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词汇自由联想实验的二语词汇习得研究
2012-11-30欧阳俊林
吴 平,欧阳俊林
(安徽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3)
基于词汇自由联想实验的二语词汇习得研究
吴 平,欧阳俊林
(安徽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3)
以非英语专业一年级50名学生在词汇自由联想测试中所写出的词汇为语料,研究对比了英汉两组受试对10个高频词的语义联想过程。结果表明,二语学习者和本族语者的词汇知识在心理词库中的存储方式和提取路径上是一致的,但前者的词汇知识在广度和深度层面还亟待提升和完善。
二语词汇;词汇自由联想实验;词汇广度;词汇深度;对比分析
词汇无疑是二语习得的主要环节之一,词汇知识掌握得如何是反映学习者语言习得整体状况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指标。Meara认为,“我们现在所处的年代与其说是一个词汇研究发展的阶段,不如说是一个重新发现词汇研究的阶段。”[1]目前,我国大学生英语词汇的习得仍然面临诸多困难与瓶颈,如词汇学习方法的单一性,学习者大多只盲目注重词汇的机械记忆以及缺乏必要的接近真实语言环境的外部刺激等等。令人欣慰的是,近些年来国内许多学者开展了围绕心理词汇的研究,也取得了很多令人瞩目的成果,这说明二语词汇教学的现状已经开始引起我们的重视。通过词汇能力的测试能有效预测学生的语言整体水平。“由于研究者无法用肉眼看到学习者心理词库中词汇的存储和构建,采用词汇联想测试提取实验结果就不可避免地成为众多心理学家、心理语言学家和语言学家不约而同采用的方法。”[2]本文以非英语专业一年级50名学生在词汇自由联想测试中所写出的词汇为语料,研究对比了英汉两组受试对10个高频词的语义联想过程,旨在通过对比分析两组受试产出性词汇语料来考察心理词库的存储模式和提取路径,并从词汇习得的广度和深度方面探询两组受试的各自特点,希望能对二语学习者明确词汇学习的方向和更好地构建二语词汇能力提供一些有益的帮助。
1研究概述
1.1调查方法。
调查方法分为3部分:一是确定测试词的选择标准;二是确定词汇激发实验中受试的产出性词汇与测试词之间的语义联系类型;三是确定本研究所需要使用的检索和分析软件。
根据以下标准选择测试词:(1) 测试词来自受试学生所用大学英语教材《新视野大学英语》第一册单词表,(2) 测试词是在随机抽取的过程中产生。(3)为了更全面地考察受试的心理词汇状况,测试词应为实义词;而且既有抽象和具体词之分,也有词性上的差异。根据以上标准,调查最终选定了10个测试词,分别是emotion、jewelry、bread、suppose、decorate、breathe、frustrated、fresh、reluctantly和hurriedly。
结合语料收集后的观察,拟将词汇间的语义联系类型分为上义、下义、近义、对义、因果义、反义、例证义、类义和同质义;而其它诸如集合—元素义、整体—部分义等类型因在调查中未出现,故不作考虑。
使用的软件为AntConc3.2.1,为了便于软件识别和统计,对英、汉两组受试提供的语料进行TXT文档录入的同时进行了附码。如happy-A-1(大写字母“A”代表第一个测试词,“1”代表该项的首发产出词)。此外,还用了SPSS17.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
1.2调查过程。
受试是安徽师范大学11级非英语专业(广告学)50名学生。在英语课堂,将62份测试卷(英、汉语填写的各31份)随机分发给一个自然班的受试填写,要求他们给每个词填写5个有任何关联的词,调查不记名;不记分;不记时。须独立完成。收回62份,经过核查,获得有效答卷各为25份(不包括单词或词语拼写错误且不能辨认,未能写出所要求的词汇数量等情况)。
1.3研究假设。
为了尽可能地保持心理词汇激发的开放性,所采纳的是自由联想试验,故受试写出的词汇必然包含不同词性的单词或词语,但统计环节中只从概念意义上考虑并不会影响实验的结果。
2结果分析
2.1词汇激发的概念对比分析。
用AntConc3.2.1软件对所录入的英、汉两组语料分别生成Wordlist词表, 并调取了各自排列前50位的高频词以作观察。见表1。
表1 英、汉受试前50位高频词
(注:粗体字为在两组受试中复现的词)
