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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生态视域下的萧红小说女性形象

2013-03-23何冬梅

关键词:金枝男权萧红

何冬梅

(江汉大学 武汉语言文化研究中心,武汉 430056)

生活在旧时代的萧红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独特的女作家,她的一生经历了一个不幸的女人从生到死所历经的所有困苦和磨难。从早期的《王阿嫂之死》到最后一篇小说《小城三月》,萧红绝大部分作品都以女性为主角。“在20世纪中国女性文学创作中,萧红始终如一地以女性视角和女性生命体验为切入点,注重从生与死、心灵与肉体等多重层面写出广大女性的生存真相,具有一种直面惨淡人生的真切感与逼真感,这是任何一个作家都无法替代的。”[1]“人是精神,人之作为人的状况乃是一种精神状况。”[2]就现实的人的存在来说,人既是一种生物性的存在,又是一种社会性的存在,同时,更是一种精神性的存在。精神生态在关注自身所处的生态环境的同时,更关注主体内在意义世界。而“女人是更契合大地、更为植物性的生物”[3],女性被生态学者认为是更接近自然的生物群落。从生态学角度,特别是精神生态的角度解读女性,更贴近女性的生命本真状态,也更能反映女性的个体生命体验。解读萧红小说女性形象的精神生态,有利于探索20世纪30年代乡土中国社会底层的女性的生存状态和生命悲剧,有利于揭示造成女性生态危机与困境的社会、文化及历史根源。

一、动物性存在:人的本真意义的失落

女性这个生物群体,无论从生理属性还是在精神需求上都有着与男性群体不一样的本质特征。动物最关心的是自己的身体,它们只是通过身体的不同反应来感受周围的环境。萧红也恰恰是通过身体的描写来反映女性动物性的生存状态的,而精神的受虐与身体的受虐是不可分的。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指出:“女人的身体是她在世界上的处境的主要因素之一。”身体的被使用、被践踏、被毁灭,乃至成为丑陋的女体,说明了女性群体处境的艰难困苦。萧红的小说很少去写女性身体之美,相反更多是呈现出动物性特征。麻面婆是“一只母熊”、“一捆稻草”,金枝是“米田上稻草人”、“一个垃圾桶”,王婆被孩子们说成是“猫头鹰”,金枝的母亲在生气的时候,“上唇特别长,而且唇的中央那一部分尖尖的,完全像鸟的嘴”。月英是打渔村最美的女人,她生就一对多情的眼睛,“每个人接触她的目光,好比落到棉绒中那样温暖愉快”。但是这个“最美的女人”在濒临死亡时身体变成了“小虫们的洞穴”,她好像“一头患病的猫儿,孤独而绝望”。这些描写真实地再现了在男权文化之下女子身体被残害的真相,也还原了女性艰难的生存真相。

人的生命是有意识的,而无意识的生命的活动则是非人的、动物式的。萧红在小说中以“越轨的笔致触及了女性独有的‘性经验’、‘做母亲的经历’、‘性别奴役’以及由疾病、自尽、意外死亡、战争等所导致的生命体验和身体经验,可以说集女性的生命体验和身体体验之大成”[4]。而这些专属于女性的经验无疑是具有非自主、无意识的动物性的。性别影响人的命运,在萧红的笔下,女性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注定了苦难的一生。女孩从诞生之日起,就被如草芥般地轻视与践踏。王婆的女儿小钟由于母亲的忙碌与疏忽而摔死,在流尽最后一滴血后,受尽痛苦像小狗一样可怜地死去。小金枝来到世上仅一个月就被贫穷残暴的父亲像摔一件家里的物件一样摔死了,被葬在乱坟岗。女孩长大了,做女人、做妻子、做母亲都让她们经历了从肉体到精神的磨难。

1.被蹂躏的情爱

法国作家法朗士说过“女子没有爱,就好像花儿没有香似的”。拥有美好爱情是人类正常、健康的情感欲望,也是最基本、最合理的自然性欲求。但是在萧红笔下,女孩们的爱情是缺席的。《生死场》中的金枝渴望拥有美好的爱情,渴望在爱情中寻找庇护,她魂不守舍地恋着成业,一心一意要嫁给他,而成业要见金枝,则是因为自己年轻的身体需要她,他从未想过金枝的感情需要。爱的道路上没有温情,没有甜蜜,只有男性本能欲望支配下的暴力占有。女性只是男性发泄生理欲望的工具。金枝爱的代价就是把肉体献给了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而灵魂却为此一直遭受着屈辱。“男权制在把妇女变成一个性对象的同时,却不鼓励她享受被认为是她命运所在的性行为。相反强迫她遭受性行为之苦,并为自己的性行为感到羞耻。总的来说,她几乎只能作为一个性动物存在,因为历史上的大多数妇女都被局限在动物生活的文化层面上,为男性提供性发泄渠道,发挥繁衍和抚养后代的动物性功能。”[5]金枝的遭遇重复着千千万万乡村妇女的老路,这条路上没有爱情,没有阳光,也似乎没有尽头……《小城三月》中的翠姨,一个“漂亮的像棵新开的腊梅”、被现代文明新思想浸润的女性,她梦想中的爱情是自由的、平等的,然而她的所有情感取向与内心隐秘却被“心上人”熟视无睹。她痛苦、她挣扎,但她无力改变要嫁给一个又丑又小的男人的事实。她只有抑郁而死。因为,在那个时代、那个社会,一个弱女子去谈爱情是多么奢侈啊!爱情的缺席使女人的生命空虚而荒芜。

