展纲要转变为《国土形成规划法》,国土和区域的发展模式从“开发”变化为“形成”,不但实现了市场经济“无形之手”与政府调控“有形之手”的有机结合,而且更加注重产业逻辑和空间逻辑的衔接。

(二)服务城市经济

在经济功能上,城市在国民经济中发挥着城市化与工业化平衡发展的节点作用,城市既是市场经济集聚中心和辐射扩散中心,也是不同区域经济资源交易的枢纽。④而集群则是城市发展的特殊功能区,集群的意义在于不断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因此,集群与城市化和城市的发展密切相关。

以文化产业集群推动区域发展,使区域品牌价值和知识溢价不断提升的典型例子是美国洛杉矶的集群组合。多年来,洛杉矶各大集群的发展思路常被产业实践者和理论研究者所津津乐道。洛杉矶位于美国西海岸加州南部,是仅次于纽约的全美第二大都市区。在洛杉矶的产业结构中,排在第一位的是国际贸易,第二是旅游业,第三是影视娱乐,第四是科技产业,第五是商业和专业服务。⑤多元化的产业形态和共享的区域性平台,使好莱坞电影产业集群的成长能够更为广泛地汲取区域发展的活力。与此同时,城市经济的发展战略所体现出的集约化、集聚式发展思路,也使电影产业集群的发展进一步受益。在城市转型发展思路上,洛杉矶不断通过合并周围的小城市,实现规模的扩张,使人力、资本、技术、新的组织与管理方式等纷纷向洛杉矶集中,上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太平洋经济圈的持续发展,洛杉矶凭借其西部国际大港地位,与亚太国家与地区贸易往来频繁,来自日本、韩国、香港、以及中国大陆的资金和移民大量流入洛杉矶,极大促进了城市经济的繁荣,洛杉矶在与太平洋国家与地区不断加强经济联系的过程中,全球性城市得以实现。国际化城市又进一步使好莱坞电影产业集群进一步融入全球化竞争,并通过强大的文化产业影响世界文化价值观。此外,洛杉矶及其城市圈内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强劲的文化消费能力,成就了“好莱坞”在电影产业中的霸主地位。

产业集群作为区域经济发展的引擎作用,在洛杉矶表现得淋漓尽致。好莱坞电影产业集群从最初基于随机性机遇的自发形成的企业集中到基于劳动力匹配性和知识溢出等要素产生的规模效应,到成为世界文化产业集群化发展的典型个案,进一步表明文化产业的发展与城市经济、人文地缘等因素的重要关联,与文化产品的生产、消费和文化资本运行的市场配置密切相关。

(三)多层次推进计划

多层次的推进计划是从国家到产业各个维度对文化产业不同领域、不同方面做出全方位支持的整体行动。文化产业是复合型的产业,文化产品和服务涉及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中的几十个行业,它们隶属于不同的行业门类,但共同具有“文化独创性”这一特点,并且因为文化因子的存在具有更高的附加值。

从国家、区域和产业等不同层面制定产业发展和扶持政策最典型的例子是韩国对文化(相关)产业的支持。在国家层面上,韩国颁布的《振兴文化产业五年计划》、《文化产业促进法》及《数字内容产业发展综合计划》等政策,对文化相关产业发展起到了积极促进作用。韩国还专门制定了文化产业生产经营的整体战略,提出自2001-2010年10年的时间全国共建成10多个文化产业园区、10个传统文化产业园区、1~2个综合文化产业园区,形成全国文化产业链,进一步优化资源整合能力和提高产业集约能力,提高创意研发能力和产业规模优势。继日本在2004年提出U-Japan⑥政策后, 韩国2006年确立了U-Korea⑦的政策方针设计新时代科技化城市的架构与标准,U-City和U-Home计划则是具体落实U-Korea 的计划的实施方案,旨在将数字信息应用在城市规划设计和家庭生活中。其中首尔市政府“U-Seoul”城市发展计划将城市发展与数字信息结合起来,强调加大信息技术的投入力度,加强信息技术在公共规划和管理中的作用。韩国第二大港口城市仁川市则通过规划设计松岛新城采用U概念设计城市,规划与区域发展空间向匹配的功能组团。松岛新城的规划目标是国际商务的据点城市、科技产业的中心城市和尖端文化城市,按照这一目标,松岛规划了知识产业园区、尖端生物科技园和国际商务中心等园区。重点引进IT、BT 及R&D 相关项目、引进跨国公司的地区总部、国际组织的地区总部,着力发展创智型文化产业。其中,松岛知识产业园区以具有世界最高水平的知识密集型产业聚集地为定位,园区规划建设得到了韩国整合和仁川广域市的全力支持。其支持包括两部分内容,一部分是以政策支持产业发展,构建国家创新氛围和产业创新空气,另一部分是以社区应用扩大产业需求为主旨的的U-Home计划。⑧