从表1可以看出,在前50个高频词中,有一部分词汇是单独出现的,同时也有相当一部分是重合的,英语组词表中有19个单词可以与汉语组词表中的23个词语形成同义词的关系。也就是说,相同的测试词在英、汉两组受试的心理词库中激发的概念内容有同也有异。相同之处说明二语学习者和本族语者的词汇知识在心理词库中的存储方式和提取路径上是大体一致的,尤其是对于在母语环境中学习的二语习得者更是如此,他们的语义习得过程在很大程度上还要依赖自身母语语义概念系统的支撑。不同之处则是因为:(1)英汉两种语言系统存在差异。如有些词汇不对等;(2)二语习得过程中学生大量接触的目标语材料带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如jewelry一词在英语组中激发出piercings和tatoo的倾向明显高于汉语组;(3)二语习得者的心理词库在容量和语义网络层面上还不够完善。
2.2词汇广度和深度对比分析。
依照Nation的观点,“词汇能力是由词汇的广度知识与深度知识要素组成,广度知识,是以词汇习得数量为指标,即通常意义上的词汇量;深度知识则以词汇在语义的方面的掌握情况为依据。”[3]词汇知识的广度和深度可视为不可分割,且互相补充的有机整体,反映了词汇知识的总体质量。为了进一步了解二语习得者和本族语者词汇知识储备和产出方面的情况。下文将从这两个维度对所获语料进行较为细致的对比分析。
首先,用AntConc3.2.1可生成两个微型语料库各自的类符和形符数,得到表2;利用该软件分别对每个测试词所激发的英、汉语料进行检索并生成词表可得到表3。
表2 总类形符比
表3 各测试词的类形符比
从表2可以看出,汉语组的总类形符比高于英语组,分别为0.596和0.450。表3则更详细地呈现了各测试词分别在两组受试中的类形符比情况,除emotion、jewelry和suppose以外,汉语组在所有其它测试词上也都高于英语组。因而我们可以发现,总体和单项对比上,二语习得者的词汇产出在广度上离本族语者有不小的差距。对于emotion、jewelry和suppose三词的类形符比高于汉语组的原因,我们发现这三个激发词都属于高度概括的抽象或上位范畴名词和动词,英语组受试对范畴内和临近范畴层面的下位词或近义词的掌握,较之汉语组的语义网络还不够深入和完善,因而会倾向于到更宽泛语义关系中联想,所提取的产出词重复的几率自然要小于汉语组的情况。
需要指出的是,由于本次调查属于自由联想实验,各测试词所激发的词汇之间也有词汇重合的现象,如breathe和fresh都有可能使受试写出air一词,所以本研究中总类形符比小于所有单项类形符比的均值。
其次,Henriksen也指出,“词汇深度知识主要是学习者构建词汇网络的能力,通过对学习者词汇联想能力的研究,可以推测出词汇网络连接的方式,了解词汇深度知识的掌握和习得程度。”[4]采用语料库研究常用的抽样调查方法,在AntConc中的Wordlist下,将频率设为≥2进行检索,可生成各测试词所激发的频率在两次和两次以上的产出词的词表,随后采用逐一审核的方法确定每个产出词和对应的激发词之间的语义联系类型并进行了归类统计,见表4。再用SPSS17.0 统计软件对录入数据加权后进行描述分析和卡方检验,得到表5和表6。
表4 语义关系网络数据统计
表5测试组*语义类型交叉制表计数
语义类型上义下义近义对义因果反义例证类义同质合计测试组英语组211051190167261561734771 汉语组916716324859212711624合计30272282221531248300151395
表6 卡方检验
a. 2 单元格 (11.1%) 的期望计数少于 5。最小期望计数为.89。
数据分析结果如表5和表6所示:Pearson卡方值为120.573,自由度为8,Sig值为0.000,小于0.05,说明英、汉两组受试的产出词与测试词之间的语义类型分布总体上呈显著性差异。
再从表4可以看出:(1)英、汉两组受试的产出词主要集中在下义、近义、因果、例证和类义五大语义关系上,其百分比之和分别占到各自总百分比的93.36%和95.66%。而其余四项语义类型只占到百分比的6.64%和4.34%。这符合人类与外部世界的互动过程中具有的原型范畴化认知模式。桂诗春指出,“受试最容易联想的是语义相似的词。”[5]体现在词汇习得方面,即心理词汇的提取方式和词汇的记忆模式一样也遵循着以激发词为核心的从中心到边缘的路径。(2)两组受试的产出词在类义上没有明显差异,分别是22.43%和20.35%。然而,英语组在下义和近义方面,百分比之和明显低于作为参照的汉语组的百分比之和(13.61%+15.43%=29.04%lt;26.76%+26.12%=52.88%)。而在因果和例证方面,又明显高于汉语组(21.66%+20.23%=41.89%gt;7.69%+14.74%=22.43%)。对此,我们可作这样的解释,英语受试在心理词汇的提取过程中首先想到的也是下义、近义等语义相似的词,但由于其二语词汇量的限制,在后续的词汇产出中只能过早地过渡到从相对边缘的因果、例证等角度完成测试的阶段。我们甚至可以作出这样的推论,如果要求受试为每个测试词联想出尽可能多的单词或短语,那么,可能会出现二语受试的产出词在每种语义连接类型的数量上都少于本族语受试的情况。也就是说,就本研究而言,英语受试的词汇知识在深度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3结语