2.获罪的生育

生育本是人类最崇高、最美好的创造性行为,也是女性的生理本能。女性是通过生育途径体现生命价值和扩张自我意识的。“生育”这个字眼所具有的神圣意义在萧红笔下完全被消解。女人的生产与动物的生产具有“共时性”,一边是猪狗在下崽,一边是女人在生产。这种人与动物对照性描写,触目惊心地展示了女性的生育处境如同动物,甚至不如动物。生育已经成为一种不能自主的、无目的的自然行为,和猪狗的繁殖是同一归属,呈现出人与动物的“同质性”。在这片“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的乡村土地上,生命延续着,但又如此盲目、悲哀,而女人生命就如“蚊虫畜生般”卑微,生命的诞生成了一种罪行,甚至遭到了男性无情的忽视与憎恶。在萧红笔下,女性的生育则有一种特殊的解释——“刑罚的日子”。那是女人无可逃避的生与死的浩劫,令人惨不忍睹:麻面婆在生孩子时痛不欲生,大声哭闹,“肚子疼死了,拿刀快把我的肚子割开吧”。“王阿嫂的眼睛像一个大块的亮珠,虽然闪光而不能活动。她的嘴张得怕人,像猿猴一样,牙齿拼命地向外突出。”五姑姑的姐姐被难产折磨得奄奄一息,脸色灰白,仿佛是具僵尸,接生婆为避“压财”之嫌,竟然卷走产妇身下铺的柴草,让她光着身子在炕上爬滚,丈夫见她生产就发脾气,骂她“装死”,一点声音也不许她哼叫,用长烟袋打她,用大盆的冷水泼她……生育于她们既不是两情相悦的爱的结晶,也不承载着延续种族的神圣,它是动物般的本能,它是女人作为男性欲望载体无以挣脱的宿命,是女性之躯体任人摆布的必然结果。男人只会享受性爱过程的快乐,而由此带来的怀孕、生育痛苦甚至死亡的威胁全由女人来承担。当生育已降低为动物般的本能时,作为奴隶的女性,她们的价值、尊严已破败不堪。生育是由不可抗拒的自然天性所决定的,只要生育是一种自然现象,妇女就注定要成为社会剥削的对象。

3.缺席的母爱

母爱,是女人的本能和天性,又是历史形成的女性特征。“要小孩我会成了个废物”,萧红借王婆之口对母性进行了拒绝。当人性被艰难的生存处境所扭曲时,母爱也随之消解。《生死场》中王婆讲述她三岁的女儿摔死在铁犁上时简直就像一个魔鬼,她只顾割麦,孩子摔死在铁犁上面不淌一滴泪。金枝的母亲不能说不爱金枝,但当金枝将尚未成熟的青柿子摘下来时,她竟“老虎一般捕住自己的女儿,金枝的鼻子立刻流血”。母亲一向是这样的,很爱护女儿,可是当女儿败坏了菜棵,母亲便去爱护菜棵了,农家无论是菜棵,或是一株茅草,也要超过人的价值。金枝到城里打工,遭到了恶势力的强暴与蹂躏,但她的母亲只对金枝带回来的钞票感兴趣,完全忽视女儿的羞恨与屈辱。就像《生死场》中描述的:“乡村的母亲们对于孩子们永远和敌人一般——妈妈摧残孩子永远疯狂着。”在现实生活的重压下,在男权压迫的折磨下,善良无私伟大的母爱荡然无存。

舍勒认为:“精神是永远属于人本身的,是一种时刻产生着的‘行为秩序结构’。”[6]1338“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这精神气质的根本乃首先在于爱与恨的秩序。”[6]739在舍勒看来,精神的价值判断与情感的价值判断是一致的。在萧红的小说中可以看到,女性形象作为“女人”的自然特质被扭曲了,甚至作为“人”的属性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湮没了。人性的自然需求被践踏,人的尊严被欺凌,女性生命是轻贱的、卑微的。由于人的本真意义的失落,女性的精神生态也呈现出无爱的荒芜状态。

