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锡剧到苏剧
2012-11-22杨旻华
杨旻华
小时候,一次跟奶奶去看戏,舞台上耀眼的灯光,绚丽的服饰,演员柔美的形体和优美婉转的唱腔,捕获了我一颗幼小的心。从大人的口中得知这美丽的剧种叫锡剧。从此,想当一名戏曲演员成了我儿时编织的一个美丽的梦。
1990年,我有幸考入常州戏校,成为一名锡剧表演班的学生,并于九四年毕业。九六年实习期满后进入苏州市锡剧团,成了一名真正的演员。幸运的是团领导一直非常重视我,一本本大戏和折子戏接踵而来。《荒坟产子》中的徐莲英,《后珍珠塔》中的燕姑,《钱半仙嫁女》中的钱玉翠……《双推磨》、《小过关》、《杀惜》、《庵堂认母》等等。每接一个戏,无论大小,都凭着自己对锡剧的热爱,认认真真,并虚心向前辈和老师们学习,逐步从一个学员,一步一个脚印,在不断地实践中,渐渐成长起来。
2003年,江苏省首届戏曲红梅大赛在南京举行,我抱着贵在参与的心态去参赛,没想到,一段激情振奋的快板《杨素英告状》得到了满堂的喝彩。获得了银奖。更可贵的是,这次比赛中,我得到了省里领导及专家的认可,更有幸拜了倪同芳老师为师,从此在她的指点和诠释下,使我在艺术道路上得到了更好地成长。
时代前进的步子日新月异,社会的飞速发展,使得更多的娱乐活动丰富着人们的生活。这必然把我们古老的戏曲推向了时代的边缘。演出市场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匮乏,面临着演出和运转的困难。
2007年,为缓解这个困难,团领导作出了一个重要决策,在锡剧演出的同时,传承苏剧。苏州历来有三大剧种,昆曲,评弹,苏剧被誉为苏州的三朵金花。但因各种原因,苏剧近几十年来,这朵花一直开在角落里孤芳自赏。于是我团抓住这一机会,拿来传承。我和另外几个演员成了首批学唱苏剧的学员。起先我的思想和感情非常抵触。暂且不说出于对锡剧的感情,隔行如隔山,我已唱了十几年的锡剧,咬字和运腔早已根深蒂固。后来团领导说你们全当学习,放大胆子学。我想,是的,锡剧和苏剧同属滩簧系统,戏曲是相通的,锡剧有两百多年历史,虽有华东三大剧种之一的美誉,但它的发展有局限,还有一些程式的不足。但苏剧和昆曲都是百戏之祖,细腻典雅的程式是值得我们其他剧种学习的。
于是我全心地投入到苏剧的学习中。我们几个有幸得到了苏剧世家出生的丁杰老师的悉心传授。我深知,锡剧和苏剧同为戏曲,舞台上的形体表演和人物塑造是相通的。二者的区别在于念白和唱腔。因此,三分唱,七分念,这是我们学唱苏剧的坎。锡剧以无锡方言为主,苏剧以苏州方言为主。我虽是苏州人,但舞台上的念白是上韵的,我深知咬字的重要,因为咬字决定着念白的清楚,决定着唱腔运腔的完整,于是我对每个字都很讲究。我的认真也深深打动了丁杰老师,他耐心仔细地教我,有时为纠正一个字的读音会花上一小时,甚至一两天。唱腔上,丁老师更是严格要求我,他把他所能展示的每一个小腔,每一种韵味,点点滴滴,细心地教我。记得我饰演的苏剧《出猎》李三娘上台第一句唱“旭日东升”就是散板,尽管丁老师反复教我,还是达不到要求,我很急,后来我偶尔得知苏昆团王芳老师饰演的苏剧《花魁记》中《醉归》上场第一句“月朗星稀”与我的这一句非常接近,于是我把王老师的这一段唱录在手机里,反复听反复唱。除此以外,苏剧形体表演的细腻是我得到的又一收获,同为百戏之祖的苏剧依附着昆曲,汲取了昆曲程式的营养,我在京剧老师和苏剧老师的排练下,在自己的琢磨下,在苏剧的汇报演出时得到了苏剧前辈和领导们的认可。这增添了我对学唱苏剧的信心。同时苏剧的柔美运腔和表演的细腻使我对锡剧的表演也增进了一步。
2009年,江苏省第四届红梅杯拉开帷幕,团领导让我锡剧和苏剧都去参赛,后来我锡剧得了铜奖,苏剧得了银奖。2012年,江苏省首届文化艺术节“红梅飘香”在南京举行,我有幸参赛,团领导让我以苏剧参赛,这对我来说是个年轻的剧种,心里无比忐忑。后来经过复赛和决赛获得了“首届江苏舞台艺术新人奖”,紧接着,我的苏剧小戏《茉莉飘香》在山东参加中国滨州博兴小戏艺术节,获得了“最佳表演”奖。这些苏剧上的成绩和荣誉,增添了我学唱苏剧的信心。
在今后的舞台上,无论是锡剧还是苏剧,我将戒骄戒躁,虚心向前辈们学习,徜徉在这两个剧种之间,相互借鉴。愿简约质朴,情浓韵芳的锡剧之花和清雅幽香,诗情画意的苏剧之花越开越艳。