多层次推进计划的成功实践对我国文化产业集群规划和建设具有重要的启发和借鉴意义。我国文化产业集群的发展是自上而下的行政主导到政策调控的推进过程,与自下而上的企业自发到区域协同创新的生产相结合的演进过程,因此,从国家和区域宏观管理改革的角度,理顺集群发展的体制机制并协同创新,从产业发展的角度,激励创新并鼓励创意创造,提高文化产业的附加值,从消费扩张的角度,提高文化认知并不断创造新的文化产品与服务消费需求的多层次推进规划,有助于实现文化产业集群健康、科学和可持续发展。

二、文化产业集群的治理

“集群治理”是弥补集群发展中市场失灵的一种运行方式,是规范和提升集群市场竞争的优化方式,也是集群发展中自身的内在要求。“集群治理”是推动集群从水平竞争向垂直竞争转化,实现垂直调控和水平制衡的平衡。文化产业集群在公司治理下,可以更好地发展为成熟的、具备良好分工、合作机制,兼具劳动力的匹配与知识溢出效应的空间结构。⑨“集群治理”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这一问题也是当前我国文化产业集群发展中面临的最重要、也是相对薄弱环节的问题。

(一)间接监管

依靠宏观手段及指导性措施来掉空和指导文化产业集群运行,力求达成集群增长、集群效率和集群效能等平衡发展,是集群治理的诉求。作为经典集群案例,伦敦西区(West End)间接监管的集群治理模式,既依靠宏观手段推动产业快速发展,又克服了过度监管使市场失去创造活力与创新能动性问题,是集群治理中一种比较典型的范式。伦敦西区是英国表演艺术产业重要的剧场群 。伦敦西区及周边集聚着特拉法加广场(Trafalgar Square)、皮卡迪利广场(Piccadilly Circus)、唐人街(China Town)、国家画廊(National Gallery)等公共文化设施。整个伦敦共有约百余家剧院,其核心区夏夫茨伯里和黑马克两条街区在不足1 平方公里范围内的49家剧院,整个西区一带共有剧院60多家。在伦敦西区的发展中,英格兰艺术委员会、伦敦发展机构、英国文化媒体体育部对西区的发展提供了很多政策、资金和技术上的支持,英国政府“一臂之距”治理模式和伦敦剧院协会、演员工会、联盟以及专业机构等中间组织对集群的发展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臂之距”是指政府不直接干预文化产业各公司和组织的运行,而是通过建立不属于官方的中间组织由一些中立的艺术或文化事业方面的专家为政府提供指导意见并负责文化经费的具体划拨。其监管主要依靠各种行业委员会和完善的法律体系。除了英国文体部等政府机构积极开展相关研究,出台促进措施,以便使戏剧产业为英国经济作出更大的贡献之外,中间组织在集群治理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例如伦敦剧院协会每年对伦敦西区各个剧院的观众做调查报告并形成系统的数据分析(该数据分析自1980年起,调研内容包括:每年收集票房数据和观众分析数据,供剧场投资人、制作人、学者等参考。观众分析主要包括满意度调查、年观剧次数、市场营销、游客观剧理由、交通、订票、相关花费、观众构成分析等。票房数据分析会就影响票房销售的各种因素逐一进行分析。每年的报告对商业剧院和享受补贴的剧院进行分析,看它们在演出次数、观众人数和收入方面有何不同,并讨论观众动向与作品类别的联系),旨在通过对市场的研究和判断,指导戏剧表演艺术的产业发展方向。1998年,伦敦剧院协会委托伦敦经济学院的学者对这一问题进行了研究,写出了《温特翰姆报告》(The Wyndham Report),对伦敦西区的演出活动对当地产生的经济作用进行了专门分析,这个报告第一次提出了如何看待戏剧演出活动所产生的整体经济效应的问题。2001年12月至2004年4月,谢菲尔德大学的谢拉德受英格兰艺术理事会的委托,对英国所有剧院的演出活动对当地经济所产生的作用进行了一次深入细致的研究。而演员工会则着力于保护演员利益。

当前,我国文化宏观管理改革的推行,“大部制”正逐渐简化并整合管理资源,以往“过多的审批、过多的包揽,既窒息了市场的作用和社会的活力,也造成了政府不应有的负担”的局面,将随着行政管理体制改革的推行,而逐步得到改观。发挥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解决政府职能越位、错位和缺位并存的问题。围绕政府职能转变这一核心改革行政体制,向市场和社会放权,今后还将持续推进,无疑对文化产业集群面向国际市场竞争力的提高,具有重要的促进意义。

