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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政治教育“边界意识”的书写*
——读金林南教授《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范式的哲学沉思》

2013-01-30叶方兴

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学报 2013年5期
关键词:科学化本体边界

叶方兴

(河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江苏 南京 210098)

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自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开始就提出科学化的主张。但就是这样备受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备受政策、法律支持的学科,在发展了30多年之后,依旧饱受社会大众甚至学科内部成员对这门学科科学性的严重质疑。思想政治教育被人诟病为不是学科,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差,思想政治教育专业认同不足,从业者出现严重的“职业倦怠”现象,这些现象严重地制约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与长远发展。而导致当下思想政治教育学科领域出现种种问题的症结很大程度就在于思想政治教育缺乏一种专门性社会实践活动以及专业化知识应有的“边界意识”。金林南教授的新著《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范式的哲学沉思》(下称《沉思》),从哲学反思层面,引入科学研究范式论的理论视角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做出诊断与沉思,在严格学科规范与自觉反思精神的推动下展开对思想政治教育“边界意识”的刻画与塑造,旨在塑造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合法性与批判性,唤醒思想政治教育从业者的认同感与职业精神,从根源上解决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化问题。

一、“边界意识”的缺失:问题意识的肇始

所谓思想政治教育的“边界意识”,指的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从业者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以及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发展过程中应当持有的对思想政治教育行动边界与知识边界存在的自觉、明确的判定意识。确定“边界意识”,有助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者以及学术研究队伍有效地区分思想政治教育与非思想政治教育,有助于确立相对稳定的学术立场、研究对象、范围以及研究方法论。

当下,由于缺失“边界意识”,导致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在认知与实践过程中出现种种问题。思想政治教育似乎成了“无边无际”的学科,什么都是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教育泛化于社会生活的一切领域,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什么都能研究,什么样的内容都可以往这个“大口袋”里装;思想政治教育仿佛成了“无家可归”的学科,思想政治教育没有自己的根,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门知识体系或哪一项社会实践中自发生长的,只是受到人为地摆布,或是教育学、或是政治学,抑或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思想政治教育又似乎是“无所作为”的学科,思想政治教育究竟如何解释世界,乃至改变世界的方式、力度、效果都缺乏清晰地的自我认知,找不到自己努力的方向。思想政治教育似乎是“万金油”,思想政治教育什么都是,什么都管,但这恰恰又说明了思想政治教育什么都不是,什么都管不好。

任何事物一旦缺乏边界就意味着粗糙、模糊乃至混乱,由此带给人们的感受是疑惑、反感乃至排斥。缺失了“边界意识”的思想政治教育让人难以产生认同感,造成实践效果差,甚至被人认为是伪科学。斯宾诺莎的“任何肯定都是否定”,排除了事物的一部分就意味着肯定了另外一部分。当我们保持了清醒的界限意识,就能够为事物划出有效的范围。根据贺来对边界意识的厘定,“边界意识”是对传统形而上学坚持的那种普遍同一性的反叛,是一种领域相对独立性与自主性的体现,任何领域的存在都处于一定时间和空间、一定具体条件的“边界”之内, “无边界”的领域只能是一种抽象的存在。[1]在贺来看来,边界意识不仅是一种哲学智慧,也是哲学学科自觉的一种体现。对于思想政治教育而言,“边界意识”反映出学科自觉,当我们试图寻找思想政治教育的边界的时候,就意味着学科反思的开始。这样的思索无疑可以帮助我们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认知、学科建设、学术研究以及实践工作提供相对稳定的认知域与操作域。

一定意义上说,金教授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切入视角就是对当下思想政治教育“边界意识”缺失现状的反思,这也成为他问题意识的重要来源之一。通过勘查当下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他发现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门“无根的学科”,具体表现为:本体没有着落,与其他社会实践活动混同;理论研究与实践操作之间边界不清,理论研究与实践工作同质化,学科贫血,造血供血系统不足,学科范式空场,缺少自己的学科家园,学科殖民化[2]等等。“边界意识”是学科专业化发展应当具备的主观条件,缺失边界所带来的直接的学科效应就是造成思想政治教育陷入严重的认同焦虑与自信危机,不知道自己所学专业是什么样的专业、做什么的、专业性何在,不知道学习思想政治教育有什么用。针对特定的研究对象、针对特定问题展开的定域关注,才能称得上是科学研究,思想政治教育要走向科学化,塑造起自身的“边界意识”是重要前提。而且还应看到,这种边界意识并非是开放社会下偏居于一隅的“画地为牢”,而是对学科科学化的必要证成。

二、思想政治教育本体:“边界意识”塑造之根

如何去塑造“边界意识”,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勘定出明晰的学科界限呢?金教授借鉴范式论,认为范式是评判学科科学性、规范性的重要标准。“任何一门学科只有具有‘范式’才配称科学,才能成为独立的学科门类”。[3]而要依据范式论提供的科学规范去塑造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必须要有对思想政治教育本源性问题的深刻洞见。道理很简单,如果我们不清楚思想政治教育究竟是一项什么样的活动?又如何为其设定科学的研究规范呢?

