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婚”闹剧
2012-12-21柏立席
文/柏立席
“绑婚”闹剧
文/柏立席
提起绑婚,人们都知道那是封建社会存在的一种丑恶的社会现象,是束缚男女婚姻自由的产物。随着新中国的成立,这种野蛮的娶亲旧俗已经宣告彻底绝迹。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当人类唱着文明的赞歌昂首迈入21世纪的今天,淮北大地的一角却又上演了一幕骇人听闻的“绑婚”闹剧。
奇怪“夫妻”
2012年2月14日凌晨四点多钟,安徽省泗县公安局某派出所的两名民警骑着摩托车在乡村公路上执行着巡逻任务。突然,一辆四轮车亮着微红的灯光从南往北驶来。这时,出于职业使然,巡逻民警准备驾车上前盘查。谁知,小四轮的司机借着灯光发现穿着公安制服的巡逻民警后,迅速调转车头加足马力朝另一个方向开去。
“追!”二民警异口同声道。很快,小四轮停了下来,在警灯的强光照射下,民警发现坐在四轮车驾驶座上的司机神色慌张,形迹可疑。
“深更半夜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位民警厉声问道。“是……是……是走亲……亲戚的。”司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民警用手电筒到后边车厢里一检查,只见棉被下面不知蒙着什么东西。他们上前揭开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是一对男女在睡觉。而那名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女青年,满脸泪痕,嘴里还塞着一条洁白的毛巾,四肢全被绳索绑得结结实实,上身裸露着,下身只穿着一条粉红色的三角裤衩,浑身上下还在不停地瑟瑟发抖。
“起来,快起来。”民警向那名还在“睡”着的男青年大声命令喝道,并上前扯下了女青年嘴里的毛巾。坐在车头的那个司机接过话茬:“他们是夫妻俩,在家中吵架的,现在将她送回娘家去,怕她跑掉,所以才捆绑起来。”司机说话前后矛盾,二民警心中有了“数”。
“胡说,俺跟他不是夫妻俩,是被他们一伙强行绑架来的。”话未说完,女青年就放声大哭起来。
民警们迅即解开了女青年身上的绳索,安慰几句后,开始对男青年和司机进行隔离审查。没两个回合,民警们就弄清了事情真相。企图狡辩蒙混过关的与受害女青年睡在一起的那个家伙,在铁的事实面前,终于交代了如何策划绑架女青年的经过。
寂寞难耐
原来,与绑架女青年睡在一起的那个家伙名叫张彩伟,27岁,家住安徽省泗县黑塔乡某村。21岁那年初春,生性歹毒的张彩伟在一帮狐朋狗友的撮合下,与外地一名不知内情的女青年结了婚。同年底,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孩,取名叫张敏。
结婚一年多来,妻子逐渐发觉他与婚前判若两人,但碍于情面,妻子也就一再宽容了他。而张彩伟把妻子的忍让当作软弱无能,每次赌博半夜回到家,稍不如意就拿妻子当出气筒,不是打就是骂。后来发展到殴打妻子成了家常便饭,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前年底的一天,张彩伟从外面浪荡回到家中,只因没有茶水,结果把妻子又毒打一顿。夜里,张妻睡在床上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活着没啥意思。于是,她爬起来拿起绳索上吊自杀了。
妻子离开人世后,张彩伟的恶劣行为在他的亲属和村邻们的严厉批评下有所收敛。之后,他带着女儿过了一段安稳的生活。然而,恶习难改,不久,他和原先的狐朋狗友又“玩”上了。自从失去妻子后,每当看到一对对情侣耳鬓厮磨、卿卿我我时,心中总会涌起一种无可名状的冲动和失落感,尤其到深夜,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有时折腾到天亮还在想入非非之中。有一次,他直言不讳地对朋友说:“他妈的,没有女人的滋味真叫人难熬呀!”
