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社区词与普通话词的对比研究
2013-03-18孙银新
孙银新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 100875)
香港社区词与普通话词的对比研究
孙银新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 100875)
将共时层面的香港话和普通话的词进行比较分析,对于推进对香港话的研究和促进香港与大陆的交流有着重要意义。香港社区词与普通话词的对比研究可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划分出香港社区词与普通话词之差异的三大类型:香港话有而普通话没有的词,普通话有而香港话没有的词,普通话和香港话里共有的词;分别从词的义项数量、词汇意义上比较香港话和普通话中词形相同的共有词在两大词汇系统中的异同;比较普通话和香港话中词形不同而词义相同的“对应词”在词形上的异同。对比研究表明“同中有异”和“异中有同”都是香港话和普通话两大词汇系统的词内在的本质特点。
香港社区词;普通话词;义项数量;词汇意义;词形
引言
香港话跟普通话比,无论是语音、词汇还是语法都有不少差别。关于语音和语法的对比研究,学界讨论得很多很热,并且也已经取得了不少成果。这里暂不涉及。
本文准备讨论的是香港话和普通话在词汇方面的差别。近些年,随着普通话在香港地区的不断推广和逐步普及,学界对香港话的研究愈益重视,研究者对这一领域的关注也越来越多。在香港话的词汇研究方面,田小琳先生就是很有成就的一位。1993年,田小琳首次提出“社区词”这一概念,认为“社区词”是社会区域词的简缩,是和文言词、方言词、外来词一起,构成现代汉语词汇一般词语的重要来源和组成部分[1]。她还进一步阐释说,所谓社区,指的是社会区域。由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制度不同,由于不同社会背景下人们使用语言的心理差异,在使用现代汉语的不同社区,流通着一部分各自的社区词[2]。可见,田小琳先生不仅率先把香港话里有特色的词命名为“社区词”,而且确立了社区词在汉语词汇系统中的地位,同时还对社区词产生的文化历史背景和社会原因以及社区词的结构方式都进行了详细的分析[3]。在此基础上编纂出版了《香港社区词词典》(田小琳编著,商务印书馆2009年版),该词典不仅集中展示了香港社区词的词义和用例,还介绍了香港特有的社会历史文化背景知识,这对于人们了解香港、学习香港话、研究香港社区词都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在下文的讨论中,所选用的社区词的例子都取自《香港社区词词典》,以下简称《社词》;而为了使对比更具科学性和规范性,更有利于提高可信度,所选用的现代汉语词则都取自《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以下简称《现汉》。
一 香港社区词与普通话词之差异的三大类型
香港社区词和普通话词既有相同的,也有不同的。只有通过比较,才可以发现并揭示其中的异同所在。就异同这两方面而言,找出两大词汇系统中的差异,显然更加重要。
词是语言的符号,是语言中用于造句的基本单位,词具有形式和内容两个方面。我们比较香港社区词和普通话词的异同,显然也可以分别从这两个角度,依次用词形和词义去逐个分析对比。
首先,以词形相同为标准,对比香港社区词和普通话词,就可以从宏观上区分出这样三个大类。
(一)普通话里没有的香港社区词
这类词最能体现香港特色,可以说是最为纯正地道的社区词。叫社区词,自然也更能概括香港地区的地域文化特色。这样的词在《社词》中可以找到33个。例如:
气袋:①长跑运动员的俗称。长跑运动员需要肺活量大,故得名。②指被人当作发泄对象的软弱人士。
水客:①按海关有关规定,合法带入国外产品,转手倒卖牟利的人。②专门来往境内外,替经营水货的公司带货,赚取酬金的人。
这类词还有很多,例如:阿sir[4]、八达通、差饷、差佬、差婆、宾妹、风球、菲佣、菲林、佛诞、唱K、初哥、一哥、左轪车、立法会、走鬼、综援、追数、平安米、铺草皮、烧炭、小手、高买、港灿、公屋、马季、马会、马场、马经、马迷、马评家。
这些词具有鲜明的香港特区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的地域色彩,是了解香港话、研究香港语言发展变化时首先应正确识别区分并研究解决的对象。
