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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及其不满以后的“失乐”与“复乐”:《风雅颂》与《洛丽塔》的比较分析

2012-12-18周述波

小说评论 2012年3期
关键词:继女洛丽塔性爱

周述波

《风雅颂》与《洛丽塔》这两部小说实际上讲述的是两个“精神病患者”和他的初恋情人、妻子和中学生继女发生的一场性爱纠葛。他们因压抑而病,为爱欲而战,但最终一个被现有文明判刑,失去了性爱乐园,另一个寻根远古文明,“找回”了性爱乐园。

一、知识角色:压抑性升华与压迫性魅惑

知识在《洛丽塔》与《风雅颂》这两部精神分析式小说中占据着很特别的位置。年少时亨伯特和杨科在初恋中因快乐原则受挫而留下了某种创伤性经验,于是青年时代分别在大学里通过文学知识对自己受挫的性爱进行一种压抑性升华。亨伯特混迹于巴黎同性恋文人圈,发表引人瞩目的文学作品,杨科则昼读夜耕古典文学,发表了好几篇富有影响的科研论文。《风雅颂》中的杨科曾总结说:“学问越大,性欲越弱,学问做到极致就不再有性的渴求了。”。“如果人们能大量增加从心理活动和智性活动的根源中产生的快乐,他们就能得到最大的收获。”①这样到成年时期,他们都成为一个名校文学系的博士、教授、专家,学术上具有一定权威性。后来家庭婚姻破裂之后,他们又都找了一个僻静、隔绝的地方,兢兢业业地转向学术研究工作,试图再次通过知识移置的方式来升华自己的力比多,杨科还从研究对象中看出了一种基督教般的禁欲精神。“大量力比多成分,无论是自恋性的、进攻性的,或者甚至是性欲的,都可以被工作转移到专业工作以及与此有关的人际关系上。”②可是长此以往,劳心不劳力的书斋生活,最终使得知识在感觉周围组成了一种抽象环境。“在这种环境中,人有可能失去生理快感,而这种生理快感通常是人与世界关系的媒介。毫无疑问,知识在激增,但是,它的代价也随之增大。”③知识变得越抽象复杂,产生疯癫的危险性就越大。“毫无疑问,疯癫同获得知识的奇异途径有某种联系。”④

从另一方面看,男主人公的知识强势与文化地位对单亲家庭中的孤女寡母产生了一种压迫性魅惑。小说中,不仅寡母都分别为他们的知识资本与文化生活所吸引从而产生爱欲、畸恋,而且继女都由于被辅导功课成了男主人公暧昧的学生,对男主人公产生了一场“女儿——父亲”与“学生——老师”两种“厄勒克特拉情结”相叠加的爱欲。后来稍大一些,继女决然离开亦父亦夫的男主人公,另外组建一个正常家庭,就是因为要反抗、逃避这种变态的文化魅惑。

二、精神症候:原发性创伤与与继发性移情

我们可以把亨伯特、杨科的初恋情境称为原发性情境,把他们二十多年以后与继女的再恋情境称为继发性情境。

在原发性情境中,《洛丽塔》叙写了13岁的亨伯特与初恋女友安娜贝尔在含羞草丛中、海滩沙地上两次功败垂成的性兴奋与性挫折,以及她突然病亡所带来的烦躁、沮丧、痛切经验,形成了他长期的心理障碍。《风雅颂》讲述了年少时的杨科与订婚女友付玲珍在柿树下、田埂下、旅馆里、老屋里四次由表及里的性兴奋与性挫折,形成了他永久的心理创伤。后来杨科赤身裸体抗击沙尘暴的疯狂表现实际上就是杨科在想象中与初恋女友展演的一场做爱经过,所以当校领导们否定这场抗击沙尘暴行为时,杨科才没有半点理直气壮和良知正义,到处认错求饶,因为抗击沙尘暴正是杨科潜意识中无法被现实原则认可的本我欲念。

