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攻守”理论对竞技体育的启示
2013-02-15姚振文
姚振文
(滨州学院孙子研究院,山东 滨州 256603)
人们常把“赛场”比喻为“战场”,是有深刻道理的。最起码,现代体育竞技就像战争一样,存在着激烈的攻防对抗。在当今的体育比赛中,作为一名教练员或运动员,就要像一名军队统帅或士兵那样,领悟赛场上的“攻守之道”,懂得如何组织进攻,如何组织防御,如何及时地转换攻防形态,以把握竞技体育的主动权。对此,我们可以从孙子的攻防理论中得到深刻的启迪。
1 攻守之道
攻守是《孙子兵法》中使用频率较高的关键词组之一,也是孙子兵学思想的主要范畴之一。作为军事理论典籍,孙子从“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基本逻辑出发,提出了“防守”与“进攻”两种行动样式。这是战争中最基本的两种行动样式,其他任何行动的组织、实施和变化,都是这两种样式的更具体的展现。攻守理论可以涵盖或涉及孙子兵学思想的所有内容,如奇正是关于攻守中的战术变化;专分是关于攻守中的兵力调度;虚实是关于攻守中的进攻方向的选择;迂直是关于攻守中的进攻路线的确定;用势是关于攻守中的力量运用和发挥等等。总之,战争中的所有奥妙,无非就是一个“攻守之道”,一名将帅的指挥艺术,无非就是体现于这种基本行动样式的组织与转换上。
与军事理论相同,攻与守也是竞技体育中两种最基本的行动样式。体育比赛中的所有行动,也都是以取胜为目的,以攻守为手段,以不断的对抗运动为外在表现形式。“进攻与防守两个对立的方面始终同时存在,不断转化。”[1]体育竞技的整个过程,可以说就是一个攻防不断转换的过程。就竞技双方而言,什么时候攻?什么时候守?什么时候转守为攻?什么时候转攻为守?采取什么样的方法和手段进行攻和守?这些都没有固定的模式,一切要靠行为人主观能动性的发挥,依赖行动主体心灵的感悟。需要强调的是,与战争相比,体育比赛中的进攻与防御又有其自身的特点,即攻防对抗的观赏性和多样性。所谓“观赏性”,指的是体育攻防并不是以消灭对方为目的,而主要是围绕着“取胜”和愉悦观众进行的。所谓“多样性”,指的是体育比赛因其“限时性”特点需要更多的攻防策略与手段的变化。以篮球运动为例,进攻方为了得分,产生运、传、突、投等技术手段及传切、掩护、策应等战术形式;防守方为了得球,而产生封、堵、拦、截等技术手法及紧逼、夹击、穿过等战术配合,这就进一步加大了攻防手段的艺术性和玄妙性。为此,我们既要根据自身实力和不同角色定位进行攻防选择,又要根据对手的反应和不同竞赛格局进行攻防转换。在这一过程中,教练员或运动员必须掌握“攻防结合”的内在规律,寓攻于防、寓防于攻,攻中有守、守中有攻,只有把攻防融为一体的人,才算是真正掌握“攻防”要义的运动员,才算是能够灵活驾驭攻防艺术的高明指导者。
2 先求自保
孙子在《形篇》中说:“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任何竞争对抗,都存在着一个“自己不被战胜”和“战胜对手”的辩证关系。“先为不可胜”,就是先求自保,尽量消除自身后患,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以待敌之可胜”,就是耐心等待对方失误,敏锐地抓住作战良机,一举战胜对手。前者是可以通过自己的主观努力做到的,所以说“能为不可胜”;后者属于客观条件范畴,取胜与否还要看对手给不给机会,所以说“不能使敌必可胜”。
“任何战争或竞技对抗都是接受美学,如果对手不犯错误,无论你战术如何变化,结果还是不能取胜。”[2]历史上,诸葛亮用兵如神,但遇上司马懿这样坚守不出的老对手,终也是无可奈何。所以,孙子最后总结说“胜可知,而不可为也。”