(二)香港社区词里没有的普通话词
香港社区词里有一些带有香港特色的词,自然,普通话里也有自己的特色词而为香港话所没有。比如,《现汉》收有“人行横道”一词,释义是:“马路上划出的供行人横穿马路的一段道,一般画有斑马线的标志。”而在《社词》中不见,《社词》里所能见的只有“斑马线”一词。虽说二者指称的对象是一样的,但毕竟还是两个不同的词。
再如:“素质”在《现汉》里是个多义词,所给出的义项有三条:“①事物本来的性质。②素养。③心理学上指人的神经系统和感觉器官上的先天的特点。”可是在《社词》中却不见,《社词》里所可见到的也就一个“质素”,而且也仅有一个义项,可以与《现汉》的义项②对应。
这类词普通话里也还有很多,翻检《现汉》,随处可见。例如:户籍、户口簿、计生、计划生育、党籍、人民代表大会、经济适用房、两限房、经济技术开发区、宏观调控、反腐倡廉、双规、春晚、黄金周、下岗、再就业、长假、高考、中考、筒子楼、高铁、动车、城管、信访、考研、考博、考级、军训、小饭桌。这些词也都突出地反映了中国内地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的地域特色。这类词也可以用田小琳先生的话形象地称作中国内地的社区词[5]。
由于这类词只出现在中国内地的普通话里,也最具有中国内地的语言特色,因此,香港人需要对内地的社会文化历史背景有足够多的了解,才可以真正领略并掌握这些词的确切内涵和精髓。
(三)普通话和香港话共有的词
所谓普通话和香港话共有的词,也就是中国内地和香港的语言中也都在用,并且词的形式上也完全一致的词。这类词由于在词形上没有什么区别,似乎按中国内地普通话或香港话的任何一种意义或用法来理解也都还行,实际上由于这类词在两个词汇系统中存在着错综复杂的语义关系,因此,差别也还是很大的。这类词在日常语言交际中的使用频率相对较高,稍不注意,就可能用得不准确或者出现错误,就会影响到语言的正确理解和使用。
比如“铺位”一词,在内地的普通话里很常用,意思就是“设有床铺的位置(多指轮船、火车、旅馆等为旅客安排的)”,可是在香港话里,照这样理解很可能就不正确。因为“铺位”在香港话里最常用的意义是“临街可做商业用途的房屋,或商场内分隔成的做商业用途的单位。”香港的“铺位”租金很高,特别是位于繁华地区的铺位。这与普通话里所指称的旅馆中或坐火车轮船等交通工具时可以供人躺卧休息的“铺位”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再如,“花红”在普通话里是两个多义的同音词。词义要么是:“落叶小乔木,叶子卵形,或椭圆形,花粉红色。果实球形,像苹果而小,黄绿色带微红,是常见的水果。”要么是:“这种植物的果实。也叫林檎或沙果。”或者另外表示“有关结婚等喜庆事的礼物”或“红利”等意义。而这里的任何一种意义都不能用于对香港话的“花红”的理解,因为香港社区词里的“花红”是专指“雇主在年尾根据雇员全年表现而发的奖金”。
由此可见,香港话和普通话的共有词,虽然读音相同,词形也相同,但是词的意义的确有着很大的差异。要正确理解香港话和普通话的差异,就必须将这类词在词义上的各种差别一一探明并能给出清楚详细的解释。
基于此,本文拟将这一类词列为重点分析研究的对象。讨论的重点则是这些词在意义上的异同关系。
比较《社词》和《现汉》,我们一共提取到香港话和普通话的共有词461个。以下我们将针对这461个词先进行分类研究,然后再就每一类作定量分析。
二 香港话与普通话之共有词在义项上的差异
从我们所统计出来的全部共有词的情况来看,它们的词义关系复杂,在香港话里的义项数量与其在普通话里的义项数量是不尽相同的。归纳起来,这461个词在义项数量上的差别主要表现为以下三类。
(一)多义与单义
首先,从词的词汇意义上看,同一个词在香港特区和中国内地使用时,各自所包含的义项数量不大一样,有单义和多义之别。有的词在《社词》中是多义的,而在《现汉》中是单义的。例如:
狗仔队:①利用各种公开或隐蔽的手段追访或偷拍社会知名人士,特别是名艺人、富豪隐私的记者。②香港警方刑事侦缉处属下刑事情报科跟踪队的俗称。主要任务是监视和追踪犯罪集团,搜集情报和罪证。(《社词》)
车牌:①挂在车辆前部和尾部的金属牌,上面标有车辆登记的号码等。②指汽车驾驶执照。(《社词》)
很明显,“狗仔队”和“车牌”这两个词,《现汉》中是单个义项,大体上都分别与其在《社词》里的义项①对应;而这两个词在香港话里所特有的义项②则又都是普通话里所没有的。两个词在普通话和香港话中存在着单义与多义的差别。
