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势下刑事模拟画像技术的应用

李晓龙，贾雁飞，周 帅

(济南铁路公安处，山东济南250001;北京铁路公安处北京100006;济南市公安局市中分局，山东济南250001)

一、模拟画像技术是视频监控系统的必要补充

利用模拟画像侦破案件，被模拟的对象要靠目击者回忆，通过绘画方式再现其头像特征，如何调动目击者的记忆并对其语言反映的嫌疑人相貌进行客观再现，这是模拟画像技术的难点之一。目击者的视觉形象记忆十分容易被干扰，这种记忆表象随着时间的长短和大脑的再记忆而发生着变化。受光线、距离、与嫌疑人接触时间的长短、目击者的语言表达能力等多种表述因素的影响，视觉表述上极易出现偏差，这种表述上的偏差就导致目击者提供的特征不准确。利用视频监控系统对目击者的记忆描述进行准确性的判断，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减少依据错误记忆描述绘制的画像对侦查摸排的错误引导。

把视频监控系统应用于模拟画像技术，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其一，目击者已明确的案件，可利用视频图像对目击者的记忆描述进行准确性判断。如强奸案、暴力抢劫案、麻醉抢劫案、诈骗案、发生在取款机旁的抢劫案等，这类案件通常受害人就是目击者。在处理这类案件时，需特别注意心理作用对目击者的影响，如强奸案受害人容易夸张案犯的面部，暴力抢劫案受害人容易把作案人描述得特别强大凶残，诈骗案受害人会把案犯描述得很漂亮等。

其二，失主事后发现失窃的盗窃案、在案发现场经走访寻觅不到目击者的案件，这类案件嫌疑人身份不明，目击者也无法明确，需侦查员通过被害人分析描述和案发地附近卡口视频、车站监控等找出嫌疑人，确定目击者，再利用视频图像对目击者的记忆描述进行准确性判断。

模拟画像的条件是模拟画像成功的基础。目击者是模拟画像所有条件的基础，没有目击者模拟画像就无法展开。把视频监控系统应用于模拟画像前，目击者的寻找和模拟画像修改中对目击者记忆描述准确性的判断，能使视频资料得到最大程度的应用。

利用案发时监控视频捕捉到的动态场景，来截取视频资料中嫌疑人外轮廓基本清晰、五官位置基本确定、或局部特征明显的图像。另外，由于案发时的光线、周围环境、与嫌疑人的距离等影响，以及目击者表述的因素一直处于监控探头的客观记录下，技术员通过对探头位置的把握，综合视频截取的图像和目击者的记忆描述来绘制画像，能使被模拟者的形体特征与单纯通过目击者的主观加工后的描述相比表达得更为客观，这样就保证了这些形体特征更加客观真实［1］。但需特别注意的是取款机摄像头等产生的哈哈镜式图像会造成嫌疑人五官形态的变形。

受模拟画像技术员数量相对少的影响，在案发地偏远不便技术员及时到达的情形下，侦查人员可利用手中的执法记录设备对目击者的记忆描述进行记录或利用远程视频系统使技术员和目击者进行远程对话，实行远程模拟画像。

二、模拟画像技术在火车票实名制条件下的应用

随着火车票实名制的实施，铁路站车变成了在逃人员接受法律制裁的“抵达站”。实施火车票实名制后，铁路公安机关通过运用视频监控、巡逻检查、关口卡控等措施和实名制售票紧密结合，加大实名制的验票查证力度，在站车查缉、打击流窜犯罪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但是，铁路刑侦部门对实名制售票系统仍未充分运用，模拟画像技术未及时跟进运用在嫌疑人身份摸排上就是其中的一个表现。

铁路车站作为一个重要的人流集散地和治安复杂场所，在视频监控系统的建立和运用上也比较完备，对车站基本都做到了全方位监控。在车站发生盗窃、诈骗、抢夺等刑事案件后，可以立即运用视频监控调取嫌疑人和目击者录像。

铁路车站具有人流量大的特点，这给我们寻找多位目击者提供了条件，但我们也要看到铁路站车目击者也有急于赶车的特点，从而影响观察和记忆。目击者几个字的错误形容都可能导致被模拟者相貌差之千里。在对铁路刑事案件进行模拟画像时，目击者的心态显得更为重要。对于急于乘车的旅客，可由侦查人员或技术人员跟随上车，在最短时间内利用目击者描述完成模拟画像工作，完成修改定稿。

对于模拟画像技术在客车刑事案件侦破上的运用，我们可先参考一个案例。2009年5月初的一天，由连云港开往北京西的1504次特快列车上发生了一起蹊跷的案件，一名旅客随身携带的数万元巨款不翼而飞。通过被害人的描述，模拟画像专家为犯罪嫌疑人制作了模拟画像。二十多天后在另外一起列车盗窃案件的侦破中一名和画像极其相似的男子落网，侦查人员通过调查走访，利用查缉宝典中实名制信息掌握了这个拒不交代自己真实身份的嫌疑人的真实身份。在大量证据面前，嫌疑人终于认罪。这是一个模拟画像技术在实名制客车刑事案件中成功应用的案例。

