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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一蓑烟雨任平生——从莫砺锋教授《漫话东坡》看苏轼历经坎坷后的平淡心态

2013-03-20凌朝栋

渭南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3期
关键词:东坡苏东坡苏轼

凌朝栋

(渭南师范学院人文与社会发展学院,陕西渭南714000)

南京大学莫砺锋教授在其学术研究中,对两位诗人表现出无限的热爱,一位是杜甫,另一位便是苏东坡。对杜甫的热爱,表现在他很早就给杜甫写过评传,在其《杜甫评传》的后记中说道:“我热爱杜甫,我很乐意借写评传的机会向这位伟大诗人献上一瓣心香。也许是由于我命途多舛,又缺乏浪漫气质,……但总觉得飘逸的李白离我较远,而沉郁的杜甫离我较近。特别是当我尝到生活的艰难时,更深切地体会到杜甫是一位最可亲近的诗人。”[1]2002年南京大学百年校庆的时候,莫先生应中央电视台之邀在百家讲坛讲了《杜甫的文化意义》。莫先生在自己的教学工作中,还专门给硕士生、博士生开设了杜甫诗歌研究这门课程,并应出版社之约将自己的讲课内容整理成《杜甫诗歌演讲录》[2]。而对苏东坡,莫先生也讲过类似的话,他在最新出版的《漫话东坡》后记中说道:“我热爱东坡。我爱他的古文、诗词、书法和绘画,我更爱他这个人。”“我情愿长期侍奉东坡,只要能在他身边磨墨铺纸、递茶送水,也是三生有幸。”莫先生虽然只是一介书生,总是用自己的人生去感悟苏东坡的人生,并且产生无限的共鸣。他曾经戏言假如自己如果能够“竞争上岗”,他可以战胜曾经跟随苏东坡的马正卿和刘丑厮。2007年当中央电视台邀请他为“百家讲坛”讲唐诗时,他便提议“改讲苏东坡”。“我自觉对东坡的生平有较好的把握,有关东坡的逸闻趣事又特别多,容易讲得生动一些。”[3]

莫先生在利用自己到香港讲学的机会,将自己一年多在《古典文学知识》上所发表的东坡故事结集为《漫话东坡》之后,由凤凰出版社近期出版,用优美的文字给我们呈现一幅神情逼真的东坡画像。其实,给苏东坡写传记的学者,先前也有。如早在20世纪30年代,林语堂先生在美国也因“只是以此为乐而已”,用英文写了一部《苏东坡传》,后经台湾学者张振玉先生翻译,风行海内外。他给东坡的画像最为丰满:“苏东坡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的画家,是伟大的书法家,是酿酒的实验者,是工程师,是假道学的反对派,是瑜伽术的修炼者,是佛教徒,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秘书,是饮酒成癖者,是心肠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的坚持己见者,是月下的漫步者,是诗人,是生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4]王水照先生等也有相应的《苏轼传》《苏轼评传》等在先,将苏轼人生概括为“智者在苦难中的超越”。台湾也有学者撰写了苏东坡的传记著作等。莫先生为什么还要再写一部苏轼传记方面的著作呢?原因正如他在该书《跋二》[5]所言:“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我想向苏东坡献上一瓣心香。”“无论别人已经写出了多么优秀的东坡研究著作,都不妨碍我写自己的书。”其次,莫先生很自信自己的书有其独到之处。“本书在结构上有意用共时性取代了历时性”,“我觉得这样可以让读者从各个不同的侧面来观察东坡,从而获得更加全面、更加鲜明的印象”。此外,本书除了东坡的政治功绩和文学业绩等荦荦大者之外,还广泛涉及东坡人生中那些琐细的方方面面,别的著作似乎很少涉及。莫先生的本意是“想向读者介绍我心中那位活生生的东坡,说说他的生平事迹,也说说他的喜怒哀乐”,“我想描绘的东坡形象不仅是朝中大臣、地方长官、文人学士,而且是深情绵邈的丈夫、慈祥可爱的父亲、诚恳坦率的朋友、好饮而易醉的酒徒、见到好纸好墨就手痒的书家、戴着斗笠在田间踏歌的逐客、至死不肯皈依西方净土的俗人……”