在很多体育比赛中,孙子这一战术指导思想都体现得非常明显。拳击比赛,不懂防守而一味进攻的拳手是很难获得胜利的;足球比赛,真正高明的教练或一流的球队,其指导思想都是首先确保自己球门不失,而后组织进攻。巴西著名足球教练斯科里拉多次率队在大型比赛中获得优异成绩,就是成功运用了孙子“先为不可胜”的思想。当然,在具体的体育实践中做到这一点又很不容易,很多人往往头脑发热,过高估计自身的实力,过早暴露自己的弱点,最后在比赛中失利。相反,许多教练员或运动员在比赛的关键时刻,能够审时度势,稳扎稳打,在尽量避免自身失误的基础上,从对手的不足和缺陷中发现机会、创造机会,最后往往能战胜对手。
1992年,在巴塞罗那奥运会男子气手枪决赛中,我国著名选手王义夫正是遵循了孙子的先胜思想而在比赛中取胜。在预赛中,王义夫以585环成绩落后于罗马尼亚名将巴比,名列第二。在这种情况下,教练给王义夫制订了适合的战术原则:保持放松、平稳,决赛10发子弹,不必苛求10环,能达到每发平均9.6环即可。一旦落后,不要急躁,如果领先,也不急于求成,只要稳住阵脚,就会逼迫对手犯错误。要是,在下午的决赛中,王义夫一改过去出枪快的特点,一枪一枪打得十分平稳,比分逐渐逼近巴比,到第9发子弹时,王义夫终于将比分扳平。最后一枪决胜负,王义夫更加沉稳,而巴比则显得有些紧张,压力增大,信心下降,成绩是8.9环。王义夫平静举枪,轻轻扣动扳机,成绩是9.7环。最终,王义夫以0.8环的优势反超对手,为我国赢得宝贵的一枚金牌。
3 辩证关系
无论是战争或体育竞技,攻与守都各有利弊。“从劳佚的角度看,守者佚而攻者劳,守者有利;从专分的角度看,攻者合而守者分,攻者有利。”[3]所以,胜负的结果很难从攻守的形式上来确定,关键是在自身实力的基础上,掌握好攻守平衡,把握住攻守之间的辩证关系。
孙子在《形篇》中说:“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有余,攻则不足。”简单的一句话,就明确阐述了攻守行动与力量之间的关系,揭示了“众寡之用”的一般规律。力量多,能够战胜对手,就进攻;力量少,无法战胜对手,则防守。《谋攻篇》对此问题阐述的更为具体:“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这其中蕴含的道理虽然浅显,但对竞技体育却是深刻的启示。体育比赛与战争对抗一样,讲究的是实力对抗,比赛的任何一方,都要谨慎为先,在充分了解双方实力对比的基础上确定正确的攻防策略。
值得强调的是,在实力均衡和机会均等的条件下,《孙子兵法》是更青睐于进攻的。就整体内容而言,孙子倡导积极进攻战略,而《九地篇》、《火攻篇》等都是有关进攻战术的专篇。孙子认为,客地进攻作战,能够充分强化士卒的凝聚力和斗志,有利于战争取胜。所谓“深入则专,主人不克”(《九地篇》)。而客地进攻作战的最好方式是实行“纵深奔袭”,所谓“为兵之事,在于顺详敌之意,并敌一向,千里杀将,此谓巧能成事者也。”(《九地篇》)从军事理论的角度分析,“攻”和“守”的本质是根本不同的。攻是绝对的,守是相对的;消灭敌人是第一位的,保存自己是第二位的。在战争实践中,“守往往是为了掩盖和防护自己的弱点,因而总是具有消极的特征,而攻则是为了不放过敌人每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攻具有更为积极主动的特点,更易于达成主导对抗的目标。”[4]因此,在战争中,进攻是取得胜利的主要手段。几乎所有的军事家都强调积极的进攻。克劳塞维茨说:“决不要采取完全消极的防御,而要从正面或侧面攻击敌人,甚至当敌人正在进攻我们的时候也要这样做。”[5]
