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梦与当代中国实践哲学
2013-02-17杜明娥
■杜明娥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一个基本的前提是,我们要深刻领会和阐发中国梦的哲学智慧。事实上,中国梦不仅体现政治智慧,也体现了哲学智慧,也就是说,中国梦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新精神,真实地表征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哲学内涵。所以,中国梦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了思想的方向标,值得我们从哲学的维度加以认真地体会和研究。本文探索中国梦与当代中国实践哲学的内在关系,旨在凸显如下观点:在经历了改革开放30多年之后,我们应该如何总结成就、反思问题?我们对中国未来命运的思考,是否应该付诸哲学创新,并使之成为综合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笔者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实现中国梦的必由之路,其根本原因在于,它所蕴含的当代中国实践哲学智慧,是实现中国梦的思想前提和动力支撑。一旦我们意识到中国梦与当代中国实践哲学的内在关系,并深刻领悟到中国梦的哲学智慧,我们就会更加自觉、更加自信地为实现中国梦而奋斗。
一、中国梦呼唤实践哲学创新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就是要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中国梦既深刻体现了今天中国人的理想,也深刻反映了先辈们不懈奋斗、追求进步的光荣传统。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三位一体,它们相互依赖、相互支持,深刻地凝结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真实内涵,是马克思实践哲学智慧的表征,意义非常重大。马克思认为,一切理论观点,只有在理解了每一个与之相适应的时代的物质条件,并且从这些物质条件中被引申出来的时候,才能得到理解。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们意识到,一个强大而幸福的现代化中国,不仅需要富强的经济基础和综合国力,而且也需要公平的社会秩序和优美的生活环境,还需要坚实的文化软实力。概言之,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应该是富强中国加民主(公平)中国加文化中国加美丽中国,落脚点是人民幸福,这是近代以降,中华民族追求自强、自主、自由、和谐的现代化复兴的社会理想。[1]
值得我们深刻思考的是,今天,我们已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与此同时,我们的改革已经进入“深水区”,面临的问题以及发展中的矛盾也更加尖锐复杂。“中国人能干,但是问题会越来越多,随时都会出现新问题。……发展起来以后的问题不比不发展时少。”[2](P1364)黑格尔在1818年柏林大学演讲时说,从哲学的智慧中,我们窥见了时代。因为在不久之前,一方面由于时代的艰苦,人们过于重视日常生活的琐事;另一方面,实际的最高兴趣,却在于努力拯救国家民族的生活与政治的整个局势。这就启示我们,现实需要我们进行理论创新,从而真正把握时代,推动时代的前进。中国梦正是在这一时代的伟大实践中应运而生的,也就是说,中国梦是当代中国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的结晶,是哲学的大智慧。从本质的意义上说,只要我们放眼中国和世界,就不难发现中国梦所蕴含的哲学智慧以及它的当代意义。
历史地看,一个现代民族国家走上稳健与可持续的现代化道路,离不开相应的哲学智慧。进一步说,如果缺乏相应的哲学智慧,即使已经实现了经济与制度层面的现代化,那么,也很难说形成了具有典范意义的现代化。历史与现实告诉我们,葡萄牙、西班牙和荷兰,这些在现代化过程中捷足先登的国家,终因各种原因无法继续成为现代化的典范,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缺乏哲学贡献,使这些国家走向衰落。[3]显而易见,一个现代民族国家,要真正实现自己的伟大复兴,并且在世界上处于先进行列,为其他国家树立典范,就必须形成自己的哲学思想,拥有较高的哲学智慧。而且,这个哲学思想必须立足于自己的社会现实生活,也就是说,既具有民族性,又具有时代性,还具有超越性,三者达到完美的统一。
富有启发意义的是,英、法、德、美在实现自己的梦想中,都有其哲学成就作为前提和理论先导。英国在实现现代化的过程中,有经验主义哲学为其支撑;法国在迈向现代化的进程中,有启蒙思想为其根基;德国在走向现代化时,有德国古典哲学为其思想指导;美国在实现美国梦的理想中,有实用主义为其思想基础。所有这一切表明,哲学智慧是实现梦想的应有之义。
西方的现代化之路,尽管各个国家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其核心是资本逻辑及其所代表的哲学成就,它从根本上忽视人的生存和发展,漠视人的幸福。现代资本主义世界按其本质来说是征服性的和权力主义的,也就是说,征服一切和权力至上构成它的内在属性。作为一种本身是抽象的并且是遍及一切的抽象权力,现代资本的活动直接就是权力的实施,即统治——对自然界的控制、对活劳动的支配,就像现代形而上学在其基本建制中设定了主体对于客体的优先性、主导权和进攻态势一样。[4]事实上,20世纪西方有良知的思想家不断反思西方的现代化及其哲学,比如,汤因比的“历史观的终结”,斯宾格勒的“西方的没落”,胡塞尔的“欧洲科学的危机”,海德格尔的“存在的遗忘”,罗素的“人类未来前途的追问”,以及卢卡奇的“理性的毁灭”和哈贝马斯的“现代技术的追问”。这意味着,给人类带来巨大“方便”的现代工业文明,已经病魔缠身,拯救人类未来的不是西方的现代化及其所代表的现代工业文明,而是新的文明及其哲学智慧。