莫先生在《漫话东坡》中给我们描绘出了一个多侧面、全方位的雕塑,而不仅仅是一个平面的构图。

首先,良好的家庭背景是苏轼一生文学成就的家学渊源。包括苏轼的祖先、祖父、父亲、母亲等,早可以追溯到唐代苏味道等,由此可以看出苏轼是家学渊源有自来矣。平辈之间,介绍了苏轼的弟弟子由,兄弟情深,具有“君子和而不同”的特点。传诵千古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就是苏轼在密州写下思念远在济南的子由名篇佳作。并且在步入仕途以后,苏辙对其兄苏轼在经济、政治上帮助较大。当然更重要的是在文坛上传为佳话的兄弟二人的唱酬之作。据莫先生统计,二苏的唱酬持续了四十二年,作品多达三百五十一首。[5]6唱和之作中,苏轼的名篇较多,如《和子由渑池怀旧》名句也不少:“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在家庭中,苏轼虽然先后有三任妻子,感人至深的悼亡词《江城子》《西江月》,折射出苏轼对逝去的妻子王弗、朝云的思念与真挚感情。还有他的儿孙等的文学成就介绍。苏洵因苏轼的姐姐嫁给苏轼舅父家表兄程之才的婚姻而产生裂痕,苏、程两家绝交长达四十二年,但在苏轼出于不念旧恶的豁达胸怀的努力下,终于有所改善。

其次,广泛的交游是苏轼心地宽广的标志。既有前辈的忘年之交,如张方平、欧阳修、范镇、张先、司马光、韩琦等,也有推心置腹的知己,如文同、米芾、刘景文等;还有亲如手足的僚友赵庾、赵明叔、毛滂、赵令峙等;相濡以沫的患难之交,如王诜、王巩、“选人”陈珪和钱世雄、诗僧道潜;深明大义的谪地长官徐大受、詹范、方子容;善良质朴的平民朋友王齐愈、王齐万兄弟、卓契顺、黎族百姓黎子云等。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莫先生先从其前辈忘年之交谈起。其中与年长东坡二十九岁的张方平的交往成为一个典型的例子,张方平不仅是苏洵苏轼父子的识拔者,而且建立深厚的友谊,甚至成为患难之交。东坡遭遇乌台诗案以后,形势险恶,人们避之唯恐不及,而退休赋闲的张方平却奋不顾身上书朝廷,营救东坡,充满对东坡满腔爱护之心。并且东坡被定罪后,张方平也因与东坡的交往而受到牵连,罚铜三十斤。[5]17但这并未影响二人的友谊与交往。同时,苏轼十分感激张方平的知遇之恩。总是去看望、生日写诗祝贺,寄去些礼物等,还费数年之力为张方平编集,写了序言。去世后,用师生之礼哀吊,写了墓志铭和三篇祭文,以表怀念之情。欧阳修是苏轼终生敬重的恩师,苏轼一直与欧阳修的全家保持着亲密的关系。扬州平山堂是欧阳修留下足迹的地方,苏轼“每到平山忆醉翁”,表达出他对恩师无限深情。对欧阳修的学术贡献给予很高评价:“论大道似韩愈,论事似陆挚,记事似司马迁,诗赋似李白。”他还为欧阳修的文集作序,高度评价欧阳修在宋代文化史上的杰出地位。[5]18东坡乌台诗案以后,奋不顾身为其上书朝廷求情的还有范镇。东坡结案遭贬,范镇也被罚铜二十斤,但是两人交情依旧,书信往来不绝,范镇还一度劝东坡到许昌来结邻而居。与词坛老宿张先有着四十六岁的年龄差距,他们的交游影响了苏轼对词这种文体的关注。还有司马光是与东坡同进同退的政治盟友,也是识拔东坡的前辈大臣。但是他并非唯司马光的马首是瞻,如当司马光上台以后,他任中书舍人,他并不像司马光那样一意要废除全部新法,而是力主对新法也要择善而从。虽然朝中宰相韩琦曾经因资历尚浅,不可越次骤用而反对过宋英宗擢用东坡为知制诰或与修起居注的职务,苏轼却认为韩琦的做法是“君子爱人以德”。苏轼在韩琦去世之后,还应邀为其家中的“醉白堂”写了一篇《醉白堂记》,充分褒扬了韩琦的功德。[5]21