当然,也还有下面这样的例子,它们在《社词》中是单义的,而在《现汉》中却是多义的。例如:
行货:与“水货”相对。代理商直接向生产商购进出售的商品。货物中提供有世界通用的保修卡、代理商标签和各地维修站的地址等。(《社词》)
检讨:总结工作。(《社词》)
可见,“行货”和“检讨”这两个词,在《社词》中都是单义的,而在《现汉》中又都是多义的。“行货”在《社词》中的单个意义,大体对应于其在《现汉》中的义项②;而“检讨”在《社词》中的单个意义,大体对应其在《现汉》中的义项③。至于《现汉》中,“行货”的义项①,“检讨”的义项①②,则是内地普通话里所特有的意义用法。可见,这两个词在普通话和香港话中存在着多义与单义的差别。
属于义项数量上有多义和单义之差别的词,除了上面分析的4个例词以外,在《社词》和《现汉》中还可以找到的属于这种情形的其他例子有以下125个:
(二)多义与多义
香港话和普通话里的共有词语义关系复杂。除了以上这些词在香港话和普通话里表现为多义词和单义词的差别外,还表现在有些词在香港话和普通话里尽管都是多义词,显示为多义对多义的关系。但是,这种多义的关系并不能保证该词在香港话和普通话这两个系统中就一定能显示出等义关系,而是存在同中有异的交叉关系。例如:
地盘:①“建筑地盘”的简称。指即将施工或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②建筑物所占的地面面积。③指某些特殊人物或组织的势力范围。(《社词》)
学位:①根据专业学术水平授予的称号。例如学士学位、硕士学位、博士学位。②学生名额;招生名额。(《社词》)
“地盘”一词,其在《社词》中的义项②③分别对应于《现汉》中的义项②①,而其义项①是《社词》中所特有的。这显示了一部分多义词在香港话和普通话里的意义有同有异。“学位”一词,其在《社词》中的两个义项①②就分别与《现汉》中的两个义项①②对应,并且词汇意义内容也一致。这显示了多义词在香港话和普通话里的意义也完全可以具有一一对应的关系。只是这类词在多义对多义关系中较为少见,而在单义对单义关系中就很常见。这个问题将在本文第三部分详细讨论。“地盘”和“学位”这两个词在香港话和普通话里的意义对比说明了词义关系类型的复杂多样:既可以相同;也可以一部分相同。
当然,多义词的各个义项在香港话和普通话这两大词汇系统中也都可以完全不同。比如:“姑娘”一词,在两个系统中也都是多义词,然而两个系统中的词汇意义彼此各不相同。
姑娘:①指医院女护理人员。②指女子监狱中女监护人员。(《社词》)
在香港话和普通话两个词汇系统中,都具有多个义项的词较前一类要少一些,除了以上举到的3个词例,还有其他9个例子:
暗室 曝光 仓 出位 年报 铁马 社 做骚 做秀
(三)单义与单义
更为常见的情形是,在香港话和普通话两大词汇系统中,某个词都只具有一个意义,也就是单义与单义的对应关系。比如:
餐饮:套餐的饮料。(《社词》)
胸围:胸罩;乳罩。(《社词》)
收工:下班,结束工作。(《社词》)
拒载:出租车在工作时间无故拒绝载客。(《社词》)
烂尾:原指尾巴烂了,喻指计划或项目因某种原因而中途停止、不能完成。(《社词》)
在香港话和普通话中,这一类共有词,除了以上6个例子,还有以下314个,是这三大类型中数量最多的一类:
三 香港话与普通话之共有词的词义比较
现代汉语的词义,从意义内容上看,主要有词汇意义、语法意义和色彩意义三大类型[6]。下面,我们仅以词汇意义为标准,比较普通话和香港话的共有词在词汇意义上的异同,由此观察共有词在两个系统中的语义特点。
以单个义项为单位逐一对比,最终的结果表明,共有词在两个系统中各自包含的词义内容也有很大的差异,不仅有相同的,也有同中有异的,更有完全不同的。
(一)词汇意义完全不同
香港话和普通话的共有词中,无论是上面分析的多义与多义的类型、多义与单义的类型,还是单义对单义的类型,若仅从单个义项的内容来看,许多词都有词汇意义内容完全不一致的情况。例如:
铁马:①警队交通部警员驾驶的摩托车。②警方警戒时用以防卫的可移动铁栏。(《社词》)
比较可见,“铁马”尽管在香港话和普通话里都是多义词,但这四个义项都完全不同。前面举过的“姑娘”,外加“出位”一词也同样属于这种情况。
暗室:情妇;外室。(《社词》)
班房:指教室。(《社词》)
增值:①喻指通过自修或进修,考取某种资格证书,提高自身的工作能力和知识水平。②为八达通、电话卡等电子货币充值。(《社词》)
“暗室”、“班房”、“增值”在普通话与香港话里都有多义与单义的不同,可是从这些义项中,根本就找不到两个完全相同的词汇意义。属于这种情况的还有以下13个词:霸王、抽水、打包、大班、大出血、单位、当差、党、道姑、地下、户口、花红、皇家。