现代竞技体育亦如此,一定要采取积极的进攻行动。大量的实践证明,一个体育团队行动的进攻性与团队业绩之间存在着积极的关系,进攻性强、进攻次数较多的团队往往比进攻性差、进攻次数少的团队取得较好的绩效。在比赛中小成即安、一味求稳,力图维持现状和保持现有比赛成绩,必然会减轻对方的压力,给对方造就反败为胜的机会。在2006年世界杯足球赛中,德国对阿根廷的那场比赛正是这样典型的案例。阿根廷队实力稍强,先进球,占据了主动地位。但阿根廷队主教练非常保守,轻易地用防守队员换下进攻队员,打起了防守反击战术,致使阿根廷队陷入消极防守中。而此时德国队全线压上,在对方半场狂轰乱炸,并很快抓住机会,头球破门,将比分扳平,阿根廷这才醒过来,频频发动进攻,但为时已晚。最终双方都没有再进球,被迫进行点球大战,德国队获胜。
4 基本要求
在《形篇》中,孙子还用十分简明和形象的语言对防守与进攻提出了基本要求,这就是:“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意思是说:“善于防守的人,如深藏于不可知的地下;善于进攻的人,如行动在极高的天上。”
防守,是以弱制强的行动,要注重依赖自然条件的防护和领悟隐匿之道。作为一名聪明的将帅,在防守中一定要把自己的真实情况隐藏起来,使自己处于一种“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虚实篇》)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我方的防守计划和行动,敌人无法了解,自然就会茫然无措、难以应对。正所谓“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虚实篇》)当然,防守中的隐蔽不是一味固守不动,而是在悄悄地积蓄力量,等待战机。体育史上有这样一个类似的案例:在1994年美国拉斯维加斯举行的一场拳王争霸中,由27岁的穆勒迎战已经45岁的福尔曼。穆勒技术全面,出势大力沉,人称“击倒专家”,没有谁认为福尔曼最后能战胜他。开局后的前九个回合,在穆勒重拳的攻击下,福尔曼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一直被动挨打。但他始终掌握着比赛的节奏,并耐心地等待对手的空当,因为他清楚,对方在占尽了场上优势地位的情况下,必然大胆进攻,放松防守,他的漏洞早晚要暴露出来。最终,福尔曼突然瞅准了对手不意露出的一个空当,以一记凶狠的重拳,将穆勒击倒在擂台上,重新夺回了重量级的拳王金腰带。
进攻,是以强制弱的行动,在作战上多追求一种自上而下、摧枯拉朽的“势”。而造势有两条基本原则。其一是势险,就是在关键性的时间和关键性的地点,集中起“积水千仞”的强大实力,造成一种“转石高山”的险峻态势,实施“侵掠如火”的攻击,陷对手于极度被动之中。其二是节短,即进攻中要以“激水漂石”的速度和“节如发机”的节奏,通过瞬间的能量爆发,形成摧毁性的攻击力量,使对手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来组织抵抗。在竞技体育中,也是同样的道理,平淡无奇的进攻是不会给对手带来巨大威胁的。聪明的运动员应该懂得,比赛中的进攻要做到迅疾猛烈,特别在最关键的赛局或决胜点上,要集中自身的力量,拉大与对手之间的差距,最终形成不可抵挡、不可遏制的攻击力量。我国著名女子柔道选手袁华在进攻中就具有这样的特点,她的动作迅猛快捷,凶狠有力,很多时候都是以势取胜。如在第21届世界大学生运动会比赛中,袁华在前三轮就速战速决,分别用26 s、25 s和19 s战胜对手。决赛时,她与老对手冢田真希相遇。冢田真希非常了解袁华,一开始就和袁华架起双臂对峙,竭力防备袁华近身施招。16 s后,袁华嘴角一紧,做出第一个动作——背负投,但被对手巧妙躲过。可冢田真希没想到,袁华紧接着使出第二招——小内刈,把她放倒,然后用固技把她“定”在榻榻米上动弹不得。袁华干净利落、淋漓痛快、连胜四将,为中国代表团夺得首枚金牌。