在原发性情境中的快乐原则遭受挫折之后,亨伯特与杨科只好屈从于现实原则与一个不爱的女人组建了“合法”家庭,但他们的妻子与人通奸,被迫离婚或分居的亨伯特和杨科不久都住进精神病院。

从精神病院放出来或逃出来后,亨伯特和杨科寻找着初恋情人的影子,最终在继发性情境中陷入了一场再恋。亨伯特与杨科都通过结婚或冥婚仪式的方式先与再恋情人的母亲结了婚,成为再恋情人暧昧不清的继父,随后继女的母亲都在他们与继女乱伦前以服安眠药或者出车祸的方式非正常死去,于是亨伯特与杨科通过私奔或私设婚典的方式成了继女的“丈夫”。在亨伯特与杨科心中,再恋情人与初恋情人几乎就是同一个人,再恋情人也都只比初恋情人小1岁。他们在“强迫重复原则”驱使下把对初恋情人的爱欲移情到再恋情人身上以再续前缘,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继女逃离,他们最终都无法完全“重复昨天的故事”,产生了移情性神经症,杀死了他们的情敌。

不同的是,《洛丽塔》的初恋情人在原发性场景中已死去,但与继发性场景中的继女有着某种相似,因此亨伯特的爱欲指向是一个合二为一的人,而《风雅颂》的原发性场景中的初恋情人还一直活着,成为继发性场景中继女的母亲,并且母女之间长得很像,所以杨科的爱欲指向是一个三位一体的人。另外,亨伯特是想通过与洛丽塔的母亲结婚来走进继女洛丽塔,而杨科似乎是想通过与继女孙晓敏结婚来走进她的母亲,但殊途同归,都是为了在继发性情境中修复原发性情境中的创伤。

三、叙述视角:有罪陈述与无罪独白

(一)清醒与荒诞

这两部小说都让一个42岁的男主人公用第一人称自叙,叙述者兼有“精神病患者”与杀人犯身份。具体地说,《洛丽塔》是有明确听众、渴望交流的第一人称陈述,《风雅颂》是拒绝明确听众、自说自话的第一人称独白。

不同的是,《洛丽塔》中亨伯特的叙述口吻是清醒的,严肃的,无比揪心的,像一场悲剧。亨伯特供认自己是一个神经病患者,但他自我叙述下的心理言行表现出的仍然是一个成人的理性思维,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样以来,他就以非精神病的形式消解了他的精神病。而《风雅颂》中杨科的叙述口吻是荒诞的,滑稽的,黑色幽默的,像一场荒诞剧。杨科虽然急切地逃离了精神病院,也坚决认为自己没有精神病,但他自我叙述下的心理言行表现出的却是一个青少年的非理性思维,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尤其他在抗击沙尘暴之后对大学生们的幼稚举止,对高中生孙小敏的弱智诱惑,以及抱着孙小敏的照片成婚等,这样以来,他就以精神病的形式消解了他的非精神病。《风雅颂》的过分荒诞使杨科一下子从一个现实人物变为一个非现实人物,从一个假神经病变成了一个真神经病,某种程度上坐实了小说开头他的对手所强加在他身上的精神病称谓,还使他成为了一个跟对手李广智一样运用“高尚是卑鄙者的通行证”的道德逻辑来嫖娼与杀人。

(二)忏悔与遗忘

福柯通过考察认为在道德领域存在着四种疯癫形式:浪漫化的疯癫、狂妄自大的疯癫、正义惩罚的疯癫、绝望情欲的疯癫。⑤亨伯特与杨科显然都产生了一种绝望情欲的疯癫并因此杀了人。