餐饮:套餐的饮料。(《社词》)
返工:上班;上工。(《社词》)
很明显,“餐饮”、“地铺”、“返工”在普通话和香港话里都是单义词,但是每个词在两个语言系统里显示的词汇意义也都完全不同。关于这类词汇意义完全不同的类型,仅就上面提到的在普通话和香港话里都是单义的共有词来分析,除了上面举过的“餐饮”、“地铺”、“返工”这3个以外,还有下面50个词例。
(二)词汇意义同中有异
从单个词汇意义的对比来看,香港话和普通话里的共有词,同样存在同中有异的情况。这其中存在的差别很细微,稍不注意,就很容易被忽略。因此,这种情形最值得语言学习和研究者关注和重视。例如:
AA制:聚餐后结账,每个人平均付费的办法。(《社词》)
AA制:指聚餐或其他消费结账时个人平摊出钱或各人算各人账的做法。(《现汉》)
比较可见,“AA制”在普通话里的使用范围比香港话里使用的范围广,香港话里仅适用于“聚餐”场合,而普通话里除了适用于“聚餐”,还可以用于“其他消费”中;同时,“AA制”在普通话里的结算方式多了一种可能,不限于香港话里的“平均付费”方式,也可以“各人算各人账”。两种词义之间的异同关系非常明显。
吧台:酒吧卖酒的柜台。(《社词》)
“吧台”在香港话里的功能语义特征仅只限于“卖酒”,普通话里则是“供应饮料”;另外普通话的词汇意义里附加了“一般旁边设有座位”的语义内容。
博彩:原指碰运气,现指合法赌博。(《社词》)
“博彩”在香港话里表示的“赌博”意义带有“合法”的语义特征;普通话里则另有“摸彩”和“抽奖”的形式,这显示了两种词汇意义的不同。
打工妹:女雇员,一般指工厂女工。(《社词》)
从词汇意义看,同样都是指称“女工”,这一点是相同的。可差异也很明显,有两点:香港话的“打工妹”带有“工厂”这一语义特征,但在“年龄”上无限制;在普通话里,“打工妹”有“年轻”这一语义特征限制,但不一定限于在“工厂”中打工。
词汇意义同中有异的类型,例子很多。仅从普通话和香港话都表现为单义的共有词来看,除了上面分析到的4个例词以外,还有下面161个例子:
(三)词汇意义完全相同
在普通话和香港话的共有词里,有一部分词的词汇意义是完全相同的。这些共有词中,具有多义关系且词汇意义全都相同的词只有一个“学位”,都各有两个义项。这在本文第二部分已经说到。这一类词以单义对单义关系的最为常见。例如:
吧女:对酒吧女招待、酒吧女服务员的称呼。(《社词》)
炒家:做投机买卖的人。(《社词》)
旗下:部下;手下;属下。(《社词》)
请辞:主动提出辞职。(《社词》)
峰会:“高峰会议”的简称。国家或地区政府最高领导人之间的会议。(《社词》)
四 香港话与普通话中同义不同形词的比较
前面我们立足于词形相同的标准,比较了香港社区词和普通话词在词义上的异同。这一节里,我们将立足于词义相同的标准,比较香港社区词和普通话词在词形上的差异。
在我们所分析的词里,还存在较多的对应词。这些词在香港话中和普通话中的词形不完全相同,但词的词汇意义相同。从词的形式上看,除了少量的音译外来词因为在普通话和香港话里的译法不同而导致词形完全不一致以外,每一组词中都有部分构词词素相同,而另外一部分构词词素却不相同。由此形成的整个合成词的词汇意义却完全一致,从而具有同义关系。因为每一组词的不同形式分别属于香港话和普通话的词汇系统,因此我们称为对应词。例如:
安士:英文ounce的音译词,也译作“盎司”。英制衡量单位。1安士约等于28.35克。(《社词》)
从源头上看,同样译自英语ounce的词,香港话里叫“安士”,普通话里叫“盎司”。这两个词的词汇意义完全一致,尽管它们的词形完全不同,当然应该算作对应词。
跟这一类词不同的是,每组对应词中的构词成分部分相同,其余部分不同,而整个词的词汇意义相同,这类词如:
豆腐花儿:豆腐脑儿。(《社词》)
冻饮:冷饮。(《社词》)
观课:听课。(《社词》)
官非:官司。(《社词》)
黑箱作业:指不合法、不公开的运作。(《社词》)
暗箱操作:指利用职权暗地里做某事(多指不公开、不合法的),也说黑箱操作。(《现汉》)
以上5组例子都具有相同的词义,但词形不同,显示了这类对应词的基本特点。同类的例子还有以下这39组:
以上39组词,横线左侧的都是香港社区词,横线右侧的都是普通话词。通过对比,可以看出不同词汇系统中词形上的异同。
结语