张彩伟不是个笨蛋,他心里清楚,在农村像他这般年龄找个女人是不容易的,何况还有个小孩拖累呢?周围知道底细的女孩谁愿意嫁给他这个流里流气、不务正业的人呢?思来想去,他只有走拿钱到外地买老婆这条邪路了,但又到哪儿去弄钱呢?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找女人占据了他的整个生活内容。
一天上午,张彩伟的胞妹张小英从外边打工回到家中,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个青春靓丽的女伴。正在家中闲得发慌、日夜思念女人的张彩伟见到胞妹的女伴,一下子被其容貌吸引住了。他两眼直直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足足盯了达三分钟之久。他暗自思忖:这小女子如果能做我的老婆真是太好了,又漂亮,又性感,一定得设法将她搞到手。于是,一个恶念在张彩伟的脑海中迅速形成。
怒撕“情书”
心存歹意的张彩伟从胞妹的口中弄清了这名女青年的真实情况。此女叫杨正月,今年19岁,与张小英同乡不同村,她们都在离家不远的窑厂里打工,彼此相处得比较密切。小杨已经有了男朋友,经过一年多的恋爱,已准备在明年“五一”结婚。这次,小杨来张小英家玩,还是两人相识以来第一次串门,因此受到了张家的热情款待。
午宴上,杨正月的左右两旁分别坐着张小英和她的哥哥张彩伟。此时,不安好心的张彩伟趁机向生性活泼的杨正月大献殷勤。他一会儿向她挤眉弄眼;一会儿劝她多喝酒,搞得天真无邪的杨正月晕头转向,一时不知所措。为了情面,不会喝酒的杨正月勉强地端起酒杯,眼睛一闭一饮而尽。霎时,她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泛起了朵朵红云。
此刻的张彩伟,喷着满嘴酒气,瞪着血红的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单纯开朗的杨正月。“来,杨小姐,再喝一杯交心酒,一回生,二回熟嘛。”不怀好意的张彩伟又一次地站起来与杨正月碰杯。“张大哥,对不起了,我实在不能喝了。”杨正月直言道。
“哥,正月不能喝酒就算了吧,刚才也喝得不少了。”妹妹张小英也在一旁劝解。
“小丫头,你懂什么,不准你吱声。”张彩伟绷着脸,对妹妹厉声呵斥道。随即他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把酒杯有意朝小杨的胸前一歪,满满的一杯酒正好洒在了她那丰满的胸前衣服上。早有预谋的张彩伟趁机掏出手帕,连忙向坐在身旁的杨正月的胸前拭去,口中还假惺惺地向小杨陪个不是。
此时,杨正月苦着脸,已看穿了张彩伟玩的鬼把戏,她在心中暗自骂道:“张彩伟,你这个大流氓,你不是请我喝酒,而是想来调戏我的。”就这样,小杨连饭也没吃完,带着愤怒和羞辱回到了家中。
第二天早上,余怒未消的小杨起床后,简单吃点早饭就往工地上走去。到了上午10时20分,工地上的一位熟人突然喊道:“小杨,你的信件。”一直无精打采的杨正月抬起头来,猜想,这信肯定是未婚夫寄来的。想到这里,她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一丝微笑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脸庞。
小杨从熟人的手中接过信拆开一看,一行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展现在眼前:
亲爱的月儿,你好!
我叫张彩伟,就是昨天找你喝酒时,不小心弄得你不愉快的那个大汉,也就是张小英的哥哥。从看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爱上你啦!月儿,你长得太美了,太迷人了,今夜我高兴得一夜未合眼,巴不得一下子蹦到你身旁陪你玩。月儿,我好想你啊!你做我的老婆吧!保证叫你幸福一辈子;保证叫你吃喝痛快一辈子;保证叫你……”
“呸,卑鄙,不要脸皮的混蛋家伙!”信未读完,小杨就随口愤怒地大骂道。接着,她扯起“情书”狂撕起来,然后又把纸屑揉成一团,向天空狠狠地抛去。
殊死搏斗
张彩伟得知他写的“情书”被小杨撕毁后,恼羞成怒:“一个臭小妞,还敢跟老子顶撞,今天非给你点颜色看看!”
一日午饭后,心怀叵测的张彩伟幽灵般地来到了工地上寻找杨正月。“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正在午休的杨姑娘。小杨迟疑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谁呀?干啥的?”“嘿嘿,你的张大哥,今天专门来找你玩玩的。”站在门外的张彩伟一边狠劲地擂门,一边恬不知耻应道。
听说是张彩伟这个狗东西来了,小杨猛然一惊,她迅即穿好衣服,回想起前天发生的事情,她气不打一处来,一般热血直往脑门上涌。
“喂,姓张的,告诉你,找别人去玩吧!甭再来打扰我休息了,请你赶快走开吧!”