不同的是,《洛丽塔》中的亨伯特并不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而且他所杀的人也不是再恋情人洛丽塔的丈夫,而是一个拐骗玩弄幼女、恶贯满盈的变态狂剧作家,体现出一种意图伦理与目的正义。另外,亨伯特从来没有想过要逃避惩罚,并对所伤害的人表示出一种忏悔姿态:“我想我会在审判时用上所有这些笔记,当然,不是为了救我的性命,而是为了挽救我的灵魂。……如果我站到我自己的面前受审,我就会以强奸罪判处亨伯特至少三十五年徒刑。”《风雅颂》里的杨科却是一个充满暴力倾向的人,常常莫名奇妙地宣泄出一些幼稚的暴力,而且杨科所杀的人是再恋情人孙小敏的新婚丈夫——一个身份卑微并不知情的农村木匠还把杀人快感当成了性交快感,面对孙小敏的祈求、呼救、伤痛无动于衷,扬长而去。另外,杨科对自己的犯罪采取的是逃避惩罚的姿态:“为了避罪,在朝着最为偏僻荒凉、无人无烟的地方去。”他甚至还在遗忘中发现了自己乱杀无辜的正义、圣洁与伟大:“在这五天的最后一天里,我已经忘记了我曾经掐过那个土木匠,是一个逃罪的教授和专家。我在恍惚中,变得纯粹而圣洁,圣洁而伟大,庄严得如伟大的考古学者样。”。《洛丽塔》让我们看出的是虽然亨伯特本人疯疯癫癫,但社会却很理性,而《风雅颂》告知我们的是不仅杨科本人疯疯癫癫,而且整个社会也非理性了。

四、性爱取向:审美狂乐与肉欲狂欢

(一)一夫一妻制与反一夫一妻制

一夫一妻制文明发展到现阶段,正如一些精神分析学家和后现代主义者所指出的那样,在某些方面已严重压抑了性爱以致于人们对其产生了深刻而持久的不满。弗洛伊德指出了性爱与文明及其同神经病的关系:“虽然异性的生殖器性爱已经不再是违法行为,但他本身还是受到了进一步的限制,因为人们坚持合法婚姻和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当今的文明清楚地表明,它只允许一男一女建立在孤立的、不能撤销的联系基础上的性关系,而且它不喜欢让性爱本身成为快感的根源。它之所以对性爱表示容忍,只是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方法能代替性爱成为人类繁衍的手段。”⑥马尔库塞则指出了爱欲与文明在家庭内外的矛盾:“他们的家庭生活和床第生活却洋溢着神圣的精神和道德律。……为反对把肉体纯粹作为快乐的对象、手段和工具,文明道德的全部力量都被动员起来。因此,这样的肉欲化受到了禁忌,它只能继续成为妓女、堕落者和性反常者的一种声名狼藉的特权。”⑦

因此,只有从免受文明的过度压抑这个角度,我们才能最大程度地理解亨伯特与杨科这两个“精神病患者”反抗法律、道德、体制、婚姻的意义所在,从而深入思考这两部小说中的性爱景观在当代两性文学伦理上的探索与贡献。“疯癫是从人与真理的关系被搅得模糊不清的地方开始的。”⑧他们正是在被压抑性的现代性下成了精神病,或者被精神病。纳博科夫曾谈到他创作《洛丽塔》的最初灵感源自一幅由人猿在强迫调驯下所作的画,“这幅素描显示了囚禁那可怜生物的笼子的铁栅栏”,表现了现代文明中充满了各种各样——政治的和心理的、社会的和个人的——囚笼。《洛丽塔》中的亨伯特就生活在人生的囚笼里,并在性爱与文明对峙下产生了精神分裂:“我发现自己在一种文明中成熟起来,这种文明允许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向一个十六岁而不是十二岁的女孩求爱。因此,我在欧洲那段时期的成年生活竟然双重到了荒谬的地步。”因此他几次住进精神病院。亨伯特在比较了世界上不同地方的法律、习俗对“女孩”性爱年龄的规定之后认为性感少女的年龄应在9-14岁,而且认为一个少女和一个男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决不能少于十岁,一般总是三四十岁,这样才能使男人受到一个性感少女的魅惑。亨伯特还对现代文明的某种过火的教育方式和性爱风尚表示不满:“现代的男女同校教育、青少年的风尚、营火旁的欢宴等已经叫她这样的姑娘不可救药地彻底堕落了。”《风雅颂》中杨科的婚姻早已伤痕累累、名存实亡,他本人也被学术体制与文明道德“合法”地送进了精神病院,被迫走上了一条寻求非压抑性文明的道路。“天堂街”里如鱼得水、其乐融融的性爱,“古诗城”里和睦相处、公平高效的性爱,尤其是未经孔子礼教删节的前《诗经》文明最终治愈了杨科的性欲狂躁症与知识狂躁症。古诗城就像杨科和其他被排挤、被压抑的专家、教授、学者的一个复乐园,在此,他们都从一个压抑性的单向度的人成为了一个非压抑性的完全的人,在性欲上恢复了野性与活力,学术研究似乎也成为了一种消遣性的工作。