(二)适度干预

自由竞争经济下,任何经济的运行完全由契约自由和市场价格控制,政府作为一种维持法律和秩序的机构,仅承担一些公共准则或最低限度的社会保障责任,政府为整个社会的经济发展充当着“守夜人”的角色。⑩这一运行机制充分说明,适度干预是经济发展的基本原则,通过政府对经济活动或行为的适当干预,发挥市场的辅助性作用,激发文化创造力,释放文化生产力,是文化产业集群宏观管理的基本出发点。英国谢菲尔德创意产业区和曼彻斯特北部文化小区是创意阶层云集自发形成的文化产业集聚区,在其发展和演进过程中,政府的适当干预推动了谢菲尔德创意产业服务的繁荣,政府的不当干预在一定程度上也导致了曼彻斯特北部文化小区管理的失败。

英国北部城市谢菲尔德是上世纪70年代英国第五大“钢铁城市”,随着钢铁业的衰落,谢菲尔德被废弃的工厂和破落的社区包围。随着80年代流行文化的兴起,以“人类联盟合唱团”、“17号天堂”等乐队为代表,具有强烈创新意识和先锋精神的音乐人,以废旧厂房为创作基地实现了集聚。90年代,谢菲尔德已经积聚起300多个从事音乐、电影、电视、电台节目制作、新媒体、设计、摄影和表演艺术的创作组织和企业。谢菲尔德市议会为了支持文化区建设,于2000年成立“创意产业区服务机构”,负责制定和实施推动文化区建设的相关政策。服务机构的成员虽然由市议会委任,但它的执行董事及具体推进者则由商界人士出任,藉此吸纳商业运营经验。谢菲尔德文化区虽然采取的仍是“自上而下”的集群推动方式,但政府的作用主要是在城市基础设施的建设和产业设备的投入方面,在文化活动和市场发展中并未给予过多干涉。

棉纺织工业发祥地曼彻斯特北部区域也存在大量工业兴盛时期遗留下来的旧厂房。低廉的租金和灵活的出租方式吸引了众多小型音乐公司的集聚,“北部文化小区”开始作为创意集群发展起来,形成了200余家公司集聚的规模。曼彻斯特政府则制定了“创意小区计划”来支持北部文化小区的发展。该项计划并未给予任何财政支持,而是集合了当地商人、居民和工人共同组成“北部小区商会”,推进创意小区建设。曼彻斯特政府对保证和支持小规模文化商业活动的不断增加表示了兴趣,并着手实施一些措施,如建立服务与地方创意产业的项目等。但城市议会的艺术和文化政策官员则认为,地方音乐产业不希望政府有任何干涉,他们更需要一个能令他们自由发挥创造精神的城市,他们所关心的是解决交通、营业执照等问题,这些问题构成了北部文化小区发展的障碍,至此,当地音乐公司和音乐创作者对政府干涉的不信任感及抵触情绪不断滋生,导致了“创意小区”计划的失败。

政府干预是市场经济的必然要求。政府对资源的优化配置可以有效解决市场经济的盲目性和市场失灵问题。集群的发展需要良好自由的文化环境,只有政府的适时引导和适度干预,才可以实现文化产业集群以市场导向为中心进行高效的资源配置。上述案例表明,政府的全局干预也会打乱市场秩序,从而产生“政府失灵”,而如果继续利用一个“失灵政府”与完全替代市场主导力,必定会加重市场失灵的严重性。可见,一方面,“政府放任不管必将导致市场经济的混乱”,另一方面,政府又不能以完全干预替代市场自由竞争,经济活动不应由政府强制指挥,政府的干预应仅限于确立和保障经济规则。

三、文化产业集群国际经验的借鉴与思考

1898年英国社会活动家霍华德提出的“田园城市”解决方案设想了第三种社会-经济系统,它的核心是“地方管理和政府自治。服务由城市政府提供,或者由被证明更加有效的私人公司提供,其他则来自于市民本身”。霍华德认为“每个人都是一名手工业者、一名企业家。这将需要来自各个方面极高的天赋。来自工程师、建筑师、艺术家、医生、卫生专家、园艺师、农业专家、调查员、建造商、商人、金融家、贸易联盟友好合作社的组织者,以及最简单的无技术工人和那些各种各样的无技术的人们”,“这是一种新技术的家庭住宅方式,用来创造一种新的社会经济秩序。”不管是伦敦西区借助“一臂之距”依托中间组织间接管理的模式,还是谢菲尔德文化区政府适度干预的初见成效,曼彻斯特北部文化小区政府的干预与文化原创者希冀更加自由的城市环境由此产生的冲突及不信任感,以及新加坡集群开发中政府作为利益主体,授权并监督公司独立开发运营的案例,均说明了文化产业集群的发展是“有形的手”与“无形的手”之间动态的博弈,集群治理的本质则是避免单纯以来市场或依靠政府的局限性,从而避免区域和城市发展中精英主导而忽视社会多元结构的模式和倾向。