“哼,小娘们,还跟我玩起游戏来了。好话跟你说,快点开门吧!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少啰唆,开门休想。”小杨斩钉截铁道。
根本没把小杨放在眼里且又一贯横行霸道的张彩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还胆敢跟自己较起劲来,这下子气得他暴跳如雷,当即破口大骂道:“再给你三分钟想一想,如再不开门,我就翻脸不认人啦!”
杨正月是个性情刚烈的姑娘,面对邪恶,她从不屈服。17岁上中学那年,一名持刀蒙面歹徒到女宿舍里图谋不轨时,被小杨一眼发现,她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和那个歹徒进行了殊死搏斗。搏斗中她身上连中了歹徒三刀,但仍旧毫不畏惧,最后和同学们一道硬是制服了歹徒。因此学校和政法机关授予她“少年女英雄”的光荣称号。这次,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宁可与坏人同归于尽,也决不充当懦夫,让张彩伟的阴谋得逞。
眨眼之间,三分钟过去了。
“咔嚓”一声,房门被穷凶极恶的张彩伟一脚给踹开了。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向站在床沿一头,手持木棍迎战的小杨猛扑过来。
此时,小杨早有准备,她迅速向左边一闪,笨头笨脑的张彩伟一下子扑了个空,一头猛跌在水泥地面上,疼得他双手抱腿“嗷嗷”乱叫。
这时小杨眼明手快,手持木棍对准张彩伟击去。
一个壮汉被女人打了,张彩伟好不恼火。他从地上迅连爬起来,像一头激怒了的狮子,再次张牙舞爪地向小杨反扑了过来。
站在铁床另一头的杨正月双眼一眨不眨地直视对方,当气急败坏的张彩伟又一次地朝她扑来时,只见小杨像燕子一般“蹭”地向右一转身,笨手笨脚的张彩伟却不偏不巧地跌撞在铁床的边沿上,直疼得他龇牙咧嘴喊爹叫娘。说时迟,那时快,小杨趁此机会,又是雨点般地向张打去。
接连两次失利,开始气势汹汹的张彩伟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个小姑娘了。此时,他喘着粗气,两眼冒着凶光,嘴里骂着脏话,握紧拳头再一次发疯地朝小杨冲将过来。而小杨以为对方是来打她的,她挥起木棒使足力气上去就是一下。不料,这回张彩伟却耍了个鬼花招,这是他故意卖个破绽,企图分散小杨的注意力。不明真相的小杨这次上了当,他手中的木棒恰巧落在了铁床边上,随即“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消耗许多体力的张彩伟此时露出了得意的狞笑:“小娘子,这次你跑不了啦!还不老老实实地让我玩个够。”“放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跟你拼到底。”小杨毫不示弱地响亮回答。
双方对峙而立,床的两边分别站着正义和邪恶。
一心想抓住小杨的张彩伟,突然“嚯”地一下蹿到了床面上,把小杨逼到了墙角,一把抓住了杨正月的头发,狠劲一拽,一缕秀发被扯了下来。杨正月强忍着剧痛和张厮打起来。尽管小杨顽强拼搏,但毕竟不是一个凶悍壮汉的对手。可恶的张彩伟挟持这杨正月将其按倒在地欲行强奸。急中生智,刚才只顾斗争而一时忘记了呼喊的杨正月,这时候一边奋力反抗;一边大声呼喊:“救命啦!快来抓坏蛋呀!”