从性文明诉求上看,《洛丽塔》中的“着魔的猎人”、“天堂的牢房”,《风雅颂》中的“天堂街”,“古诗城”,分别都是亨伯特与杨科以“倒退着解放”的方式反抗性压抑的空间。但不同的是,《洛丽塔》是退回到现代文明的起点来反思性爱的不合理性,没有突破一夫一妻制文明及其个体性爱方式。亨伯特结婚,离婚,结婚,几起几落,遵循的都是一夫一妻制的合法程序。而《风雅颂》则走得更远,大胆地突破了“京皇城”那个一夫一妻制家庭游戏,到“天堂街”里玩起一夫多妻制游戏,再到“古诗城”玩起群婚制游戏,这样从“一对一”,到“一对多”,再到“多对多”,一步步退回到初民社会那个最初的起点。

当然,若从现代自由、个性观念来看,《洛丽塔》会更得到读者的认同,因为它保留了一夫一妻制文明,也就保留个体之爱与个性尊严。同样,《风雅颂》突破了一夫一妻制,也就意味着抛弃了个体之爱与个性尊严。“古诗城”里的性爱无疑是公平的,高效的,但绝对不是自由的,通过排号抓阄的性爱安排,没有性爱选择的自由性,更排除了对某一个所钟意的性对象产生固定或持久的爱。“只有当爱的关系上的深情的、个人的因素完全被性感的因素所取代时,才会发生那种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作性举动的事情,才会发生一个集体中的人们同时进行性行为的事情,正如一场放荡的丑举中所出现的那种情况。然而这时已经退行到了性关系的早期阶段。在这个阶段中,根本谈不上有什么爱,所有的性对象在人们眼中具有同等的价值。”小说写到古诗城里的男女“过着远古(后现代)的生活和日子”,可知缺少了现代之维以后,后现代与前现代极易混同与连通,反之亦然,就如同当今中国某些后现代论者的群交或换妻主张和实践极易跟前现代的群婚制混同与连通一样。“为性而性对于潜意识而言是有意义的,但在现实中,它就变得毫无意义。”⑨因此无论如何,群体之性与个人之爱的分离绝不是一件自由与合理的事。《风雅颂》中的天堂街与古诗城注定会在个体与群体的斗争中土崩瓦解。

(二)兽性与美感。

人的爱欲中当然有兽性的一面,但也有美感的一面:“美来源于性感觉的领域,对美的热爱是最好的例证。它表明了一种目的受到控制的冲动。‘美’和‘吸引力’最初都是性对象的属性。”亨伯特与杨科的性爱中都有着兽性本能,这不仅写出来他们对情敌的无情杀害,更表现在对性爱对象的蠢蠢欲动上。

