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灵魂的共鸣——由《死亡诗社》引发的对教育的思考
2012-11-22张建青,洪娜
爱与灵魂的共鸣
——由《死亡诗社》引发的对教育的思考
《死亡诗社》讲述了富有激情的基廷老师对学生的引领和学生尼尔由于父亲的强烈干预导致自杀的故事,影片告诉我们,学校教育应该是用爱传递的教育,家庭教育是一个人完美教育的开端。对孩子只有让爱和灵魂产生共鸣,才能发挥他们的自主能力和创造力。
《死亡诗社》 学校教育 家庭教育 爱与灵魂
一、引言
电影《死亡诗社》(Dead Poets Society),讲述的故事发生在50年代末的美国佛特蒙州,威尔顿预备学院是一所以“传统、荣誉、纪律与卓越”为校训的学校。该校颇有名望,大约有百分之七十五毕业生进入了常春藤盟校。然而在学院里,学生们所感受的只是古板、沉闷和紧张的学习与生活,教育模式单调、固定,极大地束缚和扼杀了学生们的思想与个性。正是一位特立独行、富有激情的基廷老师出现,才颠覆了校园的传统,引领学生踏上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路。“死亡诗社”是基廷老师在学生时代组建的,学生尼尔和他的同学们在基廷老师的课堂上找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勇气与激情,重组死亡诗社,为此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故事以学生尼尔的自杀和基廷老师被解聘而告终。《死亡诗社》中基廷老师独特的教学模式带来的效果以及学生尼尔的自杀,引发了笔者对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的深思。
二、学校教育——用爱传递的教育
一个在山区支教的志愿者曾经这样说过:教育不是试卷与书本,而是用一个自由的灵魂激发另一个自由的灵魂,用一个爱的灵魂关怀另一个爱的灵魂,教育不是冰冷的戒尺,而是爱的传递。的确,教育的意义在于知,在于道。这个道可以是传授知识、经验,可以是做人的道理,也可以是更深层面的东西。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教育不仅仅是知识的传递,更应该是灵魂的升华。《死亡诗社》中的基廷老师,努力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感染、激发着被传统、荣誉、纪律与卓越长期桎梏的学生,用他独特的爱的方式传递着教育,指引学生发掘内心的理想。他告诉学生们要学会独立思考,要努力寻找自己的声音,要“抓住每一天(seize the day)。”基廷老师引导学生自愿投入到活动当中,在活动中不知不觉陶冶情操,改变原有思想观念、价值取向和思维模式,同时获取知识,实现人生思想的重大转变,而基廷老师也变成学生跨越教条和现实的纽带。这一点,我们从电影中很多画面可以体会。在基廷老师的第一堂课,他没有直接讲授知识,而是让学生仔细观看陈列在大厅中已故校友的照片,引导学生珍惜生命,告诫学生要超凡脱俗,品尝生活真谛与精髓。基廷老师告诉学生:你可以不优秀,可以不完美,但是你必须学会生活,而且必须要好好生活。还有一个让人心灵震撼的场面,基廷老师让学生们在院中三人排成一列走步,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三个人步调情不自禁一致起来,其他学生鼓掌的节奏也变得非常整齐。这在普通人看来是很小的一件事情,然而基廷老师的一番教诲却让学生体会了其中蕴含的人生哲理。他告诉学生,做人就要学会找到自己的步伐,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不要刻意特立独行,但是每个人又有自己的权利特立独行。作为学生,他们应该走自己想走的路,用自己的步伐走出真实的自己,这是他们的权利和自由。
美国教育家杜威指出“学校即社会”[1]。学校是一个机构,是一个让学生为进入社会做准备的机构。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教育体制的禁锢和学生们的天性必然会造成不可避免的冲突。在学校里,一个优秀的教育者所承担的任务不仅仅是传授知识,更重要的是担当着育人的责任。就好像我们可以让一个民族的知识亘古流传,却未必会让一个民族的灵魂保持不变;我们可以让一个学生学会造原子弹的知识,却未必会让他拥有高尚的道德情操;我们可以让一个孩子背诵四书五经,却未必能让他通晓君子之道。因此,教育所承载的有远比知识更为宝贵和高尚的东西。一个优秀的教育者必须拥有高尚的人格,用爱的方式传递教育,才能让被教育的人体会什么是真正的人生、真正的品格、真正的爱与关怀。教育者如果只是照章行事,没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又怎么能培养学生的人格魅力和判断力,培养学生健全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呢?前苏联著名教育实践家和理论家苏霍姆林斯基曾说过:“学校里的学习不是毫无热情地把知识从一个头脑里装进另一个头脑里,而是师生之间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的心灵的接触”[3]。因此,一个教育者用自己强大的灵魂激发感染着一群懵懂的灵魂,让这些灵魂也变得强大,去激继发感染更多的灵魂,那么世界上就没有比这更好的教育了。
三、家庭教育——完美教育的开端
