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研究

贾素娜

（石家庄经济学院图书馆，河北 石家庄 050073）

贾素娜 女，1983年生。硕士，助理馆员。

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对成人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研究较多，其研究对象主要是大学生、科技及人文学者等，然而对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的研究甚少。从完成学校作业到满足自我需求，儿童越来越多地使用网络作为满足需求的信息来源。网络集学习和娱乐功能为一体；许多学校都配置了电脑，普及了网络；越来越多的网络信息直接为儿童的学习提供指导。不同于传统的信息来源，网络的性质是动态的、相互关联的、非控制的、扩张的、即时的。为能有效地利用网络，儿童必须了解其独特性质，知道如何在网络上检索、评价信息的质量。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研究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

笔者从儿童信息需求、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特征及影响因素3个方面分析国外关于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的研究状况，并在此基础上得出启示，以期对国内相关问题的研究和服务提供参考。

1 儿童信息需求

美国国家图书馆暨信息科学委员会的设立宗旨强调：任何人不论身处何地，不论社会条件或智力发展程度，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其独特的信息、教育、心理和社会需求。儿童也有信息需求，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们有着不同于成人的信息需求。儿童的信息需求中除了自我产生的需求外，有很多与学校指定作业有关，这种需求称为强迫性查寻（imposed query），不是来自个人主观而是来自外部动机产生的信息需求。这部分查寻在五六年级儿童信息需求中所占比例甚高，随着年级越高，老师制定查询课程相关资料的情形增多，强迫性查寻也随之增多。儿童能否在网络中满足需求，必须研究其网络信息查寻行为，以有效地预测、解释和服务其网络信息需求及行为。

2 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特征分析

2.1 信息检索行为

使用网络搜索引擎检索信息，需要检索者将查寻需求转化成查寻式然后提交给搜索引擎。研究发现儿童在构建查询式时有困难。Schacter等对儿童使用网络完成不同任务的信息行为研究中，发现32个儿童中有20个选择输入完全句子而不是关键词作为查寻式。通过对儿童的采访，发现支持自然语言查寻式的搜索引擎更吸引儿童[1]。

很多研究发现儿童在检索过程中使用了不正确的检索语法，检索提问太窄或者太宽泛，儿童有困难去扩展或缩小检索，使用了重复而简单的关键词检索，使用自然语言检索，查寻术语错误的拼写都会导致儿童检索失败。

2.2 信息浏览行为

检索行为要求用户必须构建查寻式表达信息需求，而浏览仅仅需要用户从目录或菜单上选择一个检索主题，或从一个网页超链接到另一个网页上。浏览行为给用户造成很少的认知压力，儿童更喜欢浏览。

Kafai等发现所有儿童都会使用滚动条浏览和使用超链接到其他网页[2]。Large等对53个六年级儿童的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研究中发现儿童使用了761次浏览点击超链接和菜单，检索点击375次。如果后退按钮的使用也包括在浏览行为中的话，浏览点击达到846次，成为目前最受欢迎的行为。很明显浏览比检索行为使用更多[3]。Wallace等也发现儿童使用后退按钮作为导航首选[4]。

2.3 信息评价行为

网络内容的广泛获取和不可控制的特征，使得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的研究者开始探索儿童对网络信息的评价。研究发现，儿童都很少质疑和评价网络信息的权威性。

Hirsh调查了五年级儿童查寻信息采用的相关性判断。发现儿童根据网页题目来判断，但有许多题目是误导性的；或者阅读网页摘要；或者浏览网页内容的第一段来决定这个网页是否有价值[5]。Wallace调查了六年级学生查寻、评价和使用网络信息的策略，观察到如果网页中含有问题答案的词语，儿童就认为这些网页是有价值的，即使信息并不符合其需求。儿童花费大量的时间导航，很少花时间去阅读文本。此外，略读是一种有用的检索技能，但对儿童来说，这种快速的行动容易将一些关键的信息忽略[4]。

总之，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主要呈现以下几个特点：偏爱浏览而不喜欢关键词检索；有困难构建检索式；有困难阅读大量的文本；集中在寻找答案而不是寻求最佳资源；没有耐心阅读信息；有困难评价找到信息的相关性和准确性。通过以上的总结，研究者们在两点上达成一致：一是儿童必须学习检索技能，并能有效地使用信息。技能的不同类型要求更多的培训和指导；二是儿童很少评价信息的可靠性和权威性，他们既不质疑也不知道如何评价网络上的信息。正如Hirsh所说：儿童需要更好的信息素养技能以更好地寻找、评价和使用信息。

3 影响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的因素

对影响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的因素进行分析，有利于我们认识和探索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过程的完成机理，并基于这些影响因素开发针对儿童需求和认知发展的网络检索系统，进而提高儿童服务水平。影响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的因素主要集中在儿童个体差异、任务的问题结构和系统界面特点3个方面。

