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求教授补肾健脾法治疗慢性乙型肝炎的经验*

李 曼 周振华 张 鑫 孙学华 高月求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上海市中医临床重点实验室(上海，201203)

中医药治疗一直是我国防治慢性乙型肝炎 (CHB)的主要措施之一，其辨证论治的个体化与CHB极具个体化的免疫发病机制非常契合。高月求教授应用补肾健脾为主要治则的治疗方法，将CHB的免疫机制同中医病机、证候分布规律及辨证论治有机地结合起来，丰富和发展了CHB的治则治法。现从4个方面介绍高月求教授治疗CHB的见解与经验。

1 补肾健脾法治疗CHB的依据

我们在CHB中医证候规律研究中，规范化采集871例CHB中医四诊信息，应用因子分析、聚类分析、主成份分析等生物学统计方法，结合专家经验，揭示CHB主要表现为肝肾阴虚、肝胆湿热、肝郁脾虚，并多以兼证并现［1，2］。因此，将补肾为主，健脾为辅作治疗CHB的法则。

2 补肾健脾法治疗CHB的临床疗效

2.1 补肾健脾法治疗肝郁脾虚兼肾虚证CHB患者的临床疗效 笔者以补益肝肾、疏肝健脾为法立补肾健脾方，由仙灵脾、猫爪草、生黄芪、女贞子、胡黄连、青皮等多味中药组成。采用随机分组、双盲、模拟、平行对照、多中心临床试验方法，收集全国12家三级甲等医院的400例ALT轻度升高的CHB患者 (肝肾阴虚兼肝郁脾虚证)，随机分为试验组及对照组。两组患者在恩替卡韦抗病毒治疗的基础上，试验组给予补肾健脾方治疗，对照组给予中药安慰剂治疗，两组疗程均为12个月。结果表明:补肾健脾方能明显提高HBeAg、HBsAg和 HBV DNA表达下降的幅度 (P均 ＜0.05)，且HBeAg的阴转率提高了11.02%。此外，补肾健脾方能明显改善患者肝脏病理的炎症分级和纤维化分期 (P均＜0.05)。

2.2 补肾健脾法治疗肝郁脾虚兼湿热证CHB患者的临床疗效 针对肝郁脾虚兼湿热证的患者以疏肝健脾兼清利湿热为治则，立健脾方，由潞党参、炒白术、云茯苓、薏苡仁、鸡内金、淮山药、川石斛、寸麦冬、炙甘草等9味中药组成，共奏补气、健脾、利湿之效。既补脾气，又益脾阴，脾胃同治，阴阳并补，全方配伍精当，相辅相成，既针对病因病机，又可改善患者的症状和体征。临床研究表明，健脾方联合干扰素可明显提高免疫清除期CHB患者 (肝郁脾虚兼湿热证)的血生化和病毒应答率［3］。

2.3 补肾健脾法治疗肝肾阴虚兼湿热证CHB患者的临床疗效 针对肝肾阴虚兼湿热证的患者以补益肝肾兼清利湿热为治则，立补肾方。补肾方的立方原则是补肾为主，清化为辅，可达补益不留邪，祛邪不伤正的目的。该方由菟丝子、肉苁蓉、生地黄、枸杞子、丹皮、胡黄连等多味中药组成，所选补肾药补而不腻，兼有温养肾阳和滋补肾阴之效，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肝脾功能。临床研究表明，补肾方能够有效改善HBeAg阳性的CHB患者 (肝肾阴虚兼湿热证)的肝功能、抑制HBV DNA复制、改善临床症状［4］。

3 补肾健脾法治疗CHB的免疫调节机制

中医药调控免疫是治疗CHB的优势环节［5］。因此，我们在补肾健脾法临床有效的基础上，进一步研究了补肾健脾法治疗CHB的免疫调节机制。

研究发现，补肾健脾方通过增加树突状细胞 (DC)的数量，降低DC表面的负性共刺激分子 (PD-L1)和T细胞表面的负性共刺激分子受体 (PD-1)的表达，改善DC和T细胞的功能，提高HBeAg的阴转率。健脾方通过增加DC表面的正性共刺激分子 (CD80、CD86等)和 IFN(干扰素)-γ的表达，改善DC的功能，调节免疫功能，提高临床疗效［6］。补肾方通过增加自然杀伤T细胞的数量及其IFN-γ的表达、减少调节性T细胞的数量，抑制HBV DNA复制，改善临床症状［4，7］。进一步发挥中医药辨证论治和整体调节的作用优势，从免疫调控方面研究中医药作用机制、研发新药，可能是提高中医药防治CHB疗效的突破口。

总之，高月求教授以补肾健脾法治疗CHB的经验概括为:在中医整体观念及辨证论治原则的指导下，补肾为主，健脾为辅，滋水涵木以补肝，培固中土防传变。同时，根据CHB临床表现，认为其病机特点为正虚邪恋，虚实夹杂。因此在调补肝脾肾的同时，亦重视祛邪之法的运用，适当加丹皮、苦参、胡黄连等清利湿热，活血化瘀之品。

［1］高月求，王灵台.慢性乙型肝炎中医证型研究探讨［J］.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03，9(9):40-41.

［2］朱蕾蕾，孟虹，蒋健，等.慢性乙型肝炎中医证型分类的研究［J］.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08，28(1):20-23.

［3］郑亚江，高月求，王灵台.健脾方联合干扰素治疗脾虚型慢性乙型肝炎的临床观察［J］.山东中医杂志，2006，25(9):613-615.

［4］汤伯宗，李曼，高月求.抑毒方治疗肝肾阴虚兼湿热型慢性乙型肝炎的疗效及对T细胞亚群的影响［J］.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10，8(30):823-827.

［5］高月求.中医药调控免疫是治疗慢性乙型肝炎优势环节 ［J］.中西医结合肝病杂志，2010，20(3):129-130.

［6］高月求，郑亚江，王灵台.健脾方对脾虚型慢性乙型肝炎患者树突细胞功能的影响［J］.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07，27(4):300-302.

［7］LI M，SUN XH，ZHOU ZH，et al.Beneficial therapeutic effect of Chinese herbal Bushen formula on CHB patients with mildly elevated alanine aminotransferase by downregulating CD4+CD25+T cells［J］.Journal of Ethnopharmacology，2013，146(2):614-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