(一)从“空降兵”走向“低冲击”

“低冲击”是一种开发模式,最初的应用是指城市经规划建设之后不影响原有自然环境的地表径流,后将其延伸为一种城市开发的理念——以尽可能小的改变来建设城市,以求最大程度地保留自然的“元素”,使这些自然元素能够发挥其在生态系统中的功能。从重物质空间规划转向物质与生态协调共轭的规划逐渐被应用到区域空间的发展格局中。在我国市场经济转轨和对外开放的过程中,原有的经济活动空间分布的内在机制与外在环境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地方产业集聚及其所形成的灵活而富于变化的跨部门、跨区域分工协作网络不断形成。体现在空间中,行行色色的产业集群散布于大小不同的地理尺度,并因集聚产生了相对明显的比较优势,对经济发展增速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由此,政府干预在集群发展中的作用越来越明显。尤其是文化产业所具备的高成长性及诸多优势要素符合区域战略结构调整和产业布局优化的功能,文化产业集群开始如同“空降兵”一样分布在经济发展的版图上。这毋庸置疑对产业的成长起到了积极地推动力,但集群开发的盲目和速成所带来的消极作用也不断凸显出来。对文化生态和环境生态的改变和破坏等问题此消彼长。基于此,借助“低冲击”理念来规划集群的空间,在充分吸纳区域资源禀赋与保持本土元素的基础上,进行集群空间的设计。在集群的空间选择上,选择旧厂房或工业遗址为发展空间,或在废弃遗址上进行土地整理和再开发,实现新旧建筑在现代城市中的交融,以创意人群的力量改变旧有空间的价值,已经成为国内外许多城市成功的实践。在集群的管理上,一方面,在集群设计的评价中引入“环评”标准,实现集群空间的生态与环保,另一方面,在集群的内部绩效评估中对企业的发展采用“绿色创新”为激励措施鼓励节约型生产方式,以减少集群的能耗和杜绝对生态的破坏。

(二)从“产业集群”走向“社区集群”

社区是城市空间基本的构成单元。精明增长(Smart Growth)、新城市主义(New Urbanism)和绿色建筑运动(Green Building Movements)为核心的可持续城市理论进一步提出了“以现代需求改造城市空间的中心性,创造地方社会化空间,使之衍生出符合当代人日常生活需求的场所新功能”的发展内涵。新城市主义所提倡的“解决并控制城市蔓延”以及“注重郊区紧凑式发展”的理念,反映了紧凑型空间扩展思路以及更加注重以人为本的规划思路。随着新型城镇化的推进,城镇化贪大求全,乱占滥用耕地;城镇化不讲质量但求数量,缺乏文化特色和产业支撑;城镇体系结构和布局不合理;城镇化与不合理的行政区划相矛盾等重重困难不断涌现,文化产业尤其是非核心文化产业集群的分布地区往往处于城市边缘地区或城乡结合区,其治理与优化的难度较大。而实现“价值最大化、社会公平、权利保护与生态可持续”是城镇化的基本要求,也是集群发展的前提。在文化产业集群的发展中,以社区为单位,以城镇化为契机形成的集群越来越普遍,例如拉萨大北郊的手工艺品集群。作为生产和居住功能统一的空间结构,社区集群的优点在于可以尽可能多地不泯灭文化的特色和不消解文化的基因。“社区”形成的凝聚中心以地缘和亲缘为纽带,可以更好地在基于文化认同的前提下,以文化自觉为内在的精神力量,以文化创造活力激发人们探索集约高效、功能完善、环境友好、社会和谐、个性鲜明的新城市发展空间的主体行为。以文化自觉为驱动、以新型社区为载体的城镇化建设,有效避免了“空心城镇化”和“被城镇化”的城镇化弊病。同时,产业集群把产业发展与区域经济,通过分工专业化与交易的便利性,有效地结合起来,从而形成一种有效的生产组织方式,又推动了城镇化建设。

(三)从“产业政策”走向“集群政策”