这样,金教授就将问题引向用思想政治教育哲学沉思的方式追问思想政治教育的本源性问题。思想政治教育表现出什么样的实践与知识形态,完全是由其内在的本体与本质决定的。思想政治教育哲学的反思为塑造科学的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范式提供学理上依据。基于这样的需要,他提出“思想政治教育本体”这一独创性的概念,用以表达思想政治教育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生长出来的。与思想政治教育本质相比,思想政治教育本体更加具有始源性与深刻性。因为关于本质的讨论是假定讨论的前提——思想政治教育是出于在场状态的,而当我们追问本体时无疑表明了从历史生成的视角去展现思想政治教育生发的历史进程。

那么,从哪里去寻找思想政治教育的本体呢?依据逻辑与历史相统一的方法,金教授得出思想政治教育的本体应当是现代意识形态政治。思想政治教育是一种特殊的政治实践活动,这种特殊性就体现在它针对人们的思想领域,是通过施加思想、观念以及价值观领域影响的方式来实现的教育。它是“意识的政治”,即是人们有意识的政治实践行为。这种“有意识”的出现并不是任何阶段都可以出现的。从人类政治实践发展的历史看,思想政治教育的出现是现代政治出现之后的产物。只有当政治发展出现高度自觉的精神性政治现象的时候,才会出现思想政治教育。

思想政治教育是一种特殊的政治实践活动,是通过思想、观念、价值观念影响的方式进行的政治运作。现代性政治用精神的政治取代了暴力的政治、物质的政治。现代性政治出现之后,社会出现多元化主体,随之出现不同的多元价值观。“思想政治教育显然是建立在一种政治价值观具有差异性的基础之上的,如果没有了差异性,就不需要思想政治教育了”。[4]不同的政治主体都会以全体的名义去设计政治方案用以赢得社会成员对其政治主张的认同。“思想政治教育一定是在国家、政治发展到特定阶段的产物,是政治活动从主要依赖物质性的暴力手段向主要依赖观念意识的政治性认同的转换阶段的产物”。[5]思想政治教育的出现意味着人类政治文明达到高度自觉的状态,不再是依凭暴力政府的方式让社会成员服膺于特定的政权。

依据欧克肖特对意识形态政治观的理解,“一种政治意识形态就意味着一个抽象原则,或是一套抽象原则,它独立地被人预先策划,它预先给参加一个社会安排的活动提供一个明确表达的、有待追求的目的,在这么做时,它也提供了区分应该鼓励的欲望和应该压抑或改变方向的欲望的手段”。[6]意识形态政治的出现必定是在多个政治主体以及多元政治价值观出现之后的事情。人们的思想领域出现了多元化的政治价值观念,政治主体自觉地通过影响人们的思想观念来宣传表达自己政治主张,营销自己的政治方案。思想政治教育就是这样一种对社会成员施加思想影响的政治活动,“政治活动的主要内容就是对他人的思想观念进行影响,争取其在思想上的认同以获取、维护政治权力”。[7]可以说,思想政治教育是从现代政治实践这个母体中脱胎而出的,它的本体就是现代意识形态政治。

在确立思想政治教育本体之后,金教授通过在思想、政治以及教育三个平台进行哲学沉思获致了对思想政治教育的深刻理解:思想领域展开的以教育为基本形式的政治实践。在这样一个基本的判定中,思想政治教育被认为是一项特殊的政治形态,思想构成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空间,教育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开展形式。至此,金教授通过严密的论证以及科学的判定完成了思想政治教育本体的确证,也生发出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认知。

思想政治教育本体的确证对于认识思想政治教育以及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学科化具有根源性的意义。本体之所以重要在于,我们回到思想政治教育生成之源,回归思想政治教育的母体。只有找到了本体才能揭示思想政治教育本体,依据科学范式的要求勘定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基本内容。就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与学术研究来说,学科对象、学科属性、研究范围、研究方法方面存在的种种混乱,在于我们对思想政治教育本体的忽视,未能清晰地刻画出思想政治教育本体。本体没有着落,会带来整体性的学科效应。本体缺位,则对象不清、属性不明、范围不精、方法不当。因此,金教授对思想政治教育本体的揭示为厘定思想政治教育的边界乃至思想政治教育整个学科大厦的建立起到了奠基性的作用。