3.1 儿童个体差异

3.1.1 年龄

研究者通常限定研究对象在某一个特定具体的年龄群体，大多研究对象都限定在五六年级，对低年级儿童的研究很少，仅Kafai和Bates的研究中包括了一到六年级的儿童。

Yin Zhang比较了两个年级（三年级和五年级）的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发现五年级儿童能更有效地检索，很少有回溯行为，更多检索移动，很少依赖搜索引擎去寻找信息，能够根据任务来选择采用哪种信息来源，能更有效地选择和使用信息[6]。年龄差异对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的影响直接跟儿童不同年龄阶段的认知能力有关。根据皮亚杰的认知理论可知，三年级的儿童处于前运演阶段，儿童的认知开始出现象征功能，使表象或思维的出现成为了可能，但儿童还不能形成正确的概念，缺乏查寻、评估及选择信息的策略，对找到的信息不能系统化。五年级处于具体运演期，儿童已具有运演的知识，这种知识使儿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作出推理，对分类系统和主题标目开始有了解[7]。如了解各年龄层及其认知发展能力，即可解释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

3.1.2 性别

Large等第一次明确研究儿童性别差异对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的影响。他们研究了53个六年级儿童（30个女孩，23个男孩）以性别分组完成学校的任务。结果发现男孩比女孩使用更多不同的检索策略。男孩经常使用单一的关键词；女孩经常结合使用几个关键词。男孩比女孩更加活跃，更多点击链接行为，在网页之间的来回跳动和导航更多。男孩群体在浏览网页上花费的时间明显比女孩少。研究没有解释这些差异的原因，但是作者暗示了可能原因在于女孩群体更注重合作和沟通，作出导航行动较慢。男孩花费很少的时间阅读文本，这可能由于他们阅读困难和不感兴趣[8]。

Schacter在研究中将性别作为一个控制变量。研究结果显示男孩浏览明显多于女孩。在模糊问题任务中，女孩比男孩使用更多分析性检索策略。男孩参与了更多的检索过程[1]。在网络信息评价标准研究中，Hirsh指出男孩能立刻开始检索，而女孩需要花费时间，女孩在相关性判断上经历了更多困难[5]。Martin将四年级儿童以性别分组合作，发现女孩群体比男孩群体犯更少的错误，工作更系统，很少需要老师干预，合作更加和谐[9]。

3.1.3 情感状态

在心理学、教育学、认知科学领域，情感状态所起的作用已经得到很好的认识和研究。认知心理学构建主义观点认为，在整个知识构建过程中情感经验指导认知和行动。然而，在信息科学领域很少考虑到情感状态对用户的影响，尤其对儿童的影响。

Watson对9个八年级儿童利用网络的感情和想法进行了研究，并从中提取出学生共同的情感因素，包括使用网络的自信和权威，发现信息的喜悦和挑战，作为激励因素的耐心和毅力。其他影响儿童的感情因素是易获取性，能迅速找到信息，具备浏览和检索的能力[10]。Watson的研究给我们提供了年轻用户有趣的思想和感情维度。

儿童的情感技能和需求不同于成人，不仅需要足够的信息查寻技能，而且需要情感策略来帮助其处理网络的复杂性。儿童与网络交互中情感状态的研究为我们了解其思想、情感和行为之间的交互提供了完整真实的画面，将帮助教育者和信息专家用于设计新的课程模式和网络培训项目。

3.2 任务的问题结构

研究显示任务的问题结构会影响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过程。问题根据结构分为良好结构问题（well-structured）和不良结构（ill-structured）问题两种。所谓良好结构问题是指问题简单，有明确的定义和明确的目标，要求查寻的信息可预先决定。不良结构问题指问题概念结构模糊，目标不明确，要求查寻的信息不能被预先决定。

Schacter等探讨了检索问题结构对儿童网络信息查寻行为的影响。研究发现，儿童检索不良结构问题时使用了更多的浏览策略，在检索结构良好问题时则使用了较多的分析策略，但总体上儿童偏爱浏览策略，不喜欢使用分析性检索策略，对不良结构问题检索更为成功，但总体上两种问题结构的检索并不理想，即使在不良结构的问题检索中并不能发现详细深度的信息。研究得出结论，不良结构问题更适合利用网络查寻[1]。总之，研究文献揭示，不管哪种问题结构，儿童都运用了较多的浏览策略，因其对儿童造成很少的认知压力，更适合儿童。

3.3 系统界面

搜索引擎的复杂性结构，加之儿童有限的认知发展能力和缺乏足够的知识和技能使其在网络查寻中遇到更大的困难。研究发现系统界面设计影响了儿童的认知和物理行为。

目前专为儿童设计的搜索引擎很少。Bilal研究儿童利用Yahooligans！的网络信息查寻行为中发现，Yahooligans！检索界面缺乏检索和浏览的指导；主题分类检索界面让很多儿童迷惑，因为主题分类过于宽泛以致导航困难。Yahooligans！有许多误导性的超链接题目，贫乏的索引、主页内容的描述不充分、拼写核查技术的缺乏、自然语言界面的缺乏、数据库小成为主要问题[11]。Large也得出结论在为儿童设计的搜索引擎中插图是很重要的，儿童看到有大量文本而很少插图的网页时会迅速关闭。语言必须适合目标群体，字体不能太小，颜色是重要的，下载时间不能太长[12]。网络搜索引擎的设计者应考虑如何提供用户为中心的界面以便利儿童信息查寻。