这一招果然奏效。话音刚落,做贼心虚的张彩伟像触电似的跳了起来,没命般地逃之夭夭。
强行绑架
张彩伟逃跑后,杨正月心烦意乱地望着床上那零乱不堪的被褥,又一眼瞟见那静静躺在地上被折成两截的木棒,一股愤怒的泪水不知不觉地从脸上流了下来。
“对,快报案,不能便宜这个坏蛋。”杨正月首先想到了使用法律武器来了结此事。但她转念一想:自己是个未婚女子,消息一旦传到了男友那里,可能会引起他的误解,对自己不利;再者,此事公开还会引起乡邻们的种种议论。最后小杨决定,暂不报案。
可惜,小杨这种顾及面子的“美好”愿望,到了第二天就被残酷的事实给粉碎了。仅仅一念之差,带给她的将是心灵上难以愈合的伤痛。
当天犯事后,狡猾的张彩伟没有直接跑回家中,他害怕因小杨报案而落入法网,只好在野外趴了一宿,以观察动静。当确认小杨没有报警时,不甘失败的张彩伟胆子更大了。他那颗狂躁不安的心,正在策划一场新的罪恶阴谋。
2月13日上午,张彩伟悄悄地来到他妹妹的男友王后义家,指使王后义找一辆四轮车和被子、绳子等,准备将杨正月抢走。法盲王后义二话没说,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天下午,色胆包天的张彩伟带着王后义开着四轮拖拉机来找杨正月“算账”。寻遍工地上的每个角落,也未找到杨正月。四处打听,得知杨正月请假到她表姐家去了。
“小丫头,还想跑掉,快点追!”张彩伟恶狠狠地向王后义命令道。
杨正月的表姐家离工地只有四五里路,全家以务农为生。自从那天中午发生那场“战斗”以后,小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担心张彩伟可能还会再来骚扰。
当身心疲惫的小杨双脚踏进表姐家门槛时,连喊几声均无人答应,后来一个玩耍的小孩告诉她,表姐一家都下田做农活了。无奈,小杨转身把门插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里屋床前,身子往上一躺,不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
“咚咚咚……”一阵接一阵的敲门声在夕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擂响了,而刚进入梦乡的杨正月被这震天响的敲门声惊醒了,她以为这是表姐收工回家来了,于是,不假思索地开了门。
杨正月怎么也没有想到,放进来的是两头“恶狼”。“你们想干什么?”小杨怒视张彩伟。“恶狼”没有吱声,脸上泛着可怕的凶光。小杨刚想张口喊人,却被站在身后的帮凶——王后义掐住了脖子,随即嘴里又被塞了一条毛巾。接着,张彩伟拿来绳子将杨正月的四肢捆绑起来,两条“恶狼”抬着小杨迅速地朝停在屋后的四轮车跑去。
顷刻间,小四轮喷着浓烟、发疯似的走了。
落入法网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杨正月的表姐收工回家了。如果她早点收工回来,发现情况及时报案,也许这起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狡猾的张彩伟没有把车开回家,他叫王后义把绑架杨正月的车子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想等人们入睡后再驶往目的地。
深夜,心怀鬼胎的张彩伟打发王后义去买柴油。这时车上只剩下四肢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杨正月和奸诈的张彩伟。欲火中烧的张彩伟一边压低嗓音淫笑,一边伸出魔爪在杨正月的身上乱摸着。随即,他又快速解开了杨正月的腰带……
过了好大一会儿,王后义打柴油回来了。两个家伙小声“嘀咕”一阵后,刚满足过淫欲的张彩伟发话说:“朝庄北那边开,先到我外公家住一夜,路上如遇到他人盘问,就说是走亲戚的。后边车厢里是我的老婆,夫妻俩怄气打架送回娘家的。”王后义点了点头,跳上驾驶座位上发动起车子,而张彩伟跑到车厢里和被绑架的杨正月睡在了一起。
四轮车在高低不平的乡间土路上撒野似的飞跑着。车厢里,丧失人性的张彩伟再一次地对杨正月实施了奸污。
动弹不得、不能说话、两眼含着愤怒泪花的杨正月只有任“恶狼”糟蹋蹂躏。黑夜撕扯着她那颗流血的心,连路旁的小树似乎也在发出了低沉的悲泣声。
发泄完兽欲的张彩伟从杨正月的身旁爬了起来,他在心底里盘算着:今夜到外公家住一宿后,明天一大早就把她带到南方打工去,等在外头有了我的孩子,生米已煮成熟饭,还愁日后不做我的老婆吗?想到这里,张彩伟得意地狞笑了起来。
张彩伟没想到,美梦尚未做完,就在乡间的公路上遇上了巡逻的警察,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场景。等待张彩伟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张彩伟没想到,美梦尚未做完,就在乡间的公路上遇上了巡逻的警察,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场景。
(文中人物为化名)
编辑:程新友 jcfycxy@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