显而易见,作为现代西方工业文明基础的西方哲学无法破解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困惑,人类应该用新的哲学智慧解决自身面临的问题。令人欣喜的是,吸纳了人类一切文明优秀成果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站在人类历史和现实的制高点上,为人类新文明的形成提供了哲学智慧。马克思主义哲学不是纯思辨的理论哲学,也不是解释世界的抽象哲学,而是开辟人类新文明的实践哲学,正如马克思所一再强调的,问题并不在于实现某种空想的体系,而在于要自觉地参与我们眼前发生的改造社会的历史进程。毫无疑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理论与实践催生的当代中国实践哲学,以及它的最新哲学成就——中国梦,是超越西方哲学的新的实践哲学,为当代中国走向美好的未来指明了道路。
二、当代中国实践哲学的内涵及其与中国梦的内在关系
众所周知,1840年鸦片战争以降,灾难沉重的中华民族努力寻找救国救民之路。众多仁人志士认识到:“要想在中国传统里面找到足够的精神资源,发挥它的动力来救中国,可能性不仅很小,而且基本上没有。”[5](P317)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西方的理论思潮,结果,都未能挽救中国被动挨打的命运。中华民族在血与火的实践求索中,终于找到马克思主义这个先进思想武器,从此中国的面貌焕然一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有了明确的时间表。按照海德格尔的看法,因为马克思在体会到异化的时候,就深入到历史的本质中去了,所以,马克思主义关于历史的观点比其余的历史学优越;马克思主义对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东西的基本经验在共产主义中自行道出来了。[6](P383)这里给我们的启示是,集革命家与哲学家于一体的马克思乃是对世界历史天道的展开。海德格尔不会想到,马克思开创的世界历史的天道,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得以实现,它扬弃了西方文明的局限和缺陷,创造性地开启了新的现代化之路。
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指引中国开创新的现代化道路,是因为,20世纪中国选择马克思主义,是对西方资本主义的一种反应,或者说是一种超越的努力。毋庸置疑,对置身于列强环伺之中,随时有可能被瓜分或侵略的中国来说,马克思主义至少在以下几个方面具有吸引力:马克思主义是反对资本主义的或者帝国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是反对西方的;马克思主义是对西方现代化及其哲学的超越;马克思主义是对资本逻辑及其他的现实表现形态——现代西方工业文明的超越;马克思主义是一种普遍主义;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普遍规律;马克思主义是世界性与民族性的统一;马克思主义是现实性与理想性的统一;马克思主义是批判性与建构性的统一。很显然,20世纪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建立了新中国;新时期以后的改革开放,则通过部分融入资本主义全球体系,使中国成为一个经济大国,也在当今的世界格局中有了更多的发言权。[7]
毫无疑问,中国选择的马克思主义不是照抄照搬的原教旨马克思主义,而是在中国的实践中“创新”的马克思主义,也就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我们知道,在中国革命的历史上,教条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曾经给中国革命造成了严重灾难,几乎断送中国革命的前途。历史与实践一再告诫我们,马克思主义不是躺在那里的“圣经”,而需要在时代的实践中不断展现其思想的生命力。卢森堡说得好,不是马克思没有用了,而是我们的需要还没有达到运用马克思思想的高度。这就深刻地启示我们,马克思主义是改变世界的实践哲学,马克思把他的思想深深扎根在实践的土壤之中。正因为如此,马克思在哲学史上第一次完整地确立了实践观点,并从此出发,彻底瓦解了解释世界的抽象哲学,使哲学的形态发生了历史性的重大变革。也就是说,马克思真正颠倒了理论与实践、思想与生活的内在关系,完全改变了对理论存在本性和存在方式的理解;真正使开放创造成为理论的生命之源和自觉追求。[8](P153)毋庸置疑,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够中国化,是因为,中国的实践需要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具有普遍性的实践品格,二者构成辩证的关系。所谓辩证的关系是指,一方面,改造中国的伟大实践形成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的成果,包括毛泽东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以及中国梦;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的成果又反过来指导改造中国的伟大实践。
很显然,由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才真正开启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从而形成了当代中国的实践哲学。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使现代中国完成了面向现代性的启蒙,完成了面向现代性的社会动员与民族凝聚,并且开启了超越西方的新的现代化之路。问题的关键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并不是对中国传统的背离,而是在理念上与中国实践传统之现代转换高度一致。[3]一言蔽之,鸦片战争以降,特别是改革开放30多年来,在中华民族的伟大实践中,形成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哲学智慧,可以命名为当代中国实践哲学,其要义可概括如下。