苏东坡的交游中的知己,按照莫先生的说法,大致有书画名家文同和米芾、将门出身的刘景文等,其中更为有意思的是与陈希亮、陈季常父子的交往,可以说:与父交恶,与子为友。年方二十六岁的苏东坡曾在凤翔府因陈希亮这位顶头上司的有意刁难而被罚铜八斤[5]24,苏东坡因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而得中高第,被人称为“苏贤良”,陈希亮也故意责罚这样称呼东坡的小吏而让东坡难堪。但是苏东坡不计前嫌,与其幼子陈季常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曾写《方山子传》追忆与陈季常的友谊,并曾应陈季常的之请,为其父陈希亮作传,颇有好评。后来苏东坡从御史台监狱流放黄州时,陈季常至少七次去看望东坡,经常给东坡以物质上的援助。东坡晚年被贬惠州,陈季常曾写信问候,在朝野上下讳言苏、黄的时候,陈季常却亲自主持东坡诗集。可见,他们二人的友谊并未受到东坡与其父关系的影响。[5]25-26苏东坡对曾经与其共过事的僚友均视为酒朋诗侣,亲如手足。如在密州结交的赵庾和赵明叔,在杭州知府任上的词人僚友毛滂,在颍州任上结识皇朝宗室赵令峙和陈师道等人。东坡颇为欣赏赵令峙的为人,并为他改字为德麟。患难之交的王诜,在东坡以莫须有的罪名流放黄州时,曾经冒死“密属辙密报轼”,此为他遭到连累的罪状之一,却毫无怨言。他还有一大罪状是“收受轼讥讽朝政文字及遗轼钱物”。王巩则是一个因乌台诗案受责罚最为惨重的朋友,仅因“收受轼讥讽朝政文字”的罪名受到比东坡本人更重的处罚。[5]33然而当苏轼在元祐元年(1086)与王巩在汴京相逢时,透过一直追随王巩的侍儿对待苦难经历的一句平和的话语,道出了王巩因受东坡连累而南迁岭南毫无怨言的坚毅和旷达。为此与苏轼的《定风波》“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5]34。

第三,莫先生认为,苏门弟子名气很早就传遍天下,为时人所激赏。诚如莫先生所言:“北宋文坛上有两大宗师,前是欧阳修,后是苏东坡。”[5]45苏东坡热心提拔人才,并以诲人不倦的姿态指导他们,终于形成了“苏门四学士”“苏门六君子”等文学团体,构筑了“元祐诗坛”上的主体,东坡与弟子们的亲密关系也被传为佳话。黄庭坚是“苏门四学士”和“苏门六君子”中名列第一的诗人,他们的关系介于师友之间,东坡视黄庭坚为友,而黄则视东坡为师。“东坡去世后,已届暮年的山谷仍把东坡的画像悬挂在室内,每天清晨焚香礼拜。”[5]45而东坡与弟子张耒则都是性格坦率的人,两人商讨学术时直抒己见,意见不合时还互相争论。这一点可以通过他们俩商讨《史记》的《十二诸侯年表》中为何没有吴国,以及欧阳修《五代史记》中的《唐六臣传》立名是否妥当的问题为例,完全体现出一种开明、平等的师生关系,以及自由探讨的学术风气。[5]48与其他弟子如秦观、晁补之、陈师道、李廌、李之仪、李格非等均有深厚的情谊,均受到东坡文学方面的沾溉或仕途上的提携举荐。如秦观对苏轼有着无限的企慕的心情,曾写诗说:“我独不愿万户侯,惟愿一识苏徐州。”后东坡因乌台诗案遭贬黄州,他除了寄信安慰,还亲往黄州探望。而当东坡遇赦东归途中在金陵遇到王安石热情地向他推荐秦观。“元佑元年(1086)东坡在学士院主试馆职,晁补之考试合格,得以入馆。”[5]52元佑二年(1087),陈师道终于因东坡的推荐而得任徐州州学教授等。

第四,莫先生认为,苏轼既是一个令天下仰慕的才子,同时也是一个让更多同时代人嫉妒的政敌,可以说:才高学富天下慕,由忌生恨树敌多。虽然东坡为人坦率,平易近人,从不与人为敌,但却因新旧党争,加上他才高学富,名满天下,由忌生恨,树敌无数。一方面,苏轼的新党敌人有李定、舒亶、何正臣、张璪等,他们是不孝之人、反复无常的小人、为了富贵利禄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污浊宦海中的弄潮儿等。例如乌台诗案罪魁祸首李定是因为苏轼撰写诗序褒扬朱寿昌万里寻母的事迹,暗讽其母亡而隐匿不报,怕服丧而耽误仕途的丑行便伺机报复。另一方面,尽管东坡根本无心结党,但是最终却在司马光去世后的旧党内部的党争中,被洛、朔两党的人士视为蜀党,而且不遗余力地排斥之。[5]64苏东坡与司马光虽然都反对王安石的新法,但在具体政治措施上各具己见,因而被司马光所提拔的刘安世、刘挚视为异端;同时又得罪了洛党首领程颐,最终被程颐的弟子朱光庭、贾易等人视为不共戴天的敌人,一有机会就罗织罪名加以攻击。还有赵君锡等之流则“主要是出于对自己的宦途利害的算计,其用心更加无耻,其手段更加卑鄙”[5]66。还有新党其他人物也是苏东坡的敌人,如吕惠卿等;同出欧阳修门下的王珪却心怀“忌贤害能”的心理而进谗陷害东坡,成为苏轼的敌人;同年进士的林希则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家伙,在苏轼遭贬惠州的诰词中“肆意丑诋,不遗余力”,与东坡为敌;名垂青史的科学家沈括在杭州索要苏轼通判任上的诗作,贴上标签,说是讪谤之作,以陷害东坡,成为乌台诗案最早的祸根。亦敌亦友的章惇则与苏轼属于同年进士,又分属新旧两党,在乌台诗案发生时,曾经上书论救苏轼,后来在朝廷一心要置东坡于死地的也是他,完全是将东坡看作他的政坛对手,他“最了解东坡的盖世才学,也最妒忌东坡的巨大声名”[5]71。与章惇相反,苏轼在他罢相遭贬时,让人带信安慰他,并且不计前嫌,在其子章援拜访为其父求情帮助时,非常同情章氏父子的遭遇,可以说“章惇对东坡是唯恐其不死,东坡却望章惇延年益寿”[5]72。