以上我们从四个不同的角度,将共时层面的香港话和普通话的词作了比较分析。先从词汇系统的角度,结合各自具有的特色词,显示了二者的差异,并在宏观上据以归纳,分出三个大类,由此提取出两个系统中的共有词,确定了本文的研究对象;进而又分别从义项数量的差异、词汇意义的比较上分析了香港话和普通话两个词汇系统中的461个共有词的异同;最后再利用词义相同的原则进一步将两大词汇系统中词形有差异的45组词联系到一起,视为两种词汇系统的对应词。由此可见,香港社区词和普通话词既存在同中有异的一面,当然也具备异中有同的另一面。这就是香港社区词与普通话词内在的最为本质的特点。
(本文曾于2012年10月在北京香山首届“两岸四地现代汉语对比研究学术研讨会”上宣读。山东大学葛本仪教授、盛玉麒教授,复旦大学吴礼权教授,华中师范大学储泽祥教授、姚双云教授,澳门理工学院黄翊副教授等都提出了宝贵意见,谨此致谢)
[1] 詹伯慧.一部反映香港社区词的辞书[J].学术研究,2005(1):140.
[2] 田小琳.现代汉语教学与研究文集[M].香港:商务印书馆,2004:72.
[3] 田小琳.香港社区词研究[J].语言科学,2004(3):29-37.
[4] 邵敬敏,吴立红.香港社区英文词语夹用现象剖析[J].语言文字应用,2005(4):37-44.
[5] 田小琳.由社区词谈现代汉语词汇的规范[J].语文建设,1998(11): 11-15.
[6] 葛本仪.现代汉语词汇学[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4:146.
(责任编辑:刘英玲)
Comparative Research on Hong Kong Community Words and Mandarin Words
SUN Yin-xin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China)
This article does a comparative research on Hong Kong Community words and Mandarin words,which is significance for the promotion of study of Hong Kong words and the communication between Hong Kong and the Chinese mainland.Firstly,these words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categories:words existing in Hong Kong dialect but not in Mandarin;words existing in Mandarin but not in Hong Kong dialect;words existing both in Mandarin and Hong Kong dialect.Secondly,we extract about 461 words from the common words of Mandarin and Hong Kong dialect and compare them in the two lexical systems with the perspectives of the number of senses and lexical meaning.Finally, we compare the morphology of the synonymic“equivalent words”both in Mandarin and Hong Kong dialect.The comparison elucidates the inherent characteristic of the two lexical systems:“having the difference within the sameness”and“having the sameness within the difference”.
Hong Kong community words;Mandarin words;the number of senses;lexical meaning;morphology
H136
A
1674-9014(2013)01-0132-08
2012-11-17
教育部留学回国人员科研启动基金资助项目“港式中文研究”(045)。
孙银新,男,安徽芜湖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现代汉语词汇和语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