首先,当代中国实践哲学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与创新的理论结晶。当代中国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物质财富的富裕为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创造了条件。习近平总书记紧紧抓住当代中国实践的重大变革,从马克思主义实践哲学出发,深刻地论证中国梦的价值指向是人民幸福。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三卷中这样写道:“事实上,自由王国只是在由必需和外在目的规定要做的劳动终止的地方才开始;因而按照事物的本性来说,它存在于真正物质生产领域的彼岸。”“在这个必然王国的彼岸,作为目的本身的人类能力的发展,真正的自由王国,就开始了。但是,这个自由王国只有建立在必然王国的基础上,才能繁荣起来。工作日的缩短是根本条件。”[9](P926-927)从这里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中国梦把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作为其本质内涵,正是对马克思必然王国与自由王国内在关系的发展与创新,表征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智慧。所以,中国梦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创新的理论结晶,是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新形态,是当代中国实践哲学的重要思想基因。
其次,当代中国实践哲学是当代中国的哲学,也就是说,它在思维方式、价值理念、理论主题、问题表达、生存基础等等诸多方面,都是对当代中国社会现实问题的深刻揭示,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和时代性。席美尔说过,哲学的耻辱在于从哲学史中看不到人类的苦难。我们知道,灾难沉重的中华民族在同命运的抗争中,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一部中国近代史就是中华民族的苦难史。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们从实际出发,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开拓创新,在实践中检验和发展真理,创造性地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境界,中华民族在国际上的地位大为提升。显而易见,当代中国实践哲学正是对近代以来中华民族实践、求索的哲学提升,它内在地蕴含中华民族的苦难和崛起的历史。换言之,表征中华民族近代以降的实践历程,可以从历史的维度,也就是说,书写中华民族近代以来的耻辱与复兴的历史;更为重要的是,还需要从实践哲学的维度总结,使中华民族的屈辱与复兴成为当代中国哲学的核心问题,而这正是当代中国哲学的根本任务。毫无疑问,中国梦从历史和哲学的维度凝练了中华民族近代以降的苦难、耻辱、追求、振兴和复兴,体现了很高的实践哲学智慧。
再次,当代中国实践哲学是对中国传统哲学的现代转型和理论提升,内在地包含着中国传统的优秀元素;同时,创造性地转换成当代中国实践哲学的有机组成部分,也就是说,实现了中国传统哲学的当代中国哲学表达。马克思认为,迄今为止的一切历史观不是完全忽视了历史的这一现实基础,就是把它仅仅看成与历史过程没有任何联系的附带因素,也就是说,过去的哲学没有把历史与社会现实生活真正地联系起来。这就告诉我们,中国传统哲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在时代的变革中不断地转变,成为时代的哲学表征。黑格尔说,传统并不仅仅是一个管家婆,只是把她所接受过来的忠实地保存着,然后毫不改变地传给后代。传统不是一尊不动的石像,而是生命洋溢的,犹如一道洪流,离开它的源头越远,它就膨胀得越大。黑格尔告诉我们,如果固守中国传统哲学,而不加以创造性地转换,就不能转换成当代中国实践哲学的重要元素。其实,德里达也告诉我们,如果遗产的可阅读性是给定的、自然的、透明的、单意义的,如果这种可阅读性既不要求同时也不对抗解释,那我们就无法从中继承任何东西了。事实上,中国传统哲学本身也告诉我们,要不断地创新,比如《诗经》说:“周虽旧帮,其命维新”;再如,《道德经》讲:“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大唯道善贷且成。”又如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意味着,中国传统哲学有很高的哲学智慧,并不缺乏哲学创新的方法论,只不过是我们没有重视而已。毫无疑问,当代中国实践哲学是历史传统的继承和创新,它内在地具有超越性和创造性,是我们民族的苦难、兴衰、荣辱、追求、希望的深刻表达。
最后,当代中国实践哲学充分吸收了人类文明的一切优秀元素,代表着当代实践哲学发展的最新形态。毫无疑问,当代中国正处在世界历史的重要时期,各种思想日新月异,当代中国实践哲学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精神,吸纳人类创造的新成就。有学者坦言,中华文明的现代崛起,代表一种融会了西方科学文化,而又富有东方神韵的思维方式、价值理念和哲学智慧。这就要求把中国古典文化的活智慧、西方最新科学发展中的新智慧和马克思主义的大智慧,都综合起来,构成现代新型方法论,这是很有见地的。