在苏轼与王安石的结怨,则因他们属于不同政治营垒,也有私人恩怨。首先,苏轼步入仕途时,与其父亲和弟弟等均是站在旧党一边;其次,加上东坡本人政治观念与新法南辕北辙,学术思想与新学格格不入;第三,东坡参加制举考试,王安石出任考官,“众考官都欣赏东坡的‘文义灿然’而置之高第,王安石却斥责东坡之文‘全类战国文章’”[5]73。虽然苏洵与王安石素不相协,以其《辨奸论》代表旧党发出了攻击王安石的第一声,但苏轼却不以其父亲的是非标准为是非来对待王安石,甚至非常赞赏王安石的文才,“曾称道王安石所撰的《英宗实录》是本朝史书中写的最好的”[5]73。相反,王安石却把东坡视为强敌,在神宗让东坡修中书条例、起居注等事中作梗,甚至称其为“邪险之人”,还罗织“贩卖苏木”等罪名加以诬陷,多次劝神宗贬黜东坡。当然,王安石对东坡的才学其实是深为赏识的,曾称赞东坡所撰《表忠观碑》,又曾次韵东坡的密州所写“尖叉韵”雪诗。晚年,这两位旧党中坚和新党首领政治家身份消退,文人学士身份意识得以凸显的时候,他们切磋诗文,探讨学术,又成了互为欣赏的朋友。可见,“东坡的胸怀有如光风霁月,令人敬佩”[5]75。

莫先生认为,地方官任上的苏轼,兢兢业业,勤于政务,除弊兴利,深受百姓爱戴。长达十三年半的地方官任职时间里,他先后辗转于凤翔、杭州、密州、徐州、湖州、登州、颍州、扬州等地。在登州只有严格意义上的五天任期,却抓紧时间调研了登州的政务与民情。他在徐州抗洪;在杭州疏浚西湖、修筑长堤;在密州灭蝗缉盗、收养弃婴、抵制苛政;还忧民之积欠,每到各地发生旱灾,为民祈雨,虽然有些迷信色彩,但符合古代民俗和民愿;将黄州农民插秧工具“秧马”加以改良并在岭南、江南推广,同时改良种子;遭贬惠州为民修桥;研究医药,搜集药方,编辑医药杂说,将秘方公之于众,解除民众病痛。

谈及苏轼的人生观,按照莫先生的理解,首先是他具有立足于性情的道德观,尤其是在关于人生的意义等重大问题上,东坡的价值判断是以儒家思想为基础而发展起来的。[5]185其次是重视实践的认识论。三是拥有愉快的生活态度。四是平易近人的智者。尽管苏轼经历了风风雨雨的一生,他热爱故乡,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他梦魂萦绕的对象,诗词中常常流露出对故乡的思念,如“试登绝顶望乡国,江南江北青山多”等。但苏轼却在异乡漂泊了大半生,远离故乡的其他地方也使他安之若素。可以说,东坡对各个地方都有天然的认同感和亲切感,甚至每到一处陌生的地方都有恍若旧游之感,向有“四海为家”的人生态度。[5]208-209如在黄州他写信给友人说“某谪居既久,安土忘怀,一如本是黄州人,元不出仕而已”;在惠州他写诗称“仿佛曾游岂梦中,欣然鸡犬识新丰”;在儋州他告别民众说“我本海南民,寄生西蜀州”等。纵观东坡一生,可以用其诗句来概括:此心安处是吾乡,一蓑烟雨任平生。

[1]莫砺锋.杜甫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3.

[2]莫砺锋.杜甫诗歌演讲录[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3]莫砺锋.莫砺锋说唐诗·后记[M].南京:凤凰出版社,2008.

[4]林语堂.苏东坡传·序[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88.

[5]莫砺锋.漫话东坡[M].南京:凤凰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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