三、思想政治教育的边界勘定

判定了思想政治教育本体,人们便能够清晰地认识到思想政治教育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基本内涵。思想政治教育本体的确立规约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边界与学科边界。正是找到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本体,思想政治教育本质也得以提炼出来,进而可以为思想政治教育锁定清晰的对象,延展可能的发展脉络,勾画明晰的学科图景。由此,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究竟是什么,思想政治教育究竟研究什么可以做出有效解答。

就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边界来说,金教授界划分思想政治教育与一般教育、政治的边界。在他看来,思想政治教育不同于一般的教育,尽管教育先在地具有政治性与阶级性的底色,但这不足于让一般的教育成为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教育应当是一种有意识的教育,这种“有意识”的状态应当是在现代社会出现多元价值观之后的事情。所以,思想政治教育与教育之间的区分在于它体现出强烈的有意识性,教育在时间上先于思想政治教育。但这并不等于思想政治教育与教育无关,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一项重要的实践形式。[8]思想政治教育不同于一般的政治,它是有意识的政治,是思想领域中的政治。人类的政治实践有很多种,像图腾政治、暴力政治、制度政治、物质政治等都是人类政治实践中出现的。思想政治教育则不同,它是现代性政治出现之后,在思想领域展开的以思想影响的方式开展的政治实践活动。它反映出人类高度自觉性的政治状态,表明人类政治文明已经上升至高度自觉的阶段。

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以及认知领域,思想政治教育与政治教育之间的边界常常难以酌定。但在金教授看来,这是两种不同形式的政治实践活动,思想政治教育是精神性政治,是具有高度自觉性和有意识性的政治实践,社会出现多元化的政治价值观之后呈现出有意识地引导、传播特定价值观的政治行动。而政治教育中的教育活动只是发挥让主体参与政治资格的作用,并不具有引起政治权力变动、更替的效应。“在传统社会中,政治教育始终是存在的,但是思想政治教育是在社会发展到特定阶段以后才出现的,在此之前是不存在的”。[9]两者出现的社会条件之别就在于是否出现多元的社会价值观。如果根据金教授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认定,当把思想政治教育看作是现代性政治现象的时候,传统社会存不存在思想政治教育固然就需要说明。然而,金教授的这一界分圆满地化解了这一问题保证了其论证体系的周延性。

“边界意识”所释放出的学科效应体现在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确立稳定性以及塑造明确的学科研究界限。经由对思想政治教育本体的揭示,塑造出相对清晰的思想政治教育“边界意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合法性在此过程中可以得到有效论证。这门学科的产生并不是人为设置的“伪科学”,也不是随意拼凑的“大杂烩”,它的存在有着历史发生学的生成逻辑以及知识社会学的确切凭据。思想政治教育是伴随现代政治而必然出现的现象,通过对思想政治教育规律的研究,人们可以有效地揭示、把握以思想影响政治实践的特点、规律以及方法。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对于高度自觉的现代社会中公民合格、健康政治人格的塑造[10]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这足以成为当下中国需要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充分理由,消弭当下人们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合法性的质疑。“当代中国应该有一项具有高度自觉和时代正当性的精神生产与传播行当、技艺和知识门类,它的名称可以叫思想政治教育”。[11]

现代知识学科按照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划分为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三大门类。思想政治教育学具有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的双重属性。说其是社会科学的理由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对象具有客观实在性,是能够被经验所把握的,可以运用实证的研究方法对其展开研究,但是具有一定限度;说其是人文学科的理由是,它的研究对象的核心是人的精神价值观念,尤其是政治性的精神价值观,它使用的主要是诠释学的研究方法。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属性认定,有利于我们更加科学地对思想政治教育进行学科定位。[12]在学科知识的认知上,可以将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理解为三个层次:最高位阶的知识是思想政治教育者哲学,第二位阶的知识是思想政治教育原理,第三位阶是思想政治教育应用知识,它们分别属于哲学型、原理型和应用型的知识。在论及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研究方法的时候,金教授采用解释学与政治哲学的方法,而对实证主义方法的采用有必要的限度。[13]这样的设定的原因在于他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研究对象的界定。在把思想政治教育看作思想领域中展开的以教育为基本形式的政治实践的时候,无疑凸现了人的精神层面、思想活动这一研究对象,而要对人的思想做出研究,不切身地用解释学的理解,只是单纯地通过实证主义的科学方法是做不到的。同时,由于将思想政治教育看作是一项政治实践,思想政治教育的本体是意识形态政治,政治哲学所发挥出的方法论效应同样可以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研究所采用。