二、受虐的奴性:精神的劣根性

1.忍耐与顺从

在东北这块土地上,延续两千多年的封建意识仍然很严重。男性一直居于主导地位,妇女则被视做男性的附属品,是被奴役的对象。萧红笔下的女性多居于社会的最底层,与性别相关联,她们的许多痛苦是与生俱来的,因而也是无奈的、不可选择的。“男人和石块一般硬”,男人只让女人想到一个字“怕”。男人是“野兽”、“猎犬”,女人是“小鸡”、“死尸”、“捕捉物”。总之,男人是“炎凉的人类”,这是女人混合着血与泪的生命体验。在男人的强权面前,女人只有承受,只有顺从。她们和男人一样劳作,回到家还要洗衣、做饭、带孩子,在男人被生活的重压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还被当做发泄的对象,在男人的骂声中,在他们野蛮的拳头下,女人默默地承受,直到被折磨致死。月英这个打渔村里最美丽的女人,瘫在床上不能自理,在丈夫的极端漠视甚至诅咒下,无比凄惨地死去。《生死场》是这样描写“二里半”的妻子“麻面婆”的:“她们的性情不好反抗,不好争斗,她们的心像永远贮藏着悲哀似的,她的心永远像一块衰弱的白棉。”所有的男人都不关心自己的妻子,而女性则无言地默许男性权威的合理存在。老胡家的大孙媳妇被丈夫打了,不仅没有任何反抗,反而对人说:“哪个男人不打女人呢?”顺从已经成为女人的精神烙印,她们麻木得不晓得要关心、爱惜、保护自己。她们怨恨男人,更怨自己的命不好,好像女人受多大的罪都是命该如此。

2.麻木与冷酷

女人们不仅被动地成为男权文化的牺牲品和殉葬品,还有意无意地成为男权文化的帮凶、封建伦理道德的捍卫者。《呼兰河传》里12岁的小团圆媳妇,仅仅因为个头长得高一点,“头一天到婆家,吃饭就吃三大碗”,便被邻居判定不合规矩。婆婆为把她调教成为一个良家妇女,按照祖传的家规家法日日用鞭子抽她,用针扎她。连打了一个多月终于打出病来,又好心为她治病,但请来的却是跳大神的和“云游真人”。眼见着她病一天重似一天,最后竟异想天开把小团圆媳妇抬入装满热水的大缸里“洗澡”,整整烫了三次,硬生生把一个原本健康活泼的孩子“治”死了。小团圆媳妇死在婆婆的“关心”之下,围观这场悲剧始末的人大都是妇女,她们在欣赏一种“善良”的杀人场面时又扮演着帮凶的角色。年轻、厚道而开朗的王大姐,因她选择嫁给贫困的磨官——冯歪嘴子并给他生孩子,也在众人奚落、冷言冷语中顶着“坏女人”的名声死去。这些受男权意识毒害的女人一方面自身充当了封建秩序的牺牲品,另一方面又不自觉地参与迫害她们的同伴。她们构成了一个生活在古老精神世界里麻木而冷酷的无意识帮凶群体。女人自身的愚昧狭隘显示出它具有的残酷性。被男权文化教化后的女性,一方面将男权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内化为自身的立身之本亦步亦趋地效仿执行,另一方面还以自己的教育方式或慈爱或残忍地日复一日地塑造着男性文化要求的女性。奴性中加入兽性的成分,这是女性精神上的劣根性。