上述攻守行动中的基本要求又体现了深刻的动静哲理。正如孙子在《军争篇》所言:“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无论战争或竞技体育,“静”与“动”都是辩证统一的。“动以争先”是为了抢占先机,把握竞争的主动权;而“以静制动”则是攻防转换的必然环节,在“静”的同时,时间在流动,情况在变化,机会也在转换。聪明的教练员懂得要在这种快与慢、动与静的转换中,抓住转瞬即逝的良机,最终化解矛盾,克敌致胜。
5 方向和时机
在进攻作战中,选择正确的进攻方向至为关键。对此,孙子在《虚实篇》中有诸多的论述:“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这一系列的论述无非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击虚”。在孙子看来,确定主攻方向的基本原则就是“避实而击虚”。这个“虚”,不仅仅是对方的弱点,还必须是其要害之处,即对方的“所爱”。从理论上讲,一个完整的力量体系,其各个单元、各个部分,是不均衡的,必然是有主有次,有强有弱,有优势有劣势的。进攻方向的选择就是要击其薄弱、“夺其所爱”,用有效的冲击力打开对方防御部署的缺口,破解对方整体系统中的关键部位、强点和中心枢纽,这些关节点破解了,对方的防御体系失去支撑,我方的进攻战略也就会取得显著成效。
所以,进攻的方向往往可以决定行动的力度。无论战争还是体育竞技,取胜的一条主要原则就是充分把握对手的弱点且要害之处,并以此选准最具威力的主攻方向。而一旦找到这样的方向之后,即以主攻方向为核心,设计你的进攻方案,组织你的队员,集中你的力量,进行坚决有利的冲击。“进攻行动能否有效,关键就在于能否找到这样一条关键而清晰的进攻路线。这是一条费力少而收功多的路线,是一条有效地利用自己资源的路线,也是一条最聪明的进攻路线。”[4]军事领域或体育比赛进攻时机的选择也很重要。孙子在《九地篇》中说:“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这也就是说,在发起攻击时,必须通过进攻目的的隐蔽性、选择时机的精确性,而后造就行动的突然性、动作的迅疾性,最终达到攻击效果上的震撼性,形成势如破竹、暴风骤雨般的凌厉攻势。
在战争或体育竞技中,最佳的进攻机会,有时候还要充分利用对手节奏的空挡,即时间上的“虚”。也就是选择在对手前波力量耗尽,后波力量未发的空当出手。比如拳击比赛,最佳的进攻时机应该是在对手前拳已尽、后拳未发的时候。西方还有一种“作战顶点”理论,也是强调攻击时间上的“虚”。所谓“作战顶点”就是作战的力量达到极限的那个点,此时进攻一方已经是战线过长、兵力分散、士气下降、军力耗尽,而防守一方在这个恰当时机发动进攻,就可以达到“以卵击石”的作战效果。体育比赛中也常常有这样的情况,许多运动员一开始即倾全力进攻,结果过早地进入巅峰状态,再接下来就会体力不继,成为强弩之末,而这正是对手攻击的最佳机会。在第二十四届奥运会上,我国跳高名将朱建华,就吃了对手默根堡这样的亏。奥运会前,默根堡有意地施用了一些心理手段,诱导朱建华。他邀请朱建华接二连三地参加美国的几场热身赛,而他自己却一般不参战。结果,朱建华的兴奋过早地出现了。奥运会决赛时,朱建华就感到精神状态不佳,兴奋不起来,而默根堡则又采用紧逼战术,朱建华跳什么高度,他跟着跳什么高度,朱建华不跳,他也不跳,这种尾随紧逼的战术更加重了朱建华情绪的不稳。最终,朱建华只取得铜牌,而默根堡取得了金牌。
6 扩大战果
在《火攻篇》中,孙子有这样一句话:“夫战胜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费留’”。在这里,孙子谈的是战后巩固胜利成果的问题,是孙子在指挥灭楚入郢之后深刻的经验总结。值得强调的是,孙子的这一思想可以给我们另一方面的启示,即在战争过程中,为进一步扩大战果,需要持续地投入兵力,保持进攻的连续性。也就是说,在进攻作战中,通过击虚和迂回突破了对方的阵线,并不意味着攻击行动的结束,而是要充分利用已有的突破,增强进攻力度,进一步向纵深发展。
