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的厄运

　　江苏卫视的主持人孟非发了条微博：昨天拿遥控器换了一圈台发现，当下中国电视节目的现状基本表现为两种形式：灭灯和转椅。
　　“转椅”是今年最火爆的选秀节目《中国好声音》，“灭灯”是一直保持高收视率的《非诚勿扰》。当然，肯定不是只有这俩节目好看，可你也得承認，好看的真没几个。
　　这两档节目，还都跟限娱令能扯上关系。“好声音”能一枝独秀，办得好固然重要，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以选秀节目闻名的湖南卫视被剥夺了开办选秀节目的资格；而《非诚勿扰》也因娱乐化而被停播整改，开播后，节目性质也变成了“大型生活服务类节目”。虽然娱乐人民的能力依旧，至少在孟非口头上，和娱乐节目划清界限。
　　不知不觉，娱乐节目，已经乖乖地被管起来了。湖南卫视靠着娱乐节目曾收视率稳居省级卫视第一，今年最差的时候，收视率跌到第十八位。
　　其实，没被管之前，娱乐节目也招了不少骂。该娱乐的娱乐，不该娱乐的也娱乐；有些娱乐节目缺乏想象力，让你乐的唯一方式，是能把你气乐。某种程度，“娱乐至死”的危险，并非没有——过度娱乐化，导致人们对严肃事物缺乏兴趣，淹没在娱乐化信息的海洋中。可是，被限制的娱乐，真的能让人们重新去欣赏有价值的东西吗？
　　今年年初实行的限娱令，在40岁以上的中国人心中，应该能找到模糊的影子。在他们少年时代，娱乐不是被限制，而是几乎没有。1980年代，邓丽君的歌声让音乐真正具备了娱乐的气息。大街上，年轻人肩扛着双卡录音机，也绝非显摆一个音乐播放装置。
　　中国的流行文化和流行产业，正是从限制中率先走出。娱乐突破了普遍的限制，从这个角度，娱乐像个革命者。
　　湖南卫视的老台长魏文彬说，超级女声的口号是“想唱就唱”，“你细细地一想，这是什么？是唱的自由。我再把它翻译一下呢，就是想说就说。”
　　想说就说的时代还没有到来，想唱就唱的大门也被关闭，至少对湖南卫视是如此。
　　可限制产量，就一定能够提升质量吗？或许，农业生产是这样，拔掉其他苗，把肥都堆到一个苗上，能长出个大果子。可娱乐节目，这个需要大量创意的产业，也会如此吗？
　　而没有空间和自由，创意从何而来？
　　即使在限娱令下，每个电视台每周黄金档（晚7点半到10点）只能有两个娱乐节目，全国数十家上星卫视，加上在黄金档之后播出的娱乐节目，数量仍然不少。管得了电视，还有网站，最近几年诸多视频网站发力自制娱乐节目，打开电脑，黄金时间大把的娱乐节目可看。管得了中国的娱乐节目，还有港台国外的娱乐节目，他们在电脑上、手机上，随处可见。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打开被管起来的电视，不是灭灯，就是转椅。
　　这可能是最糟糕的情形了，两个杀手同时存在。一方面，“娱乐至死”的威胁仍然存在，娱乐化时代不可逆转；一方面，空间的狭小，让娱乐缺乏活力，变得乏味。
　　长久以来，自由仿佛成了我们堕落的前兆，好像一匹疯狂的马，不拉缰绳，它将践踏良田。对付它的办法，只能是拉紧缰绳，让它扬起蹄子，原地打转。
　　真的没有办法，让一匹好马痛快地奔驰在草地上？
　　为什么，热播的《中国好声音》来自于荷兰？为什么，这个有着悠久自由传统的西欧小国，电视节目出口高居世界第三？
　　30多年前，娱乐打破了普遍的限制，拥有了超越娱乐的荣誉。而现在，娱乐的厄运也不单单属于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