依据上述讨论,我们认为二语学习者要:第一,明晰心理词汇记忆和提取的一般规律,有主次、分步骤地提高词汇学习的效率。第二,明确词汇学习的质量不仅体现在广度层面的词汇量上,还体现在深度层面的多维语义连接类型上。第三,在日常的学习过程中,要加大真实的语言材料的输入和输出的力度,使二语产出更加地道,促进二语能力的发展。近几年来国内二语心理词汇研究日益升温,说明广大学者已开始充分认识到词汇习得的重要性。在此背景下,本研究尽管调查覆盖面可能较小,研究中心较狭窄(如并未讨论涉及词汇间的语音、聚合/组合等关系),但联想测试所反映出的词汇知识的体系构建仍有助于我们探询二语学习者与本族语者在心理词库习得方面的异同点,尤其是对于厘清二语学习者词汇能力的基本发展特点,从而采取更有针对性的能够促进学习者语言能力发展的学习策略。
[1]Nation.Learning Vocabulary in Another Language [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
[2]Henriksen, B. Three Dimensions of Vocabulary Development [J].SSLA 1999:21/2.
[3]Meara, P. The Rediscovery of Vocabulary [J].Second Language Research, 2002(4):393.
[4]张 萍.词汇联想与心理词库:词汇深度知识研究现状 [J].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2009(3).
[5]桂诗春.新编心理语言学 [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271.
ClassNo.:H313DocumentMark:A
(责任编辑:郑英玲)
AStudyoftheAcquisitionofSecondLanguageVocabularyBasedontheLexicalExperimentofFreeAssociation
Wu Ping,Ouyang Junlin
The Chinese and English test-takers’ process of semantic association for the 10 high-frequency testing words are compared and analyzed on the basis of the corpora obtained from the lexical experiment of free association on 50 non-English majors of first grade. The result shows that L2 and L1 learners’ vocabulary knowledge are similar concerning the storage and access in mental lexicon, while L2 learners’ vocabulary width and depth are far from satisfactory.
L2 vocabulary;word free association experiment;vocabulary width;vocabulary depth;contrastive analysis
吴平,在读硕士,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2010级。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及二语习得。
欧阳俊林,硕士导师,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1672-6758(2012)06-0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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