这中间蕴含着深刻的军事学原理。克劳塞维茨对此有这样的论述:“在战斗过程中,胜利者和失败者在物质损失方面很少有明显的差别。往往根本没有差别,甚至有时胜利者的损失还可能大于失败者。失败者的损失是在开始退却以后才出现的。” 也就是说,胜利者决定性成果的取得应该是在追击开始时实现的。因此,克劳塞维茨接着谈到:“胜利的大小取决于追击时的猛烈程度,追击是取得胜利的第二个步骤,在许多情况下甚至比第一个步骤更重要。”
体育竞技也是如此,一旦打开了对方防御的突破口,就是我方获取胜利成果的最佳时机。为此,要充分发挥己方力量优势,造就强大的持续冲击力,及时扩大战果,因为这种大胆的扩展战果可保持对对方施加的压力,加重其混乱的程度,瓦解其反攻的意志。这正如明代《草庐经略·卷八·乘胜》所言:“兵何以宜乘胜也?胜则敌之心胆已催,我之锐气益状。以方胜之气,当已疲之敌,所谓势如破竹,数节之后,迎刃可解也。”也正因如此,在战争或竞争中,在发起进攻之时,还要考虑安排后续投入的兵力和资源,以保持进攻的连续性。在作战中,最忌讳的是在第一梯队已经取得突破的情况下,后续的力量却跟不上,做成了夹生饭。如1949年解放军发动的金门之战,正是这样的教训。由于我军第一梯队登陆时海水已开始退潮,渡海船只全部搁浅而无法返航,致使后续部队无法跟进,造成已登陆的解放军及船工9000多人大多壮烈牺牲。在竞技体育中,也存在类似的情形,一些教练员的攻防策划并非不高明,进攻的时机和目标选择也并非不正确,但就是在双方形成拉锯战之时,不能及时投入有效的后备力量,打破僵局,致使进攻行动功亏一篑。所以,“竞技体育比赛中的‘余奇之兵’是非常重要的……它是制造一切变化的关键,是打破平衡的特殊力量。”[6]这种力量所发出的最后一击,往往使对方彻底招架不住,根本无力回应,最终使我方取得胜利。
综上所述,孙子的攻守思想要求指挥员充分发挥主观能动作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客观条件,创造对我有利的态势和战机,使我方“守”则使敌人无形可窥,无隙可乘;“攻”则使敌人措手不及,茫然应对。而且,孙子的攻守思想是建立在朴素唯物主义辩证法的基础之上的,为了达到攻守之最高目的,孙子将辩证法的对立两个方面,融于具体的兵学原则之中,虚实相映,奇正相生,攻守兼备,悬权而动。可以说,这些内容的背后都潜藏着一种更重要的哲学和一种无法形容的灵感。在现代竞技体育中,掌握孙子的攻守思想,也离不开辩证哲理基础上的悟性,所谓“兵家之胜,不可先传”、“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任何攻守行动都是基于矛盾对立统一中的一种临机发挥的艺术,根据具体情况,不失时机地作出正确的抉择,恰恰是攻守思想的精髓。
[1]黄滨,宋国锋.对现代篮球运动攻守对抗的理性思考[J].浙江体育科学,2008(2):96.
[2]姚振文.《孙子》战术思想在竞技体育中运用的整体思路[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09(5):114.
[3]洪兵.中国战略原理解析[M].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02:286.
[4]宫玉振.取胜之道——孙子兵法与竞争原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104.
[5]克劳塞维茨.战争论[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64:209-786.
[6]姚振文,孙远方.孙子奇正思想与竞技体育战术的变化[J].山东体育学院学报,2008(7):19-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