确实如此,当代中国实践哲学是大智慧,所以,奠定在其基础之上的中国梦不仅造福于中国人民,而且造福于世界人民。从本质的意义上说,中国梦与当代中国实践哲学不是体用关系,而是同一个问题的不同述谓。换言之,当代中国实践哲学的智慧体现在中国梦之中,而中国梦正是当代中国实践哲学智慧的集大成,它们内在地从哲学的智慧支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灵魂。
更需指出的是,当代中国实践哲学的几个方面——当代中国社会实践的提升,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新,中国传统哲学的现代转型以及人类一切优秀文明的吸纳——不是各自独立和分离的,而是相互渗透和支持,本质地构成有机的整体;换言之,任何割裂或片面理解,都会偏离当代中国实践哲学的本质精神。
综上所述,当代中国实践哲学不是纯思辨的哲学,也不是哲学家头脑中自言自语的哲学,而是面向社会现实生活的实践哲学。毋庸置疑,一种哲学不能融入现实的社会生活,必然为社会现实生活所抛弃;一种哲学不关注现实社会生活,也必然不被社会现实生活所关注。很显然,这种哲学只不过是哲学家头脑中的意识活动,而不能在改变世界的过程中使自己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社会生活本身是历史性的存在,有其自身的局限性,如何把握这种局限性,以及导致这种局限性的社会深处的矛盾,是哲学的现实维度得以确立的出发点。毫无疑问,以哲学的方式表征社会的局限性,在对社会生活进行批判和分析的进程中揭示社会生活的本质、意义和价值,这是当代中国实践哲学把握社会现实生活的方法论。[10](P179)很显然,当代中国社会现实生活最本质地表征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或者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当代中国实践哲学的应有之义。不消说,不深入研究和揭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哲学智慧,就无法真正理解当代中国的社会现实生活,也无法理解中国梦的思想境界和深刻内涵,这不仅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践问题。
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与当代中国实践哲学
应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成就当代中国实践哲学,当代中国实践哲学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哲学智慧。很显然,不深刻领悟当代中国实践哲学的丰富内涵,就无法真正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与中国梦的辩证关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没有现成的经验可借鉴,完全是在实践创造中形成的。毋庸置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对中国问题的真实写照,换言之,它是对中华文明乃至世界文明的发展与创新,是哲学智慧的显现。正因为如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引起了世界的关注,中国道路、中国模式、中国经验、中国特色,成为国外学界研究的范式。毫无疑问,只有真正地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内涵及其哲学智慧,才能真实地坚持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道路自信,才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历史与实践告诉我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仅是历史的选择和现实的选择,还是哲学智慧的结晶,也就是说,是当代中国实践哲学智慧的结晶。直言之,从当代中国实践哲学的视角看,中国选择社会主义是历史的必然。毫无疑问,从一国范围孤立地看,中国确实超越了资本主义的独立发展阶段。但是,从“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观点看,中国恰恰是在世界历史中经历了资本主义的时代,也就是说,作为资本的国际生存条件这种特殊方式经历了资本主义的残酷的、非人道的历史进程。在资本主义向世界的胜利进军中,有无数骇人听闻的灾难落在中华民族的头上。面临绝境的中华民族在殊死搏斗中孕育和锻炼出特别能战斗的无产阶级及其先锋队——中国共产党,从而提供了社会主义革命的社会基础。毋庸置疑,中国硬要走资本主义道路,就意味着错过世界历史进程为中华民族提供的比较人道的方式振兴自己的机遇,犯下时代性的历史错误。[11](P297-298)这样一来,我们不仅明白了中国选择社会主义正是坚持了历史发展的普遍规律,而且还明白了中国不能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内在原因,深化了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识。我们认识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既超越了资本主义的发展模式,又超越了传统社会主义的模式,概言之,从理论与实践上发展和创新了科学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发展史上的新境界。