不同的是,《洛丽塔》更多写得的是亨伯特对性感女孩的心理欲望,并力图寻找兽性与美感之间那模糊的界限:“为了在那个奇特、可怕、叫人发狂的世界里——性感少女的性爱中——区分出地狱与天堂。兽性和美感在某一点交融在一起,而我想确定的就是这条界限。”亨伯特寻求的所谓“性感少女”(小精灵、小仙女),就是一种兽性与美感的结合体。小说描写了亨伯特首次与洛丽塔在旅馆睡在一床时的那个夜晚,怕伤害洛丽塔的童真之身与童真之心,蠢蠢欲动,无比煎熬,整夜无眠,却秋毫无犯,最后还是在实际上早已失去童真的洛丽塔的主动之下才水到渠成。《洛丽塔》还写出了亨伯特后来与洛丽塔同床时那种无限柔情与无穷肉欲反复转化的复杂情态。亨伯特的性欲里饱含着爱欲的诉求,兽性里苦寻着美感的界限。纳博科夫在《洛丽塔》的后记中这样指出:“对我来说,虚构作品的存在理由仅仅是提供我直率地称之为审美狂乐的感觉,这是—种在某地、以某种方式同为艺术(好奇、温柔、仁慈、心醉神迷)主宰的生存状态相连的感觉。”⑩相比之下,《风雅颂》更多铺陈的是杨科对女孩那种粗糙蛮横的生理欲望与做爱场面,停留在赤裸裸的兽性上。每每看到小敏的身影就兽心大发:“我便浑身燥热,血流滚鬼,想要冲下山坡追上她,把它抱在怀里或按到在这四处无人的野地里。”“我在那一刻里,又一次想要扑上去抱着她的腿。”“我想抱着小敏狠狠咬几口。我想和她在一张床上死去活来睡一夜。睡一月。睡一年。活活睡死在我家床铺上。”在小敏结婚的前夜,欲火难捺之下,杨科跑到了天堂街,在一个长得酷似小敏的继女身上替代性地率先占有小敏,就像一个肉欲狂欢的情场老手、性爱高手甚至像一个性虐待狂,连新来的妓女都需要他去传授房中术。

性爱解放,包括性能量和性关系两个方面。《洛丽塔》力图从性能量与性关系两方面做出解放,而《风雅颂》只侧重于从性能量上做出解放,却让性关系仍然停留在古老的群交上。其实,当今世界上存在着三种性爱观念:“夫妻”、“群交”、“结对”。“夫妻”概念包含两层含义:一是爱情关系,二是社会关系。“结对”概念指两个人集合在一起同居、相守但不结婚的性爱联系。就拒绝结婚的性爱模式来看,“群交”不如“结对”更符合人性。“结对”模式反抗婚姻社会规则的“同一性”,通过凸显两个人最初纯洁的爱而抬高了爱的主观价值,是相对于一夫一妻制的进步,而“群交”模式也婚姻社会规则的“同一性”,却通过凸显多个人原始纯粹的性而降低了爱的主观价值,是相对于一夫一妻制的退步。前者的不足是太个人主义了,后者的缺陷是太群体主义了。总之,我们当然不愿意有爱无性,但也不愿意有性无爱。如何在小说中表现一种更合理更有张力的性爱方式,值得每位作家深入思考。

注释:

①②⑥[奥]西格蒙·弗洛伊德:《一种幻想的未来 文明及其不满》,严志军、张沫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127页,第128页,第159页。

③④⑤⑧[法]米歇尔·福柯:《疯癫与文明》,刘北成、杨远婴译,三联书店2007年,第201页,第21页,第24-25页,第95页。

⑦[美]赫伯特·马尔库塞:《爱欲与文明》,黄勇、薛民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第131页。

⑨[法]托尼·阿纳特勒拉:《被遗忘的性》,刘伟、许钧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218页。

⑩廖世奇:《重读〈洛丽塔〉随感(代译序)》,纳博科夫:《洛丽塔》,于晓丹译,译林出版社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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