4 启示

4.1 网络培训

研究发现儿童不能构建有效的查寻式，采用的方法显示其缺乏足够的检索技能，这些问题都可以通过有效的网络培训来解决，将网络和搜索引擎作为信息技能项目培训的组成部分，并和学校的课程相结合，要求老师和馆员合作。同时信息技能项目设计中要考查儿童导航时共同的技能和问题，评价儿童与网络搜索引擎的交互中的认知、物理和感情行为。通过正规的网络培训，儿童应学会去鉴别真实信息需求以选择正确的主题和检索词，理解检索任务，学会定位、使用、分析和评价信息，发展高级信息查寻技能和良好的网络导航习惯。为了减少迷航，鼓励儿童在导航行为中保持“概念地图”，即概念性地理解网络信息结构。作为新手，儿童还应该了解浏览器的特征和网络信息组织结构特征，学习记录检索历史，减少回溯检索和环形检索，提高导航的效率。

信息培训者应该捕获儿童使用网络的动机，通过发展正规的培训项目，并结合信息检索过程的模型例如Big6 Skills，为儿童提供关键的思维技能去解决信息问题。信息检索的感情因素应该跟信息素养技能结合起来。例如Kuhlthau的ISP模型，结合了认知、物理和感情行为，将此模型和Big6 Skills模型结合，派生出一个整体的模型,以期为儿童提供有效的信息素养技能指导[11]。

4.2 系统设计

很多搜索引擎都是基于成人需求和认知程度设计的，并不适合儿童，加之网络的非线性超媒体结构给儿童造成太多认知压力。因此系统的设计者应该基于儿童的认知发展水平和物理行为提供便于儿童信息检索和学习的界面，而且将情感因素设计到系统界面中。

基于Bilal的研究，系统设计者应该考虑通过以下几条建议以改善儿童搜索引擎：发展数据库中的术语字母表顺序列表；提供在线指导和在线帮助，重新设计等级结构减少等级菜单，排除检索结果的重复，提供拼写核查技术。系统设计者开发具有强大检索和浏览功能、支持儿童学习的搜索引擎，能提供检索指导、浏览指导、自然语言界面、检索相关性排名、简单屏幕显示、有效反馈机制等。

未来研究应该结合信息科学和教育心理学研究，必须教育儿童高效地定位、使用、分析和评价网络信息。不仅仅要求教育儿童如何去计划检索策略和总结解决问题的途径，而且教育其如何组织、构建、管理、呈现找到的信息以使其能有目的地使用信息。应加强儿童网络信息素养的培训，改善系统界面设计，开发针对儿童学习和认知需要的网络检索工具及模型，更好地为儿童服务。

[1]Schacter J，Chung G，Dorr A.Children’s Internet searching on complex problems：performance and process analyses[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Information Science，1998（9）：840-849.

[2]Kafai Y，Bates M J.Internet Web-searching instruction in the elementary classroom：Building a foundation for information literacy[J].School Library Media Quarterly，1997（2）：103-111.

[3]Large A，Beheshti J，Moukad H.Information seeking on the Web：navigational skills of grade-six primary school students[J].Proceedings of the ASIS annual meeting，1999（36）：84-97.

[4]Wallace R，Kupperman J.On-Line Search in the Science Classroom：Benefits and Possibilities.[2011-08-02].http：//www.msu.edu/～mccrory/pubs/online_search.pdf.

[5]Hirsh S G.Children’s relevance criteria and information seeking on electronic resources[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Information Science，1999（14）：1265-1283.

[6]Yin Zhang.Children’s Information Search Process on the Internet：A quantitative Perspective.[2011-08-02].http：//www.rcet.org/research/ATT-OLN/Zhang-Part-2-Findings-Abstract.pdf.

[7]曾淑贤.儿童资讯需求、资讯素养及资讯寻求行为[M].台北：文华图书馆管理，2001.

[8]Large A，Beheshti J，Rahman T.Gender differences in collaborative Web searching behavior：an elementary school study[J].Information Processing&Management，2002（38）：427-443.

[9]Martin S.Internet use in the classroom[J].Social Science Computer Review，1998（4）：411-418.

[10]Watson J S.If you don’t have it，you can’t find it：a close look at students’perceptions in using technology[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Information Science，1998（11）：1024-1036.

[11]Bilal D.Children’s use of the Yahooligans！Web search engine：II.Cognitiveandphysicalbehaviorsonresearchtasks[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Informa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2001（2）：118-136.

[12]Large A，Beheshti J，Rahman T.Design Criteria for Children’s Web Portals：The Users Speak Out.[2011-08-03].http：//www.ischool.utexas.edu/～i385q/readings/Large_Beheshti-2002-Design.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