《死亡诗社》里的尼尔一直是一个规矩的孩子,走着父母为他设计规划的人生之路。尼尔各科功课都是优秀,按照父亲的要求参加各种学习小组,在威严的父亲面前总是唯唯诺诺,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甚至在父亲的要求下辞去了校报编辑的职位。而基廷老师的出现,让这个备受压抑的男孩看到了阳光、看到了希望,让他逐渐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他第一次瞒着父母参加了梦寐以求的话剧演出《仲夏夜之梦》,他演艺方面的才华与天分也让他富有朝气的生命在话剧中得到了完美诠释。演出过程中父亲的出现,会让我们欣慰地想到父亲可能因为演出的成功改变想法,不再阻挠儿子对梦想的追求。然而,这位父亲的顽固使我们大失所望。他要求尼尔退学去军校,然后再做医生。作为父亲,他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和价值观去左右尼尔,根本不考虑他也是一个有梦想、有见解的独立的个体。“当我们从信念和理性的外围回到感觉的实实在在的现实中来时,讽刺也接踵而至。”[2]。当被众人认为是英雄的尼尔从《仲夏夜之梦》中回到现实,他没有得到父亲的认可和理解,而是父亲更加严厉的约束,因此他委屈、愤怒,最终选择了自杀。尼尔的死,无疑是对家庭教育的反抗。
尼尔的自杀,让我们意识到家庭教育是何等的重要。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从出生开始与父母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父母的潜移默化和言传身教时刻影响着孩子,有时父母的希望就决定了孩子的未来。于是乎,孩子们在父母已经画好的圈子里转来转去,因为他们不知道圈子外边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圈子存在的意义何在,只是有人告诉他们不要跳出圈子,在圈子里生活就会很好。结果,孩子们在以后生活中总想有人给他们画圈,给他们铺路,给他们指引方向,他们从来不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从这个意义上讲,这样的孩子其实就是父母实现自己理想的工具,父母在用一种巧妙的手段书写延续自己的人生,而孩子们的理想和愿望则会在他们自己的下一代实现。这种结果势必会造成此种教育模式下的孩子永远落后于这个时代,永远用差距一代人的眼光看世界和问题。
当然,时隔多年美国的家庭教育早已不再像影片中那样,现在的美国家庭教育目的主要是想把孩子培养成能够适应各种环境和具有独立生存能力的人,培养子女的自主意识和创造能力。但在中国,仍有许多家庭正延续着尼尔父亲式的教育,对孩子寄予很高的期望,且带有很强功利性。为此,一些家长从孩子进入幼儿园开始就把学习放在压倒一切的地位,向孩子传授知识、技能。当孩子接受学校正规教育后,父母监督孩子学习、检查作业、购买复习资料,帮孩子应付各种考试,把家庭教育学校化。此外,有些父母对孩子实行封闭式教育,孩子应该做的就是要听话,顺从父母的想法。从表面上看,家长非常重视孩子的学习成绩,但孩子的学习能力和创造能能力却被束缚。而家庭教育成果的好坏势必会影响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甚至可能影响孩子一生的成长和发展。
因此,家庭教育是完美教育的开端。家长作为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应该努力不断提高自身的文化修养,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去感染孩子,影响孩子,做孩子的表率,尊重孩子的人格,把孩子作为一个平等、独立的个体来对待,与孩子建立平等、民主的关系。这样家庭教育才能与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形成完美的有机结合。
四、爱与灵魂的共鸣
教育是对灵魂的激发,是爱与灵魂的共鸣。《死亡诗社》中那些在印第安人石洞里吟诵惠特曼诗歌的孩子们,他们充满着自由与朝气,充满着活力和希望。他们的灵魂与古老的石洞和寂静的夜、自由的风浑然一体,让懵懂、年轻的灵魂在这寂静的旷野中飘荡,去寻觅那古老而又灵动的气息,把心中积聚已久的呐喊宣泄出来。也只有在这种自由的情况下,爱才能与灵魂共鸣。教育是爱的传递,是让一个灵魂懂得自由,懂得人生的意义。与其说教育是思想的延续,毋宁说教育是一种尝试。教育者可以传授给一个人知识,也应该能用某种方式去塑造品德。是人就有惯性,或是出于懒惰,或是出于天赋,当一个人习惯了用一个固定的模式和角度看问题,习惯了用一个固定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之后,他就不太愿意换个方式,换个角度,因为那样意味着风险。我们总是爱用自己的眼光审视下一代人,用自己的思想评价他们,甚至用自己的行为改造他们。因此,作为家长,我们应该反思自己的教育模式,不能事事都按自己的模式去要求孩子,以主观主义教育方式对待孩子,而是应该遵循教育的发展规律,注重孩子的身心健康发展,给孩子足够的空间,充分发挥孩子的潜能,家庭教育才能取得良好的效果。作为学校,应该剔除制度中桎梏学生创造性的条款,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和创造性,让每个学生都有机会发挥自己的能动性。作为教师,我们在传授知识和技能的同时,“应充分重视师生情感交流,适时给予学习者人文关怀与精神支持”[4]。总之,我们应该深思,我们应该用心去爱孩子,用爱去激发孩子,让我们的爱与他们的灵魂产生共鸣,用我们的爱点燃他们的梦想和希望,发掘他们的自主能力和创造力。
[1]约翰• 杜威.人的问题[M].江苏教育出版社,2006.
[2]Frye,Northrop.Anatomy of Criticism [M].Princeton,New Jersey:Princeton UP,1957.
[3]骆艳利.电影《音乐之声》对英语教学的启示[J].海外英语,2010,(8):451-452.
[4]肖庚生,徐锦芬,张再红.大学生社会支持感、班级归属感与英语自主学习能力的关系研究[J].外语界,2011,(4):2-11.
10.3969/j.issn.1002-6916.2012.15.026
本文系中央民族大学首批通识素质教育课建设项目(优秀课程)“西方文化与电影”的阶段性成果之一(无项目编号)。
张建青 (1969-),女,河北昌黎人,中央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硕士。
洪娜 (1980-),女,吉林延边人,中央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