在火车票实名制条件下，发生在客车上的刑事案件的目击者的寻找和发生在车站的刑事案件略有不同。这类案件的目击者通常都是受害人或受害人周围的旅客。对于此类案件，首先要通过目击者的描述找出嫌疑人，然后利用受害人或目击者的描述制作模拟画像。在制作模拟画像时要充分考虑到影响模拟画像的因素，如目击者的职业、案发时间、案发现场周围环境、旅客和嫌疑人所在位置、被模拟人的口音等因素。某案例中案发时间被描述为凌晨3点多，这个时间的记忆往往不可信，因为此时人的记忆力处于疲惫状态。可是，考虑到目击者曾做过理发师，利用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对人五官比例记忆深刻的特点，画像专家进行了模拟画像。画像中利用目击者对嫌疑人细节特征和五官的比例描述，综合运用个别特征突出法和整体轮廓法，成功地模拟出目击者认为十分接近的画像。需要注意的是，在客车上寻找到目击者后，要在最短时间内进行现场访问或运用远程视频开展模拟画像工作。

在询问站车刑事案件目击者的过程中，要避免同时询问多个目击者。每个人观察事物都有其独特的参照体系，每个人对事物的描述都是从自己的角度进行的，所以在询问目击者时要避免其中一名目击者的记忆影响甚至推翻另外目击者的记忆的情况发生。由于站车相对空间狭小，侦查员在案发后询问时容易产生这样的问题。

在模拟画像完成后，一是立即交给侦查人员大规模印发，在车站附近的旅馆、汽车站、重要卡口等进行调查询问工作;二是利用车站监控录像查找嫌疑人的活动轨迹，并利用实名制验票系统、民警的查缉宝典和进出站闸机刷票记录等进出站实名信息进行摸排比对，检索出案发时段符合嫌疑人年龄、性别、口语等条件的候选人员，然后利用警综平台进行照片对比。比对到疑似嫌疑人的照片后，由目击者进行照片辨认，再利用其他侦查手段和审问技巧排查出真正的嫌疑人。在辽宁警方侦破的一起偷盗案中，侦查人员就是利用模拟画像在警综平台中比对出了疑似嫌疑人的照片，经审讯该案正是该人所为。也可以建立嫌疑人模拟画像和照片比对库，以有利于目击者的指认和侦查人员比对。

由于铁路案犯多是惯犯和“熟客”，甚至为团伙，抓捕过程中可利用实名制售票信息进行查询，看最近有无案犯购票记录和连号售票记录，进一步确认嫌疑人有无同伙，组织抓捕活动。

三、多种手段多角度运用模拟画像实施抓捕

一起案件的成功侦破，需要多种技术手段合理运用。在案件侦破过程中，模拟画像技术起的是一个缩小侦查范围，为案件侦破提供线索和为整个侦查过程穿针引线的作用。在整个抓捕过程中，依靠更多的是侦查人员的刑事侦查能力、多样化的有效技术手段和准确的线索。如2005年徐州麻醉抢劫案，在模拟画像专家成功模拟出嫌疑人画像后，侦查人员利用徐州火车站的监控视频掌握了犯罪嫌疑人走路有瘸腿的特征，后另一起相似案件的受害人对画像进行了辨认，确认为同一人所为，进行了并案。警方正是利用并案中被抢劫的手机通话记录锁定了嫌疑人在郑州的位置，然后通过房东对模拟画像的辨认确定了嫌疑人的真实身份。在郑州警方的配合下，嫌疑人被抓获。经受害人远程视频辨认，抓获的嫌疑人正是两起案件的实施者。在这起案件侦破中，嫌疑人画像定稿后，我们利用获得的嫌疑人的网络IP地址、通话记录等，运用多种技术手段锁定案犯位置，然后在锁定范围内利用模拟出的图像进行摸排。在抓获嫌疑人后，又利用远程视频完成受害人对嫌疑人的辨认。这也是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利用模拟画像的新途径。

当今社会是一个全面开放的信息社会。模拟画像绘制完成后，我们可以通过通缉令、电视媒体、报纸、网络甚至是警方微博等新兴社交平台进行发布。2011年济南警方利用模拟画像通缉的红酒迷药案，就是借助报纸刊登了通缉画像，后经看过通缉令的群众举报掌握了嫌疑人的线索。

必要时，对于通过模拟画像抓捕后拒不承认的嫌疑人，也可以运用犯罪记忆测试技术来进行犯罪记忆检测，检测嫌疑人记忆存储中是否有犯罪信息，如果有则说明嫌疑人了解测试的案情。但犯罪记忆检测的意见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使用，更不能等同于口供。

刑事模拟画像技术在新形势下焕发出勃勃生机，这也给模拟画像技术员提出了更严格的要求，准确还原目击者的记忆描述，并用科学理论去指导模拟画像工作。同时，应抓好模拟画像这一侦查技术手段的普及工作，做好对视频监控系统运用的补充，充分利用铁路实名制售票带来的刑案侦查新机遇，与多种刑侦手段更好地进行互补，这都是刑事模拟画像技术需不断解决和适应的难题。作为一种刑案侦查中查获嫌疑人的有效方法和技术手段，模拟画像技术在新形势下定能发挥出越来越大的效能。

［1］黄楚群.对模糊视频进行刑侦画像的初探［J］.法制与社会，20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