这一切的取得深刻地表明,当代中国实践哲学智慧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革命、建设与改革中起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真正说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探索本身就蕴含着中国梦的思想内涵不断地发展与创新,中国梦不是完成时,而是进行时。从毛泽东的强国梦、周恩来的四化梦到邓小平的小康梦,从江泽民的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到胡锦涛的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再到习近平的让所有人都梦想成真,这既是中国梦形成、发展的历史足迹和现实关照,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形成、发展的内在逻辑。这其中就蕴含着当代中国实践哲学形成、发展的历史逻辑。不消说,中国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当代中国实践哲学三者不是外在的关系,而是相互依赖、相互支持和相互贯通,辩证地结合在一起,这也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真实根基。
值得注意的是,十八大报告将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和生态文明建设确立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目标,这意味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意义非常重大。这里有两层含义必须厘清:第一,解决了长期困扰人类的资本与人民幸福相矛盾的难题。众所周知,西方现代化是以资本逻辑为主导的,也就是说,发展的前提是以牺牲人民的幸福为代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五位一体的现代化,这与资本逻辑恰恰相反,是把人民幸福作为一切发展的前提。换言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是利用资本、驾驭资本、限制资本,从而使资本服务于人民幸福。第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是实现富强中国、文明中国、文化中国、美丽中国、和谐中国和幸福中国的内在统一,也就是说,富强、文明、文化、美丽、和谐、幸福的中国,是中国梦的内涵。很显然,没有较高的哲学智慧,不可能提出这样的奋斗目标。正如前面所述,世界发达国家在实现现代化的过程中,大都以破坏生态环境和掠夺别国资源为代价,结果形成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价值理念,不仅不能造福人类,而且还给人类带来严重的灾难。显而易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及其哲学成就——当代中国实践哲学,不仅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造福中国人民的根本保证,而且为世界新文明的形成树立了典范。
进一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伟大的实践和探索中,表现出强大的生机和活力,它的生命还非常年轻,将经历丰富多彩的成长过程。通过自己的成长赢得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这个希望的未来就是中国梦的实现。显而易见,实现中国梦的这一进程赋予当代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新的使命和责任:反映和刻画中国社会的当代转型,概括和总结转型过程中形成的中国经验与中国道路;把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日常生活、组织模式变迁、制度变迁、社会和社区建设、文化价值观和文化话语建构的实践,把当代中国社会的色彩斑斓、活力澎湃、昂扬奋进的真实形貌,把当代中国最急需解决的社会现实问题、矛盾和冲突的困惑和关切,以及我们当代所能达到的成就,[12]提升为当代中国实践哲学中的问题,这既是当代中国哲学创新的内在需求,也是当代中国哲学走向世界的前提。然而,遗憾的是,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哲学意蕴,形成具有真知灼见并在世界上产生重要影响的划时代杰作依然阙如,这与我们已经成为经济大国的地位是极不相称的。从本质的意义上说,用哲学的智慧深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内涵,进而正确理解中国梦的哲学智慧,还需要我们坚韧不拔的努力和超越自我的境界,这不仅关涉到中国的学术走向世界,占据世界话语体系的制高点,而且本身就是中国梦的重要组成部分。
如果说当代中国实践哲学是中国梦的哲学意蕴的另一种述谓,那么,中国梦则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哲学担当。由此,我们对中国梦形成另一种理解:中国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哲学智慧的显现,它使我们能够登高望远,看到中国更加美好的未来。应该看到,一百多年前,梁启超敏锐地指出:“今世纪之中国,其波澜俶诡,五光十色,必更壮奇于前世纪之欧洲者。哲者请拭目以观壮剧,勇者请挺身以登舞台。”梁启超之所以能在一百多年前,独具慧眼地预见中国的未来,乃是哲学智慧使然。可以期待,在不久的将来,中国不仅将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中国,而且将成为美丽、文化、幸福的中国,从而为人类文明作出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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