金教授通过“边界意识”的确立,让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与学科边界变得明晰起来。有了明确的边界,思想政治教育才能够“守界”而不“越界”,“跨界”而不“乱界”;保持了明确的边界,才能够建构合理的思想政治教育“视界”。这样,我们在开展思想政治教育时候就有了方向感,研究思想政治教育时就有了确定性。思想政治教育的专业性、科学性由此得以建立,思想政治教育从业者的职业认同感可以由此提升。

四、“边界意识”的塑造与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

当今学界正在热议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沉思》所绽放出的“边界意识”对这种热议而言是一场理论创构与思想实验。思想政治教育要成为一门严格的学科,必然需要科学化,只有向着这个目标推进,思想政治教育才可能逐步摆脱备受质疑的困境。按照严格的学科规范设定,依据哲学反思精神沉思,金教授的努力旨在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化,真正让人们去认同它、接受它、实践它。

在学科与知识体系的建构中,思想政治教育必然要凸显出自身应有的“边界意识”。“边界意识”一方面体现出现代科学知识应具有的专业化特征。因为在社会分化与专业分工的现代社会,知识领域只有走向专业化才能够实现科学化。另一方面,“边界意识”的存在也表明思想政治教育领域是现代社会中相对自足、独立的社会空间,思想政治教育具有自身相对独立的运行规则与知识生成逻辑。因而,思想政治教育可以在人类社会发展以及知识谱系中得到合理的确证。

金教授在《沉思》中所展现的“边界意识”的言说不仅是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科学化作出的系统阐释,而且是在深层次上对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的发生机制所做的有力论证。经由对问题意识的提出,学科范式论的引入以及思想政治教育本体的揭示,金教授依凭深厚的“母体”以及科学的规范揭示出一个规范的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应有的视域与空间。这一展示、论证以及绽放的过程也是一个推动思想政治教育走向科学化的过程。

稳定的认知域与操作域是在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的过程中必须要解决的理论和现实课题。“所谓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化,指思想政治教育要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高扬科学精神,运用科学的理论和规范去揭示、掌握和运用思想政治教育相关规律,以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实效性。”[14]科学化之科学在于运用科学的思维方式、原则、方法去把握思想政治教育对象,探究思想政治教育的规律。这一过程的目的是对思想政治教育的一般性、普遍性规律的寻求,它建立在对思想政治教育的相对确定性认知的前提之上。当前,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存在的最大问题便是学科的独立性与认同问题,这同时也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边界意识”缺失的征象。塑造思想政治教育的“边界意识”是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的前提以及关键环节。

我以为,金教授《沉思》所绽放出的对思想政治教育“边界意识”的寻求与塑造,是对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努力的有力尝试。他以自己政治哲学的学术背景、敏感的问题意识、坚定的学科立场、扎实的专业功底、严密的逻辑论证为我们建构了一套旨在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的学科发展方案。这套方案内蕴的逻辑主线就是确立、寻找以及实践思想政治教育的“边界意识”。可以说,关于“边界意识”的求索有效地揭示出思想政治教育的历史发生以及知识科学化机制。有了“边界意识”,思想政治教育才会是必要的;守护了“边界意识”,思想政治教育才能是确定的。拥有“边界意识”的思想政治教育才是科学的。

当下的思想政治教育学界,学术探讨的稀薄与理论建构的疲乏严重制约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知识创新机制。尤其是在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的探索道路上,学界内部需要对话和互动,需要不同主张、方案的涌现,甚至学派之间的争鸣。从这个意义上说,金林南教授的《沉思》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界而言是一个强大的学术刺激,它是“向思想政治教育学界同仁发出的讨论邀请”。[15]这让《沉思》打上如同沃勒斯坦富有理论启蒙性质陈述的效应。“本书是一份邀请,它邀请大家共同否思我们深层的,而且是常常是隐藏起来的理性基础中的东西”,[16]也许我们会质疑金教授从政治哲学立场切入思想政治教育的合法性,会质疑他采用西方知识资源“移用”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会质疑他论证思想政治教育本体时对中共思想政治教育资源的漠视,但我想在当下探寻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的道路上,“边界意识”绽放出的实践与学科效应不失为一次难能可贵的理论尝试。这一尝试,即便是“试错”,也是必要的和值得的。

参考文献:

[1]贺来.“边界意识”:当代哲学“和而不同”的哲学智慧[J].天津社会科学,2006,(4).

[2][3][4][5][7][8][9][10][11][12][13][15] 金林南.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范式的哲学沉思[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3.49-64、3、144、113、111、114、132、61、324、210、224-241、扉页.

[6]欧克肖特.政治中的理性主义[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41.

[14]刘建军.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化[J].教学与研究,2011,(3).

[16][美]伊曼纽尔·沃勒斯坦.否思社会科学:19世纪范式的局限[M].三联书店,20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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