产业集群的精髓是行为主体在本地建立在规范的知识产权制度和约定俗成的惯例基础上的合作创新、合作设计、合作创造、合作营销等。在政府主导力量下形成的集群中往往缺乏适应市场的应变能力和抗击风险能力,对市场资源配置的能力较低,行政捏合在一定空间范畴内的企业组成的集群行政资源往往形成“条块分割”的局面。因此,在文化产业集群的发展中,以产业集群政策代替或优化补充产业政策,不但可以促进区域文化产业竞争力的提高,而且可以有效规避因为过度关注规模化扩张而忽略了集约化和专业化的发展误区。文化产业集群的发展具有产业集群的共性规律,同时基于文化对智力成果创造、运用、保护、管理的格外强调,文化产业集群往往表现出不同于一般地区的发展落地和产业轨迹,在集群政策的设置旨在“以集群空间为载体,通过制度上的空间构建与突破,实现对经济要素的引导和吸纳,从而创造出不同于其他区域(非集群空间)的特殊的生产力提高与释放的过程”。

从总体上看,发达国家文化产业集群政策的目标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减少市场失灵的影响,为集群发展提供良好的产业空气和周全的配套服务。二是将文化产业集群发展纳入国家战略和区域发展规划的重要组成部分,最大限度地利用国家创新资源和区域优势禀赋。三是将文化产业集群作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优化区域产业结构或摆脱金融危机等外部经济影响的重要举措,以此形成区域发展增长极,拉动经济发展。当前我国深化改革行至制度创新阶段,集群治理也必然要进入到管理创新的新阶段,即通过集群制度的建立健全,形成管理科学的集群。管理创新与制度创新并举,管理创新与技术创新协调,正成为文化产业集群治理的趋向。从国际经验看,文化产业集群政策是产业政策和区域政策的优化组合,不同时期、不同区域条件下,集群制度的设计也千差万别,但毋庸置疑,建立知识资源共享的集群制度,加强集群企业创新能力的释放,提高创新技术的应用效率,是文化产业集群制度升级的重点已经成为全球共识。科学的集群规划、富有前瞻的集群设计、高效能的集群治理及保障有力的集群制度,将为文化产业集群的发展提供良好的产业布局和空间布局,它们是我国文化产业集群的核心竞争力的基本要素。

注释:

①Wolff, M.F. Japan’s “New” Industrial Policy Revives Old Successful Ways[J].Research Technology Management, 2004,(6):2—4.

②陈雯.我国区域规划的编制与实施的若干问题.长江流域资源与环境,2000(2).

③参见逯新红:《日本国土规划改革促进城市化进程及对中国的启示》,《城市发展研究》2011年第5期;安翠娟、侯华丽:《日本国土综合开发规划对我国的启示》,《国土资源》2007年第10期.

④张克.园区规模经济.大连理工出版社,2004:22.

⑤王立新.洛杉矶产业转型对深圳建设国际化城市的启示.特区实践与理论,2008(2).

⑥U-Japan旨在引导数字娱乐产业向知识密集型方向发展,促进日本产品成为全球化产品.U为ubiquitous society的缩写.

⑦U-Korea旨在建立无所不在的社会,即通过布建智能网络、推广信息技术运用结构等信息基础环境建设,让民众可以随时随地享有科技智能服务.

⑧在产业发展中,韩国制定了《信息化促进基本法》、电子政务系列规划、《电信法》、《软件开发促进法》、《软件产业振兴法》、《电子工业振兴法》、《信息化促进基本法》、《技术开发投资促进法》、《科学技术创新特别法》.旨在提高产业应用推广的U-Home则以让韩国民众能通过有线或无线的方式控制家电设备,并能在家庭生活中享受高品质的交互式多媒体服务内容为出发点,其具体内容包括远程教学、医疗保健、视频点播、居家购物、家庭银行等.

⑨刘彦平.论市场导向的城市产业集群管理.商业经济研究,2007(16).

⑩董仁周.经济法适度干预的主要缺陷与修治路径.山东社会科学,2010(6).

Lessons from the Cluster Development of Foreign Cultural Industry

Qi Ji

Regional planning and implementation are important tools to guide the cluster and scientific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industry. From a global perspective, the cluster, a concept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to promote the regionalization, is more and more emphasized for it can stimulate greater potential in competitive advantage. The planning and designing of cultural industry cluster is a practice of a group involved in building a collection of creative architects, but also represents a complex, diverse space design of cluster, highlighting the social and cultural tolerance and vitality.

cultural industry; cluster; planning; governing

G124

10.3969/j.issn.1674-7178.2013.03.010

齐骥,中国传媒大学文化发展研究院助理研究员、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城市经济、园区运行与管理、文化产业规划。

(责任编辑:卢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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