“蚊子似的生活着,糊糊涂涂的生殖,乱七八糟的死亡”,这是萧红小说中女性形象生存状态的真实写照。她们的自然人性遭到漠视与践踏,她们的精神生态也是荒芜与扭曲的。

三、生态位低下:被男权社会放逐的灵魂

“生态位”是一个生态学术语。动物生态学家Charles Elton认为,生态位是物种在生物群落中的地位和角色。现代生态学认为,生态位是一个物种所处的环境以及其本身生活习性的总和。在萧红的小说中,女人是自然的奴隶、男人的奴隶、社会的奴隶,女性的生态位是低下的。而造成女性形象生态位低下的主要因素是被“男权社会”的放逐。女性更接近于自然,而男性伦理的基调是对自然的仇视。卡洛琳·麦茜特认为:“因为女人的生理功能——生死、养育和抚养孩子被看做更接近自然,她们在文化范围的社会角色比男人低。通过象征,女人就因为她们的任务和角色、因为被排除出共同体的功能之外受到贬低,而权力正来自共同体的功能。”[7]生物学上的差异导致男女两性在经济上的不平等,最终导致女人被动与低下的社会地位。女性由于生理上的弱势因素所导致的最初的经济地位的软弱只是为女性走上劣等性的命运提供了客观条件。“男人是炎凉的人类”,这是萧红小说中所有女性的深切体验。“我恨中国人”的含义是恨处于权力中心的男人,是基于女性主体对男性世界的强烈批判。安德烈·科拉德在其著作《强暴自然》中说过:“在父权社会里,自然界、动物以及女性都被男性具体客观化,被捕获、侵略、殖民、占有、消费,并被强迫去生产和生育。这样一种对野生的、天然的世界万物整体性的侵犯真可以称得上是强暴。这强暴本身是由对生命的恐惧和拒绝所激发的,而它也使压迫者在施暴时产生了一种幻觉:自己是有控制力的,是充满力量的,是实实在在活着的。自然界、动物是和女性位于同一阶层的,他们都被迫处于一种弱势的、无权利的境地。而男性也因此深信自己是天生具有优越感的,并且以此信念行事……”造成女性动物性生存境地的首先是男人,男权中心社会赋予任何一个男人统治压迫女人的天生权力。在男权社会里,强权与暴力往往与男权制是分不开的。女人最经常、最直接的迫害来自男人。女性无论在男权社会笼罩下的哪种时代面前,始终是以弱者的姿态而存在的。苦难的日子让男人感受到了艰辛与不易,男性按传统习惯仍然可以肆无忌惮地拿女性出气。而女性呢?处于多重压迫下的苦难日子更是压榨了她们的幸福和做人最基本的权利。女人只有性别,没有自我,没有自我的思想和意识。在男权社会里,女性只能是一个被役用的物件,无法从平等的对话与交流中获得男性的理解和尊重。

四、结 语

环境伦理学认为:“一种伦理学只有当它对动物、植物、物种和生态系统给予了某种恰当的尊重时,它才是完整的。”女人的生命体验是与全人类的苦难及其生存方式密切相关的。关注女人就是关注人类,女人如果不能从被奴役被损害的境况中解脱出来,全人类也不能得到彻底解放。萧红始终坚持自己的女性立场,也未忘却女性关怀。她的作品深刻揭示出丑陋的社会严重吞噬女性生命活力的残酷现实,对社会形成强大的批判力量,为女性人性价值的实现作出了痛苦而又真诚的思考。从早期的《生死场》到后期的《呼兰河传》《小城三月》,萧红笔下展开了一幅幅令人心悸的女性苦难生存画卷,王婆、月英、五姑姑、王阿嫂、翠姨等,她们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心酸的被男性凌辱的故事,她们命运的集合,就是中国最底层女性苦难命运的真实写照。萧红从农村女性原始生存状态出发,通过众多琐细的日常生活细节的描写,揭示男权社会下的女性精神生态的卑贱、荒芜与扭曲。这是人类文明衰微的表征,也是人类历史文化的悲哀,它阻碍女性生命力的发展,是人类走向进步的极大障碍。“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8]波伏娃认为,女性的劣等性特质是在由诸多因素构成的复杂的生存处境中逐渐形成的,而不是生就的。女性的生存悲剧表明,平等竞争、自由宽松的社会人文环境能带给女性人性健康发展的自由空间,能发挥女性的创造力。同时,女性也必须走出男性的阴影,消除对男性的依附意识的封建积垢,从自身出发认识社会,认识历史,认识人生和世界,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人性价值。女性理想的家园应该是充满自由平等的气息、女性自我价值能够得到充分理解和尊重的精神家园。身为女人是萧红最大的痛苦和不幸,因此她用自己的血泪著书,为人们塑造了和她一样的不幸生活在男权社会的女人们。萧红的时代已经不复返了,但萧红和她的女性形象们在绝望中呐喊与徘徊的身影一直留在人们的脑海里,会时刻提醒人们深思:女人该如何找准自己的生态位,女性的人格该如何健康、持续发展。

[1]单 元.走进萧红世界[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2:186.

[2]雅斯贝斯.时代的精神状况[M].王德峰,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2.

[3]舍 勒.资本主义的未来[M].罗悌伦,等,译.北京:三联书店,1997:89-90.

[4]王桂青.女性世界的生死辗转与自我拯救——《生死场》再解读[J].东方论坛,2007(6):66.

[5]米利特.性政治[M].宋文伟,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32.

[6]刘小枫.舍勒选集(下)[M].上海:三联书店,1999.

[7]麦茜特.自然之死——妇女、生态和科学革命[M].吴国盛,等,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158-159.

[8]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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